《罗马观察报22》(Osservatore Romano)建议对世上邪恶的含义做教义变更,类似于法国主教团关于改变祈求式祈祷的观点。这种转变主要涉及解释那些席卷整个国家的巨大灾难,这些灾难使善人与恶人一同陷入共同的苦难。
恶的问题是天主正义论(theodicy)的核心问题23,实际上也是促使人类反思自身命运的主要动力。尽管在纯理论层面上可以找到部分解答,但其完整的解释——甚至远不止于此——只有在基督教启示中才能找到。
恶的问题构成了挑战信仰的最大诱惑,因为无辜者遭受的苦难似乎是天主的一种不公正;即使这种苦难降临到恶人身上时,它甚至还会成为挑战信仰的诱惑。
哲学试图通过逻辑推理来满足心智,比如人类理智与天主理智之间的不对等,以及在判断现实某部分是否无序之前,需要了解整体现实。此外,通过形而上学方面的思考,比如有限性可能总是隐含着不完美,即恶的存在。
只有神学才能克服这一难题,将人类受苦的奥秘与基督受难的奥迹结合起来,即管基督是无辜的,却甘愿受苦。
J. 加洛特试图证明人类的苦难并不是一种惩罚24。但他接着又说,“基督承担了人类的罪孽被认为所应得的苦难重担25”。他本应说 “人类的罪孽所应得的”;他没有意识到,他所说的正是基督替全人类承受的惩罚。即使在基督受难中,受苦依然是对罪恶的惩罚;即使在这一独特的例子中,苦难的意义也没有改变。
天主教的基本观念是,人类的一切自然恶,如死亡、疾病和痛苦,都是某种道德恶的后果。并不是说,所有降临在某个人身上的不幸都是他本人过失的结果26;这种观点反映了《约伯记》中厄里法次所坚持的奴性化和唯物主义的实用主义27:你受苦,是因为你犯了罪。然而,基督徒可以理性地接受不幸,并将其视为对自己或他人罪行的补赎、惩罚或纠正,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是一个罪人,而获得真正的德性比任何苦难都更为重要。
正如若望.保禄二世在访问罗马班比诺-格苏儿童医院时所说的,儿童的苦难引发了“强烈的抗议28”。但是,从信徒的角度来看,这一难题因基督徒的苦难与降生成人天主的苦难相结合,而得以解释29;神学上,所有人类的苦难都是亚当罪孽(quo omnes peccaverunt)的后果30;而从自然的角度来看,人类因其天性而受苦,与罪恶或无辜无关。
当奥多阿克Odoacer在被狄奥多里克Theodoric处死时呼喊:“天主在哪里?”,与其说是个人遭遇的不公,不如说是诸如地震、洪水、饥荒和瘟疫等巨大的集体灾难引起了我们痛苦的抱怨,因为这些灾难不分善恶地席卷众人,看似否定了宇宙正义的观念。
备注:
22. 《罗马观察报》,1971 年 1 月 17 日。
23. 英国读者应该再次注意到 “天主正义论 ”这一概念是如何被指带有辩解的意图,而这在纯粹的自然神学中是不存在的。[译者注]。
24. 《罗马观察报》,1981 年 4 月 17 日。
25. 在意大利语中, avrebbero meritate;字面意思是 “本应值得”。意大利语中条件语的这种使用是使说话者与所说内容保持距离的一种方式。就像英语中使用引号一样,这种用法使说话者是否接受所述情感的真实性变得有些模糊不清。[译者注)。
26. 克莱门特十一世(Denzinger 1420 年)谴责了一个暗示这种观点的命题。
27. 《约伯记》第 4 章和第 5 章。
28. 《罗马观察报》,1982 年 6 月 10 日。
29. 参阅《圣保禄致罗马人书》8:17既是儿女,就是承嗣的,是天主的承嗣的,与基利斯督,是同承嗣的。只要我们和他一同受苦,也可以和他一同享荣福。
30. 《圣保禄致罗马人书》,5:12。“一总的人都犯了罪":因为一总的人都犯了罪,(这样,因着一个救主耶稣,义德入了世界,因着义德,有了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