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通功”,是弥撒圣祭中快近成圣体前所念经文中的一段,含义深长,令人心慰,是我一切希望的理由,是我永远生命的开端——是一句意义完整的字句,肯定的,不加附属的。这不光是一个简短的字句,而是一个真正的名辞。 “互相通功”,所以我并不孤寂,我早从可咒的孤独中解放出来,我和天上神圣间,有着不可见、不可断的联系,我是他们中的一份子,我和他们互通有无。我不是一个无名者,我不是一个被遗弃的废物,我不是一个茕茕无告、无依无靠的人。我的超性的生活,常同在天主家中的天朝神圣,和好联合。 一切属于我,别无例外,但一切并不只属于我个人,我也没有追还的权利。修会的共有生活,同这种诸圣超性财富的相通功相比,同天主之友间的恩宠合一的情况相比,只成了一种部分的不完全的象征。 “互相通功”,我不只和亡者通功,我同世上的一众天主之友,也通有无,我所接触的一切受造,甚至我所不知的一切,我都可用为达到我永生的目的,我对它们都应有感激的责任。 我对给我生命的父母,对我分享、延续他们的生命的父母,我当恪守恭敬孝爱他们的诫命。可是谁是我灵魂上圣宠的父母呢?对谁我该表示我的无穷尽的感谢呢?给一个不相识者,也许是一个穷乞丐;为什么我现在成了教友?是谁抱我去受洗?当然是一位神父给我付的洗。是我的父母,或是他们让人把我抱到了堂里……但这种种经过,是谁的力量在冥冥中指示,是谁使之玉成?也许是一个老贞女,也许是一位热心太太,也许是一位年轻的护士,因她按着天主的圣意,不断地念着玫瑰经,使我得以成为教友。在艰难危险中,在风雨飘摇中,不知是哪一位有形天神的安命,谦诚,勇敢,使我能坚持信仰而不致倒毙?每时每刻,我对于整个教会,真是欠下了无穷的债;我所以还能算是什么,正因为我是天主工程的一部分,和他全部的工程分划不开。青苔之依附岩石,长春藤之依附树干,该知道这正是它们活力之所由来。 诸圣通功的道理,假如我愿意彻底了解的话,必能给我一股纯洁的爱流,我的生活,从此也决不专为我个人而也要为他人了。主!你安置于我前后左右的人,我将认为都是我的债权人。司铎,你晋铎之恩,该向谁感谢?你领洗坚振的代父母于今何在?你知道这宏恩之来并不由你。也许就是你本乡圣堂门口、一个贫穷专卖纸烟火柴的盲目小贩,因他诚心为一总出入圣堂的人祈祷,而某天他的祈祷感动了天主,天主就特选了你。传教者,你满车的丰收、满网的鱼虾,你该知这绝不纯由你的努力、你的辛苦而来;也许是一座公教学校里的一个纯洁的小女孩,在露德圣母像前,捧着双手、苦求圣母转求天主、怜悯罪人的效果;正是这双无罪的小手,感动了天主的慈心。 超性界的成绩,一如布匹的经纬,密梭交织,斐然成纹;我们善功的汇聚,也结成了这种兄弟般的联合。天主并不向我们指出谁是我们的恩人,为的是使我们对于周围的任何人,激发知恩的心。 假如我们可以推想天主用什么方法引导了人,难道我们反不能相信在超性界上,无知的人支持了历史性的名作?看!庄严伟大的圣教会,金字塔般雄峙在什么基础上面?是在一个谦卑贫穷的女子身上,她是一切超性界的母后,诸宠中保玛利亚。取洁献堂的一天,耶路撒冷圣殿内,是老人抱了孩子,可是也是孩子掌管了老人。圣格肋孟给我们说过:富人们在超性方面,依靠穷人们支持着,为使穷人富人彼此把所有的贡献出来、彼此应用、彼此道谢,这样就成了;人人为我,我为人人。 主,我深信你通过孩子们祝福了做父母的,通过了无知无识的人祝福了有大学问的,通过了劳苦工人们降福了劳心的人……当我想到你的教友子民,对于你教会发生的能力,我真感到无比的惊讶。因之对于那些作难我的,我也不会加以仇视,因为也许正是这些人给了我无数的不知名的恩惠。 亡者护佑生者,弱者的诚挚的祈祷扶助了文明,纯洁的贞女感化了顽固的罪人,始孕无玷者保护了厄娃的子孙;天主保护了人类……我该对一无所有的沿街乞食的赤贫者,心怀感谢。教友的精神,该是开朗的、健全的、知恩的、大度的、不轻视任何人、连罪人也不舍弃;深知仇恨只会滋长黑暗,殊不知你仇视的敌人,往往正是你的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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