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思潮起伏,情绪紊乱不能祈祷时,我唇舌尚能颤动,犹可向主发我心声;万一我惆怅苦闷,百无聊赖,或体力不支,动弹不得,或开口无言,转舌无音时,我还能端身正形,用我外表的姿态,向主作我无声的祈祷。 捧着双手,有人认为只是一种怪腔,是一种愚蠢无知的故作。人们不去追究其古远的来历,更不求了解其传统的意义。于是:一不懂,二不做,费尽心机,找寻种种复杂的祈祷方式,真是“道在迩而求之远”了。殊不知端身正形的捧着双手,内心与外表的同一姿态,正是一个善行祈祷的最好准备。可惜天主用喂养人灵、古圣先祖在炭火里给我们烤烘的这个好面包,被后世自作聪明的人轻视了。埃及旷野里的苦修者,期望恢复已失去领洗白袍的罪妇泰意丝,也只要求他在日出时面向东方,向造物主呼号说:“造我者,可怜我吧!” 捧着双手,是一种怪腔,难道真是毫无意义?请看!当天真无邪的孩子们,在初领圣体的圣桌前,在薄薄的白兜纱下捧着他们一双肥厚的小手冉冉退下,端跪在自己跪凳上时,你将作何感想?再有那些从事粗重操作的教友们,捧着它们粗裂的双手,每日每晚,在休息前,肩并肩地端跪在经台前,作他们的祈祷,向天主奉献他们整天的辛劳,求其收纳,并将明日未曾临知的困苦,求其护佑,赐助神力,免陷罪恶;难道这还不够有意义?再有,对一切亡者、我们已故的亲友恩人,他们入殓之前,也许我们曾亲手把他们的两手捧合在一起,作为曾受洗礼者之端肃遗状,现今安息在墓,静待天神来临唤醒其复活的一天。这一个历史悠久,意义深厚的表示,我们了解认识之后,我们正该把它宣传推行,而认为是一种和平的成圣方式。 祈祷时,我们只要两手捧着,面对天主,一语不发,定能得主的垂怜;好比重病危殆之人,他的病痛,已是有力的表示,并不需要再加上任何解释,为得探访者的同情。 两手捧着,是两手束缚的表示,是失去自由、变成囚犯的表示,是不愿抵抗、放弃自主的表示,是听凭措置、认罪认错的表示,是安静和平、谦诚驯服的表示;总之是虔诚的祈祷的表示。 主呀!当你看到普世教友,自各处向你高举捧着的双手时;只有你知道,只有你认识,这些原都是魔鬼极力加以桎梏成其囚犯的双手,只有你知道,我们叛逆的肉情,始终不愿我们自由;也只有你知道清楚,我们成为罪恶的那类奴隶,因之你先我们受苦以此解放我们。 主呀!请你看我桎梏的双手,我不再申辩,不愿自由,甚至不加思索,我已筋疲力尽,颓乎要倒;我今趋赴尔前,求的平安。看我捧着的双手,便是我祈祷的总结;我好比紧闭唇舌的执旗者,静待你仁慈的来临。 每晚在我房屋的深处,我当善用数分钟的时光,捧着我这双为天主而工作的双手,细察其一日的行为;祝福、抚恤、赦免、鼓励、奋斗;也许是相反,这双手,染上了不可告人的污秽、高傲、贪懒,或麻痹得已如上了手铐的一般。 捧着双手。——我生原非自主,为的只是为主服务。所以我该有一种更高的法律、更圣的责任、更远的理想。主呀!我捧着双手,正表示我愿受你的桎梏,承认你为我唯一的主人。是的,我是你的囚犯。我完全听凭你的措置,我把我捧着的双手,安置在你全能永久的手中。我的一生,我两手所做的一切,完全交付给你;请你保留我,那是我回避地狱虐王的唯一办法。 在晋铎典礼中,当六品已被祝圣为司铎,在接受献祭、赦罪、祝福权之后,在领过圣体、弥撒快完之前,主礼主教转向各新司铎,坐上宝椅,新司铎们一个一个走上祭坛踏级,跪在主教跟前,主教捧着新司铎捧着的双手,慎重亲热地问:“你答允许下服从本主教及其继任人?”新司铎们逐一回答:“我许下。”主教便用整个教会的名义,亲热地拥抱新司铎,说:“主的平安,和你永远同在。” 现在是基督面向着基督徒,等待我们一个一个走上前去,把你捧着的双手,放在基督救赎的手里,任凭他措置。可是在你把捧着的双手献上时,你手中须得放弃一切他所不欢喜的,丢掉一切他所不愿接受和不愿祝福的。基督现时也向我们每个人问:“你答允许下吗?”,许下尊敬和毫无怨尤的服从,不顾虑不拖滞的听令?这样,你捧着一双毫无世物的双手上去,包你带着一双满握神恩的手回来。那时你的心灵上必将充满着和平与喜乐。 为此要重新寻获天主,你该静静地秘密地捧着你的双手祈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