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认识神意志和将自己献身于神意志问题结合得最紧密的是听从问题,这一问题不仅在每一位修士和基督徒的个人生活中,而且在整个“教会机构”,即教会的全部 “履行”过程中,长老都赋予它特殊的意义。 按照“学生”的一般含义,长老息庐安没有学生,也没有上过教学讲台;他本人也没有当过任何一位固定长老的学生,但是像希腊圣山大多数修士一样,他是在完全忠诚的过程中受教育的:通常到教堂参加祈祷,聆听和阅读神之言和圣父们的创作,同圣山上的其他隐修士们交谈,严格遵守规定的斋戒,听取修道院长、听告解的神师和工作中长者的意见。 他将完全特殊的注意力放在内心精神地听取修道院长和听告解的神师的意见上,认为这种听从是教会的圣事和恩赐的礼物。向听告解的神师请教时,他在祈祷,以便主通过自己的侍从施恩于他,为他打开自己的意志和通向拯救之路;他懂得,祈祷在心灵中产生的第一个念头是至上的指示。这时,他捕捉到了听告解的神师的第一句话,他的第一个暗示,接着便不再交谈了。真正听从的英明和奥秘就在于此,听从的目的是认识和履行神的而不是人的意志。这种不仅表达出来的,而且内部没表达出来的不反对和不抵制的精神听从,是验证真正忠诚的唯一条件。 多少世纪以来世代流传的对教会真正的忠诚是教会生活中最根本的属性,同时也是最细节的方面之一。凡是没有学生对抗老师的地方,作为对信仰和顺从的报答,老师的心灵就开启得容易,可能一开到底。但是,一旦出现了哪怕是很弱的对听告解的神师的对抗,真正忠诚的线就必然会断掉,老师的心灵也随之关闭。 许多人认为,听告解的神师是“这样一个不完美的人”,他“应当有根据地解释一切,否则他就不明白”,他“很容易犯错误”,因此应当“改造”他,这样想是徒劳的。反对和改造听告解的神师的人把自己放在了后者之上,因而也就不是学生了。的确,没有人是完人,也不存在敢于像“权利的拥有者”基督那样敢教别人的人,因为学说的课题不是“来自己人”,也不是“按照人的意思”(路喀福音/路加喀福音/路加1:11-12)产生的。但是,在“生命脆弱的人们”身上保存着圣灵恩赐的无价之宝;它不仅是无价的,而且从自身的性质来说也是打不开的。只有走不虚伪和完全听从道路的人,才能进入这个秘密宝库。 一个明智的听从者或告解者在跟听告解的神师在一起时,应当这样表现自己:他通过简短的话语说明自己的意图或者有关自己状态中最本质的东西,然后让神父自由。自神父交谈开始的那一刻起,就同他一起祈祷,等待神的开导,如果在自己心灵中感觉到了“通知”,他就努力在答案之处停下来,给予回答,因为如果神父的“第一句话”被漏掉,随之而来的便是圣事真实性的减弱,于是告解就会变成普通人的讨论。 如果听从者(告解者)和听告解的神师保持对圣事的应有态度,那么神的通知很快就会得到;如果因为某种原因没有通知,那么听告解的神师可以去做进一步解释,只有这样他们才是明智的。如果听从者对听告解的神师的第一句话没有给予应有的关注,而是用自己的解释来阻塞它,这样他就会发现自己的信仰和自己的理解不够。在这种情况下,就应当尽力隐藏让听告解的神师接近自己想法的愿望。这时,被使徒保罗称作“无益的”(希13:17)心理斗争就开始了。 相信圣事的力量,相信主爱人,并且从来不离开那个为他的名声和他的神圣意志而切断自己意志和论断的人,这种信仰能够将听从者变成不可动摇的和不可思议的人。从自己的听告解的神师那里得到圣训或者哪怕是教导以后,听从者在努力履行它,于是就把死亡本身也不放在眼里了;因此我们认为,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由死转向生”。 长老息庐安从自己修行生活的第一天起,就是一个完美的听从者,正因如此,对于他来说每一个听告解的神师都是善良的教导者。他说,如果修士们和普通基督徒听从听告解的神师和神父的话,不品头评足,不批评,内心也不抵制,那么他们就不会失去拯救的机会,于是整个教会将过上美满的生活。 长老的道路就是这样,一个走这条道路的人,会很快而且很容易得到神伟大仁慈的恩赐;而独断专行和自作聪明的人不管他们多么博学和睿智,他们都会用以最严酷的业绩、修行的或者科学神学的业绩毁灭自己,他们只是勉勉强强地靠拣从仁慈宝座上掉下的一鳞半爪生活,更多的则将这样的生活,即想象着自己是财富的拥有者,而事实上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长老说:“信仰神是另一回事,了解神则是另一回事。” 在教会生活的大海中,真正的和纯洁的圣灵的忠诚似一股细流在发展,谁想投靠这条小溪,就应当切断“自己的”推断。在出现“自己”推断的地方,纯洁就会消逝,因为上帝的智慧和真理与人类的英明和真理是相对立的。自作聪明的人会觉得这一点不可忍受地沉重,甚至极其愚拙,但那些不怕变成“愚拙”的人(致科林托人书一/林前/格前3:18-19。),就会认识真正的生活和真正的智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