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犯罪得罪天主。其中有两样大不好。一是舍弃天主。人生活的根本。真福的源泉。人最末的终向。二是去寻找受造物。寻求五官的快乐。虚假的教人死亡的快乐。正如圣经说的。「他们舍了活水之泉。去自己掘一个四面漏水的干井。」因此在地狱里天主罚人。也有两样大刑罚。一是三司受的刑罚。永远离开天主。如同鱼离了水一样。这叫失苦。失苦分两大宗。一是不见天主的苦。这是那真地狱。就是地狱之所以为地狱。其余的苦。都是从这条苦生出来的。就如天堂之所以为天堂。是见天主。别的福都是从这福生的。二是自己回想已往。想想将来。后悔。恼恨。失望。

第二是觉苦。就是五官百肢受的苦。这苦也分两大宗。一是火烧。二是魔鬼磨难。失苦觉苦两样。都是无穷的。都是永远的。为便易懂的缘故。先讲觉苦。这是圣安多尼讲的。神游地狱的法子。从前有一个本子。名地狱信证。盼望教友多看那本子。新近出了一个本子。名叫胡大闹游地狱记。这本讲的粗俗点儿。到底为不念书的人。倒也好懂。教友看这本子。不要想那是胡说。该知他说的虽利害。还说不到地狱的万万分之一呢。因为圣人们全说。地狱的苦。不是世上的苦能比的。把世上从亚当出地堂。到世界穷尽。所有的一总苦。合起来。不能同地狱一件小苦相比。世苦一是有限的。二是有完的。地狱苦。一是无限的。二是没完的。如今我不过按人的样子。略说几句就完了。

第一觉苦

1 眼中看的。人犯罪。眼是第一个门路。常说眼不见心不贪。眼看邪色。邪书。非理之事。非理之物。遂起贪心。所以受苦第一是眼。先一看地狱这大火海。黑红无底。内里无数恶鬼恶人的凶恶丑形。和恶魔化妆的些奇凶极恶的怪像。是多么凶丑难堪。讲罪时提了一句。一位圣女只见一个魔鬼。还是一眨眼的工夫。他喊叫说。天主呀。快把这怪物赶走吧。我宁愿上火里去。不愿再见牠了。可以说。一个恶魔。能把普世人吓死。在地狱中见的。是千千万万的这样怪物。从前天主罚埃及人。用了三天黑暗。黑暗之中。却看见些怪物。埃及人全吓的不敢动转。如同死了的一样。在地狱里。不只三天。永远见这些怪物。你想怎能受得呢。又见众恶人被魔鬼收拾的。那些难受的形象。多么难看。有时人见一个吊死的人。他的眼珠暴突出来。舌头搭拉出来。面上黑一块。紫一块。还吓得没法。在地狱里无数人受刑。裂口瞪眼。种种惨形。更怎能看。从前一个人。因妻和人犯奸淫。他把奸夫吊在房梁上。教他妻守着。他妻也难受的死了。地狱比这利害得多多。惨形可说无数。天天看着。越看越怕。越怕越看。永远害怕。不能逃。不能死。如何受得。

2 耳中听的。魔鬼吼声怪叫。恶人咒骂哀号。抱怨愤恨。哭涕伤叹。失望后悔。种种惊心动魄的声音。真比狼嚎鬼叫利害。吾主耶稣说。在地狱里。是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前魔鬼变作一群豺狼虎豹。嚎叫着吓唬圣安当。圣人不怕。因为有神勇。地狱的人不然。天主把他们超性本性的一总能力夺了去。他们光是怯弱无能。所以他比世上小孩子还胆小。一切都使他们害怕的利害。还不能不听。若说恶人。又彼此打骂。比几万疯狗。一齐咬架还难听。这苦怎么受。

3 若说鼻中闻的。数千万年。永远积的。无数污秽恶魔恶人的臭气。是多么利害。从前某国有一种刑罚。有人杀了人。就把死人缚在他身上。这犯人不久也被死尸臭死。圣文都辣说。地狱中一个恶人。可以把普世界的人。一下臭死。地狱这臭尸。有多少万呢。从前一位修士。不随魔鬼诱感。魔鬼赌气。在他屋里放了一股臭气。修士立刻跑出去。那屋子好几天不能住人。地狱千千万万的臭魔鬼。怎么受。此外还有硫磺。火焰的臭气。圣多玛斯说。有人很糊涂。说下地狱不只我。人多的呢。他想人多苦就小了吗。那知人越多。苦越大。只这臭味。就是人越多越厉害。

4 口中的渴。永远不能解。圣经记的。耶稣说的那个富人。要一滴水喝。喊了二千多年了。还没得到。且是永远得不到。此外饥饿之苦。所吃是些什么呀。人饿了。有吃自己胳膊的。有嗑粪的。有吃自己孩子的。地狱吃什么。依撒意亚先知说。他们醉饱于硫磺火焰。浸灌于秽坑中。食熔铁。嗑眼泪。古经又说。天主用苦胆毒草。养活恶人。教他五内皆苦。而不解饥渴。圣人致命。有被铅汁灌的。天主不用这罚恶人吗。在世上贪些口腹的快乐。落个地狱。多么糊涂。

5 火。天主用火罚人。古经已有证据。火烧五城。连地也烧成臭秽的死海。达堂。阿彼兰反对梅瑟。天主教地中出火。把他们吞了。想他们和一总下地狱的人。周身内外。同火合成一个。如炉火烧透的铁块。圣经上天主说。我生了气。点着了火。热烈达到地狱的尽处。可见地狱的火。是极热烈的了。圣味增德说。世上的火。比比地狱的火。世火就像纸上画的火了。当年曾国藩破了南京。把太平天国的头目。捆了手脚。投在柴堆上。四周点着。那些人被火炙的崩断绳索。一跳数尺高。怒吼的声音。听到十来里地。这火比了地狱。什么也不算。圣书记载。一位炼灵的汗珠。把世人的手心烧透了。一位炼灵在水池里。把铜器放入。立刻熔化了。地狱更该多厉害。某书记载英国一位妇人。早晨还在化妆。他的情人来到。一手抓他手腕说。我下了地狱。那妇人疼的昏了。手腕烧伤。从此回了头。那火的利害。谁能说得来呢。

这火又像有灵的。什么地方犯罪多。什么地方烧的利害。骄傲的格外烧他的头。恨人的格外烧心。眼邪的烧眼。说坏话的烧舌头。依撒意亚先知说。你们谁能住在吞人的火里呢。地狱的火。又黑暗无光。却照见些恶形怪像。耶稣说。是黑暗的监牢。又说是火海。罪人在里边。如同鱼在海里。呼吸饮食。内外全体。都是火。怎么受得呀。但火虽是一个。里头却有各式各样苦刑。佛教说的刀山剑树。锯解磨研。摘心挖眼。等等刑罚。一个火内全有。哎呀。教友想想。为什么受这苦呢。为一点儿小小虚假事。一眨眼就完的事。多么糊涂。多么糊涂。

二 第二样大觉苦。

是魔鬼的磨难。这共分两样。一是魔鬼用刑收拾。一是轻慢凌辱。作贱玩弄。可想一位教友。应名是耶稣的兵。也许多次。打败过魔鬼。如今竟一败涂地。被魔鬼擒来。是多么羞辱。如当年瓦肋连皇帝。被波斯王三宝所擒。装在囚车上。浑身污秽不堪。三宝上马下马。命他躬身作足凳。真比什么刑罚也利害了。教友一落魔鬼手里。他们先说。你不是要升天堂。占我们那地方去吗。如今来占我们的地方吧。恶灵。好像一只小羊。一些抵抗力没有。群鬼好像饿了八天的豺狼。一扑到他身上。又撕又咬。一时踏在爪子底下。一时扔在空中。一时坐在腿底下。一时钻到肚里。摘心挖胆扭肠子。一时挖眼睛。一时割舌头。又按在爪子低下搓搓。讥笑辱骂。一时又逼迫他骂天主。骂圣母。辱骂圣人圣女们。如孟刀撒神父见的。那下地狱的。骂天主圣父造了他。骂圣子降生没救他。骂圣神不圣他。骂圣母。父母。弟兄。朋友。都要恨遍。骂遍了。魔鬼说。骂的工夫不小了。润润嗓子吧。就用铁汁秽物灌他。

又把和他一同犯罪的人。仇人。情人。都是永远解不开的死冤家。魔鬼教他们到一齐说。看看你的情人儿。多么爱你。他们就如疯狗。彼此打骂。咬。撕。魔鬼看了。拍掌大笑。又讥诮他们说。看这些摩登的新时代人。自由平等。把规矩次序全乱了。如今天主不管着了。真自由了。这里一律平等。受苦。连个差样的没有。说了。就用火石把他们压起来。如同圣经说的。天主生了气。把他们压起来。如同压葡萄的。压的他们的血溅到衣裳上。又说。他们如同石头。被垒起来。永远不动。又对那爱穿戴装饰的说。你这位小姐。怎么没有带粉装匣子来呢。来。我们给你点炭花膏化妆一下吧。就撕烂他的头发。说。头发烫好了。有从地狱底上。抓一把污秽东西。没鼻子没脸的。给他抹上。又黑又臭。然后用铁汁。在头上一倒。说。再撒点花露水吧。

各样人。各样刑罚。各样凌辱。若是一位教友。不用说了。一看天主给他留下的领洗坚振的印号。就千百成群。来收拾。讥笑玩弄他。因为教友在世上。真也有时候欺负过魔鬼。魔鬼当时没法。如今到了牠们手里。牠们恨的如同疯了。喊叫说。这个可恶的十字。在世上我们怕这个东西。这里我们不怕了。这里这不是救人的号了。这是丧人的号了。你领这号的时候。说弃绝我们。好吧。如今弃绝不了啦。就一齐上去。想一总法子难为他。又见有坚振印号。更了不得了。他们喊说。这是耶稣的一个兵呀。他和我们打过仗。他仗着耶稣两字。欺负过我们。来呀。如今我们报报仇吧。他们是多厉害。连想也想不到。若是一位守贞姑娘。哎不用说了。若是一位神父像茹达斯。亚略那样的。他们一定弄到路济弗尔脚下。教顶大魔鬼磨难他了。天主说。勇敢的。受勇敢的罚。地位越大受苦越大。

火。教友们。世上一点小火。烧个泡。我们受不得。怎能受地狱的火呢。一场伤寒。无形的一点火。烧的头疼。发昏。怎样受地狱永远的大火呢。一个死尸臭烂了。不敢看。不能闻。怎能看地狱无数妖怪。闻臭烂污秽的气味呢。有点病发烧。一时缺了水。受不得。喊叫人。要水嗑。怎样受地狱永远火烧的口渴呢。别人说个不字。受不得。怎样受魔鬼那些肮脏气呢。

总而言之。世上一些苦受不得。世上一些小屈吃不得。怎受地狱的苦呢。为此。圣教会苦口提醒教友。可别嫌烦。可别太大意。另外千万不要欺负天主的仁慈。就是仗势天主仁慈犯罪。天主是仁慈的。天主也是公义的。别说那里就下了地狱呢。被这个意思哄骗的人。太多了。

如今奉劝教友们。为守规矩进堂念经。望弥撒别嫌啰嗦。受这一点儿啰嗦。免了永远地狱。不是应当的吗。如今守大小斋。行告解。别嫌难。如今受一点儿苦。作一点儿难。免了永远地狱。不便宜极了吗。再想吾主耶稣。为救我们。被钉十字架。不嫌难。我们作一些苦工。为不下地狱。能嫌难吗。教友。就算你不爱天主。不爱耶稣。不爱灵魂。也该爱你的肉身。教他享福免苦。也得分大小轻重。如今一点儿小苦不受。去受永远无穷大苦吗。感谢天主。如今还没有下地狱。还有工夫。吾主耶稣。还在十字架上。圣体楼中。张开胳膊。披开圣心。专等我这荡子归去。投到他怀里。说。我的慈父。我的天主。我得罪你了。我该下地狱。到底我的父亲。你说了。痛悔谦逊的心。你不舍弃。求你再收下我吧。哪怕不赏我天堂的福呢。只教我别再得罪你了。

天朝的皇后。你不是地狱的皇后。在地狱我不能爱你。我要多多爱你。所以求你保护我不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