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耶稣就带着门徒们往耶路撒冷去。他们从圣殿前渡过克德龙溪,顺着城外往南走,找到一个小门进了城。又过了一道跨在深谷上的石桥,来到熙雍山脚下。圣殿底下原来还有不少洞穴。耶稣从圣殿南边转身,走进一条长长的拱廊,只有顶上透着光,一直通到妇女庭院。祂朝东转,穿过一道专门为不能生育而被定罪的妇女设的门,经过献祭的大厅,最后来到圣殿外院的老师座位。这扇门总是开着——虽然按耶稣的吩咐,法利塞人常把圣殿其他入口都关起来。他们说:“就让这‘罪人之门’一直为罪人敞开吧!”
耶稣用很深又充满含义的话,讲结合与分离。祂拿火和水打比方:两者互相敌对,一方能灭掉另一方;但要是水胜不过火,火反而会烧得更旺、更猛。接着祂讲到迫害和殉道。耶稣用火来比喻那些忠于祂的门徒,用水比喻那些要离开祂、走向深渊的人。祂说水是“火的殉道者”。祂也讲到水和奶融在一起,说这是一种亲密的结合,谁也分不开。耶稣藉这个比喻讲自己与跟随者的合一,还特别说到奶的温和与滋养。从这里,祂又谈到婚姻的结合——因为门徒曾问过死后夫妻和亲人能不能再相聚。耶稣说,婚姻有两种结合:一种是血肉的结合,人一死就断了,这样联结的人死后不会在一起;另一种是灵魂的结合,能存到死后。祂劝他们不要担心在另一个世界是孤单还是团聚:今生在灵魂上合一的人,来世要成为一体。祂也谈到新郎,说教会是祂的净配。关于身体的殉道,祂说不用怕,因为身体受苦是暂时的,而灵魂的失丧才是永恒的、更可怕的。
宗徒和门徒们有些话听不明白,耶稣就吩咐他们把不懂的记下来。那时我看见若望、次雅各伯和另外一个人,不时在他们面前带支架的小板上做记号。他们用装在牛角里的彩色水,在小卷羊皮上写字。他们从怀里掏出小卷,只在讲道开头记一些。
耶稣同样说到自己与他们的合一,这将在最后的晚餐厅中完成,什么都不能拆散。
关于完全守贞的责任,耶稣用问的方式向宗徒讲明。祂问:“你们能同时做这件事和那件事吗?”又提到必须献的祭献,这些都引出要完全守贞的结论。祂举亚巴郎和其他圣祖为例,他们在献祭前总是先洁淨自己,长时间守节。
当祂讲到圣洗和其他圣事时,说将要派遣圣神,以祂的洗礼使他们成为救赎的子女。祂死后,他们该在贝特赛达池为所有来请求的人施洗。如果人多,他们就两人一组,把手放在他们肩上,在水泵或流水下为他们授洗。从前有天使下来,如今一旦祂的血倾流,圣神就要降在受洗者身上——甚至在他们自己领受圣神之前。
被耶稣立为宗徒之长的伯多禄问,是不是总该这样做,而不先考验和教导众人。耶稣回答,人们等待庆节已经等得疲乏乾渴,所以宗徒不该耽搁,要照祂刚吩咐的去做。等他们领受了圣神,就总会知道该怎么做。祂又对伯多禄说了些关于补赎和赦罪的话,之后对大家讲到世界末日和之前的征兆。被天主光照的人,会有关于这事的异象。耶稣这些话是指若望的默示,祂自己也用了几个类似的比喻。比如,祂说到那些额头上受了印号的人,又说从加尔瓦略山流出的活水泉,到世界尽头时几乎全被毒化了,但一切好水最终要汇入约沙法特山谷。我好像还听祂说,所有的水都要再一次成为洗礼之用水。整个讲道中,法利塞人一直不在场。那天晚上,耶稣回到伯达尼拉匝禄的家。
第二天一整天,耶稣在圣殿里平安地讲道。祂谈到真理,以及宗徒必须活出所教导的。祂说祂自己现在就要去实现。光信不够,还必须实践信仰。没有人,连法利塞人自己,也不能指摘祂的教导有半点错,而现在祂要回到父那里,去实现祂所教导的真理。但在走之前,祂要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他们、留给他们。祂没有钱财和产业,但要把自己的力量和权能留给他们。祂要和他们建立一种结合,比现在他们与祂的结合还要亲密,并且要持续到世界终结。祂也要使他们彼此联结,如同一个身体的各部分。耶稣讲了许多还要与他们一起做的事,以致伯多禄产生了新的希望,以为祂会在地上留得更久,就对祂说:如果要完成这一切,祂就得和他们一起直到世界尽头。耶稣于是讲到最后晚餐厅的实质和效果,但没有直接说出名字。祂也说祂就要庆祝祂最后的逾越节。伯多禄问祂打算在哪里办。耶稣回答时候到了会告诉他,而那最后逾越节之后,祂就要到父那里去。伯多禄又问,会不会带祂的母亲一起去——他们都那么敬爱她。耶稣回答,她该再和他们一起多留几年。祂说了一个数字,里面有五。我想是十五年,之后又讲了许多关于她的事。
在关于最后晚餐厅的权能和效果的教导中,耶稣略略提起诺厄曾经因喝酒而失态的事;提到失去对天上降下玛纳之味的以色列子民,以及他们在其中尝到的苦味。至于祂自己,祂要在回家之前预备生命之粮,但这粮还没准备好,还没有烤好、没有煮熟。
祂继续说,祂教导他们真理这么久,与他们交流这么久,而他们却总是怀疑,到现在还在怀疑!祂觉得祂有形的临在,对他们已经没有更大的益处,所以祂要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他们,只留下绝对必需的来遮盖祂赤露的身体。宗徒们不明白耶稣这些话。他们以为祂将会死,或者从他们眼前消失。就在前一天,当祂讲到犹太人要迫害祂时,伯多禄还对祂说:‘你可以再次离开这里,我们会跟着你走的。就像你复活拉匝禄之后离开那次一样,现在你也可以再走。
黄昏时分,当耶稣将要离开圣殿时,祂以告别般的语气说,从此再也不会以这肉身踏入圣殿了。这话一出,众人心如刀割,所有宗徒和门徒都扑倒在地,放声哀哭,哭声回荡在殿院之中。耶稣自己也流下泪来。只有犹达斯没有哭,他心神不宁、坐立难安,这几天一直如此。而昨日,耶稣没有一句话提到他。
圣殿的院子里还等着几个外邦人,其中不少渴望追随耶稣。他们亲眼看见宗徒们悲痛哭泣。耶稣明白他们的心愿,便告诉他们现在还不是时候,但将来他们应当去找祂的宗徒和门徒——祂已赐给他们与自己相似的权柄。随后,耶稣踏上了圣枝主日进城的那条路,一步一回头,屡次转身以沉重而不舍的目光望向圣殿,言语间满是忧伤。最终祂走出城门,来到橄榄山脚下那家公共客栈,夜深之后,又回到了伯达尼。
在拉匝禄家里,耶稣仍继续教导众人。晚餐之时,祂一边用食、一边讲道,妇女们也不再远远站着,都近前伺候。耶稣还吩咐人,第二天要在西满的客栈预备一顿丰盛的筵席。
那一整天,耶路撒冷静得令人不安。法利塞人没有进圣殿,却聚在一起密议。他们因为犹达斯一直没出现而非常焦虑。城里许多善良的人,从门徒那里听到耶稣的预言,也都陷入深深的忧愁。我见到尼苛德摩、阿黎玛特雅的若瑟、西满的儿子们和其他人,个个面容沉重、心神恍惚,不过他们还没有完全离开其他的犹太人,日常仍与他们来往。我也看见韦罗尼加——她在自己家中哀伤地踱来踱去,不停地绞着双手。她的丈夫问她为什么这样悲痛。她的家就在耶路撒冷城内,位于圣殿与加尔瓦略山之间。而那七十六位门徒,当晚都寄居在晚餐厅四周的厅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