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卡斯塔尼笃住有梅而珞家,父亲安德肋,母亲文生萨·罗兰多和他们的四个子女:若望生于一八九二年,德兰生于一八九四年二月二十日,柯斯坦·良生于一八九六年及卡禄生于一八九八年。战争把三个男生召去当兵,包括柯斯坦·良修士(后来成了神父,担任巴洛陆的本堂多年),若望及卡禄在父亲的指导下务农。梅家是比较进步的自耕农,家中有农技杂志,他们也饲养蜜蜂。家中女儿的缝纫机是附近最摩登的也可能是唯一的。 在那种环境中,梅家可说是「出众的」,但并非因为他们有钱或有势;而是因为他们享有诚恳的权威,基于真正属于乡村的事物;田地开垦得最好、家庭平安俭朴、数代以来都可自给自足并且说话谨慎。因此当地许多人都喜欢向安德肋老爸请教有关乡村或家庭的事和订契约的事,他是义人纯真而乡土化的化身,他是工作勤劳和有信德的人,他是虔诚的基督徒,无论是在圣堂唱晚祷、在田地里,或是在阿尔巴的市场上。不但如此,他的妻子文生萨的声望也很好——这也是乡村的特色——她不会闲着。他们督促子女去教堂参礼,参加本堂毕斯笃内神父的要理班:不过他们二人在家里先教导子女们的教友生活。 玛利亚·德兰在这种环境下诞生和成长,她的家人简单叫她德兰。她在卡斯塔尼笃念完小学三年(乡下只有小学三年),三年级的考试,称为「履行基本义务教育」,她的总平均分数是优等:写作九分,诵读九分,算术十分,历史、地理、公民都是九分,书法七分。 为了继续念书,她必须去离家数公里的瓜勒内村求学,德兰去了几个月后便留在家里,中断了四年级的课程。这是由于她身体孱弱,冬天受寒非常危险,她需要特别的营养,每天服用当时有名的补品。她的母亲让她在家乡与一位名叫玛利亚·佳兰的老师,私下继续学业,德兰与她提早学完了四年级及五年级的课。不但如此,路易壁描写道:佳兰老师更进一步,「……在父母的同意下,也帮助德兰更认识灵修生活,特别教她每天做短短的默想,为此老师给她一本书,她一直保留此书,即使入修会之后也如此。」 这个女孩除了读书成绩出色以外,还有其它的才能,比如她很容易与其它同年女生相处,她因此也成功地与成年人建立真诚的关系。除佳兰老师外,有一位名叫特里萨·卡西内莉的小姐照顾她,这位小姐在当地很富有,因她的帮助,德兰能去山地疗养:她们也一起到尼斯母佑会修女院做避静。 她在八岁初领圣体,十三岁领坚振,每天参与弥撒领圣体,在圣堂领唱歌、讲授要理等。她有做为修女的一切条件。在当地也有修女的具体模式:即为幼儿园工作的高道伦可修女。可是如上所述,由于健康关系,德兰未被接受穿上会衣。 为了在各种环境能够自立,她必须学习一种手艺:不仅是专长于任何工作,而是应该比父亲及兄弟们在乡村更出色。可是在当时由于她的健康欠佳,能选择的不多:首先是缝纫和刺绣,并学习其它的事。她的第一座学校是在阿尔巴的主顾修院,在那边缝纫教得很精深,以后她去杜林的一个实验所学做刺绣师。她离开家二年,为她和家人都是一种牺牲;她回来时很高兴,因为她已学有所长。 因此她在家中开设缝纫刺绣班,不久就有很多学生来,也有来自附近乡村的。有的是初学的女生,有的已学过但愿意再进步,或准备结婚礼服,她有了我们今日所称的工作室。可是为她来说,还有另一件事,那就是这些学生不但成了优良的裁缝师,也成了好基督徒。为她来说工作完美和做好祈祷、授课清楚、帮助贫穷人和消除仇恨,都是不可分的一个整体。她觉得有一种优点而没有其它优点是不可思议的事,犹如她的父亲在修剪葡萄树枝时,以及在祭台间和本堂神父开始念晚祷前,他都是好教友。 从学生方面来说,往往因为她们欣赏某一个人,于是不知不觉地学习那个人的好举止。所以她们看一个人的行为举止而选择她们的缝纫老师:「说我向某人学习,表示也学习了他的为人。」凡是与德兰学习的人,都可以从可爱的小动作和待人的细心看出来。 从德兰方面来说,她正在学做一些尚无法想象的事,当时她已感受到能实践做一个教理老师的喜乐;还不到二十岁,她已有了做一个实际而有效率的老师的准备,卡斯塔尼笃的本堂毕斯笃内神父因此非常高兴。但是当时无论是卡乡堂区和其本堂,或是阿尔巴教区和其主教神父,都是教理讲授最重要的地方和人士。天主教会正面临现代主义的严酷攻击和相对的反击,而叫人担心的是对宗教无知的事实。 每一位主教和教区会议都抱怨教义受到抛弃,原因就是缺少信仰的系统教学。可是我们怎能只是责怪信友,而在某些小修院中却也疏于这项教学呢?更不要说那社会条件的悲惨影响:儿童的长时间工作,往往超过他们的力量,阻碍他们在都市或乡村参加教理班。比如在波莱西内村,儿童无法在冬天去学要理,因为他们没有合宜的鞋子和衣服;而在夏天他们却必须在田地工作(本堂神父和主教这样写道)。 一九0五年四月教宗碧岳十世发表「深感忧虑」通谕,亲自处理这严重的问题,他说:「我们今日有许多教友生活在极度的无知中,对永生的必要事一无所知,大家所悲痛的是非常正确的。我们知道传道员的职务未受许多人的重视,因为一般说来,没有受到很大的尊敬,也没有受到肯定。因此,我们今日教会的许多人之几乎失去信德,就是因为对要理的讲授做得过于肤浅。」他规定:所有堂区主任和所有照顾人灵的人,在主日和庆节,没有例外,用一个小时为男女儿童教授要理。 阿尔巴教区对教理方面不需要推动,因为十多年来一直走在前锋。阿尔巴曾参加在一八八九年矜比阿钦萨所召开的第一届全国教理讲授会,而且立刻实践在学校教授宗教的要求上。当时所用的要理问答,是蒙道未教区主教卡沙底于一七六五年所编的,略作修正后于一八九六年成了毕耶蒙特及龙巴第所有教区,小学宗教课的唯一教科书。一九二一年碧岳十世的要理大全出版,阿尔巴马上跟上时代,成立教区教理委员会,依照新的课程及方法培育教理老师。 在这样小的一个教区,为了要理大全召集了一五0位神父开会,这是很不简单的。但在战争中,有一件军中事件更值得提出来。阿尔巴的二个修士被召入营,在军营中为了宗教问题发生辩论,却听到了一个小兵对天主教义的惊人辩证,他们走近他,以为他是神父或圣职人员,但发现他不过是一个乡村青年,只念过小学;可是他在阿尔巴教区卡斯塔尼笃,和毕斯笃内本堂神父学过要理,他名叫若望·梅而珞。因此这二个修士认识了他全家,以及雅培理所听到的一切:包括德兰的事情,她当时二十一岁是当地缝纫及基督宗教的老师。梅而珞家有一人在修院,名字叫柯斯坦·良,雅培理托他带信给他母亲,让德兰能去阿尔巴,在刚开始的工场教缝纫。 「可是她已在家里教缝纫了!」文生萨·罗兰多想,对所提建议不感兴趣。家庭讨论后,决定当面沟通意见。于是一九一五年六月二十七日主日,在阿尔巴的圣高斯玛.圣达弥盎圣堂有一次会晤。雅培理在更衣所首先与梅而珞家母亲,后与她女儿交谈。分开谈,只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他解释说是领导一个为军人缝制衣服的小组,但不仅如此,从这个小组和其共同的生活,以后应会产生别的果实,如此德兰以想象不到的方式可以实现她做修女的梦。这是新事,有它的困难,需要时间、期待与祈祷。 德兰接受了。她得到了母亲明白的表示赞同,于是那个主日她就留在阿尔巴。因为她家不在阿尔巴,于是她在包菲家作客一段时间。一九一五年底,她在学院路找到了一座适合工作及居住的房子。 包菲由于她职业的关系,只能每天在工场工作几个小时:而德兰·梅而珞则整天在那边,与其它女青年一同工作。由于她专业的能力和灵修的素质,因此得到了同伴们的尊重。小组的生活正渐渐导向雅培理神父所预定的途径:从工场开始,走向团体内的改变、未来的圣愿及出版的新使徒事业。这样,一方面祈祷和默想,一方面由于雅培理神父及基艾沙颂祷司铎的讲演,这个小组开始受到培育。在这段期间会失去那些只关心职业训练的女青年,而其它的却朝向修会的生活。 在外表上,一切都还小心掩护。阿尔巴日报刊出有关在学院路上的「缝纫学校」或「洋裁学校」或「刺绣班」的广告(雅培理常改名称为引人注意),同时他让人知道在那边也能找到好书。 他在工场为通学的学生教授职业,只让住校的航行在「雅培理的轨迹上」,朝向修会及出版业使徒工作。开始时人数很少:一九二八年二月十六日时只有三个住校的,一九一七年四月初有四人,一年后有五人。这从雅培理神父给主教的报告中可以看到,他依毕耶蒙特的习惯称这群女孩为「女儿」而不称「女孩」,而人数的确很少。雅培理的计划受到阻碍,也引发了一场风暴。 什么风暴?今天说起来似乎不可思议。有人向主教上诉,攻击雅培理的理念,但因为主教没有决定毁灭它,于是写信到罗马梵帝冈圣部要求干涉,想一笔永逸地撤除它。这还不够,有人还要求政府当局的一个次长出面反对雅培理,消灭他刚起步而有点成效的事业:一小组女青年,一组男青年。 为什么这样穷凶恶极?理由很普通:这些反对者是善意的基督徒,不是那些决定毁灭教会的敌人。在他们眼里,毁灭者和敌人——极度危险份子——是雅培理。他们告发他破坏修院带走修士,把修士与那些离家的女青年一起推进危机。这些青年在自己堂区已经做得很好,如德兰·梅而珞在卡斯塔尼笃,是毕斯笃内神父教理的右手,他不会原谅雅培理把她带走。 而且,这些机器、纸张、海报,这些创举花费那么多钱,不就是最大的危险吗?就好像天主教会的其它事业,即使在书刊及报业上也都成效不彰。因此,雅培理面对的不是一些坏人,而是有短视的好人,为他们来说,雅培理是一个一定要阻止的冒险家。面对这一切,为那两组的人:修士及「女儿」,实是艰困的奥迹。德兰后来记载说:「当时一切似乎那么一头雾水,一切都无法理解。」 当然这些闲言闲语也传到了她们家里,第三个入围的克莱丽雅一次写信给她母亲说:「我不怕人家说什么,因为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是在什么地方。俗语说:『好好地说,好好地做,让那些麻雀去叽叽喳喳。』感谢天主,我得到了想象不到的平安,别人所说的一切为我一点也没有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