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圣奥古斯丁继续讨论罗马权力的发展,反对将它归于偶然或幸运的意见。后论天主的预知,指出它并不摧残人意志的自由。然后论古代罗马人的习尚,研究因着何种德行,他们能得他们不认识天主的助佑。最后,讨论天主教皇帝的幸福。
小引
既然幸福是得到一切可期望的事物,它不是神,而是天主的恩惠,那么人只当恭敬能使他幸福的天主。若幸福是神的话,只有他当受敬拜。于是我们研究天主是主宰,能赐恩惠,恶人及不幸的人亦能享受,为何他愿意罗马帝国如此广大,年代又如此长久。我已经用许多证据证明了,需要时我还要再加证明,这不是罗马人所恭敬的大批神所作的。
第一章 罗马帝国及其他一切国家兴盛的原因,并非命运或星宿的位置
罗马帝国兴盛的原因,不是偶然的,也不是必然的。如有人说是偶然的,即没有原因,即有也非依照合理的次序而来的;或必然的,即在天主或人的意志之外,必然而来的。是天主的上智,规定世间的国家。
若有人说是由必然而来,即指天主的旨意及能力而言,可保留他的意见,但当改正他的说法。为何不立刻说出他所说的“必然”二字有何意义呢?因为普通言语上,必然是指受孕时或诞生时,因星宿位置及所受的影响,有人以为它关乎天主的旨意,别人则否。
然而主张星宿规定我们当做,当享受或当忍受的,而与天主的旨意无关,不但当受信奉真宗教人的指责,即奉任何假宗教的,亦将指责他。因为何为这意见的结论,岂非不必相信或祈求任何神吗?我暂时不反对他们,而反对信神,却反对天主教的人。
别人说星宿的位置,也关乎天主的旨意,但星宿规定当有何事,发生何种善恶;若他们相信星宿由天主的至高权力,接受了这能力,能自由发生这影响,就重重地得罪了天主,以为在天庭中,在这大名鼎鼎的议会中,竟发出犯罪的命令;若世间某城出这种命令,全人类都会同意当取消它。
若我们承认星宿对人的必然工作,天主既然是星宿及人的主宰,天主对人的行为,当如何判决呢?若他们说星宿因天主给它们的权力,并不能自由处置一切,而实在是天主的命令,那么,我们对星宿不当判决的,却要对天主判决吗?
若说星宿不是原因,而只指点这些事实,星宿的位置只预言将来的事,而非这事的成因,这是许多博学之士的意见。但星相学家普遍不这样说一一他们不说“火星在这位置,指点杀人”,却说“杀人”。
我们姑且承认,他们发言不当,当由哲学家学习他们在星宿位中找到的说法,但他们何以不能解说在孪生兄弟中,在行为、事故、职业、技能、荣誉及其他人生的事上,有这么大的差别,竟使外人比他们相似处还更多,而他们在诞生时,只有须臾之别,而又同时
受孕。
第二章 孪生人健康的不同
西塞罗说著名的医师意波克德(Hippocrates)记载两个兄弟同时生病,同时加重,同时减轻,他就以为他们是孪生的[1]。斯多噶派哲学家波西都(Possidonius)对星相学颇有心得,惯常说孪生者是在同一星宿位置受孕及诞生的。所以医生以为是由性质而来的。这位哲学家及星相家,则将它归于在相同的星宿位置而生。
在这事上,医生的意见更易为人接受,因为父母在怀孕时,依他们的健康情形,对孪生兄弟的体质及性质能有大影响,先是在母胎中,形成极相似的组织及倾向,后在同一家中,吃一样的饮食长大。医学告诉我们,空气、地方、水土能使身体强健或柔弱。孪生者又做同样的工作,他们的健康情形如此相似,亦能同时,因着同样的原因,得同样的疾病。
既然在同一青天之下,在同一地区,能发生许多不同的事情,大有分别的情感。要将孪生的同样疾病,归于他生时的星宿位置,这似乎是冒失的说法。我认识孪生者的环境不同,并且患不同的疾病。依我看来,意波克德说生不同的病,是因为饮食不同,操练有异,不由性质或身体的状态,却由意志的分别,已可指出这事的充分理由。而波西地及其他主张星宿的位置对人的行为大有影响,若非在他们自己亦不清楚的事上,愿意欺骗别人,我不知道他们能有何说。
因为他们要以天的一小部分,孪生者诞生时的小小区别来解说,或者不足以解释孪生者意志上,行为中及习惯上的不同。或者若看孪生者贵贱有别,竟将这类不同放在诞生时间的分别,那又太过余了。
若孪生者迅速生下,在同一星宿位置出世,我愿意知道为何在孪生者中,一切不都相同;若后者生出时,星宿位置已不同,我要寻找孪生者不能有的不同父母。
第三章 在孪生问题上,星相家倪治地,由陶人的轮子中引出证据
人问倪治地(Nigidius)这问题时,他就引陶人轮子来作证,因而被人称为陶人,但这证据不能成立。他用力旋转陶人的轮子,轮子旋转时,在同一处,他用墨涂它,轮子停止后,看见所涂的墨印是在轮子的两端。
他说天体转运迅速,若孪生者出世迅速,如我二次触及轮子,天体所经的空间已非常的大。然后他说:这是孪生者性情及命运不同的原因。然而这种推理,实比陶人以旋转做成的器皿还要脆弱。因为若天这么广大,不能由星辰的距离来计算,为何一人得遗产,而另一人得不到呢?为何他们不怕告诉非孪生者,研究了每个星辰的位置后,这是无人能懂的秘密,而将它归于诞生的时刻。
若他们由星辰的位置预言他人的出生,因为属于更长的时间,而孪生者出世时刻的分别,归于星相学家所不注意的小事。因为谁要去询问他们,何时当坐,何时当散步,或何时当赴筵。我们指出孪生者中行为及性情有大区别,岂是信口雌黄吗?
第四章 两个孪生兄弟黑撒乌及雅各伯,在习惯及行为上的分别
在古圣祖时代,生了两个孪生兄弟,我只提及最著名的,他们出世时最为接近,因为弟弟的手就拉着哥哥的脚跟。虽然如此,但他们的生活,习惯却大有分别,行为正相反,对于父母的孝爱亦不同,出生时须臾的距离,竟使他们成为仇人[2]。
我们这样说,是因为一个行路,另一个睡觉,一个缄默,另一个发言吗?这些事岂亦关乎出生时小小的距离,连注意星辰位置的人,对它也不加留心,以便日后就正星相家。
其中一个多年为人服役,另一个则否;一个受母亲的宠爱,另一个则否;一个失了长子的地位,这是一件重要事,而另一个得了它。致论他们的妻子,子女及财物,又是多大的分别!
若这类事,与他们出生的须臾距离没有关系,为何为别人要去观察星宿,以卜他们的前途?若他们作预言,并非与须臾的距离有关,而是与相当长久,并可记录的时刻距离有关,那么为何要引用陶人轮子的比方,岂非与无知识的人开玩笑,使他们不能辩驳星宿家的无谓之言吗?
第五章 如何可证明星相家学识的荒唐
为何意波克德照医学判断两个兄弟,病势同时加重及减轻,猜他们是孪生的?这事岂不驳倒将由生理方面而来的,归于星宿的人吗?
为何他们同时生病,而不一个在先,一个在后,如他们出世时一样,因为一定不是同时出世的。若他们出世时间不同,不致使他们在不同时间生病,为何要强说他们出世的不同,来解说其他事件的不同呢?
若因他们在不同时间出世,就可在不同时间旅行,结婚生子,做别的许多事,为何不因同样理由,在不同时间生病呢?若诞生时间的分别,与星宿有关,使他们在一切事上不同,为何只同时受孕,而同时生病呢?
或者有人说,健康时前途,与受孕时有关,而其他各事,则关乎诞生时刻,则星相家观察了诞生时的星宿位置后,对健康问题,就不当过问,因为他们不知受孕的时刻。
若没有观察受孕的时刻,却预言将来的疾病,因为可猜想出生的时刻,如何能说孪生中之一,由出生的时间,将来要患病,而另一个虽不同时而生,却必同时生病呢?
我且问:若孪生兄弟出世的时间是这么大,星宿的四方位置亦必不同,其效力竟可变更前途,受孕时刻就不能有别吗?若两个同时受孕的前途,生后能有分别,两个同时诞生的,其生死前途为何不能有别呢?若同时受孕,并不阻止前后出生,为何同时诞生的,能阻止死亡的时刻有别呢?
若一时受孕,使孪生者出世前,已有区别,为何同时出世,不能使二人生时前途有别?这样,岂不取消了星相学的解说吗?
为何同时受孕,同一星宿位置出世的孪生者的前途不一,出生有别呢?由二位母亲在同一时刻,星宿位置又同而出世的,不能有不同的命运,领导他们生死不同的前途吗?是受孕时,不能有命运,出生后才能有吗?那么为何他们说:若能知道受孕的正确时间,星相家就可预言惊人的事呢?故此有人说:有一位贤人选择良辰,与妻子行房事,以得麟儿。
为此,大星相家及哲学家波西都,对同时生病,同时病势加重或减轻的孪生者,答应人说:他们是在同时受孕出世的。他加上“受孕”二字,是说若不能在同一时刻诞生,至少是同时受孕的。他这样说:不要将性情相同,同时生病,归于命运,是将健康相同的情形,亦归于星辰的位置。
若受孕能使命运相同,在出生时,亦不当变更,若孪生者的命运,因出世时刻有别而变换,我们不以为先前已变更,而使他们出世时刻不同吗?或者可以承认若出生的次序变更受孕时的命运,人的意志就不能变更生时的命运吗?
第六章 孪生的男女
为何同时受孕的孪生者,既然在同一的星宿位置下受孕,一个是男的,一个是女的呢?我认识孪生的男女,现在还活着,且上了年纪。他们身体的形状,在男女可能的范围内,颇为相似。但他们生活的情形及倾向,则大相径庭。除了男女自然不同的行为外,男的以伯爵的地位在军中服役,几乎常在家外,而女的总不离开自己的国家及家庭。
此外,若我们相信星宿论,这事几乎是不可能的,若想到人的自由及天主的恩宠,则就不会惊讶这点。男的结了婚,女的为天主而守贞;男的是多数子女的父亲,而女的却不愿结婚。那么,星相学竟有多大的能力!我已证明了它毫无价值。
无论如何,星相家以为星宿论对出生有效,为何对受孕就无效呢?依自然不能变换的规则,妇人受孕后,直至生子,不得再受孕,因此孪生者必定同时受孕。恐怕他们在星宿不同的位置出生,生时一个变成男子,另一个成为女人吗?
若可说星辰对物体的差别能有影响,如因太阳的远近,而有四季;因月亮时盈缺,有些物体增长或减少,如蚌蛤之类,关乎海潮的涨退。但不能说人的意志,亦与星辰的位置有关。
星相家设法将人的行为与星辰的位置联在一起,倒使我们研究,为何星辰连对我们的身体亦无影响。因为何物比性别与身体更有关系呢?但男女不同的孪生者,是在星辰同一位置而受孕的。
所以还有比说,在二人受孕时,星宿的位置相同,而出世时星辰的位置,使这位大德的贞女,与她孪生的兄弟,有如此的分别,更为荒唐不经的吗?
第七章 择日结婚,及在田中种植
谁能相信,事业的成功与否,与选定日子有关呢?他们说:某人本来未必会生麟儿,可能得犬子,为此他选择适当时刻,与妻子同房。因此他造成了他本来没有的命运,因而生时未必的,现在却成为必要的了,这真是糊涂至极!
若他选定日子结婚,正因为不然,他能遇到凶日成家。若如此,那么生下时,星辰所定何在?恐怕私人能自由变更为他所规定的吗?或者人选择日子时所规定的,别人就不能变换它吗?此外,若只有人,而不是地上的一切事物,受星宿的影响,那么为何要选择日子去种树,植葡萄,撒种子,训练动物,交配,以使家畜繁殖呢?若择日对这类事物有影响,因为星宿的位置控制世界一切的物体,无论是生物或非生物;就该当想到同时有多少事物出世,开始存在,它们的结局与目的不同,可以证明这类观察,真可见笑儿童。因为谁会这样糊涂,竟不懂得一切植物,动物各有其时,各别而生吗?人为测验星相家,普通以动物的出生令他们去推测,因为动物的出生,在家中是有准确记录的;他们选一个星相家,他观察了星宿的位置后,说所生的不是人,而是动物。他竟大胆猜这动物是会生羊毛的,或拉车、或耕田、或看守房屋的。且问他们狗的前途,他们的答复,使人惊异不已。
人竟这样糊涂,竟相信人出生时,其他一切就不能出生,致在同一天角之下,连一个苍蝇亦不能与他同生。我们若接受这个前提,自然而然地,一步一步地推理,要由苍蝇而至骆驼及象了。
他们亦不注意到,选择了播种的日子后,地上同时撒下这么多的种子,它们萌芽、生叶、长大、开花,结实累累;然而同时结的果实,且由同一粒种子所结的果实,有的为莠子所害,有的为飞鸟所食,有的为人拔去。星相家能说出这果实的归宿如此不同,是受何种不同星宿位置的影响吗?
恐怕他们要承认选错了播种的日子,否认星辰对种子的影响,说只有自由的人,与星宿有关系。
考察了这些事后,可以相信,几时星相家所说的事丝毫不错,这是由邪魔暗中助佑而来,他们设法使人相信这类星宿论假的及有害的思想,而不是由星宿学所看到或观察到的,因为它并不存在。
第八章 有人不以宿命与星宿的位置,而与天主旨意有关的原因联系
有人以为命运,不是受孕,出生或开始时的星宿位置,而是一切的互相关系,及原因的系统,因而形成一切,我不必费神与他们争辩字句。因为他们将这程序及原因的系统,归于至尊天主的能力及意志,他在一切形成以前,早就知道了,使一切皆有秩序,一切权力亦由他而来,然而他并不强逼众人的意志。
他们称天主的意志为命运,他的权力在一切事物之上,可证明如下。若我记忆不错的话,下面是塞纳加的诗:
“宇宙主宰及大父,随意引我去所之。情愿与否当奉行,命运引人逼恶人。”
塞纳加在最后一句所称命运,即前面所说大父之旨意,愿悉心顺命,不愿被强逼:“命运引人逼恶人。”
荷马的诗亦可证明这个意见,西塞罗将它译成拉丁文诗如下:
“游维大父照智慧,如他光照之大地。”
在这种问题上,一个诗人的话并没有多大力量,但西塞罗说:斯多噶派哲学家论命运时,常引这首诗,所以不是诗人的意见,而是哲学家的公意。他们论命运时引这句诗,可以明显看出他们对这点的思想,他们以游维为最大的神,一切命运都关乎他。
第九章 论天主的先见及人意志的自由,反对西塞罗的定义
西塞罗愿意反对这样思想的人,但不取消卜术,就不能达到目的,于是他就否认一切预知将来的事件,用尽一切方法,证明神及人都不能预知,因此亦不能作任何预言。为此他否认天主能预知,想以无效的推理,推翻一切预言,虽然它甚为明显。他提出了几种容易驳倒的预言,虽然他亦不能证明这些预言的虚伪。
然而他的理论可以推翻星相家的推测,因为它的确可被人驳倒。但我们更容易承认命运的人,却不容易容忍否认预知未来的事,是重大的糊涂。他自己也看出这点,因为《圣经》上说:“痴人心里说,‘没有天主’”。(咏•拾叁•一)但不愿直接去做,因为他知道不会受读者欢迎的。
为此在论神的性体书中,他对这问题,用哥大(Ccma)反对斯多噶派的哲学家,但他自己却拥护巴尔波(L.Balbo),他当卫护斯多噶派,哥大竟否认任何神的存在。在预卜书中,西塞罗明显地直接地反对预知将来的事。
他这样做,似乎是不愿承认命运,因而它否认意志自由,因为他以为不可承认预知将来,除非亦接受不可避免的命运。
无论如何解决哲学家的这些深奥问题及辩论,我们承认至尊真天主的存在,亦承认他有意志,且全能,又预知将来。我们不怕不能自由做我们的事,因为天主虽预知将来,丝毫不误,他也预知我们要做的。
这是西塞罗所怕的,使他反对天主预知将来;这也是斯多噶派所怕的。但他们说,一切虽由命运而来,但非必然。
西塞罗对预知将来,所惧何事,设法以各种证据来辩驳它。是他以为若一切的事,已先预知,并依预知的秩序而来,亦一定照天主所预见的秩序而行;若秩序是一定的,则原因也将是一定的,因为没有成因,不会有任何效果;若一切原因的秩序也是一定的,则一切必由命运而来。这样,我们就毫无所能,也没有自由了。
他说:“我们若承认这点,人生就要反复无常;法律无效,赏罚不明,无所谓劝勉与指责;善人受赏,恶人受罚,也不合正义了。”
为避免选择不合理及社会有害的结论,西塞罗乃摈弃了预知将来,并且使一个有宗教心的人,强选下面两个问题之一:或承认我们的自由,或接受预知将来。依他,这两个意见不能同在,接受一个就否认另一个,若承认能先知将来,就否认自由;若接受自由,即当否认预知将来。
他是一位博学多能的伟人,一生为人类社会求幸福,在两种意见中,他选了自由,而否认能预知将来,他为使人自由,却使人侮辱了神。
但一个真有宗教心的人,要选择二者,当以信仰及虔敬的心承认二者。他说:如何呢?因为若承认能预知将来,一切预知的事就要实现,要结论到我们的意志,与任何事物无关。反之,若承认自由,用词样的理由,就要结论到不能预知将来。
因为在一切情形中,当推理如下:若有自由,就不能承认一切由宿命而来;若不由宿命而来,一切原因的系统就不一定;若一切原因的系统不一定,连天主也不能一定预知它;然而它没有成因,
是不会成功的。若事物的原因,为预知的天主亦不一定,一切就不照他所知而来。这样,就不能承认天主能预知将来了。
我们反对这种侮辱天主的推论,承认天主在一切事成功前就已经知道,而我们却自由做我们所做的。但我们不说一切由宿命而来,反主张宿命毫无所为,因为我们证明普通所谓的宿命,是在人受孕或出世时,星宿的位置,是毫无证据的事,也毫无价值。
但我们并不否认原因的系统,及天主的意志有大能,且不以宿命呼之,除非是由拉丁文(Fatum),即言语而来。我们不能否认《圣经》上所说的,“天主说了一次,两次我都听见,即是能力属于天主。吾主啊!仁慈也属于你,因为你照圣人所行的报应他”。(咏•陆咸•十二、十三)
既然说“天主说了一次”,是说他所说的不能改变,也不能改变他知道一切将实行,是他在实行它。为此,命运可由拉丁文(Fan-do)而来;若不将这字作这样理解,我们不愿强人所欲。然而不因着一切为天主是一定的,我们的意志就失了自由,反而我们的意志,在原因的系统上是不清楚的,而天主一定预先知道这系统。
因为人的意志,是人行为的原因,知道一切原因的天主,在一切原因中,亦当知道我们意志的行为,他预知是我们行为的原因。
西塞罗自己所承认的前提,即无成因,一无所成,有何意义?岂非一切原因关乎宿命,是因有偶然的,自然的及情愿的意志吗?只要说一切由以前的原因而成。我们不说所谓偶然的原因并不存在,而说是隐藏的,归属天主的旨意,或其他神的旨意,并且我们亦不将自然的原因与天主分开,因为他是自然的创造者。
意愿的原因,是天主的,或是天神的,或是人的,或是动物的,若能称动物依照他的本性的行为,如寻找某物,躲避某物,为自由的话。天神的旨意,是指天主的天使,及恶神即魔鬼。人的旨意是善人与恶人的。由此可结论到事物的成因都是自由的,即由精神体而来的。拉丁语空气及风亦称为精神体,但有物质,所以不是有生命的精神体。
生命的神,使一切有生命,他造了一切受造的肉身及精神体,而天主自己,却不受造。他的意志大能无比,辅助受造精神体的意志,审判恶者,控制一切,使有些能工作,有些不能。他既然是一切自然界的造物主,同时亦给以权力,只让人的意志自由。恶的意志不由他而来,因为相反他所造的自然界。
物质体更属意志管辖,有些属于动物,特别属于人的意志管辖;别的属于天使,而一切皆属天主的意志,一切的意志亦属他,只由天主的恩赐,它们才有能力。所以第一原因是天主,他不被动;其他的一切受造原因则有作为,同时亦被动,特别是有理智的人。最后,物体的原因是受造的,而不动作,不当算在成因之中,因为只能承行精神愿它所做的。那么原因的系统是一定的,为天主所预知的,与我们的意志无关,若它对于原因的系统上,就有这么大的关系吗?
我们让西塞罗与主张原因的系统是必然的,为此称为宿命的人去辩论;我厌恶这个意见,因为不依宿命的真意而用之。若他否认天主预知原因的系统,则我们厌恶他,且甚于斯多噶派,因为他或否认天主的存在,如他在神的性质书中,借别人的名义所做的;或
承认天主存在,但否认天主能预知将来,那么就如《圣咏》上说的,痴人心里说“没有天主”(咏•拾叁•一)——因为不能预知将来的,便不是天主。
所以我们的意志之所能,乃依天主之预知;我们所能的,一定能够,我们愿意做的,一定可以做到,因为天主的预见不会错,早已预知所能做的,而实际上要做成的。我若愿用命运这句话时,我情愿说命运更弱,而意志更强,因为更强者含有更弱者,而不仿效斯多噶派,他们相反这话普通的意义,称命运为我们意志的取消。
第十章 若人的意志是自由的
因此我们不必恐惧必要,斯多噶派人因为怕它,因而竭力分别事物的原因,有些属于必然,有些不属于它。在不属它的之中,他们亦列人我们的意志,因为他们怕若属必要的原因,就非自由的了。
我们若当称不在我们权内,能相反我们的意志而达其效果的,如必定死亡,为必要的话,自然我们行善作恶的意志,不属于必然,因为许多事,若我们不愿意,就可不做。特别是意愿归于此种,因为我们若愿意,乃有意愿,若我们不愿意,就无意愿了。
若是指点当以这形式或别种形式做某事,我就不懂,为何他们会怕失去我们意志的自由;因为我们说:天主必定长生,预先已知一切,并不阻止天主生活及预知,如我们说他不会死亡或不能舛错,亦不损害他的权力。他不能做此,因为若做此.他的权力就更小了。
他称为全能的,虽然不能死亡,不能被欺骗。天主是全能的,因为他为所欲为,不忍受所不愿受的;若他要忍受他所不愿的,就不是全能的了;他对有些事不能做,正因为他是全能的。这样,我们说是必要的,我们若愿意某物,是自由愿意;我们一定要说真理,但我们不当将自由权放在必要之下,不然就失去自由。
所以我们的意志存在,它做我们所愿做的;若我们不愿做,它就不会实现。一个人自己不愿意,但因别人的意愿,他当忍受,仍是自愿的行为,可能不是忍受人的,但一定是人的,然而其能力却由天主而来。
若只有意愿,但不能为所欲为,是他的意愿为更高的意愿所阻;这样的意愿只是空意愿而已,不是别人的意愿,而是愿意人的意愿。虽然他不能为所欲为,为此人相反自己的意愿所忍受的,不当将它归于人或天使或受造神的意愿,当归于给愿意人能力的天主。
因此不当说:对我们的意志毫无关系,因为天主预见所愿的;因为预见的,一定当预见某事。所以预见我们将要愿意的,不预见空虚,是预见某事;若他有所预见,就可结论到我们的意志能愿某物。
简单地说来,我们不必否认意志的自由,以承认天主的预见,亦不可否认天主的预见,以保存意志的自由;我们诚心乐意地承认这两端真理,即天主的预见以坚信,及自由而善生。因为若没有天主的信仰,就不能善生了。
我们绝不否认天主的预知,以得自由,我们是因他的恩赐而得自由。因此法律,指责,劝勉,赞美与责斥,一切皆为天主所预见,并有他所见的能力。祈祷是求天主赏赐他预见要赐予祈求的人。对善行的赏报及罪恶的罚,都是合理的。
不当相信人犯罪,是天主预见他的罪过;他犯罪时,是他自己一人犯罪,因为一毫不爽的预见,不是命运或偶然,或其他事物,只有他犯罪。人若不愿意,一定不会犯罪;若他不愿犯罪,天主因他的预见,巳预先见了这点。
第十一章 天主亭毒万物,一切由他的律法所支配
这位至高至真的天主,同他的圣言及圣神,三位一体,是唯一全能的天主;一切灵魂及肉身的创造者,是所有以真理,而不以虚伪,为幸福人的来源;他造了由灵魂与肉身结合的人。他准许人犯罪,但不愿他不受罚,或没有仁慈。他给善人恶人生存,如他给石头一样;给植物的生命,如给植物一般;有知觉的生命,如动物一样;理智如天神一般。
他是一切良好例规,一切美好,所有秩序的根源,是自然界一切量、数、斤的来源。由他形式的种子及种子的形式与行动而得生命。他造了俊美,有力,并能传后的肉身;他亦给了肢体的匀分,健康,及五官的和谐;他使无智的动物有记忆力,五官,贪望;他给人类有理智的悟司及意志。
他亭毒上天下地,管辖天神及人,不放过任何物,连最小最下贱的动物,鸟的任何小毛,田野中的小花,草木的叶子,都使他们肢体配合与和谐。那么如何可以相信,他竟将人的国家,它的主权与役务,放在他亭毒的律法之外呢?
第十二章 古时的罗马人,因着何种德行,使他们所不恭敬的天主,扩张了他们的疆域
现在我们研究一下,何为罗马人的习尚,为何亭毒世间国家的天主,助佑他们扩张他们帝国的疆域。为能自由讨论这个问题,我写了前一卷,以指出罗马人敬拜的神,对扩张帝国彊域,毫无权力。
在本卷的最初几章,证明不可信宿命,不可相信因着邪神的敬礼,罗马帝国得以保存及扩大;亦不当将它归于命运,而当归于至高天主的大能意志。
最初的罗马人,如他们的历史所证明的,敬拜邪神,举行祭献,不敬天主,而拜邪魔,如当时的其他民族一样,只有希伯来民族除外。他们贪求赞美,任意挥霍,对少有的财物已觉满意,而贪求荣耀无厌。
他们如此喜爱光荣,愿为它而生,愿为它抛出生命;他们贪求光荣,胜过其他一切。若祖国臣服他国,是大耻辱;若它出号施令,是自己的光荣;希望它能自由,并控制他人。
因此罗马人不能容恶国王的控制,设置了一年一度的高级长官,选了两位领袖,名为总统(Consules)由拉丁文(Consulendo)[3]而来,不是国王(Reges),由(Regendo)而名;国王的名字由(Re-gendo)而来,王国则由国王(Reges)而来。但国王的威仪,与总统不相称,而是暴君的特色。
所以驱逐了国王大居义,设立了总统后,沙路底赞美罗马人说:“罗马既得了自由,发展甚速,开始贪求光荣。”他们贪求赞美,希望光荣,乃进行伟大的事业,依照人的意见,这是当受称赞,光荣的。
沙路底夸张自己同时的伟大人物,如贾多及恺撒,说民国已久无立大功的人,在自己时代却有两位立大功的人,虽然他们的品行不同。他说恺撒的功德为期望统治大国,有军队,发生新战争,以表现自己的才能。为就合名人的志愿,战神使人民交战,血流成渠,使能有发挥名人才能的机会;这一定是他们贪求赞美及期望光荣的结果。
所以罗马人做了许多大事业,先是为爱慕自由,以后为期望控制他人,贪赞美及光荣;他们的大诗人维治利亦证明这二事说:
“哀吐国王贝色那,愿召大居义归来。
围困攻打罗马城,哀纳子孙自由卫。”
罗马人当时最大的愿望为勇敢作战而亡,或自由生活。得了自由后,乃贪求荣耀,以为自由没有荣耀,不值一顾,乃重说诗人放在游维神口中的话:
“游奴上天下地乱,为我改变其旨意。
决定将来有一曰,罗马人将治人民。
亚沙,飞底,米色那,希腊臣服罗马人。”
维治利使游维预言将来,他自己则记载往事,歌咏现时;我愿提及它,以证明罗马人在自由之后,以能控制他人为莫大的光荣;为此诗人将罗马人能南面称王,能出命令,臣服他人,控制别人!放在其他国家的艺术之上说:
“他人能铸造铜像,由云石雕刻成人;
辩论时口若悬河,测量天象观星辰。
罗马人该常记忆,当统治天下万民。
使万邦一片和平,抚慰臣服改顽民。”
罗马人不安于淫乐,不贪求钱财,使风俗败坏,压迫贫民,使戏子变成富翁时,的确善于治人。沙路底描写,而维治利歌咏这些事时,许多人已在伤风败俗中打滚,他们不用正当方法,而以欺骗手段,求荣华富贵,为此沙路底写说:
“贪求高位心,比追求钱财,更刺激人心,虽然贪高位与德行更近。因为无论善人恶人,都贪求光荣、权位,但善人以正当途径达到它,而恶人因一无所能,乃以欺骗手段夺取它。”
求得荣耀,权位的正当途径,是以才能,德行,而不以虚荣心去争夺它。虽然善人恶人都贪求荣耀权位,只有善人以正道获得它;这正道的德行,使人获得荣耀,权位。
罗马人亦循此道,由他们建筑的庙寺,互相比邻,以尊敬德行及荣耀,以它们为神,其实却是天主的恩惠。由此可知善人以道德的目标为何,及他们追求何物,即荣誉;而恶人没有道德,虽然他们亦贪求荣耀,乃以不正当的方法,即欺骗手段去获得它。
有人对贾多写说“他越不贪求光荣,光荣越跟随他”,这是他的极大赞颂;因为荣誉就是人对某人的重视。所以其德行,不在人的判断,而是自己良心的见证。为此圣保禄宗徒写说:“因为我们的夸耀就是,有我们的良心作证。”(格后•壹•十二)他又写说:“各人只该考验自己的行为,那么对自己也许有可夸耀之处,但不应对别人夸耀。”(迦•陆•四)
所以德行,不当随从善人的期望,该以正当的方法追求荣耀及权位,是荣耀与权位当跟随德行。除了以人的真善为目的之外,就没有真德行了。为此连贾多亦不当追求爵位,如他所做的;罗马城当因他的功绩。没有他的请求,即付以重任。因为照沙路底的话,当时罗马以道德著名的,只有二人:恺撒与贾多,而贾多的道德,比恺撒似乎更近乎真道德。
所以我们且看看照贾多自己的意见,当时及以前的罗马城如何。他说:“不要相信我们的祖先,只以武力使民国发展,因为若如此,我们会有更多的盟友,更多的国民,武器与马匹亦会更多。是其他我们没有的优长,使民国发展,即在本国勤劳,公正统治他国;审决时刚正不阿,不为淫欲与钱财所左右。为代替它,我们现在却有淫乐与悭吝,公家贫穷,私人暴富;重视阿堵物,而空闲无事,善恶不分;贪高位者,夺取大德人的酬报。为此不必惊奇各人都求私益;在家中为淫欲的奴隶,为贪财与赞营所控制,齐向空虚的民国进攻。”
谁读了贾多上面的话,可能相信古时的罗马人,或至少大多数人,是如上面所称赞的。其实不然,若如此的话,他自己所写的,及我在本书第二卷所写的就不对了,即当权者不公正;起初时就意见纷纷,直至驱逐了君王,不恐惧大居义王,及因为他与哀杜利的战争结束前,没有过公正的政府。
因为贵族欺侮平民,待他们如奴隶一般,任意殴打他们,如君王一样,将他们由自己的田园及职业中逐出,独自统治全国。贵族愿意施号出令,而平民却不愿听从。只有布义第二次战争,才使不和暂时平息,因为大家都恐惧不安,乃放下内乱,重归于好。
少数善人创立了丰功伟业,因着他们的措置,及消患于未然,民国又兴起来,如同一历史家沙路底所说,读到或听见罗马人当时完成的事业,无论是和平时或战争时;在海洋中,或在陆地上;他愿意研究何事能使他们建立如此的丰功伟业。他知道罗马人屡次以少数士兵,战败了敌人众多的军队;小小的军队,克服了势力强大的君王。为此他想起这些事时,说少数国民的才能,成就了伟大的事业;贫穷战胜了财富,少数人战胜了多数人。
然后他继续说:“罗马城为奢侈及空闲侵人后,民国的富强,又增加了将军及官吏的弊病。”
所以贾多亦称赞少数人的德行,他们想用正当的方法,即以自己的才能达到荣耀,权力的顶点;因而贾多劝人致力家务,使国家富有,而限制私人的财产。但道德堕落后,就弊病百出,公家贫穷,而私人却腰缠万贯。
第十三章 追求光荣,本是缺点,但因能压制其他缺点,遂被视为德行
为此天主,在东方著名帝国长久的年代以后,乃建立了西方帝国,以时间而论,固然更晚,若以强盛而论,却是后来居上。为减轻许多民族的灾祸,天主将西方帝国托给为国效劳的人,他们将国家的安危,放在自己的安危之上;贪求光荣,胜过贪财及其他缺点。
因为看出贪求他人赞美亦是缺点的,看得更对,这是诗人何拉治(Horatius)所见到的,他说:
“贪求高位药有效,静读哲书可治疗。”
在抒情诗中,他又歌咏说:
“控制贪求无厌心,胜战败加代,利皮;
纵使整个迦太基,独向尔俯首称臣。”
然而不知以信仰及诚心与仰慕理智方面的美好,呼求天主圣神后,来节制卑恶的肉欲,只以贪求人世的荣耀而克制它,虽然不能称为圣人,至少不为大罪人了。西塞罗在论民国书中,亦不否认这点。他论政府首长的教育时,说他们当追求荣誉,说罗马古人因贪求荣誉,曾做了大事业。他们不但不克制这个缺点,反而为祖国的利益,而维持它。
西塞罗在哲学书中,也不否认这点,反而明显地加以承认。他论读书以求真善,而不为贪求人世虚假的光荣,他乃结论说:“荣誉刺激艺术,众人都为求荣誉而工作,大众所轻视的事,常为人所摈弃”。
第十四章 当避免世人的赞美,因为义人的赞美,是在天主之内
无疑地,最好抵抗虚荣心,而不为它所控制,因为人越没有虚荣心,就越像似天主。然而在现世,不易将它完全由心中逐出,因为它不断诱惑努力修德的人,但至少当以爱慕公义而胜过它。若在某处,善者为人所忽视,贪求人间赞美,亦当含羞无地,而在真理前让步。
这个缺点,是虔诚及信仰的仇敌;若在心中,贪求荣誉,胜于敬畏爱慕天主,则将如主耶稣所说:“既然你们相互寻求光荣,而不寻求出于唯一天主的光荣,你们怎么能相信我呢?”(若•伍•四四)
对相信耶稣,然而不敢公开承认他的人,圣若望圣史亦写说:“因为他们爱世人的光荣,胜过天主的光荣。”(若•拾贰•四三)
宗徒们就不然,他们不但在不认识基督的地方宣传他,因为如所说的;不识不重视,并且在恨他的人处,亦竭力宣传,因为他们记住老师基督所说的:“谁在人前否认我,我在我天上的父前也要否认他。”(豆•拾•三三)或如路加所说:“将来在天主的使者前也要被否认。”(路•拾贰•九)
他们在侮辱,教难中,也不放弃宣讲《福音》;因为他们的言论高尚,生活圣洁,归化了心硬如铁的人,使他们享受和平,这是公义的成果,于是基督的教会得了大光荣。他们不将光荣作为他们修德的目标,但做一切为光荣天主,因他的恩宠,他们成为宗徒;在信徒的心中,他们亦燃起爱火,使他们亦爱慕天主,像似自己。
吾主耶稣曾教训他们不要贪求人世的光荣说:“你们应当留心,不要在人前行你们的仁义,为叫他们看见;若是这样,你们在天父之前,就没有赏报了。”(豆•陆•一)但为不使人理解错,怕受人尊敬,就不敢修德行善,耶稣乃继续说:“照样,你们的光也当在人前照耀,好使他们看见你们的善行,光荣你们在天之父。”(玛•伍•一六)
不为使人看见,即不吸引人归你们,因为你们自己毫无所能,而是为光荣你们在天之父,归向他,成为如你的一样。无数的殉教者,亦勇敢地这样做了,胜过罗马的英雄施弗拉(Scevola),古利亚治(Curiatii),台治(Decii);他们不是自己找苦楚,而是安心忍受别人所加的苦难。
罗马英雄,是现世的国民,只求善尽己职,使国家平安强盛,形成一个大国;不在天上,而在地下;不在永远,而在川流不息,生死相继的人间。他们能爱什么,除非死后仍在人口中的赞美?
第十五章 天主以现世的酬报,报答罗马人的善行
天主不能让罗马人升天堂,与天使同享永福,因为只有恭敬独一无二真天主的人,才能得到它。若不赏赐他们强国的光荣,就不酬报他们的努力,即修德以达到这种光荣了。只为得人的赞美而修德的人,耶稣曾说过:“我实在告诉你们,他们已获得了他们的赏报。”(玛•陆.二)
罗马人公而忘私,为国家作牺牲,不贪财,不做违反法律的事,亦不为私欲偏情所驱使。他们用这种方法,达到荣誉,权位,受到众人的尊敬,克服了许多民族,荣誉被于全世;他们没有任何理由抱怨天主,因为他们已获得了他们的赏报。
第十六章 论圣人们的酬报,罗马人德行的表率,为他们亦有益处
圣人为得天国,在世上受苦的酬报,与前不同,因为恋爱现世者恨它。天国是永远的,没有生死;那里有完全的幸福,它不是神,而是天主的恩宠;在那里我们得到信仰的证实,我们在世时常在期望它。
那里,太阳已不为善人与恶人上升,美德之日只庇佑善人;那里亦不需要用尽私人的积蓄,去充满公库,因为它的财宝是真理。
罗马所以得了酬报,不但是为赏报他们,亦为期望天堂的人,在现世途中,仿效他们的善表,使他们懂得世人为得人间的光荣,如此爱国,他们更该为永生而爱天国呢?
第十七章 罗马人由战争所得的益处,及战败者所获的利益
至于现世的生命短促,死亡在即,对将死的人,何人为王,有何关系,除非逼迫他们为非作歹。罗马人对战败的民族,给他们法律,亦有何害,除非战争时大加杀戮而已?若能互相订立条约,自然更好,但胜利者就没有光荣了。因为罗马人与其征服的民族,守同样的法律。
若没有战争,也没有胜利,罗马人与其他民族,岂非有同样的条件?若后来所做的,以前就同心同意做到,即将罗马公民的身份,赐予罗马帝国中的所有民族,使大家成为罗马公民,少数人的特权,为大家所享受。这样,没有田地的平民,因政府官员的公正分配,比胜利后,用暴力来争取,自然更能使人满意了。
我看不出胜利者或失败者,对道德,和平及人格方面有何关系,除非战争的人,得了胜利的虚荣。难道他们就不纳税吗?他们岂能夺他人的财物?在别处,岂没有从未见过罗马的上议员?除了傲慢之外,他们亦只是人而已。即世人更尊敬善人,亦不当过于重视人世的光荣,因为只是毫无价值的烟云而已。
我们在这事上,亦当善用天主的恩惠;想想他们摈弃了多少的快乐,受了多少的磨难,克胜了多少的私欲偏情,以得人间的光荣,为他们修德的酬报,这至少可压服我们的骄傲。
这样,依照所应许的,我们希望的天国,与世间的光荣一比,暂时的喜乐,与永远的喜乐,虚假的光荣与真光荣,人的团体与天神的团体,日月的光辉与造物主的光辉比较起来,真有天壤之别了。
寻找天国的人,做了一点事,或受了一点苦,不要以为非同小可,别人为世间的祖国亦如此工作,受苦。特别是赦罪,聚集子民以得天国,像似罗马禄所开的避难所,罪人来者就不受罚,及聚集了许多人,建筑了,扩大了罗马城。
第十八章 教友为得天国,做了一点事,不可骄傲,因为罗马人为现世国家及人间的光荣,已做了这么多的事
为现世的国家,白路都(Brutus)杀了自己的儿子,那么在现世期望天国的,若轻视现世的勾引,有何可贵之处?无疑地,杀戮自己的儿子,比为得天国,将为子女积聚的财物,分给穷人,更为困难。不是世间的财物,能使我们及我们的子女幸福,因为我们在现世就可失去;至少在我们去世后,不知将为何人所获,可能是我们不愿意的人所得。只有了天主才能使我们幸福,因为他是精神上的真财富。
至于白路都,诗人维治利虽赞美他的行为,但以为他做了这事,是一个不幸的人,因为他说:
“儿子动干戈,父亲为自由,
杀戮亲血肉,后人叹不幸。”
下面一诗又说:“爱国心与贪光荣,终于战胜了一切。”
鼓励罗马人做出奇特的事,是自由及贪求人的赞美。若一个父亲,为求人间的赞美,能杀戮自己的儿子;为得将我们由罪恶死亡及魔鬼手中救出的真自由,非为贪求人的赞美,而为救自己的子女;不由大居义王的统治中,乃由魔鬼手中;不是杀戮子女,而视基督的家人如自己的子女,有何可奇之处?
若罗马名人之一多郭都(Torquatus)命将有战功的儿子置之死地,他并不反对祖国,而是为祖国,由于敌人的挑迫而战,只因违背父亲统帅的命令作战;是为使抗命,不发生比胜利更大的祸患;那么为求天国,轻视现世财物,普通是在子女之下,有何可荣耀之地呢?
若贾米禄(Amillus)将负恩的祖国,由高卢人手中救出,他已先将它由魏燕人手中救出;后来因着同事的妒忌而充军。因为没有第二祖国,可在荣誉中生活的,那么在教会中,因着个人的仇人,受到重大侮辱,不与异端人在一起,或发明新的邪说,反而竭力由异教人的凶恶中,将他们救出,因为没有其他教会能真正在受人尊敬中生活下去,以得永生,有何可贵之处呢?
若施弗拉,为使欺侮罗马人的波色那停战,设法杀害他,但未中,却击中了他的秘书;为惩罚自己,便将手放在王前的火炉中说:许多罗马人,曾经结盟要谋害他。王惊奇他的勇毅,即与罗马人讲和,谁还可夸张自己为得天堂的功绩,不是牺牲了右手,而是全身在烈火中;不是自由的,而由仇教者的暴力所发出。
若顾治,全身铠甲,策马投人地穴中,为顺从神的预告,它命投人最好的人,罗马人,就以为当将军人投人;谁能说,为得永生,忍耐了自己信仰的敌人;这样死去,并非因为自由挑选死亡,而是敌人加害他们。因为他们由天上君王处,接到神的预言说:“你们不用害怕那杀害肉身而不能杀害灵魂的。”(玛•拾•二八)
若代治献身死亡,用规定的言语,使死亡后,以自己的鲜血平息神的义怒,罗马军队乃得出险。那么掏教者,就不当自傲,似乎做了大事,以得天国。因为此处的幸福是真的,永久的,而为信仰与爱德作战,直至倾流鲜血,不但该为他们倾流鲜血的人祈祷,并照所受主的命令而祈祷。
若布维禄正在建筑游维、游奴及米纳代庙宇时,有人虚报告他儿子已亡,使他心丧意乱,而回家去使他的同事得到落成的光荣。他却轻视一切,命儿子的尸首不能埋地。他贪求虚荣,胜过儿子的死亡;那么谁能说宣传了《福音》,将大家聚集为天国的子民,由许多错误中救出,注重基督对关心自己父亲的死亡说:“你跟随我吧!任凭死人去埋葬他们的死人。”(玛•捌•二二)
若雷古禄为不违背向敌人所宣的誓,愿意离开罗马回至非洲,当时罗马人挽留他,他就对他们说:在非洲当过奴隶的,就不能做一个罗马良好的公民。他回至迦太基后,受酷刑而亡,因为他在罗马议院中,发言反对迦太基人。
那么为得天国的福乐,何种痛苦我们不当忍受呢?“我将何以酬主,为他赐予我的一切”,(咏•百拾伍•十二)为信仰的缘故,我们该当忍受多大的痛苦呢?雷古禄为对自己的敌人守信,竟受了这么大的苦刑?
教友甘心神贫,为能在世间稳步天国的正路,那里天主自己是我们的财宝。若听见说范来利(L.Valerius)在总统任内逝世,但贫穷至此,为埋葬他,当求人民施舍,有何可夸之处呢?
若听见说秦治那(Cincinnatus)只有四亩田地,由他自己耕种,一日被逼放下犁耙,任为独裁,权力比总统还大;打败了敌人后,声誉满天下,他却愿回至自己的贫穷献亩中,又当如何?
若有人不为世间的酬报,及甘愿失去天国的名分,若听见说哀比禄国的毕罗(Phyrrus)国王,不能劝范白治(Fabritius)放弃罗马公民的身份,虽然赠他厚礼,并允许给他国土四分之一,而范氏情愿在罗马生活,做个平民,就不会想自己做了大事了。
当罗马公库丰富时,平民却甚贫穷;一个曾当过两任总统的人,受了御史的检举,为议员们逐出城外,因为他在一个器皿中,存着十两银子。当时的罗马人是这样穷苦,而他们的胜利却使政府的公库装满了黄金白银!
教友为更高尚的目标,将钱财充公,如宗徒大事录所载,依各人所需而分配;任何人没有私人的财物,一切归公,他们这样做,使能与天使为伍。若听到外教人,为保存罗马的光荣,亦这样做了,就不可起骄心了。
罗马历史上的这类事实及类似事情,若罗马帝国不因屡次胜利,国疆扩大,可能就无人知晓了。因着广大长久的帝国,因着许多人的功德而著名,罗马人乃得了他们所期望的目标;为我们亦是一个教训与表率,若我们为得光荣的天国,不修他们为爱国家所修的德行,就当羞愧无地了。
若我们已修了这些德行,亦不可发骄傲,因为圣保禄宗徒说:“我实在以为现在的苦楚,与将来要显示在我们身上的光荣,是不能较量的。”(罗•捌•十八)
为得人间现世的光荣,罗马人的圣善生活,似乎是相称的。然而《新约》将《旧约》所隐藏的巳显示出来,即当恭敬天主,不为现世暂时的恩惠,这是天主不分彼此,同时赏给善人及恶人的,而是为永生,为得天恩及天堂。
杀害基督的犹太人,为罗马人所征服,为使修德以得世间光荣的,战胜穷凶极恶,杀害赏赐真光荣与天国的人。
第十九章 期望光荣与期望权位的区别
在期望人世光荣与权位间,一定有分别;因为贪求人世光荣者,一定也统治别人,然而贪求其光荣的,就是只求人世光荣,设法不得罪决断正确的人,因为在习惯中有许多是好的,很多人都能正确判断,虽然他怕自己尚没有它,但他们设法达到这目的;沙路底说他们用正当方法达到光荣的目的。
愿意统治他人,而不顾光荣的,不怕得罪判断正确的人,为达到目的,能为非作歹。贪求光荣的人,设法用正当方法,或用欺骗、谎话、以假善欺人。所以为善人,轻视光荣是伟大的德行,因为只有天主可以看见,人是看不到的,他在人前,无论做何行为,为表示他轻看光荣,虽然实际上是为求更大的赞美及光荣,不需要显出与别人所信的有所不同。
轻视赞美者的判断,自然也轻看他们的无谓猜疑;然而若他真是善人,就不轻忽救他的灵魂;因为有德行的人,亦爱自己的仇人;愿意自己的毁谤人及恨自己的人,迁善改过,将来在天堂,一同享福。他不顾赞美者的赞美,只顾他们的爱情;赞美时不愿欺骗人,更不欺骗爱他的人,因此设法赞美赏赐自己受人赞美长处的天主。
然而轻视光荣,而贪求统治别人的,其凶恶,淫乐,竟超过禽兽;有几个罗马人便是如此,他们不顾人间的光荣,只求统治他人;历史上亦有许多这样的人,第一个便是奈禄(Nero)。他淫乱至极,不能有坚决的意志。如此暴虐,不能有丝毫人情意味。
然而这类人的统治权,也是天主所给的,他在人世时,乃给他们这类权力,这点由智慧书中天主的话,甚为明显,“帝王借着我坐享王位,臣侯借着我审断公正。”(箴•捌•十五)
但不该想只有品行不端的称为虐王。照拉丁语的原先意义是(Fortes)有魄力的人,为此维治利说:“我能与虐王握手,可谓和平之征兆。”在《圣经》上另一处明明写着:“他使强横人不得为王,免得人民遭受涂炭。”(约•畚肆•三)
为此我虽然照我所能,证明了为何独一的真正天主助佑了罗马人,因为他们照现世而言是善人,得了疆域广大的帝国,也能因人类其他更隐秘的原因,我们不知道,天主却知道,要全体善人亦知道,没有虔诚,即不恭敬真天主,就不能有真德行,若贪求人世光荣,就不能有真德行了。
然而世间的人,而不是永远天国的人,《圣经》上称它为天主城,若有德行,比没有德行,为国家更为有益。恭敬天主的人,修德立功,若有统治人民的知识,对人类能有巨大贡献。他们将自己在世所有的德行,都归功于天主的恩宠,他赏赐信仰他,恳求他的人•,他们也懂得离天上的公义尚远,所以设法达到这个目的。
但无论如何赞美德行,若不虔敬真神,只求人世的光荣,不能与圣人们的德行相比,他们将一切希望,都放在天主的恩宠及仁慈上。
第二十章 修德不可寻找人间的光荣或肉身的快乐
哲学家将人的目标放在德行上,并讥笑别的哲学家,因为他们固然亦赞成德行,但只为寻找肉身的快乐,以为当为快乐而寻求快乐,而修德只是为达到快乐。他们画一张像,快乐坐在王后的座位上,德行如妇女,服从它,听它的指挥。
它命明智谨慎,使快乐得以保全,出命;命公义给人恩惠,以得友谊,保全肉身的利益;不要损害他人,避免犯法,使快乐得以保全。它命勇毅,若身体有微少病痛时,就思想快乐,想起已往的快乐,以减轻现在的痛苦。最后它命节德,只用必须要的饮食,以不损伤健康,减轻快乐,因为依比古鲁派特别将它放在身体的健康之上。这样,德行的崇高及光荣,只在服从快乐。
他们说没有比这幅图画更为可耻,不为君子所齿的,他们说得对。但我以为将这幅画,为人间光荣效力,也不够光彩;因为虽然光荣不是娇贵的妇女,但空浮虚伪。所以真德行,不当为光荣服役,致使明智、公义、勇毅、节德,只求人的快乐及虚假的光荣。
轻视别人的判断,不寻求光荣,以自己为智人,而心满意足者,亦不能避免这种羞耻;因为他们的德行,若是有的话,总是为人世的光荣;自悦的人只是普通人而已。信仰依望天主的人,更想自己的缺点而后悔,不思自己的德行;若有的话,亦不自满自足,只爱真理而已。
他将所有的优点,归于天主的仁慈,怕得罪他!感谢他医好了自己的缺点,并求他帮助自己改去所有的其他缺点。
第二十一章 罗马帝国由真天主所赐,一切权力由他而来,他亭毒一切
既然如此,只有天主能赏赐国土,他将天国赏给善人,将世间国家,随他所欲赐给善人及恶人。虽然我已依照他启示我们的,说了天主如此措置的几种理由,但我们该当承认,要说明每人因何种功德,及为帝为王,实在超过我们的能力。
这样,这位真天主,不断地助佑人,他愿意时,就将帝国给罗马人;他愿意时,并使它扩大。他亦曾将帝国赐给亚西利人及波斯人。据历史记载,他们敬拜二神:一善一恶。我不提希伯来民族,因为已说得相当多,他们只恭敬一位真天主。
天主赏赐波斯人五谷丰登,虽然他们不敬农神;给他们地上百果,虽然他们不敬拜外教人所叩拜的百果之神。同样,他亦赏赐罗马人帝国,并非因为他们敬拜许多的神,而因着他、他们得了帝国。
对于人方面亦如此,天主赐权位给马利乌及恺撒;亦给了奥古斯多及奈禄;他给仁君魏斯巴(Vespasiani)父子,亦给了虐王陶米先(Domitianus)。我们不能一一提及,是天主给君士坦丁皇位,亦给了叛教者游理安(Julianus);他本禀性善良,但贪高位,且信迷信预言,以为自己必打胜仗,乃将载运军队粮食的船,付之一炬。他虽然勇敢作战,然而寡不敌众,为流矢所中而亡;远离祖国,军队被围,不得已,只得与敌人订城下之盟,割土赔偿,如我在前卷所说的,界限神的预言没有应验[4]。
界限神不愿对游维神让位,却在需要前屈服了;一切由独一真天主亭毒,我们虽不知他的理由,但一定是正确的。
第二十二章 战争的胜利及时期,亦由天主所定
人类受苦或享福,固然由于天主的圣意,战争期限的长短,亦属天主。邦贝结束了海盗的战争,施比安完成了布义第三次战争,都在短促时期,很快地就成功了。在逃亡剑客的战争中,多位罗马将军及两位总统都吃过败仗,意大利到处受到蹂躏,三年后才平息。
比千(Picentes),马西(Marsi),贝利义(Peligni),不是外人,是意大利人,他们曾长期为罗马帝国服务,虽然许多民族都已向罗马俯首称臣,迦太基城已经毁灭,他们却起来争取自由。在这次战争中,罗马人屡吃败仗,两位总统及贵族议员多名阵亡;但时间不长,五年后,一切都完了。
布义第二次战争,曾经十八年,罗马人筋疲力尽,两次战争中,罗马人阵亡者七万人。布义第一次战争,经过二十三年,与米特大王的战争,竟至四十年。为使人不要相信古罗马人骁勇善战,战功惊人,我只提及沙尼战争,历时竟五十年。罗马战败后,竟受爬过辄下的羞辱。但他们不因公义而爱光荣,却因光荣而爱公义,乃撕毁所订的条约。
我提及这点,因为许多人不知历史,或知道而假装不知道。若在天主教时代,看见战争延长,就要侮辱天主教,说若没有天主教,以古礼敬神,以罗马人之骁勇善战,加上战神的助佑,战争很快地就可结束了。
所以读过历史的人,该当记住,古时罗马人,曾经过长期的战争,历经困难,且屡次败北;才知道世界如在狂风巨浪,汪洋大海中,危险丛生;当坦白承认所不愿承认的、不要侮辱天主,以免丧亡;更不可欺骗无知的愚民。
第二十三章 敬拜邪神的哥多王,虽将多兵众,在一日中,竟一败涂地
外教人没有为我们时代所发生的奇事,感谢天主,反设法使人忘下;若我亦缄口不言,将如他们一样的不知恩了。
哥多王拉大加(Rhadagaisus)领着大队人马,围攻罗马城两日,即一败涂地;罗马人不但未丧一兵一卒,连受伤的人都没有;而拉大加的军队却阵亡了十余万人,他自己被掳,不久被害。若他与凶恶众多的军队进了城,会饶赦谁?圣堂,殉教者的坟墓,都要被揉躏;他会尊敬谁?不杀害谁?不侮辱谁的贞操?这些野蛮人将要如何高呼他们的神?将如何凌辱我们?将如何夸奖他们领袖的胜利及能力,他每日祭献邪神,这是天主教的信友所不为的。
这位野蛮君王走近罗马城时,天主一愿意,他就一败涂地,他的名声就传遍各地;我在迦太基城附近亦听说,外教人坚信,并各处传说,他为神所助佑,因为他每日做祭献,不能为不敬罗马神的人所败,因为他们亦不让人做祭献。
外教人不感谢天主,他决定让野蛮人来侵犯,以罚人的伤风败俗;他们本该受更大的罚,但天主节制自己的义怒,先使拉大加失败,为使人不光荣他恭敬的邪神,以免人心不安;然后让其他野蛮人攻破罗马城;他们违反战争的习惯,为表示尊重天主教起见,竟保护投奔至圣堂中的人;他们极端反对拉大加所依赖的邪神及敬礼与祭献;他们似乎是与邪神作战,而非与人交战。
这样,亭毒万物的天主,慈善地罚了罗马人,证明敬拜邪神的人竟一败涂地,他所做的祭献,为得世福,也丝毫无用;为使不激烈攻击我们,而明智听我们的人,不要因为我们所受的苦难,背弃真理,反而安心等候永生。
第二十四章 奉教君王的福乐
我们不说奉教君王享福,因为他们在位长久,或将国土分与诸子,平安而终;或战胜了国家的敌人,或平息了作乱造反的人民。这类现世的福乐,安慰,敬拜邪神,不属天国的外教人,亦能得到。这是天主的仁慈,使信仰天主的人,不要期望这类事物,为最大的福乐。
我们所称幸福的君王,是以公义治国,不因谄媚而自大,因为他们记得自己是人;他们将自己的权力为天主效力,为扩张他的敬礼;他们敬畏,爱慕,朝拜真天主,•他们更爱没有敌人的天国;他们急于宽赦,缓于行罚,只因政治的必要,或为保护国家,他们才执行刑罚,而非为报仇。他们容易宽赦,并非不罚过犯,是希望人能改过自新。他们若当采取严厉手段,知道以恩惠及仁慈来减轻它。
我们所谓幸福的君主,是他们能克制自己的情欲,不去顺从私欲偏情,他们更愿克服自己不正当的欲望,胜于统治世界万民;他们这样做,并非因羡慕虚荣,是为爱慕永生,他们为自己的罪过,勤于向真天主奉献谦卑,仁慈,祈祷的祭献。
这是我们所谓在现世有福的奉教君主,希望将来我们所期望的来临时真享永福。
第二十五章 天主赏赐奉教皇帝君士坦丁的福乐
仁慈的天主,使不敬邪神,而恭敬真天主的君士坦丁皇帝享受这般幸福,非人所敢望,为使人相信恭敬天主,是为得常生,不可以为只靠大能的邪神,才能得到世间的王位。他也造了一座新城,为第二罗马[5],但没有庙宇及神像。
他多年为独一皇帝,统治整个罗马帝国;他多次作战,皆得胜而旋;他擅长克服暴君,在一切事上顺利,因年老及疾病而崩,将国土留给诸子。
但为不使皇帝愿意奉天主教,只为获得君士坦丁的福乐,因为奉教是为得长生,天主允许游维(Jovianus)比游连王死得更早;让格拉治奴(Gratiamis)为篡位者所害,虽然不如敬拜罗马邪神的邦贝,死得惨兮兮的;因为他没有得到贾多的报复,闪战仍继续下去;而格拉治奴虽未满足己意,仍由德多先(Theodosius)替他报仇;他虽有幼弟,但使德氏分治国家,愿意有忠信的同伴,超于独操大权。
第二十六章 德多先皇帝的信德及热心
德多先皇帝,不但对在位的格拉治奴忠诚,在他驾崩以后,亦如一位忠诚的奉教君主,保护为马西莫驱逐的格拉先的小弟范冷底(Valentianus)。以慈父之情款待他,使他统治天下;若德多先皇帝不欲行善,只愿统治别人的话,能很容易地除掉他,使他无门可依。
使范冷底登王位后,又慈善待他,赐他许多恩惠。但马西莫因一切顺利,越来越暴虐;德多先皇帝受到各方不安的袭击,但不为迷信所惑,乃使人询问若望,他隐居于埃及旷野中,四方风传他是天主的仆人,能预言将来,由他方面得到必定胜利的报告。
德多先诛戮了篡位的马西莫后,又慈善地款待青年范冷底,恢复了他被人夺去的权位。稍后,范冷底被人谋害,或因其他原因而驾崩,于是德多先击败篡位的欧热尼(Eugenius),德氏此役满怀信心及希望,知道一定能够成功,因为他先得到预言。他打败了凶暴的敌人,不以武器,而以祈祷。
曾参与这次战役的士兵说,他所投射的军器,由手中为狂风夺去,它从德多先方面吹向敌人,不但将投射的矢戈吹去,反而倒击投射人。为此诗人格弟奴(Claudianus)虽然反对基督,亦赞美德多先说:
“尔为神所助佑人,大气亦助尔作战;
当尔吹起角号时,狂风亦来助交战。”
他凯旋时,如所预言的,坚信不疑,命人将反对自己,竖立在亚尔卑斯山上的游维像推倒,将金闪赠与驿人,他们狂喜讥讽说:情愿为闪所击。
敌人在交战时阵亡,不是因他的命令伏诛,德多先不但没有抄他子孙的家族,反而优待了他们;当时他们虽未奉天主教,不愿向任何私人报仇;他与齐那(Cinna),马利乌、西拉等不同;他们胜利后,仍旧恨敌人,他固然伤痛战事之爆发,胜利后,却不愿害敌人。
虽然战事频繁,但他登基后,就用公正慈善的法律来卫护天主教,异教人范冷(Valens)为拥护亚利安派,曾难为过它;他更喜欢为天主教的一分子,而不愿为一个君王。他命人到处推倒外教人的邪神,他知道世间的福乐,属于天主,而不属邪神。
因着几位将军及大臣的怂恿,他不得已,严罚了德撒罗尼人的叛乱,虽因着主教们的请求,他先已宽赦了他们•,他的谦逊又是如何惊人!因为受了教会的罚后,他曾做了严重的补赎;人民看见皇帝如此自谦自卑,不怕因自己的反叛,遭他的愤怒,反而为他求赦。
他在位时所做的种种善举,我不能一一列出,天主赏赐他享受永远的福乐,这是天主赐给善人的。他亦给善人恶人现世的荣耀及财当:光,空气,土地,水,果子,灵魂,肉身,五官,理智,生命及帝王的高位,皆依他所愿,依时而赐。
现在我应答复一些人,他们因明显的证据知道,邪神对现世财物毫无所能,乃说敬神不是为现世的福乐,而是.为得常生。我在五卷书中,似乎已答复了为得世福而敬拜邪神的人•,他们反抱怨人,不让他们去做这类儿戏可笑的事。
我发表了本书的前几卷时,已在众人手中披阅,听说有人准备答复,并听说答复已写好了,只等候适当时期,没有危险地发表它。我却劝他们不要做无益的事,因为不愿缄默的人,容易相信自己作答复了。
然而何事比虚荣心更为多言,它没有真理的力量,却比真理更大放厥词。我请他们仔细考虑一切,慎重判断后,会知道对我的著作,可作讨论,但不能喋喋不休地辩驳,如唱戏的戏子一般;希望他们慎言,更愿受明智人的纠正,而不受愚人的赞颂。若他们只找机会,不说真理而说虚伪,要小心,西塞罗所说的人“因能犯罪,真是不幸至极”。
所以因能自由出恶言为幸福的人,当想到不能乱言,更为有福,因为他可放下自尊自大,愿意受教;可将反对我的一切说出,在自由慎重辩论时,亦可听到别人的意见。
[1] 在现在我们所有的西塞罗著作中,找不到这些话,可能是在《宿命论》中,而我们只有这书的残篇。
[2] (创•贰伍.二—三四)。
[3] Consules是罗马民主时代最高领袖的名称,所以当译为总统。
[4] 与波斯人交战,失败而亡。
[5]即君士坦丁堡域,为东罗马帝国的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