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告那些因一时冲动而犯了罪的人是一样,劝告那些明知故犯的人,则是另一样。 劝告那些因一时冲动而犯了罪的人,要留心在现世的战场上,每天武装自己;要用敬畏天主的盾牌保卫自己随时可击伤而又无法预先各处设防的心灵;最要当心阴险敌人的暗箭,因而在心灵的堡垒内,时时警醒,严阵以待,设法打赢这个暗淡的战争。 如果我们的心灵不时时警觉,善自保重的话,迟早要被射伤。因为狡猾的敌人,一旦发现你胸前一无掩护时,便会毫不客气地送你一刀。 劝告那些因一时冲动而犯罪的人,要设法改正自己过度操心现世的毛病。因为在人无节制的贪望转眼即逝的事物时,他们不知,在不知不觉间已中了敌人的好多暗箭。所以,那个被人鞭打的醉眠者的声音,经由撒罗满的口而吐露出来,他说:“醒来时你必说:人打我,我却未觉痛;人鞭打我,我竟没有觉着,我几时警醒,我仍去寻酒。”(箴廿三35)一个人做错了事,即或在睡梦中,他的良心仍然在鞭策着他,只是他觉不到罢了,就如人瞌睡时,天下的危险来临,也无从发觉。从此可知,对他所作的错事,自家不会知悉。他被人鞭打,却又不觉痛楚。就是说,他受到毛病、缺陷及诱惑的愚弄摆布,并未觉察,或从而振起精神自卫。当然他们希望清醒,但那只是为了寻酒买醉。他虽然常受睡意的困扰,但并不警觉,防卫自己。不过对于现世的得失,他可是常在清醒。因为他的兴趣就是沉湎在世福世乐中,对于他应特别警惕及清醒的事,他却睡意正浓,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对于那些他本来可以大睡不过问的事(如果如此那的确应加以嘉奖)他反而清醒,恣意贪求。 所以撒罗满又说:“你好比睡在海心,好比打盹的舵手丢掉了舵盘一样。”(箴廿三34)凡是在现世的诱惑中谋取生活的人,不注意预防毛病涡流的冲击,如提防洪水猛兽一般,他就是好比睡在海心。凡时人神志不清,再不努力,且也无心努力来支持身体的小舟时,就好比打盹的舵手丢了舵盘一样。所说的在海上丢了舵盘,是指在现世的风暴中,没有把握住警觉的意志。 如果舵手在海上聚精会神地掌握舵盘,必能指挥船只一时冲过从对面打来的浪潮,一时躲过从后面袭来的风暴。同样,如果我们的头脑机警地掌握住心灵,对于所来的毛病涡流,一时可以制服它们,踏在脚下;一时可以绕过它们。因之,对于目下的毛病,要极力攻打战胜它们;对于未来的,则自我警惕,加强自己,准备迎击。 所以,雅歌上论及祖国骁勇善战的勇士说:“他们都手持刀刃,善于战争,每人腰间佩着刀剑,为防备夜间的恐怖。”(歌三8)当放纵肉欲之情被证道的锋刃制服时,便是在腰间佩上了刀剑。所说的夜间,就是指的我们肉身的软弱和盲目,因为在夜间,即或大难当头,我们也无从发觉。每个人都在他的腰间佩上了刀剑,为防备夜间的恐怖。我们的古圣先贤就是如此,他们所看不清的,总是非常惧怕;他们的心常在备战状态,随时准备着对来犯的敌人,给以迎头痛击。 雅歌上又给新妇说:“你的鼻子仿佛是黎巴嫩山上的高塔。”(歌七5)原来我们的眼所不能鉴别的物品,多次可由嗅觉来补足。我们用鼻子来分别香与臭的气味。圣教会的鼻子指的什么呢?还不是指的古圣先贤有先见的鉴别力?他们好比建在黎巴嫩山上的高塔。因为清晰的远见是如此的高明准确,以致当诱惑的洪水猛兽尚未到来之前,早被他一目了然,既来之后自不难一拳歼灭。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既然在现世敌人所采用,或在将来可能采用的任何战略攻势,都为圣贤窥破,无形中敌人的进攻力已削弱大半。因为,当每个人都准备自己,严阵以待时,敌人对于我们的错估,便成了他失败的原因。 相反地,劝告那些虽知是罪,却仍然明知故犯的人,要深思远虑,痛自检讨一番,当他们明知是罪,却又故意去犯,必要惹天主严酷的处罚。就如法官定案,如果证实犯人是蓄意已久,而伺机犯法时,则他的判决必是更严重。 如果他们只因一时不慎而失足,只要他们忏悔已过,或许很快就可得到宽恕,不过如果他们蓄意犯罪,则罪过的赦免就很难得了。 一个人不拘如何,除非轻视永远,否则不会蓄意犯罪。一时不慎的人,和蓄意已久的人,犯的罪可能相同;但论心理方面可就有天壤之别了。因为,当后者犯罪失落天主的圣宠时,大致来说,便也同时坠入失望的陷阱内。 所以,上主天主借着先知以不同的口气,谴责那些因一时不慎,及蓄意已久犯了罪的人,说:“你们应为上主自行割损,及脱除你们的包皮,以免我因你们蓄意的恶行,发怒如火焚烧,无人能够扑灭。”(耶四4)上主天主又发怒说:“你们分散了我的羊群,驱逐他们,不眷顾他们,现在看!我依照你们蓄意的恶行来惩治你们。”(同上:廿三2) 因为蓄意犯下的罪,同其他的罪有分别,故天主在谴责时所用的口气也迥然不同,其他的罪往往出自一时不慎,或出于人性的软弱,至于蓄意犯下的罪,则常是出于心的邪恶。 先知在解释有福的人时,正确的反对这种人说:“凡不随恶人的主意,不履恶人的道路,不坐亵慢者的席位,才是有福的人。”(咏一1)坐在席位上的,普通是法官或主席。坐在亵慢者的席位,就是指的在裁案判决上犯了错误,有渎职守;坐在亵慢者的席位上,也是指的虽在心里已认清了邪恶,但依然故意决定实行。凡自诩自己所犯种种罪恶,并且千方百计设法再犯的人,就是坐在罪恶的席位上。 就如坐在席位上的人备享荣耀,且管制那些来参加的喧嚷群众。同样,坐在罪恶席位上的他们,必竭尽心计,蓄谋犯罪,因而在罪人中远远超越那因一时不慎而失足的人们。所以,应当劝告他们,要从以上所说的话得出一个结论;那些蓄意犯罪的人,终有一天要受严酷的报复,因为他们不只做罪恶的伴侣,且为罪恶的魁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