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一九六二年,梵蒂冈第二届大公会议开幕。圣伯铎广场和四周,有穿着无袖袈裟的东方大僧,有穿紫色道袍的主教,有穿红色和金色道袍的枢机主教:以肤色来分,有白的、褐的、黑的、黄的;还有银白色胡子和黑色胡子的主教,场面如火如茶。这些宗徒的继承人,全是由教宗若望二十三世所召集,来参与大公会议,他们来自世界各地,各有很不同的背景:恩利格·玻莱·达内尔是西维利亚的枢机主教,他的教区在一千三百年前已成为基督徒的灯塔;但有一位非洲主教多次赤足在他新而广大的教区中行走。纽约的枢机主教方济·史培尔曼掌管一百五十万天主教徒,有九位辅理主教协助;而甘地亚的主教乔治·色诺布罗斯只有三位神父和三百二十位教友,他口头训导即可,不必写牧函。有一位非洲撒哈拉的主教以行乞为生:也有在小教区中的极贫穷的义国主教们,还有来自各大洲的其它贫穷的主教们。 许多主教认识保禄会修女而来访问总会院并问候戴格兰修女。她用温和而专注的目光不停地观望这些主教,除了本会修女向她报告的那些事以外,她本人也了解很多事。这些主教中很多人只有一双鞋,有些人在十月受风寒而感冒,他们出奇地有先见之明,为保持尊严而隐藏他们的贫穷情形,而拒绝邀请的人。他们自问,如果大公会议延长很久,该怎么办? 在大公会议高级神长方面,还有很多位主教出奇的贫穷而鲜为人知。戴格兰现在毅然决定像母亲般照顾他们,就如照顾困难中的保禄会士一样。纳匝来娜·莫兰多修女说:「当这些主教(特别是来自传教区的,和来自所谓开发中国家的主教)来到时,总会长首先想到的就是负责他们有冬季该穿的衣服。当然很多位主教没有毛织品的衣服,因为他们来自热带地区……」 戴格兰修女从保禄会修女们开始组织援助工作,她们奉献出她们的新毛衣。随后扩展到会院外的收集工作,向家庭和制衣公司要求捐献。她本人没有出面,而直接或经由修女们探视这些主教的衣柜,从内衣到鞋子,从短白衣到外衣。这当然揭开了柜内不可思议的事,发现为了廉耻而隐藏的贫穷,有时是英勇的廉耻。如此可以将所有的援助分类,像在大战时做的一样:有时干脆放一点儿钱在手里,说:「蒙席,请喝杯咖啡,请乘电车用……」 纳匝来娜修女还说:「戴格兰照顾主教们无微不至:每星期两位修女开着汽车,到各穷主教们所住的「宿舍」或「旅馆」,收集他们各人的衣服,洗好,熨好,规规矩矩地放回原处……在大公会议期间,每一个星期都这样做。很多位主教,回到本地以后,去见我们的修女,表示谢意并述说总会长的殷勤款待!对贫穷主教的照顾一直延续到大公会议结束,在戴格兰去世之后,继续实行同样的爱德,因为这是她教我们的。」 一九六二年,大公会议的第一个圣诞节来临,人们陶醉在愉快的精神中。教宗若望二十三世谈到「再寻求」基督徒的合一;但为许多人,合一已为期不远,并且轻而易举,不必付出很大代价。 戴格兰看清时局,她不以为「合一」会很快实现。她的现实主义提示她在这年圣诞节写一封充满信心的传阅信件,但信中不乏很严肃的警告,而无柔情的蜜语。她指出一些个人主义的思想四处流行,修女们也容易由于工作种类不同而受到诱惑,结果就是把修会本有的视为个人私有的,这一切均导源于彼此不相爱。而有关基督徒的合一,她认为:「但是我们该实现的,首先是我们之间的合一:互相友爱、互相怜悯、宽恕……」因为:「我担心一个错误和有害的倾向正在渗入,就是有人在生活中,精神不完全与修会结合,而更关怀自己的利益超过修会的利益……我很难过地听到有人说:『她们』、『我们』,分的很清楚。我们都是『我们』,我们大家应该『一心一德。」她又加上 说,必须「慷慨地和完全地」接受修会的指示和命令。并且她对于不久的将来感到挂虑,她劝勉说:「我们也要定这个志向,求得所有的人衷心接受大公会议的决定。」 在交谈中,讲些危险的事故,同时传播引入学习的报导,在每一会院中,在每一时刻都可能发生。比方说,那位会长在没得到准许之前,就没有花六千里耳换眼镜…….保禄孝女会修女们在全世界所完成的奇异牺牲,而无人知晓……就是为了这些,她希望该记录、该发表——有些事该使人知道。有几位修女在一九六三年,将满宣发圣愿二十五周年,不该公开地庆祝她们吗?于是一九六三年元月十曰她写信说:「该感谢天主赏赐给每一位修女这么多恩惠:修会对于这些所做的好工作、树立的圣德芳表、这些年的辛劳,也表示感恩。」 但对于在非洲加丹加和卢本巴希地方的保禄会修女们该说什么呢?她们正处于游击战的中心地区,不能再与首都金夏沙的修女们取得联系。一切宣传的方式被中断,最后战争也破坏了她们的会院,强迫她们到各处避难:首先投奔到千达的仁爱会修女那里,而后由矿业联合会安排一个住处。副总会长依纳爵·芭拉师傅一路冒着生命危险来到这里鼓励她们。她们停留在那里,在局势正常化以后,开了一间书局,很快地成为城中最受重视和人们常去的地方。 为此戴格兰修女,觉得身体较好一些,简单地谢绝一切劝她慎重考虑的话,而决定前往刚果。一九六三年五月八日启程,十七日回来,这是她最末一次到国外旅行。她曾见过苏沙地方的不幸遭遇和小印刷厂的火灾、大战时在总会院附近的轰炸、在中国的战争、在菲律宾的苦难和在阿根廷的攻击……她曾鼓励过那些地方受困的修女们,现在她也该去非洲的修女那里,在城中、在书局中,拥抱她们。这是她最后一次的视察,但是她并没有离别的忧伤;在这里她是领袖,她要同自己勇敢的人民一起高兴。她颁发「奖章」:就是保证免费寄去她们书局所需要的一切书籍,为补充在战争期间所损毁的那些书。 艾莲娜·拉蒙黛蒂修女回忆说:「戴格兰在最后的一段时日中,对我们特别表现出她的慈母心肠和对自己的严格要求:她伟大的牺牲精神,尤其表现在服从会规和普通行为方面。虽然她觉得疲倦,也有许多事要做,但她仍愿同修女们在一起:在散心时,停留在那里,为见到所有的修女,并同她们交谈;不论是在罗马的总会院内、在视察时、或在遥远的会院中,都是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