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若翰童年在旷野里长大

    若翰在圣家从埃及回来时，已在旷野住了许久。他之所以在如此稚龄就隐到那里，主要的由于天主默示，一部分也由于他的偏好，因为他天性沉默，又爱独居。他从未上学校，圣神则亲自在旷野里教导他，甚至由他孩提时代就说给他许多事情，因为由他诞生所传颂的奇事，尽人皆知，人们往往在他的周围看到光。黑落德很快就给他设下罗网，甚至远在屠杀婴孩以前，依撒伯尔必须同他一起逃到旷野里。他能够走了，同时也能自立。他避难的地方离玛达肋纳第一次隐修的山洞不远，依撒伯尔时而去探望他。

他在六、七岁时，我又看见他被母亲领到旷野。当依撒伯尔与孩童离开时，匝加利亚不在家。他非常疼爱若翰，他那失掉他的忧愁非常之大，他必须要回避，以免看到他的离家。不过，他赐给儿子祝福，因为他离家时，总习惯祝福母亲与孩子。若翰当时穿着皮衣，衣服由左至右披在肩上，搭在胸前，系在右臂下，垂在后边，这是他唯一的衣服。他的头发褐色，比耶稣的暗。他手持白拐杖，那是他由家中带出的，他也常常把它保存在旷野里。 

    我看见他如刚才所描述的，由妈妈搀着匆匆地过了乡村。依撒伯尔是一个修长有活力的老妇人，有瘦小的双颊，用一袭大斗篷把自身包裹起来。若翰往往走在她前面，蹦蹦跳跳，行动像孩童，完全无拘无束，不过，他却常收心敛性。我看到他们过一道河，在那儿没有桥，于是他们乘漂浮在水面的木筏过去。依撒伯尔是一个有决断的人，从不怕困难。她用那撑船的树枝，亲手把木筏划过去。他们向东去，进了一个峡谷，上边多石荒凉，下边则长满灌木，蔓延着草莓，若翰不时吃一粒。在走进峡谷的一段路口，依撒伯尔便与若翰分离。她降福他，把他搂在心头，口亲他的两颊与前额，痛苦地折返，但又回头看他。不过若翰似乎全然没注意。他安静地一直往峡谷深处走。我跟随着这孩子，对他离开妈妈这样远，颇感到不舒适，生怕他不能再寻到回家的路。可是就在那时，有一声音对我说：“你不必如此。这孩子很晓得他要做什么。”我于是同他前行，在几次的神视中，我看到他以后在旷野的整个生活。他屡次亲自对我说，他怎样在个人方面拒绝了自己，克制自己的五官。他的理智越来越清明，以不可言喻的方式，从他周围的每件事上领到教益。我看见他在儿童时，欣赏花木，与动物游戏，禽鸟特别同他亲近。当他行走或祈祷时，它们降落在他的头上。他把拐杖放在树枝上，它们则落在上面。他看顾它们，同它们游戏，它们则聚在一起歇息。我也看见他尾随在别的走兽之后，随它们到洞穴，喂养它们，同它们游戏，并细心地地照看它们。在这多石峡谷的对面尽头，那地方好似更为开朗，若翰往前推进，一直在到有堤岸，覆有白沙的小湖边。我看见他在那里涉水，走到相当远的地方。鱼儿都游上来，群聚在他身边。他似乎同它们作好朋友。他在此地住了一段长久的时间。我看到他来灌木中，用树枝编造一个睡觉的小屋，那很矮很窄，仅容他一入睡在里边。

   在这里以及后来在其他地方，我往往在他身边看到发光的人物和天使，他无忧无惧，充满信心，同时也毕恭毕敬地与他们谈话。他们好像在教导他，指引他注意各种事情。他在手杖上绑上一块木头，作成十字形，他也系上一条宽大的草，或树皮或树叶当作小旗。他往往拿着旗玩，或在这里、在那里舞动一番。他住在旷野里这个地方时，我看见他妈妈看他两次，可是他们不是在这地点相晤。当妈妈来到时，他可能知道，因为他常常走一段路，同她会面。依撒伯尔给他写字板和一根细长芦苇，为在上面书写。

在父亲死后，若翰曾暗暗来到犹大，安慰他的母亲，并同她隐藏了一些时候。她告诉他有关耶稣和圣家的许多事情。有的，他用笔记在他的写字板上。依撒伯尔要他同自己一齐到纳匝肋，但是他则不表同意。他又回到旷野里。

有一次匝加利亚带自己牲畜去圣殿，被黑落德的兵丁追踪，并在耶路撒冷接近伯利恒城的那一侧，在夹道内，受残酷的虐待，从那个地方，他看不到城市。兵丁又拉他到熙雍山那方面，关他在监狱里（弟子们日后的时期习惯由这里上山）。匝加利亚受非常的虐待与拷打，最后被剑刺杀，因为他不泄露若翰的隐居地。依撒伯尔此时同若翰在旷野里，当她回犹大时，若翰送她一程路，然后再返回旷野。依撒伯尔到犹大知道了自己丈夫的被杀，便大声地痛哭起来。

匝加利亚被自己的朋友理葬在圣殿附近。他不是那被杀在祭台和圣殿中间的那位匝加利亚（参玛二十三35—36），我看到后者在基督被钉十字架时，同其他复活的死人在一起。他从西默盎在圣殿里所住过的祈祷小室那方面出来并在圣殿内散步。这后一匝加利亚在许多人发起的斗争中——那是涉及默西亚的家系，和每一家庭的某种特权与地位的斗争一一被谋杀在圣殿里。

依撒伯尔的悲痛如是之大，她没有若翰竟不能住在犹大，因而她再回旷野找若翰。她不久即死在那里，并被女先知亚纳的亲属——一位厄色尼人埋葬了。她那在犹大的房舍是一处整理得非常美观的住宅，被她外甥女给占据了。有一次，若翰在她妈妈死后悄悄地回家，继而更深入地隐遁到旷野里去，自今以后，他完全地孓然一身。我看到他向南来，在死海一带旅游，继而到约旦河的东岸，由这一旷野走到那一旷野，走到刻达尔人那里，甚至到革叔尔地区。当他辗转改换旷野时，我看到他夜间跑着穿过广阔的田野他所到的地方，我很久以后，便看到圣史若望坐在那里的高树下写作。在这些树下生长着灌木与草莓，他常常用来果腹。我也看到他吃一种草，草开白花，有像苜蓿般的五个圆叶。我们在国内也有类似的草，不过稍小一些。它们生长在篱笆下，叶子吃来稍带酸味。我幼小时，在静寂的原野里看家畜，就喜欢咀嚼这些东西，因为我看到若翰曾吃过。我也看到他由洞里掏东西由地上青苔中扒取团团看似棕色的东西，用来果腹。我想那是野蜜，因为在这儿那东西很多。他由家中带出的兽皮，如今穿在腰间，在两肩另披一护肩，那是他自己编结的。在旷野里有长毛的动物，很驯服地跑在若翰车右，也有颈上生长毛的骆驼。它们很有忍耐地站着，让他拔毛。我看见他用毛打成绳索。当他出现在人群中，给人付洗的时候，即系在腰间。

我看到他不断地同天使密切的交往，领受他们的教导。他睡在露天地的坚硬岩石上，穿梭在荆棘和野蔷薇中，跑越粗砺的石头，用带刺的植物来严惩自己，拼命地搬运树木和石块跪伏着祈祷和默观。他修平道路，建造小桥，更改水道。我看到他在沙土上用芦苇写字，一动不动地跪着或站着神魂超拔，或伸着手长祷。他的补赎与克已越来越严厉，他的祈祷越长，也越热切。他以自己的肉眼，面对面地看见救世者只有三次。不过，耶稣在精神方面与他在一起。若翰经常在先知先觉的情形下，神目看到耶稣的行动。

我看见若翰到了成年。他是有魄力和热诚的人。他站在旷野里的干井旁，似乎在祈祷。有一道光像云彩般地飞翔在他头上。以我看，它来自高天，来自地面上的水中。继而有一轻盈、明亮的光束降落在他身上，而进入下边的水池内。当我注视那股光束时，我看到若翰已不在水池边缘，他已在水池里，有发光的水流到他的身上，池内充满了闪烁的流水。继而，我又看见他像起初一般，站在水池边缘，但是我没有看到他在水池外边，也没看到他由中出来。我认为这整个现象，或者是若翰所看过的神视，他借以得知开始给人施洗，或者（也可能）是他在神视中所领受的精神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