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三王首途去伯利恒

三王在离家后不几日，我看到戴约凯额的旅行队，在一个荒废的城市中，追上孟梭尔和西尔的旅行队。一排排的高柱子还矗立在这里，在许多地方都有美丽的大雕像。有一帮野蛮的强盗占据了废墟中的地盘。他们穿着兽皮，配备着长矛，他们有褐色的皮肤，身材短小强悍，又很敏捷。破晓时分，三个旅行队一齐离开了这座城市，旅行半天后，在一个非常肥沃的地区休息。那里有一井泉，周围有许多宽敞的小棚。这是旅行队平常歇脚的地方。三王中每位在队中都有本族的四个权贵作伴，可是他个人则像族长，掌管所有的人。他照顾众人、发号施令，并给众人调配工作。在每一旅行队中都有不同肤色的人。孟梭尔有悦人的褐色皮肤，西尔的呈褐色，戴约凯额的则是发亮的黄色。除三王每人有几个奴仆外，我没有看到发光的黑人。

贵族们手握拐杖，骑着高大的单峰驼，坐在堆积的包裹中，包裹都覆盖着垂饰。这些人都有高大如马的牲口尾随，有奴仆骑着，坐在行李中。他们一来到，即由牲口上卸下货物，牵到井边饮水。井泉周围有土墩，土墩外围有墙，开三个入口。在这用墙圈着的地方有一贮水池，好像比周围的平面略低。它装有一架抽水机，接连三条水管，备有龙头。在贮水池上覆有一盖，平时都关锁着，但是有一人从那座荒废的城市陪着行人来这里，在缴费以后，才把贮水池打开。旅行团备有可完全折叠的皮囊。囊分成四部分，贮满后，立刻供应四匹骆驼饮水。这些人非常节省用水，连一滴也不浪费。继而，他们把牲口都牵到一个水泉附近有围墙而没有顶篷的空地上，每一牲口寄放处都有隔板，与隔壁分开。在牲口前有槽具，放上随身带来的草料。那是谷类，粒大如橡实。在行李中有高而狭的鸟篮，系在牲口的两侧，在宽大的包裹中间。在这些有不同尺寸、单一或成双的鸟笼之分部里，装着像鸽子或母鸡的禽鸟。它们在路途中充作食物。在皮箱里还盛有面包，大小都一样，就像一个个的盘子，紧紧地包在一齐。他们按着人数所需，立即拿出来。他们还带着非常珍贵的金器，上边镶有宝石。这些器皿几乎跟我们的圣器（圣爵、圣盘等）一模一样，有的像圣爵，有的像小香船和圣盘，他们由其中饮酒，并用来转圈地传递食品。大部分器皿的边缘都镶着宝石。

三族人马在衣着上也有些不同。戴约凯额和他的随员，还有孟梭尔都戴着绣彩色边的高帽，用白色的带条绕头，厚厚地缠起来。他们的短外套垂到小腿部，且非常简单，只是在胸前有几粒钮扣和饰物。他们披的是一袭轻柔、宽大、修长的斗篷，垂在背后。西尔和他的随员则戴着有白色小垫的无边帽，和有五彩刺绣的圆型烟囱帽。他们穿着后边比前边长的斗篷。斗篷下边穿着一件长达膝盖多扣的短袖衣，胸前有饰带、亮片，以及无数闪烁的钮扣，且是扣上加扣。在胸部的一边有一块发亮如星的小盾牌。众人赤脚上都绑带子，紧系着鞋底（可能只有鞋底而没鞋帮，如拖鞋之类）。贵族腰间挂着短剑或长刀，有许多提包与小箱系在身体的周围。在三王和他们的亲属中，还有五十、四十、三十和二十岁不等的男子有的人留长发，有的则蓄短发。仆人和赶骆驼的脚夫穿着较为简单。是的，有的只围一条布料或穿一件旧衣服。当牲口吃草、饮水和在厩中休息时，随侍人员则饮酒，在他们扎营的围墙中生起火来。

木材是特为此目的砍伐的，那是约有二尺半长的木棍。附近地方的穷人把木柴捆整齐，扛到那里，准备为旅客专用。三王搭起三角形的木头堆，在顶端周围放好一根根的木棍，在侧边留有一通风口。木柴堆得特别艺术。但是我不敢确定，他们怎样点着了火。我看到有一人将一块木头放进另一块内，就像放进盒子里，来回的旋转一会儿，拿出来便燃着了。这样他们燃着其它木柴，继而，我看到他们杀了几只鸟放在火上烤。

三王与长者（可能是贵族）每人在自己家人中，充当家长。切割食品，到处侍餐。成块的鸟肉和小面包放在独脚的小碟或盘子内，来回传递，同样，杯中斟满了酒，也互相传递畅饮。仆人中最低微的人，其中有几个摩尔人卧在光地上。他们似是奴隶。三王与贵族的纯诚、和蔼以及善良的性情，真说不出怎样感动人。凡他们所有的，都让聚在周围的人分享他们，甚至把金器递给属下，让他们像子女般地由中饮食。

孟梭尔属褐色人种，是加色丁人。他本城的名字听起来有些像阿加亚亚，它的周围有一条河，似乎是建在小岛上。孟梭尔在田野间同自己的家畜度过大部分时间。基督死后，他在圣多默使徒手中受洗，起名叫良德尔。西尔属棕色人种，在耶稣圣诞那一夜，就在孟梭尔家中准备从事征途。他与他的族人是唯一棕色的人，可是他们却有红嘴唇。其他附近的人民都是白人。西尔得到了愿洗（也称火洗）。在耶稣福音传到三王国土的时候，他已殁世了。戴约凯额是米底亚人（Media），该国位置更为偏北。它像长条地带，延伸到内部，介在两海中间。戴氏居住在自己的城市，该城的名字我忘记了。它是由盖在石基上的帐幕构成。戴氏乃三人中最富有的。我想他可以采取更直接的近路到达伯利恒，但是，为能与其他两人联合，他却采取了迂回的路。我想他甚至曾路过巴比伦附近，为能追赶上其他二人。他也是领受了圣多默的洗礼，并起名叫良·加斯巴、莫尔爵和巴尔达撒三个名字赠给三王，为他们非常适当，原来加斯巴意即：“他是被爱征服的人”；“莫尔爵”是“如此地劝诱，如此地启发”，他用如是多的技巧，并这样温和地接近了人；“巴尔达撒”则是“全心全意地完成了天主的意愿”。

西尔住的地方离孟梭尔的城市，有三天的路程，每天以十二小时计算。戴约凯额离的更远一些，有五天的路程。当孟梭尔和西尔在星象中看到耶稣诞生的神视，他们是在一块儿，于是两人在第二天便带着各自的旅行队出发了。戴氏在自己家中也有同样的神视，他匆忙地去联络其他两人。他们到伯利恒的旅程是七百零几小时。在“零几”小时中，“六小时”总是有的。那要走大约六十天，每天以十二小时计算；但是他们在三十三天中就走完了，因为他们的骆驼健步、神速，又因为他们往往昼夜赶路。

引导他们的星辰像一个球，从它较低的表面，好似一个张开的口中射出光芒。它常常显示给我，像是被一个神灵（天使）引导，而该神灵用光线遥控着它。白天我看到它走在旅行队前面，外形比太阳光更亮。当我看到路程的遥远以及他们所行的神速，那真使我惊讶不止。这些牲口举步轻灵平稳，竟致步伐以我看既整齐又快速，它们的动作一致，就像候鸟的迁徙一般。三王的家园互成三角形。孟梭尔和西尔彼此住得很近，戴约凯额离得相当远。

当旅行队休息到晚间，追随的百姓帮忙把重载又装到牲口上，然后把行人所留下的东西都带回家。当旅行队起程时，那颗星出现了，出现红色的光芒，好像冬季的月光一般。它放射的那道光线暗淡而长。三王与他们的随员在牲口旁边步行了一段路，并蒙头祈祷着。这里的路阻碍他们速行，但是一旦平坦了，他们又上骆驼，以快速的步伐向前推进。有时他们的步伐缓慢下来，大家一齐唱歌，他们响亮的声音，在长夜的空气里，产生了非常动人的效果。当我注视他们骑在牲口上，如此有秩序地前进，他们的心中充满喜乐与热忱时，不禁想起：“啊！巴不得我们的游行有这种规模！”有一次，我看见他们在田野间，靠一井泉过夜。附近的小屋内，有一个人为他们把井盖打开。他们饮了牲口，并未曾卸包裹，只稍憩了片刻，养一下神。

我又看到旅行队在一高原上，在右边有一绵延的山脉。那为我看来，他们接近路中的分界点，从那里又要往下走，到一个人烟稠密的地区，人们的房舍都处在树林和泉水中间。该地的居民由树间架线来编织被单、桌巾等，并且膜拜群牛偶像。他们大量地供应了跟随旅行队的众人食品，不过他们吃饭用过的盘子就不再用了，我对这事非常惊异。

次日，我看见三王接近一座听来名叫高叙尔的城镇，它由建筑在石基上的帐棚构成。他们停脚，同该城国王休息。他的帐幕式的宫殿离这里不远。三王自从会齐以后，已走了五十三或六十三小时。他们把自己在星辰里所看到的一切，都对高叙尔的国王述说了。这人感到非常惊奇。他由一圆筒中观看引导他们的星辰，在星辰中也看到圣婴和十字架。

因此，他拜托三王回程时报告给他，有关他们所遇到的一切，使他能建立祭台，向圣婴献祭。三王离开高叙尔，与相当大的一队走同一路线的贵人联合在一起。以后，他们休息在一水泉旁，生着火，但是他们没有由骆驼上卸货。当他们又赶路时，我听到他们缓慢而清脆地一齐唱着小曲，像：“我们要爬山越岭，前去朝拜新王！”

有一人开始，其他人应和，一齐唱小曲，他们轮流着编歌和配调。他们在异星的中央清晰明白地看到小圣婴与十字架。

当三王在高叙尔休息一天时，玛利亚在神视中也看到他们的来近，于是把这事告诉了若瑟和依撒伯尔。

最后，我看见三王来到犹太第一座城，那是一处扁小而漫散的地方，许多房舍都用高篱笆围绕着。他们站在这里同伯利恒成一直线，不过，他们仍沿路向右前行，因为街道通往那方向。他们进了这地方，唱起比以前更悦耳的歌声，他们心中充满了喜乐，因为异星在这里以不寻常的光亮照耀着，纵然月光明亮，人能清晰地看到影子。该城的居民或是没有看到异星，或是没有特别注意，不过非常地有人情味。

当旅行队伍中有几人下了牲口，他们大力帮助旅行队牵骆驼。这使我忆起亚巴郎时代，因为那时人民都是那么善良，欣然地互相协助。许多人在手中拿了树枝，率领旅行队穿城而过，甚至陪伴他们走了一段路。这时异星不常在他们前面照耀，有时相当模糊。似乎是在哪里有善良的百姓，星光就发光更明亮。几时旅人看到它比平时亮，心中即充满动人的想法，认为或许在那里他们要寻到默西亚。三王也不可不戒惧，他们的大队人马会引起人们的注意与批评。

第二天，他们毫不停留地绕过一座黑暗多雾的城市，在离城不远的地方，渡过一条注入死海的河流。那天晚上，我看见他们进了一座城，它的名字听来像是玛纳提亚或是米德杨。他们的旅行队现在差不多有二百人。他们的慷慨大方吸引了如此多的众人，跟随他们！有一道街通过这最后的地方，居民部分是犹太人，部分则是异教人。

旅行队进入一片城市与其围墙之空地上，三王在那里搭起帐幕。我在这里，一如在前一城市内，看到他们一听到无人知晓新王诞生的消息，显得非常的焦急，我也听见他们说，自己寻找异星是多么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