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把听从看作是学会精神生活的重要条件,这种态度与他对待圣传说和神之言的态度密切相关。 他把教会的生活看作是圣灵的生活,把圣传说看作是圣灵在教会中不断发挥的作用。圣传说就像永恒的、不可改变的圣灵在教会中的存在一样,是教会存在的更深层基础,因而圣传说包含着教会的全部生活,以至于圣经本身也只是它的一种形式。由此实际情况是: 如果教会失去了自己的圣传说,它就不会是现在的样子,因为新约的职能就是灵的职能,“不是用墨写的,乃是用永生神的灵写的。不是写在石版上,乃是写在心版上”(致科林托人书二/林后/格后3:3-6)。 假如设想,由于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教会失去了自己所有的书,即旧约和新约、圣父们的创作和祈祷书,那么圣传说将把圣经恢复过来,就算不是逐字逐句地,就算用别的语言,但究其实质,这个新圣经将成为那个“一次交付圣徒的真道”(儒达书信/犹1:3)的体现,是永不改变地在教会中发挥作用的那个唯一灵的显现。要知道这个唯一的灵是教会的基础,是它的本质所在。 圣经既不比圣传说更深刻,也不比它更重要,而是如前所述,属于它的一种形式。这种形式无论从保持它的方便程度,还是从使用它的方便程度上来说都是最宝贵的;但是,从圣传说中摘取下来的圣经,不可能通过任何科学研究得到应有的理解。 如果使徒保罗有“基督的头脑”,那么包括保罗在内的圣教会就会拥有基督的头脑。如果保罗和其他使徒们写的东西叫圣经,那么教会新写的东西,即因旧书丢失而写的东西,就应当同样神圣,因为按照主的承诺,神——圣三位一体不可改变地处于教会里面。 一些人抛开教会的圣传说,转向他们自己认为的教会源头,即圣经,这些人的做法是不对的。教会的源头不是圣经,而是圣传说。在教会史中的最初几十年里,教会并没有圣经新约,而仅仅依靠圣传说生活。在保罗的使徒行传(致德撒洛尼基人书二/帖后/得后2:15)中,教徒们被号召坚守口头传说。 一个公认的事实是,所有的邪说都出自圣经,区别只是在于“按照自己的想法”来理解它。使徒彼得在按照自己的理解阐释圣经时,曾经谈到了关于对圣经意义的这种曲解(裴特若书信二/彼后/伯后3:16)。 教会的个别成员,不排除它最优秀的孩子 坚定不移地相信聚议性教会的整体真理性,牢固地相信教会在自己的经验中所接受和确定的一切——这些构成这位阿索斯修士生活基础的东西,把他从非传统的知识肤浅和胆怯探索中拯救出来。这种通过信仰进入普世教会生活的方式使修士成为教会不朽财富的共同所有者,并且立刻赋予他个人经验以绝对的可靠性。 在研究圣经、圣父们的创作以及在教义和内容上取之不尽的祈祷书宝藏过程中,修士接触到无法表达的巨大财富。正因如此,他没有产生自己叙述那些已经没有本质性新鲜东西的写作计划。然而,当教会生活中确实有这种需要时,新书就将被写出来。 每一本试图增补教会学说或者阐述教会学说的新书一定会受到教会的评判。教会虽然很慢地,但一定要检查它并且从各个方面考验它,当然首先从学说对生活的影响方面来考验它。由于教义认识与生活联系最密切,这一标准,即学说对生活的影响具有特殊重要的意义。于是,所有事实上违背或和不符合基督之爱精神的事物都遭到教会否定,因为教会依靠爱而生活。 教会的个别孩子和成员在通向爱的道路上绊脚,跌倒,犯罪,但教会在自己的内部通过圣灵已经掌握了基督之爱的真谛,于是在哪怕是附加上“爱”一词的地方出现,也是带有别的内容,在那里教会不迷恋任何哲学、任何学说的光辉。教会是欺骗不了的。 我们认为,教会的忠实儿子——圣长老息庐安在自己的写作中提出了教会中最新的和最可靠的一条真理标准。 这个标准就是基督对敌人的爱和基督的谦卑。 长老说: “如果圣灵不教的话,谁也不能从自己那里知道神之爱是什么。然而,在我们教会中,上帝爱是通过圣灵来认识的,因此我们能够谈上帝爱。” “主是那样美好和仁慈,但是除了圣经,关于他的爱我们什么也谈不出来,如果不是圣灵教会了我们的话。” “我们只能评论那些我们认识到的圣灵之恩赐”... “圣人只讲那些他们确实见到和知道的东西。他们不讲看不到的东西”...(见:西2:18)。 “圣人对出自自己头脑中的东西一点也不谈。” “为上帝的精神所鼓舞的圣经是最可信的话(裴特若书信二/彼后/伯后1:19),它对于指教任何善工都是有益的,也是神所默示的(致提摩泰书二/提后/弟后3:16-17)。然而,如果主本人不通过圣灵来教导的话,从这些话中提炼出的对神的认识就不能达到所寻求的完美境地。” 在真正温和与顺从的同时,长老怀着某种不可动摇的信心和内部自信说,人不能“从自己的头脑”中认识上帝性的、“只有通过圣灵”才能认识的事物,正因如此,“由圣灵写成的”圣经不可能以学术研究为媒介而被掌握,因为学术研究只能得到一些表面现象和细节,无论如何不会得到本质的东西。 到此为止人不会有至上“领会圣经”和“认识上帝之王国奥秘”的机会,到此为止他通过长期同欲望斗争而没有得到安宁,况且,通过这种体验也没有认识到自己心灵的复活和处于这个伟大的和神秘的道路中的一切,到此为止他必须严格坚持圣传说和教会的学说,而不敢从自身学习,不管他“从人的标准看”多有学问,因为甚至最天才的人类臆测也与灵的真正生活相去甚远。 圣灵——真理之灵在某种范围内生活在每一个人身上,尤其是基督徒身上。然而,不应当夸大赐福的这种很小的经验并且大胆地以它为出发点。 圣灵总是现实地处于教会里面,耐心地和谦卑地寻找和等待各种人,但人本身不让他自由地在自己身上发挥作用,正因如此,人就处于光明和对精神生活奥秘的认识之外。 常见的现象是,人在获得了一些恩赐体验以后,不再在恩赐中长进,而是失去了它;于是他的宗教生活像抽象概念一样集中在脑子里。身临其境,他经常认为自己是精神感受的拥有者,而不理解:这类抽象概念即使预示着某种恩赐的感受,也是一种特殊形式的对神之言的曲解,而圣经本质上对于他依然是“一本用七印封严了的书”(启 5:1节)。圣经是“乃是人被圣灵感动,说出神的话”(裴特若书信二/彼后/伯后1:21)。然而,圣人的言论并不是某种完全不取决于转向他的人之智力水平和精神状态的东西;不,它们是用活的语言转向具体的活人,因此学术的(历史的、考古的、语文的等)圣经阐述都不可避免地是错误的。 在全部圣经中隐藏着一个确定的终极目标,但是,圣先知、使徒和教会的其他导师们只将那些活的、他们周围的、适应了他们的水平和理解的人引导到这个唯一的、不可改变的目标上来。 在这方面一个尤其明显的例子是使徒保罗。他当然从来也没有偏离过自己唯一的对神的观察和认识,然而,“向什么样的人,我就作什么样的人,无论如何总要救些人”(致科林托人书一/林前/格前9:19-22)。换言之,保罗对所有人以不同的方式说话;如果只是带着学术分析转向他的使徒行传,那么他的“神学体系”本质不可避免地是揭示不出来的。 长老相当器重神学及其代表人物,但他只是把积极作用和功劳特别地归结到教会生活的历史条件上,无论如何不属于灵的真正永生。 在人类的言语中,在所难免地存在着一些变化性和不确定性。这一特征在圣经中也表现出来,因为通过人的语言只是局部地能够表达神性真理。神之言通过这种方式不会被降格到普通的人类相对论水平上。不。长老的想法在于,在履行基督训诫的道路上理解神之言,而不是在学术研究的道路上。主本人也是这样教导的: “犹太人就希奇,说:‘这个人没有学过,怎么明白书呢?’耶稣说:‘我的教训不是我自己的,乃是那差我来者的’。人若立志遵着他的旨行,就必晓得这教训或是出于神,或是我凭着自己说的”(约安福音/约/若7:15-17)。主把全部圣经归纳为简短的一句话:“爱神和爱人”(玛特泰福音/太/玛2:40)。然而,基督的话——爱对于所有的哲学家来说永远是一个秘密。这句话就是神自己的名字,它的真正含义只有神本人的行为才能揭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