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壹一4 主曾给我们说过该“满心喜乐”,这便是他启示的最后目标。他报导的一切,我们该全部快乐地接受。全部,即使是他的诫命,甚至他要离去回到父那里去的消息,我们都该快乐地接受。喜乐,这是一句永生的字句,它能这般坚定,不论什么死亡痛苦,都不能叫它搬迁移动。一个好教友,就该常欣常乐,好似天天在过节逢庆一般。路加福音经的结语,便是“他们大大地欢喜”。修德没有内心的微小,没有欣喜的热情,没有达到光明快乐完满的境界时,也就是还没有修到成功的地步;当然生硬,痛苦,还是有益,可是究竟修德尚未成功。 一般人对于这个圣善的喜乐,并不怎么热烈欢迎,那委实有点古怪。有人认为这种喜乐,是近乎自满自足的一种骄傲,因此是一种危险;谁说我快乐幸福,就是自认什么也不缺少,就是证明我已忘掉我现有的过失以及我悲哀的过去?希腊古人,认为人们的笑声,会使神祗嫉妒,因此这些神祗们,便给世上哭泣得不够的人们,密布了种种陷阱。我们似乎也受到了这种神祗的影响,因此不敢接受和平与喜乐,若接受江流清泉一般。我们只把喜乐藏在隐蔽的角落里,我们不敢明显地表示,怕的不要被人偷窃去,我们只在私下偷偷地欣赏回味,好似贪嘴的孩子们,偷吃母亲藏着的糖果,在偷尝咀嚼之后,隐隐还带着些良心的不安。这是我们立场不正,观点不清,骑墙两可,暴露出来的弱点,真可怜,我们还自以为有理由,认为喜乐只是奴役,细味喜乐,便是对天主不敬。 难道我们就该这样去迎接圣神之果?难道我们就该抱这样卑贱的态度,来尊敬基督的福音?不敢显然说一切都行什么都好的,岂不明明就怀着胆怯懦弱?事实上,那自认幸福快乐的,正是那些肯放弃营营钻求,放弃怨愤不平,放弃求人慰藉,放弃乞丐式的要求,放弃借助他人之力的人们;他们且因之成为贪弱者的债务人,饥饿者的供养者;他们只是施人不念,并不望受惠者道谢的人们。我们常抱两利主义,鱼与熊掌,兼而有之;我们切愿保持自己的地位财富,但却也愿有着贫穷者之特权,我们常有避免掉公共的劳动,却又愿享受公众劳动的果实。我们愿意身体健康,因为亟需要;却又愿人们优待我们若病者,因为很舒适。我们愿意保持两腿健全,可是但愿出门就坐轿坐车。当我们说没有快乐时我们正在撒谎,并侮辱了基督的福音。 殊不知教友的真快乐,比痛苦还深沉,在我们——我们也知道我们最后的靠山,便是天主的圣宠,借着圣宠,我们能坚定于善,但为达到坚定于善,往往需要勇士的气概,而要恒久保持这勇气,还需要有烈士的精神;快乐,并不是懒惰人的遗产,也不是舒适的感觉,而是由信仰里产生,由痛苦里得来。要达到复活的光荣,要享受永远的快乐,需要走血淋淋的苦路。先是“因其苦难,及其十字圣架”,然后是“幸迨于复生之荣福”。 田野里的牧童们,在他们天真率直的牧歌里,给我们咏唱了农村质朴者之喜乐;他们告诉我们,要喜乐,须得忘掉自己;在大风雨里,在战斗里,仍能镇静;在自己或别人死亡之前,也能微笑着前往迎接;我们必要彻底掌握自己,一如摸蚌珠的只知紧闭双眼投沉海底,其他一切惟有托于上智的措置。只要我们知道天主还用得着我们,知道我们的所作所为,一点也不虚空,知道山中圣训,永远存在,知道基督同着我们,截然不分,原是一个。这些思想难道还不够为我们喜乐的理由?所以我们原有一具放宝石的奇特的保险箱,在那箱内我们可以储藏我们的喜乐。既然天主的圣意,是要我们坚守岗位,尽职到底,那么我们的职务,也必会始终保障我们圣善的喜乐。 我们开始便着眼于自己的需要;继而是声明我们的福乐,便在这些需要上达到满足;于是对于周围的人地事物都抱不满,因为这一切,都不关心,并且也不肯满足我们的愿望;于是我们抱怨天主,说他舍弃了我们,我们也就宣布“福乐”只是一句空话;最后我们把前后古今在福音经内找寻福乐的人,一律加以嘲笑讥讽。 先求自己的需要,这原则先错了,当然结论的错误是必然的。这不是天主舍弃了我们,而是我们一开始,就没有把天主,认为是万物之始源与归宿,也没有肯谦虚地服从他永久的全盘的计划。他的计划,原若国家的宪法,不是人人得能任意修改的。可是我们偏要给它修改,自作主张,把福乐定义为自己需要的满足,并且列在第一;也不管我们夸大的欲望,如何去配合一切秩序,于是我们就犯了神修上常有的两大错误;即把受造之物认作天主;并把天主认作受造。殊不知我们的幸福就在物得其所;天主是天主,受造是受造,我们是我们。而我们人生原本宗向,就是在奉事天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