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旧话重提,因为我们的脑袋里充满着杂念,我们的视线,老是找寻着分心的事,以致一切有益救灵的教训,反而不容易进去。 常常祈祷。面临这条诫命,我正悲喜交集,因为我窥测很久的祈祷,使人心旷神怡,心平气和;可是我也看到我内修的神业、和外界的活动,又常不能一拍即合;就算强和了,那么我要超神越祷,就该中止我的工作;要尽好我的业务、做好我的工作、完成我的计划、我的研究、我岂非又得中止我的祈祷? 主,我久已在找寻一个平衡,冀得一个解决。我曾设法克服困难,疏忽着二者之一,于是我牺牲了祈祷,失去了内心的平安。我却自解自慰地说:鱼与熊掌,不得兼有,那么,我就多做些工作来代替祈祷吧。 这推辞,不值一文。就是这为宗徒事业,也不能弥补祈祷的亏缺。祈祷!什么也不能代替、什么也替不了祈祷;就是拯救人灵、就是宣讲福音、也替不了祈祷。没有祈祷,在主的工程里,就是一个不可弥补的漏洞,好比最精细的花边,也不能修补你衣服上的任何裂口,一如金钱不能替代你的健康,结实的肌肉也不能补足你的学识,眼睛不能代替你的手去拔除墙上的钉。祈祷是一种特别需要的职务,整个的问题,是在知道我们怎样去履行职责。 我天主,我先前曾设法使我的祈祷与工作,用一种巧妙地方法来互相替代。我常留心我被我的职务吞噬了,当我一感到沉陷时,我便昂起头来举心向你,我向你祈祷,纠正我的意向,恳求你的光明,或是恳求你的垂怜,继而我又从祈祷转到工作,一如笼子里的小鸟,从这根栖木跳到另一个栖木上,有如那些跳跳奔奔、奔奔跳跳脚跟不愿着地只求迅速避去地面的人一般。我说:我的生命,好似一道互相交替的电流,当间歇中断的频数增加增长时,我还得有一种延续,而我意志的忽东忽西,就是我不愿对你有所亏缺,可是也不愿对我的业务有所遗漏,这样我俩间的密谈,便成了横插得电话铃声或不断迎送宾客的对话,而我还设法努力,使我祈祷与工作这根双线,老是平行不偏。 主,这为我很实惠,但也很吃力,由于你的恩宠,我的经验,知道在这两种路上来去奔走,为我只是一种奴役,这种不明智的神修方法,使一切附着的善心善愿,摇移浮动,好似我拔去蛀牙时,我齿白里的一切都在浮动一般。 所以这种交替式的祈祷方法,不能是调和我工作与祈祷的方式:祈祷不该耽误我的工作,工作也不该分割我的祈祷;我不应循环地,中止我的工作来向你谈话;我不愿频频把你抛弃、而专心于我的业务,这样两面跳奔,正似脚踏两只船,只有冒险,决无成功。游目斜视两个不同的焦点,结果是什么也没有看清楚。当我们办理一件重要事务时,我们决不许自己的注意力游移涣散;当我给大众讲话时,我必用心于我要说的字句,如驰马者拉紧毛鬃,决不放松;当有人向我请求解答一个精细的问题时,我也必倾心细听,如同医生之细心切脉听诊。假如我一切似有鸿鹄将至,那么我的言论,必会不知所云,我的解释,也必会答非所问。我既没有这样的权利,你也决不愿接受我这样的状态。 所以我不该把祈祷放在工作旁边,如一对孪生兄妹;可是我该把祈祷放在我的工作里,如灵魂之赋于躯壳之内。祈祷与工作,虽然毗连很近,可是并不只是邻居关系,等于说话与字句,并非毗邻,而是人的意念在组合运用字句,当你在想字句的意义时,你不该中止去听字句,你要善听字句,也不该停止了解字句的意义。工作与祈祷好比恻隐之心和仁惠善举,又好比决心斗争和扬剑挥刃;因为工作不是别的,就是我信仰精神的具体表现。 既然天主与我合作,既然天主的邀请是在我决定善志之先,而且还引导着我的善志,所以在我的行为上,我不必再去分心,寻求他,并和他联合。祈祷在我生活上,应该若水点之滴入灰土,酵母之和入面团。 主,这一切,讲起来很自然,可是经验告诉我,做起来却很困难。我既被外界的情趣快乐所迷惑;我又把我内心的幻想放在温柔的音乐里摇荡。我沉浸在物质里,认物质就是我的基本,我正似那些吮吸酒渣咀嚼泥沼朽草的甲虫。正因为我被种种你不喜欢的杂意杂念的拖累,我就不想臣服于你;于是我滞滞若爬虫之前进,不能和你联合。我的灵魂固将有一天,通传光荣复活者之神捷神健,使我的肉身轻快上升。取消了我的一切奴役思想,祈祷就能在兹世开始这项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