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剧病垂危
这病肯定来自撒但。你进迦密会之事惹怒了它,为这个家庭将要给它带来的伤害,它要在我的身上报仇。但它并不知道甘甜的天国王后在守护着脆弱的小花,正在宝座上对她微笑。当小花失去了一切康复的盼望,将要折断的那一瞬,她已预备止息风暴了……
接近年底时,我已经经常头疼了,但不太厉害,还能继续学习,并不让人担心。这样一直持续到1883年复活节。
爸爸与玛丽和蕾奥妮去了巴黎,舅妈则把我和赛琳带去她家。一天晚上,舅舅带我出去散步,他极和善地对我讲到妈妈和过去的记忆,我深受感动,哭了起来。他说我的心肠太软了,需要许多娱乐散心。他决定复活节放假时,带我们好好玩一下。他和舅妈便如此安排了。
那一夜,我们要去参加天主教社团的聚会。但舅妈看我很疲乏,就让我上床了。脱衣服时,我突然非常奇怪地颤栗起来。舅妈以为我冷,给我盖了几条毯子,又放了几个热水瓶。但什么都不能阻止我的颤抖,整夜都如此。
舅舅带着我的表姐们和赛琳从聚会归来,看见我的情景,非常吃惊,认为我病情极为严重。但为了不吓着舅妈,他没有讲出来。
第二天,他去请诺塔医生。医生的判断跟舅舅一样:我得了一种非常严重的病——像我这么幼小的孩子,还从未有人得过这种病!人人都困惑了。舅妈只得把我留在家里,像亲妈妈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我。
当爸爸和姐姐们从巴黎回来,艾梅[1]为他们开门时,她的面孔是那么悲哀,玛丽以为我已经死了!
这病“不至于死”,而是像拉撒路的病一样,乃是为着神的荣耀(约11:4)。可怜的小爸爸以他那可敬的安息荣耀了神——他以为“他的小女孩疯了,不然就是要死了”。神也从玛丽的安息中得到了荣耀。
啊!玛丽为我受了怎样的苦啊!她是那么无私地照顾我,体贴入微。我对她是多么感恩啊!她的心指出了我所需要的一切。真的,母亲的心比医生更有分辨力,更会猜测对生病的孩子,什么是合宜的。
可怜的玛丽不得不搬来,住在舅舅家里,因为以我那时的光景,是不可能回莱斯比索内的。宝琳领圣衣的日子[2]近了。他们知道我的痛苦,在我面前不谈这事。我却经常提起,说到时我就会好起来,去看亲爱的宝琳。神不愿意剥夺我的安慰;或者更重要的,祂愿意安慰祂亲爱的未婚妻,因为她为她生病的小女孩,受了极大的苦。
我注意到,主不愿在订婚的日子试炼祂的孩子们。这一天必须晴空万里,预尝天上的喜乐!五次[3]祂不都显示给我们同样的恩惠吗?
所以,我能够亲吻我亲爱的姆姆,坐在她的膝上,给她许多的温存。我仔细端详着她:在雪白的新娘服饰下,她是多么美啊!啊!在黑暗的试炼中,这一天何其美好!但它很快就过去了。
不久,我必须离开宝琳和我所爱的迦密会,爬上马车,回莱斯比索内了[4]。到家之后,他们把我放到床上,尽管我再三说我已经痊愈,不需要照顾了。唉!其实,我的试炼才刚刚开始!
[1] 盖兰先生家的厨娘。
[2] 1883年4月6日。
[3] 中译者注:指德兰和她的姐姐们五次接受圣衣的日子。
[4] 德兰没有参加典礼,也没有回舅舅家,而是直接被带回莱斯比索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