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祈祷时常遇阻力,好似松弛的琴弦,虽经拨动,但发出的决不是清晰动人的音调,而只是一种纷乱无力的杂声。 当天主愿进我心灵与我细谈或给我指示时,我心头宛如圣殿回廊下密布着的摊贩,喧哗吵闹,阻止了他的进路。 因为我心如商场、摊贩,(那里唯一的规律,便是计算利润,)我苦心经营,我精打细算,我把这种庸俗的技巧,认为是一种聪明的经验,一种宝贵的知识,一种正该争取寻求的知慧。我对天主,也似商人般起了猜疑,猜疑他是否偶然也要哄骗我,在他的建议里,是否也隐藏着为我不利得阴谋或圈套,所以我常细心观察,慎重考虑,衡量他的圣意,是否和我的私利相违背。在他的诫命里,我该和他讨论订定一个小小的互不侵犯的条约。所以我先得预算妥当,打好折扣、或设法怎样拖欠,暂缓付现等等。 可是买卖式的同天主交易,那就是偶像主义,这种卑鄙的迷信做法,在我并未消灭;使我在一切事物上,只以现世利益作标准,那就如生黄疸病的人,一切看起来都是黄的。在我这种单边条约的看法之下,在我这种幻想的海市蜃楼之下,我私自相信,我同天主,各自定出一个买卖的标价,彼此讨论好一个交易的条件。 在我心内有人说话,在我该所一个痛苦的牺牲时,他暗中叽咕着说:"算了吧,人们岂不都这样做"?快去把那说如此话的人抓来,抓到阳光之下,看看清楚,是谁?一个尚未有信仰的人,一个尚未领过洗的人;所以在你身上,在你思想的范围里,还留着一片基督十字架尚未竖立的荒野地带,因为你要端正你的品德,这不是人们如何如何的问题,也并不在别人如何做,而是在我该如何听从天主的要求,按着他圣宠的尺度,而作我的答复。 一个讨价还价的"天主"、一个争长论短的"天主"、决不是天主,而是一个偶像;因为天主之所以为天主,就在他是唯一圣,唯一主,唯一至上。 商场——我听到有人在我内心说话,他拒绝服务而犹在自作辩解,他说:"假如常说:是、是、是,那么我成了个什么呢?"他不敢再加上其他的字句,怕的是把自己的真意流露了;他不敢说:"假若我对天主常说,是、是、是,那么我成了个什么呢?"快去把那个说话的人抓住,抓到阳光之下,看看清楚那人是谁?抑或他是一个尚无信仰的人,他从未因这位为我们受难钉死、并爱我们爱到底的基督之名受过洗。"常说,是、是、是,我将成个什么?"所以他的意思是:天主的诫命该有一个限制,有一个不应该超越的界限,有一条鸿沟,这边是我,那边是他!假如越界,就是侵犯,我便有权利将他老老实实领会原处。这么说,天主便是一个什么林或什么泉的神袛,而不是一个主宰万有的真天主。所以当我和他斤斤较量、分疆裂域时,我便越出了我的范围,亵渎了他的神明。是我在他的家里,就是他打破了我紧锁深闭的园子,也不能说他是侵占霸夺。 商场——我再听,在我心说话的那人;即使他屈膝下跪外表谦卑虔诚,在祭台前也献上丰富的盛礼,他甚至差不多一切都献上……是的,差不多一切都牺牲了,他喃喃自语:我一切都可牺牲、只是除了这个或那个,因为在他的汗巾里,他还包藏着一件秘密的宝贝,也许只是一件主观方面认为无价之宝的废物,这样在他洪量的献盘中,却留下了空隙,这件他不肯献上的东西,比之其他任何所献的,事实上就成为最有分量的;于是他所献的一切,天主便回头不屑加以着眼了,因为主并不愿用我们的破烂东西来致富,他只愿充实我们的赤贫;既然你对于某事物热恋不舍,一如抓住所有权一般,那么你便不算是个赤贫者。我奉献一切,只除了我留下的一份:这是梦想、这是哄骗。说这样话的人,还是一个尚未有信仰的人,他从未在圣神的火里受过洗。他不知道人们对天主欠负的是些什么。 意志分割,只是祸患,在你混乱的心里,你只闻到杂声的叫喊,而决不会使你平静,使你快乐,使你安息。 你的心灵,决不是造来作为一个商场,而是造来作为一座朝拜天主的圣殿,为什么在你的心门之下,布满了你的"假使"或"到底"?站满了你的保留,你的找头?为什么你不协助主,把这一批杂贩的摊头推倒?他们只兑换购买死亡的钱币。为什么不快请基督入你心内,在谦诚无讹的真枕之下,在你心门口跪接,认他是你至高无上的主宰,一个无可还价的真天主?一切怨尤、一切愤懑、一切不平的情绪、充塞在我心的圣殿之内的,都去不掉他们,主,我只求你能永久地平安地在我心头作为主宰。 商场——祈祷能成为我行动的准则;能左右我的生活,假使我决意要清除我的偶像主义,不再投靠于那些假智慧的愚笨的原则之下,假如我把一切事物安置在它的本位之上,我便会懂得你天主的地位,不仅是第一而该是唯一的;因为其他一切,有了你,才能算是存在。并且你也不只是一部分的归宿,我们也不该在和你结束一笔交易之后,便可过度到其他事物上去,因为你是绝对的,无可比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