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能服从又有创意的女性 一九三六年春天,在开往拉丁美洲的意大利船「奥古斯都」号的旅客中,有一位总会长修女,她要去视察该会在巴西和阿根廷两座新的会院:然后她将向北航行,视察在美国的第三座的会院——该会在美洲地区的第三座会院。这样的叙述,似乎是对一般的任何修女们历史的报导,可是如果加上人名、环境,那么报导会超越二十世纪的时空。的确,那就像初期教会的大胆尝试。 这位总会长,她拥有不寻常的「导师」头衔,她名叫德兰·梅而珞,在修会叫戴格兰,她领导圣保禄孝女会:那是一个年轻的、尚等待宗座批准的修会,不过她们已经立足在美洲的三个地方。自一九三一王一九三一年在美洲有六个修女,二个在巴西,一一个在阿根廷,二个在美国。她们都是意大利人,到达时都不会当地语言,没有现成的居所和具体的工作场所,没有得到当地主教的邀请:而且,不受欢迎,因为是新兴的,叫人不信任。在当地这样的修女没有听说过,她们在街道上奔走,挨户敲门推介书籍、小册子和传单。 她们的雾中摸索在纽约更是危机重重。两位年轻修女在一九三一年六月平安地登陆纽约,这是最错误的时刻,是美国最不景气的时刻:千万人破产,一千四百万人失业,到处有新的穷人排队领免费的羹汤;乡村里,农民失望地放弃已被抵押的土地。在伊利诺伊州小城,学生里根——未来的美国总统正在找寻工作,因为他父亲失业了,而杂货店老板不肯再赊账了:破产的企业家甚至在纽约第五街卖苹果。 就在这样的时刻,两位不会英语的修女出现在大都会里,她们首先向美国移民推销,然后,天晓得,不知用什么方法,开始负责书店、推销中心、印刷其它的书等。其实,这二位修女动身时带了在当时来说为数不小的数目:四千里拉,可是在登岸后,面对美国严重的经济危机,以及在旅程中做使徒工作的成果——九十里拉,于是修女们急速把大部份的钱寄回意大利。 修女们两个两个到了新世界,她们首先得到一些圣保禄会意大利神父的帮助(圣保禄孝女会是该会的一支女修会)。两个修会都是为了同一目标,由同一个人,即出生于毕耶蒙特的弱小神父雅格·雅培理所创立。他开创了这种投入世界的方式,不被邀请、不被推介的修会,无论时机适当或不适当,甚至处于那宣报无情的失败、毁灭和羞愧的怀疑论社会中。而年轻的保禄会上却开始在新环境内生根,而产生了初期的成果。 雅培理神父主张两性的平等,他决定派二十来岁的修女去同样的危险中。她们是否也会被吞没?他没有把握。说他古怪,或对他说从来没有妇女被送往如此冒险的地方的……是没有用的。过去的事对他而言无所谓,雅培理神父以圣保禄的话作答:「我忘却过去的,我只往前走,走向目标。」 不出几年,他的直觉实现了。当然这个实现还很小,但却是极重要的,尤其是受到了解和尊重:那些起先看到两个修女兜揽卖书而觉得奇怪的人,后来却希望能有几十个或几百个这样的修女。不但如此,在拉丁美洲和美国,这种新式的修女已开始吸引当地的圣召。 因此,雅培理神父继续向前推进。当时有一位特殊的女性,她以本人丰富的创意及服从帮助他,她是戴格兰修女,第一次出国离开意大利,当时她只有四十二岁。她分别去看那六个拓荒者在大西洋彼岸所做的事,她们得到了她信件的鼓励。她的信很频繁但很短,包括属灵的提示和对书局、发行、价格及会计的实际指示。 她的旅行笔记也很简短,但是谈到许多主题:戴格兰对所有新的东西都有兴趣,容易适应不寻常的环境和情况。在她所搭乘的一艘轮船上没有随船司铎,于是也没有弥撒,「连今天『耶稣圣体瞻礼』也没有。我是这条船上唯一的修女,唯一的义国人和欧洲人,其它都是美国人,他们说英语,有的会一点西班牙语。我在船舱做了一个小祭台,面向祭台我做祈祷,我诵念弥撒经文,默想并神领圣体。主日我唱晚祷,我今天也要唱。」 一切都平安而寻常,这正是她生活的计划:「让我成圣人,但是借着普通的事物。」经由普通途径到达目标是最困难的,现在计划实现后,可以清楚界定那完成的方法:戴格兰拥有把最冒险、重大的事业和环境变化为「普通事物」的秘诀,但必须付出辛劳的代价。 她的德行达到「英勇地步」,这是教宗若望保禄二世于一九九一年一月二十二日所签署的公文中宣布的,戴格兰开始趋向册封为「圣」的圣德,她能达成最崇高和完整的奉献。真正的英勇行为是特殊和稀有的英勇行为,以谦下和平静的格调所实践的行为,即使是在最痛苦的辛酸事上也是如此。她训诲她的修女们说:「我学会了只要信赖天主,平心静气地服从,一切都能顺当,即使在我们看来似乎不顺的情形下。」多少次看「似乎不顺当」,经历黑暗时刻,处于失败的战栗和受误解的痛苦之中。她身体的病痛也是很大的。她的痛苦辛酸是任何报导者所无法描述的,因为不是喧嚷而出,而是内心的事件,由于她服从的能力,外在的事都成了「普通事」。她的服从不是低头就好,而是出于深切知道「为什么」,而实践时「让天主去做」。因此,她无声的战斗能逃避众人的眼目:在考验时和考验后,戴格兰能保持或恢复「平静」,这就是她的胜利。 以上所说的一九三六年的旅行,是她第一次出国。以后的二十七年中,除了战争时期之外,她一直在周游世界,而从事推广善书的修女们逐渐在各大洲增多起来。她一直陪伴修女们走新的道路,这些道路是雅培理神父以他明澈而又严格的直觉所指示的。他是伟大的父亲、导师和先知先觉,可是像所有的先知一样,不好应付且要求太多。 一个领袖和领导身边必须有一个使团体保持和谐的人,鼓励并帮助这些女性作大胆的尝试,因为这是教会历史中首批担任这种使命的。这里需要像戴格兰这样的人,总不忘记最后目标,同时帮忙她们透口气,减轻她们的包袱。例如在一九三0年,雅培理神父要求保禄书局其作业如下:「保禄书局是使徒工作中心(分发及库存),不是单纯的商店橱窗,而是圣保禄和福音的标记;不是做生意,而是服务;不是买卖,而是有各式创意的使徒工作:面对的不是顾客,而是门徒和助手;不是交易和数字,而是在地方上发射光与热的福音:不是价钱,而是供应;不是主控,而是谦下的帮助教会:不求金钱,而是人灵……」 他规定如此,而且立刻落实。这项严格的指示是要下达给所有修女的所在地,戴格兰修女完整地传达此事。不过由于她的细心,她以「指示与劝谕」的名目,缓和了严格的指示,而且她更进一步,加上两句善意的、平和的及导师般的诠译:「你们要好好地诵念这些指示,然后我们逐步地看,不要担心,一次做一点,不过同时应该注视它。」 到目前为止我们所谈的戴格兰修女已是四十开外的人,她也已是位领袖,但我们尚未描述她先前的生平:婴孩期、圣召、修会生活的开始和后续旅途。但为这位女性撰写很难,因为缺乏自然的草图。她从小就想进高道伦可修女会,但由于身体虚弱而未被接纳。这次挫折打消了她修会生活的期望,就这样过了多年。 不过,在她完全不知的情况下,在普世教会和离她家乡千里外的地方,想不到的事正在酝酿中。就是由于那新事,不久,她——一个乡村姑娘,将被召为二十世纪天主教会的艰难问题而努力,需要她开始一项没有听说过的、人们不敢提的事工,它甚至连名称都没有。这项神秘的新事让她静默隐密多年,直到意外地在一个夏天美丽的早上发愿成了修女,而在傍晚成了一个新修会的总会长。她必须陶成、建设自己,并在工作中调适自己,在指挥中学习指挥,教会的历史很少有其它的妇女像她这样置身在如此的冒险中。当四周的人还不认识她时,冒险已经开始,打破自古以来乡间的古老传统,经由或快或慢的行动,向人宣传并争取信心。当她默默无闻的名字第一次让雅培理神父知道时,事情才开始运作,年轻的雅神父当时有一个理想,但尚未说出来,这是为了避免惊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