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认知性生活或沉思生活的特殊性和重要性,并随之赞美人类通过工作改变世界、操纵自然、引导一切以控制现实,原则上包含了一种以人为中心和目标的新文明。现代神学当然不能否认人类存在的超越性目标,但它让这一目标在技术发展的新发现的首要地位和对当下的掌控面前逐渐消失。
人们普遍承认,在现代文化中,物质发展与精神发展之间出现了脱节,物质发展超过了精神发展,精神发展落后于物质发展。另一方面,人们普遍持有但错误的观点认为,由于技术是基于对物质世界不断增长的了解,那么技术的发展就代表着人类智力,即精神层面的惊人发展。正是这种用语上的混淆导致了人们过度庆祝技术是精神胜利,我们在登月事件中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1。
真正需要区分的不是物质和智力,因为正如我们所说,即使是技术发现也是高度发达的智力的结果。关键的区别在于,一种文化旨在完善自然,包括人类自身的天性,和另一种文化旨在完善人类的本性2。人性由两部分组成,较高和占主导地位的元素是个人的部分,即人的智力和意志运作的精神灵魂,她是美德的根基。人可以完善其天性的某些部分,而不必完善其人格。
因此,人可以改善自己的健康状况,或提高身体的敏捷性,或增加对世界的了解,或改变物质世界状态的能力,但却不会因此而完善自己的人格,也就是说,不会取得任何道德进步;正如前面提到的,一个令人痛心但又得到公认的事实是,人可以在物质发展方面取得巨大的进步(物质发展在今天被认为是一种进步),但在精神发展方面,即人格成长方面却变得懒惰和堕落。道德因素被搁置一旁,人们热衷于通过一切可用的手段来改善人类在地球上生活的物质条件。因此,现代文化被完善自然所主导,因为它存在于人身上,为人而存在,但却没有发展人身上的品格。
我们很难确定自然进步与人的道德进步之间关系的确切性质,但无论如何,个人的原则是人身上的主导原则,其他一切都必须受其支配,这样,人的进步才不会受到自然发展的阻碍。人与自然的混淆,就导致了对身体的崇拜、对体育的颂扬、抽象地主张权利而不考虑道德责任、对机械发明的崇拜、对财富和权力的毫无根据的崇拜,简而言之,就是对尘世之城的追求,致力于在各个领域充分展现人性的全部力量。
备注:(新约的经句引用自武加大版本,旧约的引用自思高版)
1. '见第 212 段。
2. 谭在这里是根据罗斯米尼,在其《超自然人类学》第二卷第六章第 10 条中的说法。国家版,第二十七==卷,第 308 页及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