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位圣保禄孝女会修女分布在意大利,还有更多的修女分布在全球各地。在国外的修女中,有的生活在远离战争的国家,有的却生活在战争中,如上面已经陈述过的。在意大利,各地很快变成了「战区」,变成了会被轰炸的前线。在贾亚利的修女院也成了前线遭到轰炸,并被炸成半毁,修女们在楼梯顶挤成一团,上面露天,下面是一片瓦砾,非常危险。罗马总会院和其四周也成了前线,所幸在这些丘陵地带有一些山洞,为躲空袭的人,十分珍贵。 在前线各处,戴格兰修女不停地工作着,她有做领袖的镇静,也能使别人镇静。她以她的直觉立刻分辨在那混乱的人海中,哪些是迫切先该做的事和后做的事,哪些是更重要的和更有益该做的事。她用口信和用信函(她的通讯有时该绕过全球,因战争的缘故,很多国家禁止通信),用电话或用带去的讯息,向她的「军队」指示主要的两点:第一,不可忽略任何安全的规定:第二,不必怕任何事和任何人。 她不只一次向全体修女发布命令,她一天又一天地用自己的态度,用自己的一切行为,加强这命令。她在黑夜有很多次跑到防空洞躲空袭,若瑟·季里修生有一次观察到戴格兰的表现,这位修生后来做了(基督徒家庭)周刊的主编。他说:「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心慌意乱,当时她安稳、镇静,由她的精神和作风,常可以看出来,在她心中有一个更高的主使者而不是她本人在计画。我不知道栽格兰修女是否读过很多书,但我对她的印象是我认为她是个特别单纯的女人,是个有智慧的女人。」 她单纯,也使人单纯。战争期间,遭遇一切不幸,很可能使人垂头丧气,意志消沉,放弃每日的敬业精神,并且连看到人都感到厌烦:而戴格兰并没有这种想法,她早已有很好的心理准备,并预防这种现象。所有的修女都知道继续推动使徒事业,并能适应当地的逆境,能随时使用新方法:并且是出于自愿,绝对出于自愿。 如此,戴格兰修女的传阅信件在战时寄往各地,她希望各会院安定,并劝勉不要退步,大致跟和平时相同。她大力催促寻求圣召,同雅培理神父的论调一致,她已想到世界大战以后的事,所以当她后来再次到全球旅行视导时,已有了很多新的和准备好的生力军。 所以,绝不可以用战争做为推辞的借口,戴格兰因此想到向基督徒、向献身于主的修女要求。是的,按照戴格兰的严格教育法,在这时代,她要求的很多:在一封传阅信件中,她甚至要求对家庭中的不幸要节制情绪:「有时不停地哭、抱怨,这都不好,这不像个修女.谈到痛苦,我愿我们大家更多反省一下,面对这时代,很多人,很多家庭,所受的那么多的苦痛,而我们该忍受的苦简直不算是苦。「她希望圣保禄孝女会的修女更要做些慰问他们家庭的工作——「他们需要鼓励」。另外一封传阅信件邀请修女们「更常写信给有儿子当兵的父母:给在前线打仗的战士兄弟们,期望能每十五天写一封信。这些信用来鼓舞士气、顺从天意、增加信德的精神。」 一九四一年三月九日,她父亲梅而珞安德肋在卡斯塔尼笃去世,她本人不能亲自去安慰她的母亲。更迟一些,在九月,去阿尔巴暂住的时候,才与母亲会晤。她很高兴妈妈去巴洛劳,安居在她弟弟柯斯埋·良神父的本堂区内。 在罗马,戴格兰也有一些她的匿名「秘密」穷人,他们有饥饿而不敢说出来。比方,有三位贵族家庭的妇女,向众人隐瞒她们的贫苦,只有向戴格兰求助。她不声不响地把救济品送到,这使三位女士感到安慰,而她也满心欢喜。一位修女回忆说:「她一边准备着包裹,一边低声地唱着。」 在其它前线,人们也等待圣保禄孝女会的总会长。比方,一九四四年,维内笃的一个疗养院,那里有一位保禄会修女患有结核病,将不久人世,而她最后的几天,生活在失望中,于是戴格兰起身往疗养院去,而不顾被感染的危险。纳匝来娜·莫兰多修女记述说:戴格兰「亲自去疗养院找这位修女,如母亲般与她谈话,她知道该做什么,并且特别强调信德,这又恢复了这位修女的信心……在长久与「妈妈」交谈之后,她完全变了……不再有即将死亡的恐惧,甚至安详地准备死亡,就算是天主的圣意要她立即死去,她也不怕。」 古老时代,在有证据的叙述中,也发生过同样的事和很长久的战争:不幸的人遭遇同样的痛苦,前去敲慷慨好施者的门。这让人回想起圣本笃时代,哥德人同拜占庭人彼此作战的时代,有许多人牺牲了:饥饿的人、逃到森林中和山洞中避难的人,那些人在如此多灾多难之后,失去了理智……现在,十四个世纪之后,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也有人去敲戴格兰修女的门,他们遭到同样的不幸,也有同样的需求。 一九四三年九月以后,因意大利军队战败,德国占领义国和游击队,所以有许多需要协助的人,而且还要更秘密的进行,这些人中有游击队员,有被迫害的人,有逃亡的战俘和被轰炸而无住处的家庭。这是一个由各种需求的人所组成的世界,在其中当然还有投机份子。但圣保禄孝女会修女奉命把东西分给所有的人,不必判断谁是谁非,也不必详加调查;她们以圣保禄宗徒的精神,实行了爱德「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格前十三7) 一九四三年英美联军在意大利南部登陆反攻,在德国军队抵抗期间,意大利半岛的战况开始「升高」。战争终于使人知道它的可怕,它就像压路机一样,由南到北,把整个义国压碎。 在蒙地卡西诺山顶上,隐修会院长迪雅马莱有了一个预感:在那年十月,建议本笃会修女为了明智起见,要离开她们的隐修院,当时男会士仍然留在古老的会院中,那些修女不知去何处,就奔向罗马,在一个晚上赶到罗马城外的圣保禄隐修院,但那里没有空位。于是询问圣保禄孝女会:能否在她们的总会院至少收留一部份隐修会的修女?当时共有二十八位修女,以及瘫痪的院长。戴格兰修女一口答应说:「请她们都来吧。」 以后这些修女停留在圣保禄孝女会那里,不是住几天,而是几乎住了一年。她们一来到,立即陪她们去吃饭,她们在圣保禄修女中,认不出来谁是总会长,因为她同别的修女们正一起收拾用过的盘子,送到厨房去。除了供给饮食外,她们收到过冬的衣服,而且戴格兰修女本人亲自去巡视,希望每一位修女能有一件毛织的内衣,甚至棉织的内衣。她尽量设法使她们有宾至如归的感觉,恢复隐修院中习惯的日常作息次序,按她们的会宪,举行宗教仪式。她也要求圣保禄孝女会修女用表演和庆祝会使她们开心:「本笃会修女常该保持愉快的心情,使她们忘记现在远离会院的乡愁。」 一九四四年二月,曾发生使戴格兰感触很深的事,那就是传来了使隐修女们更为惊愕的消息:她们已没有会院了,蒙地卡西诺已被炸毁。一九四四年八月,罗马光复后三个月,联军指挥部给本笃会修女一座在罗兰第那街上的别墅。保禄会修女欢送她们,陪伴她们到新住处,并继续给她们送生活的必需口、圣堂用品、家具和厨房炊具。在数年之后,她们终于重回隐修院。有一位本笃会修女回忆说,当时戴格兰修女「用自己的汽车送瘫痪的院长回修院,她给我们的协助实在很重要也很多,有十六辆大卡车的东西运回卡西诺。」 尤其因为隐修女们的接近戴格兰修女和受到了她善表的影响,她们回去后又振作起精神。许多修女还记得当时躲避轰炸,在防空洞中长时间的等待,并记得戴格兰跑上跑下的稳健步伐。她的司机若瑟芬·巴莱特修女提起当年情形时说:「在大战期间,我甚至惊奇戴格兰的英勇。在避难所里,我们曾一小时又一小时的熬过,我们看见她在我们当中经过,好像『蜘蛛在蜘蛛网上一样』,只要瞧一眼她边走边祈祷的样子,我们心中就充满了勇气。我记得她多次向我们说同样的话:『我们做好一切的预防,把我们托付给天主,以后我们就可安心了』会祖在她去世后曾说:将来找不到一个女人可以像她一样。」 「会祖说……」对她来说,常是天主的圣意,但有时雅神父的表达像带着雷声和闪电,这时就会看见戴格兰「满脸通红地跑到小圣堂里」,有几次连本笃会的修女也看见过。但她们发现她坦诚地检讨自己,并公开地说:「请妳们帮助我祈祷,使我能欢喜地服从……」在她心中,意志就是服从,但是那强悍的个性,在某些情况下,也不是不会反抗和咆哮。 现在我们谈到戴格兰的责任:由于雅培理神父任命她为总会长,她深深了解该向他负责。但她也感到该最勇敢地向天主和向圣保禄孝女会修女们负责,因为自己的一道命令,修女们就去到天涯海角,不管战争或和平,不论健康或生病,都留在那里,为这一切她更感到压力重大,一切更使她伤神。此外,不必说,她的健康常很脆弱,战争后她还感觉到在战争的几年中,所受到的过度操劳和忧虑的后遗症。她希望恢复健康,于是就在一九四五年到阿尔巴城住一段时间。 八月,雅培理神父给她写信说:「善良的总会长,修女们说妳的健康情形好转;为此我很感谢天主,也因妳对修女们,特别为在罗马的修女们所做的好事,感谢天主。」随后又另外谈到铁洞街的会院要扩建,也谈到各会院修女们身体衰弱的问题(「所有生病的修女至少需要一年的伙食费和充分的休养,过去她们都吃了很多的苦!」)并且在最后,谈到在罗马要兴建大教堂,为光荣宗徒之后。 在十一月,戴格兰还忍受着病痛,在一封传阅信件中向修女们表示:「最近我设法回答妳们的信,但因为健康的关系,我无法使妳们完全满意。」她在早上及中午该多休息一会儿,是医生这样提醒,而她也认真地遵从。年底前,她希望能恢复体力,因为她要做一次新的旅行访问,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第一次旅行,有雅培理神父同行。 这次雅神父和戴格兰两位一起同行,也是全圣教会承认圣保禄孝女会的会宪后,他们以该会负责人身分第一次的出国旅行访问。事实上在一九四一年五月十曰,教宗碧岳十二世签署了「赞扬法令」,授与圣保禄孝女会第一个宗座的承认,并批准会宪进行七年的实验。一九四三年十二月十三日,又给圣保禄孝女会颁发了同样的「晋级」上谕:「赞扬法令」和对会宪的第一次「肯定」。等待了多年,现在迈进了一大步,如今终于到达目的,这该感谢阿尔巴的主教葛拉希的协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