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一18 智慧的修业期,是冗长的、冒险的,我们在浪费了许多期望,受到了许多哄骗之后,才把我们的一切愿望,单单寄存于天主;也许我们至今还没有懂得天主的独子,同时也是造化之工的长子;也还没有了解我们所以存在的理由。 我天主,许多很有才学的宣讲者,曾尝试叫我们懂得,我们是属于我等主耶稣基督的;他们申说,基督之所以成为我等主,是由于继承者的权利,由于被选者的权利,由于胜利者的权利;基督的主权,是无可驳斥的,我们的任何抗拒,都是不义的反叛。当然这道理很可敬,理由也实足,年代可上溯极古。无可疑义,我们是基督胜利的果实,我们是基督属下的子民。可是不知怎的,对于这些法律性的理论,我老是觉得不自然,不舒服,好似我旅行时,只穿上一只鞋子,虽然还是一只很漂亮的鞋子。据我看来,在权利与法律之先,还该有天赋的本性,我不能相信我的存在,只是一种过户式的移动,我才成了你的。继承权,被选权,胜利权,这种种名称,是告诉我,这一件东西原始不属于我,因了上述的一种名称,才争取或是追还了过来,于是我又得到了属于我的权利。你是天主圣父的独子,可是你也是他的长子。万物所以受造,是为了你,就如你降生为人的圣言,在无始之始的永远里,你已是天主圣父欣乐的对象。你的降生,在天主圣意的程序里,决不是一种偶然。你的降生,正给了万物以真正的意义,好比目的之给方法一种真正的价值。 我因了你而“存在”,假如没有你,我决不会有我的“存在”,天上也不会嵌满星星,光与黑暗也不会划清,宇宙的混沌,也决不会梦想到世界有最初的一天。你是一切受造物之所以存在的理由。 我不需要什么文献档案来证明我该属于你,我的“存在”,就是证明。我不能若致命依纳爵所说的那些顽固教友,没有物证,不肯相信。假如你不是我生命的理由,假如事实上,人——我的弟兄们,同你并无关系,你也不是他们唯一的需要的归宿。假如一切飞禽走兽,虫豸鱼虾,山林河海,风雹雨雪,在你身上找不出它们的解释和真义,那么你为我,为世界,只是一个显著的域外人,也许我们也会亲切地热诚地接受你,但也只似招待一个名门世族,决不会用我整个的生命,整个的热情,若接受我生命的归宿与决定一般。最后的,也该是最先的,我非成功,不能休止,而我最后的成功,就在实现那使我存在者的最初意志。万事,都有它的目的与归宿,虽然不可见,可是非常生效;一切都为你而存在,一切都期待着你。我不愿由于权利的名目,由于法律性的联系,或是由于其他外来的责任而属于你。我知道我的存在,只是一条最高法律;那是越深越好,越完整越好的属于你;并且我之所以为我,只因着你。字句,惟在整个语句里,才有其意义;石条,也惟有配着建筑物的,才能占有它该占的地位。你并不像督工那样的突然来临,校正原样;但一切都按着你神圣的原定计划,在你鉴临之下,逐步进行。这真理,在你救赎之工里,并不减少什么,其理由,让神学家们来给我证明,让他们去尽这个可赞美的责任吧。在这里我只有同古老的隐修士们,重复咏唱着: 唉,诸圣中之最奇妙者, 普世渴望追求着的, 人而全能,天主而又谦卑者, 空前绝后,谁能像你, 是天主而又是我的! 我将走向你,如走向我的平衡,走向我的永生。在你双手里掌握着的,就是我的“存在”。你是我的酬报,因为我整个的成全就在你;你我之间,不仅由于一种法定的联系,或是法律学家规定的种种责任,其中还有我生命的存在。假如我的生命,我的存在,不在你的无穷里汇流,那么我的“存在”,便不能维持,也不能了解。 我曾寻觅你好久,我疯狂的偏情,把我双目遮住了,我只能一路摸索,碰到什么便抓住什么。在我以往的岁月里,我不知犯了多少损害人的错误。我屡次越过了人们在地面上用铝粉划着的界线;这些界线,便是他们所谓的特权和专利;我曾屡次严重地得罪了他们——我的同类,我跨进了他们的境界,我越过了他们的条例;有时我竟侵入他们藏蔽着的密室内部,为了我的胡闹,他们曾使我付出了重大的代价。假如我早些认清你是唯一的价值,我的存在,也就是为了你,好比士兵是为着胜利,我今日必不致如此地庸俗,如此地不配称为你的见证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