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们之所以受苦,是因为他们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冷漠或充满敌意的世界之中,这个世界对他们想要做的事情不感兴趣,也不会与他们接触,梵蒂冈第一次大公会议开幕时引用的圣咏并不适合今天的神父:他们边行边哭,出去播种耕耘,他们载欣载奔,回来背着禾捆17。今天的司铎在播种和归来时都在哭泣,因为他们缺少让人心喜悦的收获。当然,司铎的处境是艰难的,但这种艰难是他作为司铎本质上固有的基本元素;这对使徒来说并不容易,他们也没有得到过这样的承诺。长篇大论地抱怨神职与社会的疏离,然后又转过身来指责信仰时代是胜利主义者,这是特别不协调的,因为在这个时代并不存在这种疏离,因为两者之间的紧张关系已被吸收到一体化的基督教世界的结构中。
唐·马佐拉里观察到,“神父不得不宣扬比他自己的生活更高标准的话语,而他的生活也因此受到谴责”。但是这种紧张局势不仅限于神父,每个人在道德律法和福音标准面前都处于这种地位;要认识到没有人能以自己的名义宣扬道德真理,只需要回想一下理想和现实存在的区别,这种区别是道德义务存在所必需的,因为道德源于将理想和现实两者结合起来的尝试;没有人的美德等同于所宣扬的理想。把布道建立在除了所讲的真理之外的任何东西上,就会涉及到用讲道者的道德价值来衡量讲道的有效性,正如胡斯异端所暗示的那样。
若将神父的布道与宣扬的道德真理相提并论,布道就因此变得不可能了。如果赋予神父传道权的是与他提出的要求相等的道德水平,那么即使是最神圣的神父也会放弃传道。但事实上,“许多人,甚至所有的人,都有必要宣讲一种比他们自己的行为更完美的道德。传道......需要一些软弱的人,他们有时会屈服于自己的激情,宣扬一种严格而完美的道德。没有人可以指责他们虚伪,因为他们是受命这样做的人,带着信念说话,他们含蓄地,有时甚至明确地承认,他们离自己所教导的完美还差得很远......遗憾的是,有时布道(所说的)是会下降到行为(所做的)的水平,但这是一种滥用:然而,如果没有司铎职分的事奉,这种滥用将是规律”18。司铎生活中的不足只是所有人生活中在理想面前不足的一个例子。由此得出的结论是,我们应该谦卑,而不是因骄傲而产生苦恼。
话又说回来,司铎所具有的人的能力并不因为他是神父而消失,因为行使圣职提供了无限发挥个人才智、热情和能力的机会;提供了做一切有利于个人卓越的事性的机遇。教会过去历史上不是充满了美好的思想、慈善事业和教育机构吗,它们给人们提供了充分发挥潜能的机会,尽管不允许他们自己传道。请问除了教会之外,你能发现某人的名字被如此频繁地当作整个团体使用,且在他们的观点、目标和工作中团结在一起吗?
译者注:
17. 圣咏 125: 6 “他们边行边哭,出去播种耕耘,他们载欣载奔,回来背着禾捆”。
18. A. 曼佐尼:《天主教道德观察》,同上,第二卷,第13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