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有人如同没信德的。好像不信地狱。那和人不肯说死。是一个理由。到底不能因为他不愿意有。就没有了。说到有地狱。吾主耶稣。怕人不信。他自己常常讲了地狱。只宗徒记载的就有十四次。或说是火海。或说是火窑。或说是外边的黑暗监牢。这是怕人忘了。天主又怕人不当事。又多次教地狱的人出来。或教人看见地狱。这样的故事很多。如今不必细讲。就是按理说。天主既造天堂。命善人享福。就不能不造地狱。命恶人受苦。所以不论那一民族。不分文蛮。都知道死后有个受苦的地方。有时许讲的不全对。到底全知道。作恶就得有罚。除非丧心的人。不信天主。也就不信地狱了。到底地狱还是为他用着了。若论我们的罪。早该下地狱了。但天主仁慈。容我们到如今。我虽还没下地狱。可是时时刻刻能下地狱。就如一个逃犯。宪兵到处找他。找着就是正法呀。我们不愿后来下地狱。可是如今按金口圣若望说的。先下地狱就是多想地狱。把地狱的苦深深刻在心里。永远不忘。圣方济各波尔日亚。还天天默想地狱。想自己在路济弗尔脚底下。这固然是圣人的谦逊。到底人不小心。谁也能到那里去。当日大德肋撒。只因和外人交接太多。天主警戒他。教她看见地狱中。魔鬼给她预备的地方。天神也明说。若你不小心。你要到这里来。她定志什么苦也受。只要不下地狱。便成了大圣女。

圣多乐德幼年时。不明白道理。一天进堂。见了地狱像。问人说。这是什么地方。人说是地狱。他说谁去里边。人说。凡不守天主规诫的全去里边。他说。我也能落到里边吗。人说。看你光景。不懂天主的事。难免不去里边。他说。我不去。有好法子不去吗。人指给他一座修院说。那里边的人。都是不愿下地狱的。圣人就求院长收下他。一生十分刻苦。后来当了院长。还是一样。门徒看他受苦太大。他说不比地狱好吗。我们也该有这主意才行。

地狱的苦不能讲。就如天堂的福不能讲一样。保禄见了。还不能讲。因为世上没有那样的话。地狱和天堂正反对。世上也没有那样苦。也没那样话。教一个地狱人出来。也给我讲不了。连天主自己。如今也不能给我们讲。因为人的明悟有限。盛不开无限的事。只得按世上的样子讲一点。一句要紧的话。记清了吧。常说天主罚人。就是这四个字。该懂清楚。天堂。是天主赏人。所以天堂的福。是无限的。无穷的。永远的。因为天主的仁慈是无限的。无穷的。永远的。地狱是天主罚人。所以地狱的苦。是无限的。无穷的。永远的。因为天主的公义是无限的。无穷的。永远的。魔鬼是天主的刑役。天主赋给牠们磨难人的能力。就如赋给火烧的能力。赋给飞鸟飞的能力一样。所以研究收拾人。成了魔鬼的本性。是牠

们的学问。差使。

二 上篇道理说了地狱的觉苦。说的连万万分之一也没有。但圣人们都说。觉苦。若比比心里的苦。觉苦还不算什么。因为人的所以为人。是在灵魂。灵魂的福。是真福。灵魂的苦。是真苦。心苦可分为三样。一是后悔。二是失望。三是永远。吾主耶稣。比这苦是咬心的虫子。永远不死。恶灵上的一切能力。明悟。记含。爱欲。连像司。都有他们利害的苦。他们又彼此难为。比如明悟恨像司给他恶像。恨欲司不作主。欲司又恨明司。不给他分辨清楚。一个人身上。就彼此难为。如今我们可以略想一些。

一 像司。人在世上犯罪。许多次用像司的虚影子。比方恨人的。像司内相是看见教仇人怎样受苦。杀他。辱他。实是没有那回事。又比方想犯邪淫的。也觉着和某人在一齐。怎样怎样。想富贵的。和作黄粱梦的一样。又是马又是轿的。富贵双全了五十年。在地狱里。除了真受的苦。罪人像司里。还自己捏造害怕的苦楚。和疯子那样虚惊害怕。自己难为自己。这苦也是很利害的。比方一个人。害了迫害症的病。常想一总人要害他。吓的了不得。苦得了不得。别人还不能解劝。地狱的迫害狂更利害。

二 是明悟和记含。回想已往的事。一来。在世上救灵魂多么便易。不必受苦。不必作难。平平安安守规矩。良心又安泰。家道又平和。偏偏要犯罪。在世受了苦。看那玩钱吃酒。走邪道。不进堂的。家道不和。受穷受累。还落个地狱。多么后悔。又想多少救灵魂的法子。吾主耶稣。圣母。七件圣事。甚至带圣衣。念段圣母经。是多容易。偏偏不用。经不念。耶稣的功劳圣宠不用。圣母的保护不用。圣体不用。连个圣牌也不用。如今怎样后悔。那么些法子。用一条也不致于落到永火里。又想别人比我老的。比我少的。穷的富的。男的女的。没念过书的。人家全救了灵魂。只是我下了地狱。还有犯过罪的。人家痛悔告解。也救了灵魂。偏偏我下地狱。想想别人为我费的心。父母教训。神父提醒。朋友劝勉。全没听。一家人永远分离。

又想想。犯罪为什么来着。为一点虚假事。连一点虚假事。也是魔鬼玩的电影。没有真事。就是得一点财物。一点快乐。一点脸面。当中又夹杂了多少苦楚。为这一点儿。却落个永苦地狱。太冤。太丢人。就是这么后悔。恼恨自己。又一想。世上不拘什么事坏了。还能想法改良。如今落到这一步怎么改正。良心立刻答应说。没法子。这个失望。灰心丧气。逼的他忿怒暴躁。忧闷烦恼。嫉妒救了灵魂的人。恨不能一步跑上天堂。把天主。把同时的人。一把抓下来。所以急的喊叫。咒骂。魔鬼又一群过来。特另把世上救灵魂的法子。机会。等等。给他重说。激的他急的咬自己。撕自己。央求天主灭了自己。央求魔鬼弄死自己。到底都是白。死不了。罪人要死。死却躲他们。

三 爱欲。已坚定于恶。虽后悔自己的糊涂。恼恨自己。却都是一种忿怒失望的心情。仿佛当年茹达斯后悔失望。地狱也是如此。爱欲不能再爱善事。所以只有恨。恨天主。恨自己。恨一总人。爱欲的本性是爱美好。爱之永远不能得。越不能得越贪。越贪越不得。因此愿欲毁坏了天主。天堂。及一总善人。这失苦。比起地狱的觉苦来。觉苦又不算苦了。在起头我们说过。地狱之所以为地狱。全在失落天主。这是一总苦的根源。圣金口说。一千个觉苦。比不上一个失苦。圣布路诺说。若地狱的人有时能见天主。他们要甘心受加倍的苦。因为若一见天主。地狱就成天堂了。那里还是地狱。从前一个魔鬼。给若尔当说。若教我一瞬的工夫。见天主的美好。我甘心受全地狱的苦。这一眨眼的工夫。也不能见。一日圣女亚德洪见一个魔鬼。掩面大哭。问牠为什么哭。牠说。亚当子孙。占了我的地位。我永不能见天主了。

三 失苦的大。 人愿懂得。失苦是多大。须得先懂得天主是多大。是多美好。因为失的东西多宝贵。失的苦。就多大。失了独一可爱的儿子。比失一万块钱苦还大。人下地狱。失的是天主。天主是无穷美善。地狱失苦。就是无穷的大。人在世上失落天主。为什么不那样难受呢。因在世上一点也不认识天主。所以拿着天主不当事。从前一个孩子。得了一大块金子。他想是一块铁。有人给他一元钱。他就卖了。若他知道了。他一定后悔找那人去。

前几年。孙文说。一个穷人得了几万块钱的彩票。喜的把担子扔在海里。但猛一想。彩票还在担子里。难受的也跳海死了。人在世上。不知道天主的可爱。及至灵魂一离肉身。懂明了天主是无穷美好。又是自己的最后终向。所以这时。立刻就要同天主结合。这要结合的情。就是灵魂的本性。如同鱼要在水里。离了水。是不能活的。所以这情。是无穷的。只因罪恶挡住。不许同天主结合。所以他这苦。是无穷的。圣奥斯定说。天主是人心的终向。人心不得天主。永不能平安。就如你扔一块石头。它必落在地上才止。离地越近。它落的越快。人灵魂必得了天主才站住。他和肉身结合。如石头被绳系住。落不下去。若人把绳割断。石头立刻落下去。人灵魂一离肉身。简直归向天主去。既被天主拒绝。不要他。他要喊说。天主你造了我。为结合你。如今不许我结合你。我不能活。你杀了我。灭了我吧。这苦我受不得。你见鱼出水还能活吗。天主祢太利害了。但他求死。死却躲他。不拘怎样着急喊闹。天主终不听他。

他又知道。天主不但不准他结合。还造了地狱罚他。就反爱成恨。骂天主。骂天主做的一总事。约伯是位大圣人。因天主试探。许魔鬼害他。他的朋友守着他哭。他难受的。还咒他的生日。恨不能没有生在世上才好。恨不能一落草就死了才好。约伯失的。不过子女财物。受的不过是生病长疮。失的东西。比不上天主万万分之一。受的苦。比不上地狱的万万分之一。他还那样难受。我们想想罪人失的。是无穷美善的天主。无限无量的永福。受的永火的焚烧。万万魔鬼的欺侮。良心虫子的狠咬。被天主弃绝的永远失望。真比万箭钻心。柔肠寸断。还苦上万万倍。能不焦躁烦恼。疯癫痴狂了吗。

永远。人有大苦的时候。常说赶几时完了呢。世上天大的事有个完。完了完了。一完就了了。这个完。就是没安慰的大安慰。囚犯受刑坐监。一死就完。生病疼痛。一死就完。这是按世上说。地狱中人受苦时。喊说几时是个完哪。魔鬼听了。又来大大难为他说。你盼着吧。几时没有天主了。几时天主老死了。几时我们把天主打倒。那时就完了。罪人说。天主无始无终。怎能没有祂了呢。天主是纯神。怎能老死呢。你们去打倒祂吧。路济弗尔一听。大怒说。当先我说了个和祂平等。祂就把我打到地狱。永远受苦。如今你教我打倒天主。这不是揭我的丑根子吗。来你领头打倒天主吧。说罢。魔鬼又一齐难为他。就这样没有完。没有死。没有歇空。没有习惯。没有昏迷不觉。没有一点儿指望。没有一点儿抵抗。永远永远如此。

道理书上。用些比方讲永远二字。比方地球上。一个蚂蚁。一万年叼去一个土星。把地球叼完。还是起头。说茹达斯一万年落一滴泪。落满了大洋。大海。大江。大河。还是才起头。这样比方。说一千一万。不过一句话。地狱是永远的。因为耶稣说了。其火不灭。其虫不死。别的不用说。是天主罚人。几时有天主。几时就有地狱。人的灵魂是神体。永远不死。永远受苦。地狱真苦。全在这永远两个字。从前听见一位神父说。地狱若不是永远。我敢去。到底因为是永远的。我不敢去。从前一位神父。给人驱魔。问魔鬼说。地狱有什么苦。牠说什么苦也有。是天主全能造的。到底那样苦最大。魔鬼长叹一声说。嗐。永远。永远。当时他声音的哀痛。全堂人全动心。有几个年轻人听了。立刻进了修院。因为怕永远这两个字。

吁吾主天主。仁慈大父。我早该在地狱里。你仁慈忍耐了我。宽赦了我。如今用吾主耶稣五伤来求你。别再许我犯罪。若我再犯罪。求你在世上烧我剐我。可别永远弃绝我。

圣母娘。我若下了地狱。永远不能爱你了。还要恨你。骂你。哎呀。这可不行。所以求我的好娘。可别许我下地狱。我永远爱你。爱你圣子耶稣。只为不恨你。我也宁受万死。不犯罪下地狱。求你保护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