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有人告诉我,说我之所以受造,就是为了赞美天主和天主的光荣,也即是我人生的唯一目的;我每次避静,默想人生基本问题时,我就听到了这庄严的列在最前的定论。 那是无可异议的信仰定论,圣教会曾一再训导,我们教友也都个个相信。我们同我们所处的世界,都是从无到有,只是为了天主的光荣才受造的。 既些这条信仰的真理,如此明确,那就该用来滋养我的灵魂、平衡我的品德、约束我的言行。我们应当深切了解我们所说的天主的光荣,究竟是什么?假若我们只把纯人的有限的看法去看,我们就极容易去相信,天主的光荣,就只在一切受造之物上去收取;比如我们环绕他的圣名、他的工程、他的特性是种种叫喊呼声。这样我们很自然地会作出如下的实际结论,即人的最美好最成全的行为,是在向全能者交付一切,纳献一切,通过我的行为,满全他的存在,并昼夜不息地不知疲倦地唱着"圣!圣!圣!" 主,我很久就在这种幻想里,不完整地了解了你这条真理。我有时会想你只是一个霸王,你造就万物,是为从万物那里谋取利益;我也相信我奉事你,是一种出乎我本性的责任,即由于天然律性,趋向我自身的利益;在你的诛求和我的需要之间,在给你服役和我的尊严之间,在你的光荣和我的利益之间,我看到常有一种矛盾。我承认你有收管我的权利,可是你这种权利,在适用于我时,我只觉得严峻可畏。实际上,我不能把哲学理论上的天主,和我祈祷中的天主调和和融洽;理论上说,天主创造一切是为了他天主的光荣;而我的祈祷经本的信经上却说,天主圣子为了我们,并为了救援我们,自天下降,降生为人。 幸而蒙你启示的教会,给了我光明的指示,知道这两端道理并无矛盾,于是我得免陷于错谬,也避免了对偶像的崇拜。是的,你造我们原为了你的光荣,而我们有是抱着自由意志的,我们最小的动作,以致我们最重要的决定,都该把天主的光荣作为唯一的目的,而这个目的,并不毁灭我们,也不减低我们的价值;为我们不是消毁而是成全、不是减少而是丰裕,使我们若蓓蕾之怒放,成为我们应该成就的我们。 因为天主的光荣,并不在天主要从我们处得些什么来致富;而是我人却因之而不再只是虚无;天主的光荣,并不用我们的礼品来构成,构成他的光荣的正是他赐予我人的恩惠;何况我们的礼品、这些微的礼品,也原是他的所有物;太阳的光荣,是在照亮黑暗,溶化积雪,成熟庄稼;真理的光荣,是在把真理传示悟司,使之和真理相似;狂风雨的光荣,是在掀起波浪,摇撼山林;天主的光荣是在使一切事物,分受他的所有,而使之神化。天主并不需要增加他的福乐,也不需要获得新的完善,一切愚傻得思想,都是对他的不敬;他的光荣,是在使他的成全美善外显,使受造者充满福乐。所以他的全功,正是在接受,同时也满偿了我的心愿。为此天主的光荣和我的福乐,并不背驰,而只是在一个不可分的动作里的原意与效果、原则与结论、工作与成就而已。所以假如我只在受自天主,在他因他而占有我的一切,而我却把我的福乐放有其他事物之上,同样也是不可能。因为假如天主不施与,任何人、任何事物都不能有,而我之所以现在能有,只因为他曾施与了我,所以他的施予,便是我的所以有的首要原因:所以我常是并不断使天主的工程。 光荣不归于天主,那就是拒绝天主进入我内,那就是与我的自利心把心门堵住,象黑暗的不愿接受光明。 赞美天主,外面的赞美之所以有意义,就在于能表达这个听凭天主的意愿。在我心灵深处,我深知他的圣意和我的意愿应该合成一个。既然我的本性,就是他圣意的具体成功,而我的最初意愿,也只是我本性的具体表现。 在天主与我之间,我没有什么可以选择的,因为我离开他,我便什么也没有。一个受教和爱真理的我,得自由地选择一切配合我本性的,我就这般归光荣于天主;相反,这个微小笨拙的我,自行分裂,妄用方法去拒绝接受天主,那就是侮辱了天主。 我的有,原是件神圣事,我一说是坏事,一如有些人所说的:最美好的敬礼,便是消毁自己。我该懂得,没有比了接受天主更为伟大的,没有自利心渗入的福乐,便是纯粹配合我本性的福乐,那就是天主圣意的他的光荣配合在我的表现。我天主,我没有想到你我竟有如此的合一,既然我没有你,我便什么也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