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已脍炙人口、反复重念、来自古圣祖、来自以色列民族的这句短语,在基督圣训里,在宗徒书信里,各处都传颂着、引用着,将来在天上,这短句,还是诸被选者钦崇叩拜呼声的总汇。 这短语,也许我没有加以注意、加以爱戴;没有用以作为我肉情叛乱的教训、作为我包扎我灵魂创伤的绷带。也许我没有想到它来源如此的悠久,由于天主的指示,引进到我们的祈祷词中。使我们全部的意志荫庇其中,避免袭击,免遭崩溃,免陷死亡。 司铎行弥撒时,在每篇祝文以后,辅祭者代表教友答应说:亚孟——但愿如此——。这就是说:但愿祝文上的祈祷如此实现。司铎所求的正是我们所求的,我们也都接受,我们也都同意。那些无信仰者听着也许发笑,但事实上,没有这个比对慈母般的教会具有更大的信赖了。教友们深信司铎们的祈祷是为了他们的身灵得救;他们也惯于把一切成效托付在天之父的手中;他们坚信山中圣训中所说在天之父的照顾他们,必甚于照顾天空中的小鸟;他们用这句短短的“亚孟“,向救世主表示了他们的信任和依赖,对于上智安置的一切措施,他们也完全预先接受。 也许我们的生活,就是一个坚定而完整的“亚孟“。修德成全,原不在标新立异,而是正直无私;但要成为正直,不是在于固执己见,而是在迎合我们的导师——主、耶稣——的一切意愿。 “亚孟”如坚韧之丝,交织千万次,却常柔软,常坚强,而织成为天衣无缝的长袍;不打结,不生硬,不脆,不蔫,不断。人们决不用沙粒来织造,也不用流水来结网。 我的生命也将以“亚孟”作结束。我曾为他人念过和答应过无数次,将来,也有人在我坟前念“息止安所”而由旁人答应“亚孟”,这便是我在世奋斗的教友生涯的结束。这最后的“亚孟”,结束了我生命的历程,将我的生命,印上火烙,转送于天主怀中;“亚孟”结束了我一生悲欢离合,给我的灵魂补上了和平与光明。 生命开始时,好比一页白纸,在这上面将写上我一生痛苦或快乐,平淡的或奇突的遭遇;可是在最后底页,我当预先签上这一句“亚孟”。我签上这字之后,我可安心转呈于主,任凭他圣意的统御;在“亚孟”之前,任其全能的手,给我的生命史写上人生冗长的或短促的悲哀忧痛;那天奔丧、那天遭难,都有他灰暗的日期;我既预先接受,临到的种种苦水,就会减轻其毒性的溶度。即一切无罪的得意欢欣,天主也会按时写上,好似旅行路线上的站头。安顺主命的灵魂,一切遭遇,都认为是上主的预先措置而预先承受。遇上乐境,既不会得意忘形,也不会沉醉迷惑,只有与主同欣同乐。预验的“亚孟”,便是主定下的日程“亚孟”在一切难料的挫折里,在久长的灾害里,在日常的困难中,在列车的早开或迟到,在天气的晴朗或阴雨,在热浪的熏炙,寒流的裂骨;在日间的疲乏,晚上的失眠,在老年父母的唠叨,同年伙伴的骚扰,在好友的离弃时,如同在快活得意里,常是欣喜的“亚孟”;但愿主旨承行。“亚孟”这句短语,定能在我生命的路上,减去许多有罪的傻愚,阻止我陷入深沟,惊醒我许多恶梦。 当我祈祷遇到困难,在我脑海里,搜寻不出任何言语向主对话时;当我觉得灵魂上一切昏暗,没有半点灵光时,我与其枯搜愁肠,找寻高深理论或神圣秘诀,毋宁我双手捧住脑袋,由心底至诚地向天主简单地说一句:“亚孟”,——但愿如此。 “亚孟”如诉讼坚决的答复,如条约的签字,如案件的定议,如亡者之入土;“亚孟”如真理一般的简洁,而不怕无穷次的重复转述。“亚孟”是干脆的,爽快的,光明的,自豪的,在我心中的哄骗之神,闻之心惊,见之胆怯。我们同这哄骗之神,假如可能有所妥协,而我们得到的是什么?是拖累,是不安,是心疚,结果还是中其弯曲的诡计。可是只要说一句“亚孟”,一切疑团自会云消雾散,从而停止自己被私欲占领。所以我将常说这简短的“亚孟”。“亚孟”谦虚永久若圣父真子,我将会同不知名的人群,会同普世教会,众口齐声的说:“亚孟”,到悲泣哀号息止安所的“亚孟”,一切都成为我每日祈祷的神粮,而使德行的种子在我的心田里萌芽滋长。 当我受洗时,付洗者只用“因父及子及圣神之名”,而未曾加上“亚孟”;那么,现在我正自觉自愿地加上,以使我整个生命的过程,简单地、完整地、符合于圣宠的生命,这生命的来临,原在我不识不知之时,今趁我能识能知之时,我该坚决地补上说:亚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