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的生育目标被称为婚姻的首要目的,夫妻双方的相互完善或成全被称为婚姻的次要目的。后一种表述可以有多种理解,但它的实质含义是“从属于主要目的的目的”,而不是“次要或较不重要的目的”。真正的含义是,配偶双方在生育后代的目标中找到了个人的成全,如果没有这种完全的肉体结合及其可能的结果,那么确实可能存在另一种伦理的结合,但这不是婚姻关系。
因此,生育和结合同样是婚姻的真实目标,但传统倾向于强调生育。按照这种观点,夫妻追求的目标是生育和教养后代,正是在履行职责的过程中,他们实践了互爱,并相互成全;或者也可以反过来说,夫妻的目标是实践互爱,使他们在灵性上得到成全,而生育后代则是这种爱意的结果?一般认为,父母的存在是为了子女的利益,而不是相反;婚姻是为了生育,而不是相反。但是,很难界定婚姻的自然目的(即生育)与个人目的(即作为人的成全)之间的关系。《创世纪》见证了人类的繁衍是婚姻的目的之一:你们要生育繁殖5 (Crescite et multiplicamini),但它也同样见证了夫妻双方的相互成全也是婚姻的目的之一,因为厄娃是作为“相称的助手6”(adiutorium simile)而被创造的,通过她,亚当走出了孤独,并被带到相爱中。在超性的层面上,人类的繁衍是这两个目的中更重要的一个,因为人类个体的繁衍最终是为了充满天主预定得救者的数目。
必须更仔细地研究这个问题。夫妻双方在每一次具体的结合行为中,是否都必须有意识地关注和意图追求生育的目的?还是说,他们可以不考虑这个目的,而把注意力集中在结合的目标上,也就是集中在彼此的相互赠与交付上,以及随之而来的正当品质,只要他们不以任何刻意的行为积极地排除该行为的自然目标?
安东尼奥-福加扎罗(Antonio Fogazzaro)不同意亚历山德罗-曼佐尼(Alessandro Manzoni)在这个问题上的观点,但他以另一种方式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在《费尔莫与露西娅》(Fermo e Lucia)第 2 卷第 1 章中,曼佐尼将人类之爱描绘成源于自然的生育冲动:其深度指向的目标超越任何个人,而其危险性则来自于强烈本能扼杀理性的力量。福加扎罗Fogazzaro在他的《亚历山德罗-曼佐尼的独特见解7》(Sopra unopinione di Alessandro Manzoni)中对此持不同意见,他说,爱不仅仅是一种强大的生命动力或物种本能:爱的众多目的中最主要的目的是:与你所爱的融为一体8,正如圣奥古斯丁和圣托马斯所说的那样。即使不涉及物种的繁衍,爱情也与一种无法抑制的合一渴望,这种渴望直接指向宗教和对永生的追求9。
备注:
6. 《创世纪》第 2 章第 18 节。“相称的助手。”
7. 1912 年在米兰出版。
8. “与你所爱的融为一体”。
9. E. Gentili神父在1968年巴黎出版的《L'amour dans le célibat》一书中提出的理论与Fogazzaro的观点有关,Louise Rin-ser在1970年巴黎出版的《Une femme d'aujourd hui et l'Eglise》一书中也提出了相同的观点。根蒂利认为,发誓独身的人之间可以有贞洁的精神关系,但也可以有爱的关系。他列举了圣方济各和圣克莱尔、圣女大德兰和格拉蒂安神父、圣方济各和圣简-弗朗西斯-德-尚塔尔的例子。还可以加上弗雷德里克-博罗梅奥和多明我会修女凯瑟琳-范尼尼(见 C. Mar- cora 主教在《米兰教区历史备忘录》中发表的信件,第 XI 卷,第 177 页及以下)。但另一方面,广大天主教道德神学家也面临着 “要么逃离,要么结婚 ”的两难选择。泰勒哈德-德-夏尔丹(Teilhard de Chardin)在他的朋友让娜-莫迪埃(Jeanne Mortier)出版的悲情书页中提到了 “肉体的精神用途”。这种 “像一对情侣一样向着神圣的中心上升 ”的说法在心理、道德和神学上都是错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