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息日结束后,宗徒们脱下礼服,我看见外厅已经摆好了盛大的筵席,这是爱宴,和上一个主日举行的一样。多默一定是在附近什么地方过了安息日,因为我直到宴席结束,大家回到晚餐厅的时候,才看见他进来。那时天刚黑不久,灯还没有点上。有些宗徒和门徒已经在厅里,我看见其他人也陆续进来。大家又换上白色的长衣,像前一次那样准备祈祷。伯多禄、若望和雅各伯仍然穿上他们作为司祭的特别礼服。
正在准备的时候,我看见多默走进餐厅。他从已经换好衣服的宗徒中间穿过,穿上自己的白长衣。他走过的时候,宗徒们都上前和他说话:有人拉住他的袖子,有人一边说一边用右手比划着,像是在极力劝他,反驳他那些不信的话。他却只顾急忙地穿衣服,一副不相信这里发生过什么奇事的样子。这时有一个人走进厅来,像是个仆人,系着围裙,一只手拿着一盏点着的小灯,另一只手拿着一根带钩子的长杆。他用钩子把挂在厅顶的灯取下来,点着以后又推了上去,然后就离开了。
这时,圣母、玛达肋纳和另一位妇女进了屋。圣母和玛达肋纳走进厅里时,伯多禄和若望上前迎接她们,第三位妇女留在前厅。通往餐厅的门开着,几间侧厅的门也开着,但通往院子的外门和院子本身的门都关着。许多门徒聚集在侧厅里。
圣母和玛达肋纳一进来,门就关上了,大家排好队准备祈祷。两位圣妇恭敬地站在门的两边,双手交叉在胸前。宗徒们跪在至圣所前面,像以前那样祈祷;然后他们站在灯下,分班唱圣咏。伯多禄面向至圣所,站在灯前,若望和雅各伯在他两边,其他的宗徒站在灯的左右,朝至圣所的那一面空着。伯多禄背对着门,所以两位圣妇站在他后面稍远的地方。
祈祷暂停的时候,大家好像在商量要去提庇黎雅海,以及怎样分头行动。忽然,所有人都凝神专注——原来是主临近了。我见耶稣显现在庭院中,全身笼罩光华,白衣素带,稳步走向外厅之门。门在祂面前自动开启,经过后即悄然关闭。外厅门徒见门自开,纷纷退让两旁。耶稣径自穿过外厅,进入餐厅,站定在伯多禄与若望之间;宗徒们皆恭敬退至两侧。
耶稣行走的仪态超然,既不同于世人的步伐,也非幽灵般飘忽。祂前行时,众人纷纷退避,那情景宛如一位身着长白衣的司祭,在肃立的会众中缓步穿行。整个厅堂骤然显得宽阔而明亮。耶稣立于荣光之中,宗徒们从这光辉的四周向后退开,否则无法直视祂的临在。
耶稣首先祝福说:“愿你们平安!”随后,祂转向伯多禄和若望,温和地指出他们在某件事上的过失。原来,在从息哈尔和塔纳特-西罗回来的路上,他们曾想医治一些病人,却没有完全遵照耶稣吩咐的方法,而是掺杂了自己的想法,以致未能完全成功。耶稣告诫他们,若再遇此类情况,必须改用正确的方法。说完这些,耶稣便走到灯下,宗徒们都向祂围拢过来。
多默一见主,就惊惧万分,怯生生地向后缩。然而耶稣伸出右手,稳稳握住多默的右手,引领他的食指,轻轻触入自己左掌的伤痕;随即又用左手握住多默的左手,将他的食指抚过右手的钉痕;最后,祂再次握起多默的右手,未曾撩开衣襟,便轻柔地将他的食指与中指,覆在自己右肋的伤痕上。整个过程,祂温声低语,谆谆教诲。多默失声呼喊:"我主!我的天主!"话音未落,人已瘫软晕厥,主的手却仍坚定地托住他。两旁的宗徒急忙上前搀扶,耶稣已亲手将他扶起。这一倒一起之间,蕴藏着深不可测的恩宠奥义。
当耶稣执着多默的手时,我见那伤痕并非血痕斑驳的创口,竟似光华流转的小太阳。众门徒目睹此景无不震撼动容,他们不约而同地躬身趋前,却秩序井然,只为看清主允多默触摸的神圣印记。在耶稣临在的整段时间里,圣母始终静立如初,全然沉浸在宁静深邃的默观之中;玛达肋纳虽心潮起伏,却比众门徒更显沉静。
立伯多禄为牧首
多默宣认信仰之后,耶稣没有立刻消失。祂继续和宗徒们说话,并向他们要了些吃的。我看见有人再次从放着餐桌的隔间里,端来一个椭圆形的盘子,样式和第一次看到的有些不同。盘子里盛着像是鱼的食物,耶稣吃了一些,然后祝福了,把剩下的分给周围的人——先分给了多默。
耶稣便向众人说明:尽管门徒曾四散离去,祂仍选择站在众人中间,而非唯独亲近那些忠信者。祂宣告已委任伯多禄去坚固众弟兄,并阐释托付此职分的缘由。接着祂环顾全场,郑重说明:纵然伯多禄曾一度背主,仍要立他为领袖,因他蒙召作羊群的牧人。言谈间,主特别赞许了伯多禄心中炽热的信德。
若望从至圣所取来一件宽大的彩绣披肩,原是雅各伯从圣母手中接过的,这些天由伯达尼的圣妇们精心绣制。披肩以素白为底,饰有宽幅红纹,其上以彩线绣着麦穗、葡萄、羔羊等象征图案;衣身宽阔,长可及履。胸前以一枚四角金属牌扣系,前襟的红纹间横缀着绣有经文的短带。天蓝色的领圈连着兜帽,可拉起遮蔽头颈。若望同时还带来一根中空的细长手杖,很高,顶上弯曲,像牧人的杖,闪闪发亮,看起来像一根长管子。
伯多禄就跪在耶稣面前。耶稣给他一块圆形的食物,像一个小饼。我不记得看见有什么盘子,也不知道耶稣是从哪里拿来的,只知道那饼发着光。我感到伯多禄从其中领受了某种特殊的能力,而且当耶稣向他吹气时,我看见力量和活力涌入了他的灵魂。耶稣这个动作不是普通的吹气,而是一种话语,一种能力,一种实质的东西,伯多禄领受了,但又不是单纯说出来的话。耶稣把自己的嘴对着伯多禄的嘴,又对着他的耳朵,把这能力吹进这三个器官。这不是圣神本身,而是圣神要在五旬节时在伯多禄内使之活跃起来的神恩。耶稣又给他覆手,赐给他一种特殊的力量,授予他管理其他人的最高权柄。
然后,耶稣从站在旁边的若望手臂上取过那件披肩,给伯多禄穿上,又把那根杖放在他手里。做这些事的时候,耶稣说这件披肩会保存祂刚才赐给他的一切力量和德行,以后每逢要使用所授予的权柄时,就应当穿上它。
伯多禄就带着这新的尊荣向会众讲话。他好像成了一个新造的人,充满精力和力量。听的人深受感动,流着泪听他讲。他安慰大家,提到耶稣从前告诉他们的许多话,现在都应验了。我记得他说,耶稣在十八个小时的苦难中,承受了来自全世界的侮辱和伤害。这次讲话里,还提到离耶稣三十四岁圆满还差多少时间。伯多禄正在讲话时,耶稣的身影便悄然隐去。然而没有一丝惊慌,没有一声惊呼打断这肃穆的时刻,会众依然全神贯注地聆听伯多禄。他仿佛被一种崭新的力量所充满。待他讲道完毕,众人齐声咏唱了一首感恩的圣咏。在整个过程中,耶稣并未单独与圣母及玛达肋纳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