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格兰第一次患病的那天是六月十六日,正值主日。在圣伯铎广场是一个没有三钟经的罗马主日,因为是教宗空缺的时间(选举新教宗保禄六世曼地尼是在五天以后,六月二十一日,星期五)。戴格兰修女在这一天有两件事要做:早上,接见非洲阿利加保禄会的一群初学修女;下午晚祷后,在她所住的「宗徒之后」疗养院内召开阿尔巴的会议。 虽然看得出来她越来越困难,但还是能把一切做好。在早晨,胃痛,觉得虚弱;在下午,忽然感到说话困难,有一段时间没有反应,晚上也是一样,没吃晚饭,就提前上床休息。她曾企图说话,但只能重复说:「是……是……可怜的人……如果不能,忍耐……」以后突然间想呕吐,医生赶来,诊断是脑部痉挛,有血栓形成的危险。她失去了知觉,于是马上请来驻院司铎加禄·德高耐神父施行圣事,当时是晚上十一点。德高耐神父回忆说:「在总议会的各位会长和副总会长依纳爵·芭拉修女面前,给她行病人傅油礼、宗座降福及临终大赦,我们并一起为她念善终经。」 到了隔天早晨,她呼吸安定而正常;又过了数小时,她自己醒过来,已能说话,并问护士小姐说:「妳在这里做什么?」她叫这位护士「马多达」,在她小时候的毕耶蒙特方言中,是指「女孩子」。她还没有与世长辞,在离开现世和修会之前,先要让戴格兰修女用八个月的时间,总结她一生中所讲授的教材:谦逊、服从、忍耐、勇敢。戴格兰四十一年来,自一九二二年七月的某一天,当时雅培理神父在阿尔巴的厨房炊具中宣布任命她为一个还刚诞生团体的会长,她每天学习一些事,直到她给其它总会长们提供建议、给神父们增加勇气、教育别人。 每天学习一些事,每天有一些成就,如此历经四十一年之久。但是在一九六三年七月的第三主日以后,她的工作颠倒过来:每天有一些机能消失:行动非常困难,不能说话,也不能再写字,体力持续衰退。对许多人来说,就要辗转在失望之中:为她却不是这样,在她突然生病以后,她的新任务是要常常接受天主圣意,甚至在最后的几句话中,用一个永不反悔的「是」证明出来。她亲手能写出:「天主,我愿在一切事上,常常承行祢的旨意。」所以我们不说戴格兰·梅而珞的「殒落和结束」,而是她要学的最后一堂课,诚如曾在她最末一段路程中陪伴她的德高耐神父指出由她所完成的任务。他说:「在她患病的八个月中,她是一位有基督化望德的修女,对天主和对近人也是信德和爱德的修女。」 现在她该慢慢放弃以前的工作,把任务交付和转移给别人……或许就是评量她自己付出多少辛劳的时候。比如,她写的信超过八千封,因为她不断与教会的中央机构做联系、要求和回答,也有时与各修会首长往来,与各大洲的主教们通信,最初有一段时间是请求他们接纳圣保禄会修女,阻止他们不要把她们驱逐;而后来,甚至到现在,却要说不能派遣别的修女,因为各地要求太多的修女去工作。现在主教们的这些坚决邀请,正应验了会祖雅培理曾说过的。 有些主教特地来找戴格兰要求修女去服务。她述说一九六0年有一位非洲(科特迪瓦)的主教来到会客室,他愿意在建筑主教座堂以前,先邀请修女去开设一间天主教书局。戴格兰修女不能给他派去修女,而这位主教说:「我们是在非洲,请想一想是在非洲!……」戴格兰继续说:「他几乎下跪,真可怜。他身体不适,在发烧,他仍然要求修女去工作,这情况令人感动。」 还有其它很多事重重压在这位总会长肩上——她要负责二十四个不同国家的修女院,与各主教、各国首都的教廷大使和民政当局,通讯、接触、谈判和会晤:还有各处创业的经济问题:在全世界购买土地、设计蓝图、建筑房舍。在许多国家中指挥,经过数十年,付出很大的辛劳而获得荣誉与繁荣;但对圣保禄孝女会的总会长来说,这只是她工作的一部份,而不是最重要的。而最重要的,也最值得提起的是她的「人际关系」:她与每位修女、每位会长以口头或书面方式交谈,演说、通讯、传阅信件和传单;总之,用一切对伟大教育有益的工具,就如她常说的「使她们成圣」。 在她繁重的工作中,也有很好的协助,因为她会选择品性优良的合作者。但是这个「指导人」的选择条件,是在戴格兰会院中从「吾灵赞颂主」中所提及的第一个圣德(谦卑)开始,而不是依据行政的哲学。她从自己的谦德开始,这圣德推动她寻找别人的帮肋,甚至寻找别人来改正自己:「请妳们告诉我该怎么做……」,「谢谢妳们使我懂得了」,「请原谅我,我做事粗鲁,我不够细致……」 比如说,戴格兰就是这样向德兰·辣芭露修女请求原谅,她们从一九二八年至一九一七年就在阿尔巴相识,一起参加基艾沙神父的要理班。辣芭露曾领导一部份雅培理神父在阿尔巴所召集的女孩子,当时另一部份女孩子在苏沙和安杰拉·鲍菲及德兰·梅而珞一起,以后辣芭露成为主徒会的领袖和多种团体的会长。现在她在「宗徒之后」疗养院作客,这医院正在扩建中。一九六三年元月,她们在阿尔巴相遇,戴格兰要求辣芭露让她知道圣保禄孝女会年轻修女的开始情形:「在晚饭后……妳要述说最初时期的历史,和一切妳所记忆关于会祖的事。」随后她也感觉到戴格兰「像个小女孩」。 我们简短地叙述一下戴格兰在疗养院中的情形,当时,在戴格兰患病八天以后,渐渐又可以摄取饮食、下床走动,也可以在椅子上坐些时候。除了六月十六曰晚上的敷小时外,头脑完全清醒。局部治疗渐有起色,她也可以安排一整天的行事,分别做治疗、检查、休息和做神修功课。对她来说,能自己走动真是一大胜利:到小教堂去朝拜圣体,在阳台上做默想。又过了数日后,可以做大约一个小时的散步,到罗马总会院,也到其它附近地方,并会晤修女和初学修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