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二日有件意外惊喜的大事:教宗从冈道尔夫来访问疗养院。这是教宗当选后,最先的访问之一,也是对圣保禄会的第一次访问:教宗愿意尊重病痛,和尊重治疗病痛的设备。教宗站立在大约两百位住院的修女当中,她们属于各种不同的修女会。教宗在教堂举行弥撒,他的证道词是一篇深深打动人心的演说。教宗首先向设立这疗养院的人致意:「会祖雅培理在这里,还有圣保禄孝女会的会长也在这里……」 (戴格兰也在现场,她看起来不像住院的病人,有相片为证:可看见她站着,穿着会衣,在教宗旁)。随后教宗谈到奉献己身的修女们,在某一观点下,人们看见她们的奉献因患病而中断,她们听到关心人的鼓励言词,证实很多这些好话却无济于事:有的病人在想:「我住在这里,我该做的事什么也不能再做了……」教宗继续说:「病痛甚至在这样的好医院中,也显露出令人恐惧的外表。用世俗的看法来说……是在矛盾中,而病痛把这些矛盾放置在我们生命的一切希望中……就是这致命伤,就是这病痛打击和损害生命,但是这生命可以自我扩展、自我肯定和自我表达……」 戴格兰修女从这位比她小几岁的教宗训话中,更加确定她的情况,和她在神修日记上所表达的思想。教宗保禄六世向所有生病的人说:「妳们要了解这个奉献,也了解这个已成为无用的生命所有的奉献方式,这些都定很珍贵的……有一句话常使我念念不忘,那就是圣奥斯定所说的,我以为是这位伟大天才教父给我们留下的名言中,最光耀的一句。他以同情的心,向那些不认识福音的智慧,也不知道病痛的升华及其价值的人们,说出这句话:『你们失去了病痛的意义,你们成为最可怜的人。』假如我们真的失去了这意义,人类的辛劳、痛苦、眼泪、忧虑及死、还有什么价值?我们算是什么?只是一个失败者!那么又如何辩驳悲观主义呢?……」 在戴格兰修女的心中,回想起家人的话以及很早以前和最近人们的话。在教宗的证道词中有会祖的一些思想,有卡斯塔尼笃堂区主任毕斯笃内神父和议事司铎基艾沙的教诲;还有最初的要理讲授人父亲安德肋和母亲文生萨的教导,使人惊奇的是他们的这些理论互相谐调一致;万民四末的道理、天主圣意预定我们要到达的永恒决胜地点……而现在保禄六世这样扼要地重复说:「在福音的光照下,痛苦获得一个意义,对于这我有一个想法,有这种调适:如果病痛获得重视,如果病痛有些价值,那未病痛就不是耗费精力,不是浪费时间,不是白流眼泪,也不是徒劳无益的牺牲。」 当教宗正谈到爱的意向使痛苦有价值时,他本人好像特意转身向戴格兰。保禄六世说:「……人体无所做为的这一段时间,能够成为更珍贵的时间,或许比实践的那段时间更珍贵,因为妳们曾想把妳们的精力奉献出来去实行,使妳们每天的时间有价值。」 数小时后,戴格兰在她的神修日记中做了这些注释:「八月二十二日,圣母无玷圣心庆节,教宗在阿尔巴诺的教堂举行弥撒。向圣母玛利亚要求她的谦德,要求圣母对耶稣及对圣教会的爱。」 在有关戴格兰患病和死亡的记载中,记述她专心注意医院新建筑的工程进度和建大教堂的工作:「一天傍晚,正当黄昏时刻,她到正在建筑中的医院分科部门的平台上说:『我们去洒一些圣水吧。』说完,就同康斯坦丁修女和两位修女开始洒圣水。当康斯坦丁修女洒圣水时,她就开始唱『主,你以此圣水洒在我身…….』而且继续唱到完。她那从宁静平台上发出的微弱声音一定可以穿透九霄上达天庭,当时的情形常铭刻在我们心中。」最末几个月的记载是这样的。 她感到服务保禄会也是这样,用那不绝如缕的歌声,在拉齐奥丘陵上的黄昏时刻继续歌唱。不能分别职务的高低,因为保禄会的使徒事业,都是珍贵的。她说这话,她也把这句话在一生之中,向世世代代的保禄会修女们重提。在这些日子里,很容易想到最初的时期,或许她想起有一天曾听到这样的话,只要是用心意做了的,任何工作都有成效……是的,的确,神学家雅培理和议事司铎基艾沙对这些事曾说过很多次,但在戴格兰的记忆中,这些话回想起来,或许同一个奇妙而又恐怖的回忆连结在一起。是的,阿尔臣局乃留的克莱丽雅·贾丽雅诺,这个勇敢而又婉约的女孩在一九一八年死于「西班牙流行性感冒」,当时德兰·梅而珞和别的人在她床旁,一起诵念玫瑰经第五端荣福奥迹。贾丽雅诺的最后几句话是一个许诺:假如她能活下去,她要全力献身于印刷品的使徒事业,而甚至担任最低下的职务——在厨房烧饭或做清洁工。现在戴格兰修女也在痛苦中,同贾噩推诺结合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