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愿找寻一个地方休息,找一个警觉有力的爱的隐蔽,找一个远离尘嚣、远离喧嚷的清静之地息眠一下;他愿有一个志愿做守卫的灵魂接纳他,愿有一个服侍周到的灵魂醒着不寐、不言不语、一无声息地厮守护卫他;他愿有这样的一个灵魂,成为自己安全的庇护所,得以枕首安息,为能将养他的疲劳。 他到处找寻,可是难有着落。因为人们都忙碌于照顾自身,忽视主幸福安息的唯一福分。人们宁愿整日聊天,谈笑消遣;稍微长久的缄默,甚至片刻的宁静,便会使他们寂寞苦闷;他们没有信德,也无法了解一个无言的天主,一个虽在睡眠静止中的天主,还在掌握万有,照管万物而自动不息。 “何处枕首?”——他找寻一个德性坚定的灵魂;找寻一个不强自作主,顺从圣宠指示的灵魂;找寻一个像宗徒渔船上浆手们靠坐的软垫般柔和舒适的灵魂;找寻一个肯忘掉自己、牺牲自己、肯服从、肯迁就的灵魂。我满怀只知有己,不知有人,倔强暴躁,不知原谅宽恕,不知仁爱同情,尤其不容许主在我心头安养将息。若要主休息于我,我先须力避一切惊动震荡,在任何顺逆环境下,镇定不乱。可是我,当我听从主命时,往往情绪过于激动,因之反离开了原来宗旨。即使我对于修成计划自矜自满,神修草案叠床架屋;可是在计划之前,一种自我中心的成见,常是先入为主。我偏向我喜欢修的德行,或是只改掉我认为可以改掉的毛病;而并不把我的私意私愿,先在主的圣意中过滤澄清。 因此,你种种精美的计划、一切良好的决心,只成为你内心中的自我哄骗,成为你良心上的创伤,成为你自嘲的讽刺,并没有半点教友的超性的成分。 “何处枕首?“——主是否能在这种灵魂上找到恬静的安所?他是否能在这种塞满石块瓦屑的坐垫上,枕首安息?为给他一个真的安息,岂不应该先供给他以你内心的平安?你要有这种内心的平安,在决定善行之前,你应该请示于他的圣神。一切修德的计划,一切改造的决心,固然重要,可是要不使流于儿戏开玩笑才对。你先该扎根于你整个内心的自我弃绝,而把你的全部委托于他上智的措置。主啊,求你指示我你在我身上所愿意的,别让我做你所不愿的,我只愿将你的意愿为意愿,而永远吻合你的圣意。 “何处枕首?”——我不能将主拒于我心之外;我不能让他满头灰土、历尽北风;我不能让他满脸风尘,枕首冷石,而被露滴浸染。我的灵魂,应该是他恬静休息的所在。在这里面,他可一如在圣殿之内,人们只宜轻轻地走,把声调压低,密密地谈。静!是招留他唯一的方法,是对于休息在我心内的天主最高洁最热爱的表示。静!还是一种信德的行为,是天主圣神的工作。静!是使人无言,使人期待。我们守卫在他左右,好似对待光荣复活后的休息者。我们侍卫他,该满心光明,满怀善念,深知他是一切黑暗的胜利者。他的晨曦,正如丽日中天。在他愿意醒来的时刻,他便索然而起,在众目昭彰之下,显示于众。静!不单使人无言,使人期待,使人热爱,还使人朝拜,使人感谢。静,是一种崇高的敬礼,是一撮乳香的氤烟。为什么我不能静,或很难静?岂非因为我心还是充满着尘嚣,充满着杂念,充满着浑乱的意愿,充满着庸俗的观念,充满着卑鄙的情感?我的一切情绪,应该熔化集中;可是我心紊乱如麻,一切熙攘混扰,交错杂乱。让他在我这样的心中安眠休息,那简直是不可能。 我的主,可是我绝不敢漠然忽视你的圣意,我愿如你的忠仆们,为你广开心门,收留你、招待你。何况在收留你时,我必会重新找到我自己;在招待你时,你也必会赐平安于我们。当你能在我心中恬静安息时,我心头汹涌的心潮,也必将平复宁静…… 主,你知道我们一切善愿都始于你。没有你的扶佑,也不会继续,更不会成功;没有你,我们也不能中悦你。收受这个志愿收留我的灵魂吧!我们彼此同在,时系于同一的圣爱之内;使我在你之外,别无所求,别无牵恋;假如你愿意在我心内不言不动,如置旷野,如居深穴,求你赐我神光,深信你这般做,正是你加给我的特恩,而使我永常欢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