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五5 “涕泣者,福!”主,我认为这句话太生硬了,甚至有时还很可怕,令人不敢作正面想。我觉得这句话不切实际,而且若妖魔一般的令人惊悸。一个母亲死掉了孩子,我不能说这个正在痛哭的母亲是有福者;病床上那些呼吸困难奄奄待毙的第三期结核症者,我何敢说这些小东西会给他们失望咽呜者的父母们充满了喜乐。我曾多次凭吊于临丧者之门,那么我对丧家吊慰时,我能否给他们道贺?把这句“福哉”,投向那些心摧肠断的人们,简直是恶毒的讽刺。在此涕泣之谷,我们受苦万状,尤其是死亡,不断地给人们带来了伤心的泪。主,我愿同你一起到那些伤丧者之家,看看那些父母兄弟姐妹们,都哭得泪人儿似的;在那个家庭里,曾有过多少的子女们,在未成年之前,小的跟着大的一个个都相继睡进了棺柩,送上了墓地,难道这正是一个幸福的家庭!主,你为什么要在这些痛苦的人们心里,剥夺去他们痛苦的权利?为什么要那般不合情理地对他们说:这正是人们求之不得的乐境,他们正该欢喜高兴! 往昔你曾私下给宗徒们阐说了含意隐晦的比喻,请你现在也给我解释明白你这些骇人的论调,取消我因此而引起的误会吧。我怀疑,我至今没有了解你所谓涕泣的幸福;因为我没有了解,所以我便认为其中实在也没有什么可了解的。 “涕泣者,福!”所以人们尽可尽情哭泣,并不因哭泣而变成为平凡庸俗,或因之有罪。眼泪并不减低了人格。我深信当你在山上讲这话时,那时的人们并不这样想,人们认为眼泪只是弱者的表示;你一说:“涕泣者乃真福”,那至少把这个错误点纠正了过来,给哭泣者洗掉了这个侮辱。你没有说哭泣便是错误。你拒绝了斯多葛派的严肃过度的观点,他们认为伤心痛哭是一桩不合理的行为;可是你,并不呵斥那些死了儿女痛哭的母亲,你并不用逻辑或诡辩来治疗人们的心伤;你祝福我们的眼泪之先,却允许人们多量地滚流。我们对于你这个良善的大智的圣训,已是习焉不察,不知向你感谢。感谢你给我们的痛苦消除了种种胆怯与不安。 但这还不全部。你从未说伤心没有痛苦。你只肯定了那些哭泣的人,在你那里得到一种受安慰的特别权利,你允许为着他们,你的公义只是部分的,你的威严也不会损害他们。不幸而身为遭难的人,流泪的眼,似乎已经立了功,你的审判,也不会使其新泪涌流。 我感谢你把这页福音藏在我们的痛苦里,教我们知道痛苦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但在痛苦里含有希望,在痛苦里另有保护。痛哭悲泣,挡住了你严厉的手腕,旷野里多年苦修者所修成的德行,在我们诚挚的热泪之下,也能长出同样的花果。 你的智慧是那么的和谐平衡,可是我们还是迟于信服,你所说的各端真福,我们若要深切了解,还需要你的圣宠,还需要你的仁慈,于不知不觉间,倾流灌注于受教的心头。第一你安慰人心的,便是当痛苦的暴风雨来袭击我们时,我们得以坚持稳定,不致因无益的怨愤而离散。主乎,求你教我善于承受我应受的痛苦。 我虽不能去对重病者或孤儿们说他们真幸福,或说他们的遭遇,人们正羡慕嫉视,求之不得;可是我应该对他们说,他们的境遇正是天主特别宠召的标记,为叫你喜欢,他们不必抹去泪痕。你决不是 我今自问,我曾否善用这流泪的尺度,深怕在我贫瘠的德行上,还会加上不知忧伤的穷乏,在你方面我又深怕你的上智措置我太舒适了,当我见人痛哭着一桩与我无关的灾患时,我泛然觉得我自己正是这个岗位上的逃兵,没有负起了这幅担子。 我要为那些涕泣的人们向你祈求;在以往,教会中人常是热切地这样做了。我么,至今没有亲尝过长久不治的病痛,也没有身受过接二连三的噩耗。我今求你,把一切泪眼盈湿的,泪眼红肿的伤心人,那些被人遗弃的,被人隔离的,那些收获痛苦心碎肠断的,那些无靠的孤独者;把这一切痛苦的人们,在你恩宠里,在你天堂上,排列在我之前。请你按照你的预许,先将圣宠充满他们,尽先安慰他们,而后再来照顾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