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圣奥古斯丁指责外教人,将罗马为哥底人攻破,归罪天主教,谓灾祸为善人与恶人所共有;最后辩驳讥笑天主教妇女为敌人所侮辱。
第一章 野蛮人为尊敬基督,在毁灭罗马城时,饶赦了外教人
在这世间城中,有敌人生活着,我们当反抗他们,以卫护天主之城。其中许多人,摈弃了他们的错误,成为天主城善良的国民;别人对救世主基督不知恩,反而仇恨他;若他们不在罗马圣堂中,保存性命,不死于敌人刀剑之下,就不能信口雌黄了。这些罗马人,野蛮人为尊敬基督饶赦了他们,岂不是基督的敌人?在罗马城被毁时,殉教者的坟墓,宗徒的圣殿,曾收容过他们,都可以作证。
至此,敌人倾流鲜血;至此,杀人的狂怒才平息了。慈心的敌人,将在圣堂以外没有被杀的,引至此处,使他们不为别的硬心人所杀害。他们在别处,凶残无比,在圣堂中,不能做在他处因战争权利所应许的事,且减轻了他们的残忍,不掳大批的奴隶。
这样,许多人保存了性命,现在他们却咒骂教友的圣堂,说罗马城所遭的灾难,都由基督而来。而一切福乐,如因基督而保存了生命,竟不归功于基督,却属于他们自己的命运。若他们能正直判断的话,他们当将由敌人方面所受的痛苦压迫,归于天主上智的措置,他往往以战争纠正世人的伤风败俗;他用痛苦来试探人的善行,使它更为齐全,并为达到其他目的,使他们仍生存于世间。
此外,他们当归功于天主教的,是野蛮人因着基督,摈弃了他们战争时的习惯;在各处,特别在广大的圣堂中,容纳许多人,不放火杀人。为此他们当感谢天主,呼她的圣名,使自水火中得到拯救;他们为避免现世的死亡,曾称自己信奉天主。
而他们中许多人,却明目张胆地辱骂基督的弟子,他们若不假装自己是教友,就不能保存生命。现在却傲慢地,恶意地攻击基督,将来他们要受黑暗地狱的罚,因为他们假装是教友,以享受光天化日。
第二章 在任何战争中,没有胜利者,因着失败者神的缘故,饶赦了战败者
外教人且去读读历史,然后向我们说,曾经有城为敌人所占,敌人曾饶赦在庙宇中避难的人否?或某将军曾出命令,城攻破后,在某庙宇中的人,不可加害否?
爱乃亚岂不见白利安(Priamus)在他自己所建立的祭坛中,烈火正燃烧着鲜血[1]。
地乌梅代(Diodemes)及乌利斯(Ulysses),杀戮了高处堡垄的守兵后,岂不掠夺了神像,用鲜血淋淋的手,去动贞女神的帐幔吗?[2]
下面所载却非实事:“从此时起,希腊人的希望就逐渐消失。”因为他们毁灭了特罗亚城,杀死了避至祭坛的白利安。然而特罗亚城并非因为失了米纳伐神而遭毁灭,反而是米纳伐先失去了她的看守人!是的,他们被杀后,神像就容易地被抢去了。实际上,不是神像保护人,而是人保护神。
那么为何去拜神,以保佑祖国及人民,他连看护的人也不能庇佑!
第三章 罗马人妄想依赖家神,他们不能庇护特罗亚城
且看罗马人依赖何种神,以庇佑罗马城。
这是何等可惜的错误!我们说他们神的这类事时,他们就恼恨我们,他们却不恼恨他们的诗人,反而花许多的钱去读他们,以为他们应享受大众的供养及荣耀。维治利是诗人中最伟大,最著名,最好的,儿童们幼年时就读他,为不忘记他,如何拉治(Horatius)所说:“瓶中盛香水,香味久不散。”
这位维治利描写游奴神(Juno)反对特罗亚城,鼓吹风神欧罗(Aeolo)反对他们说:
“仇恨我民族,底来海航行[3]
将伊利安城[4],及战败家神带至意大利。”
将罗马城托给战败神去庇佑,使它不战败,岂是贤人当做的事?游奴女神固以发怒的女人而发言,或不知所言为何,但称为虔诚的爱乃亚岂不说同样的话?
“裴比堡垒司祭子,邦都亲手捧敗神;
手牵幼年小佳儿,如疯如狂向门行。”
他岂不说战败的神请他保护,而不是庇佑他吗?
“特罗亚物及子民,一切托于尔手中。”
若维治利所称战败之神,托于一人,才能得救,竟将罗马城托给这神庇佑;若不失去这神,罗马城就不会毁灭,岂非白日说疯话?若拜战败之神为保护神,岂不将善神亦列人不利之中?更明智的,不是相信若这神不失去,罗马城不会毁灭,而是罗马城若不依它所能,竭力保护这神,他早就遗失了。细想一下:谁不看出以为依赖这神的庇佑,就不会毁灭,而罗马城被毁灭,是失了这神,是如何的轻浮!它毁坏的独一理由,是愿意有这类失败的神。诗人写战败神的事实时,他们并不捏造,是真理要求他们坦白承认。
在别处当对这事,更留心详细讨论,现在我只说不知恩的人,将一切祸患归于基督,而实际上只由他们的恶行而来,不想因着基督而饶赦了他们,反而咒骂基督的名字,以前他们曾在圣堂中假用这名字,不为敌人杀害,以得生存,现在却又咒骂它。
第四章 特罗亚城的游奴神庙,不能得希腊人的保护,而宗徒的圣殿,却能保护逃入者,不受野蛮人的杀害
我曾说过,罗马人的原籍特罗亚城,不能抵抗信奉同一宗教,希腊人的刀剑,以保护自己的人民,反而:
“游奴庙宇中,菲尼.乌利斯
派为看守人,当保管脏物;
特罗亚城中,一切宝贵物,
焚烧房屋内,庙宇神坛前;
纯金之器皿,绸罗之衣衫,
群儿四周立,妇女在战栗。”
这样,选了女神的庙,不为庇护之所,而为战败者的监狱。
将这座庙,并不是任何神或许多小神的庙,而是游比德[5]姐妹及妻子众神之后的庙。与宗徒的圣殿,作一比较:将焚烧庙中神的物件带至游奴庙中,并非还给战败者,而是分给战胜者。而在宗徒圣殿中,恭而敬之地,将别处寻获的物件,亦带回送还。在彼处失去自由,在此处[6]获得自由;彼处是监狱,此处禁止有奴隶;彼处关着胜利者的人,此处引来将释放的人。游奴的庙,是因着轻浮希腊人的贪心及傲慢而选的,基督的圣殿却为凶暴野蛮人的慈心及谦逊而选。
希腊人得胜后,至少当保留神庙,不当掳掠投奔庙内的战败特罗亚人,维治利依照诗人形式写这类事时,是说谎话?不,他忠实地描写毁灭一座城时所做的事。
第五章 恺撤对毁灭战败城子普通习惯的意见
著名历史家沙路底(Salustius)记载恺撒[7]在上议院演讲时,曾提及这种习惯说:“贞女、儿童被掳,由父母怀中抢出子女,侮辱母亲,庙宇房屋被烧被抢,到处是兵器、死尸、血、泣哭。”若他不提庙宇,可令人想得胜者普通不侵犯庙宇;而这些侵犯罗马人庙宇的,不是外人,而是贾底利纳及他的同伴,都是罗马的贵族、议员,但他们是恶人、卖国贼。
第六章 罗马人攻破一城后,不饶赦在庙中的战败者
我们为何要提及许多民族,互相交战,不饶赦庙中的失败人呢?我说:我们只要观察一下罗马人自己;大家都赞美他们“宽恕败者,攻击傲慢者”;受凌辱时,情愿宽恕,而不报复。
罗马人攻打了、毁灭了许多城子,以扩充自己的疆域;请问罗马人饶赦了何种庙宇?投奔何庙中者可保存性命?或者他们以人道待人,而历史家忘了写他们的人道?寻找堪受称赞事实的人,岂能撇下这事?依照他们,这是人道高尚的表现。
马且禄(Marcellus)真是一位罗马人,他攻破了西拉古塞城。据说,他将毁灭此城倾流人血时,曾痛哭流泪,并设法保留敌人的荣誉。他得胜后,围攻城子以前,曾出示不准奸淫任何自由妇女;然而城子终究依照战时法律而毁灭了。
但在何处,我们读到这位慈善的将军,出了命令,谁逃人某某庙宇中,就可保全性命?既然没有忘了他的痛哭,他的命令,禁止奸淫妇女;他若做过这事,一定不会被忘掉的。
范平(Fabius)将军曾毁了大兰多城(Tarentum),因为他不愿毁坏神像,而受人赞颂。他的秘书问他,对许多抢掠来的神像,将如何处置?他以笑话,使人更接受他的节制。他就问说:“这些神像是如何的?”秘书答说:“这些神像不但巨大,且带着兵器。”他说:“那么就让大兰多城人保存他们发怒的神吧!”
罗马历史家,没有忘了马且禄的痛哭及他的慈善,与范平的笑及他有节制。若有人因敬神的缘故,得以保存性命,在某庙中,禁止杀戮或监禁人,历史家岂不告诉后人吗?
第七章 野蛮人毁罗马城时,如何的残酷,是因战争的权利;如此的慈善,是因基督名字的能力
最近罗马城被攻破时,杀戮、抢掠、痛苦、放火,是战争的自然结果。然而出现了一个新原则:野蛮人放弃了残忍,变为慈善的;他们指定几座圣殿,凡避人者,就可保存性命,不被伤害或被掳;仁慈的胜利人,且领了许多人至圣殿,以解放他们,敌人不能由此掳人。谁若以为不当将这事归功于基督及天主教,就是盲人;谁若见了而不称赞,是辜恩负义的人;谁若阻止称赞的人,是糊涂人。
没有一个明智人,会将这事归功于残忍的野蛮人,只有以先用先知的口说过:“我就用棍杖责罚他们的恶行,用鞭笞处置他们的过犯。只是不使我的仁慈离弃他,不教我的正义,归于乌有。”(咏•捌拾捌•三三〜三四)控制了这残忍的心。
第八章 福乐与痛苦,为善人及恶人所共有
有人说:为何天主的仁慈,施与恶人与不知恩的人?我们以为是由天主仁慈而来,他“使太阳上升,光照恶人,也光照善人,降雨给义人,也给不义的人”,(玛•伍•四五)有的反省后,痛悔改过,别人则如圣保禄宗徒所说:“你还是轻视他丰厚的慈爱,宽容与忍耐,也不知道天主的这种慈爱愿引你悔改吗?然而你竟随你的顽固而不悔改的心,在天主愤怒和显示他正义审判的那一天,为你自己积蓄愤怒。到那一天,他要照每人的作为报应人。”(罗•贰•四〜六)
照天主的忍耐要恶人做补赎,他的罚催善人忍耐。这样,天主的仁慈坚固善人,他的严厉罚恶人。
天主上智为善人准备将来的福乐,恶人不能享受;为恶人准备的痛苦,善人不会遭遇。然而他愿意现世的福乐与痛苦,善人与恶人共有,为使恶人亦有福乐,不会受人过分的贪求;而痛苦善人亦遭遇到,不要过于逃避。
然而在利用福乐与灾祸上,有极大的区别;善人不以现世福乐而自傲,亦不为灾祸而自卑;恶人在祸患时被罚,因为在福乐中就变坏了。
但天主分派福乐及灾祸时,往往明显地指出自己的工作;因为若天主在现世就罚每一个罪过,人就要想最后审判时就没有罚了。而另一方面,若在世上,所有罪过都没有罚,就可疑惑天主上智的存在。
对于现世福乐亦如此,若天主不大方地赏赐求他的人,我们可以说他没有这种能力;若他常常赏赐,我们可以想侍奉他只求酬报;那么侍奉天主已不是恭敬天主,而是为自己的利益了。
既然如此,善人与恶人同遭灾殃,但不可相信在他们中没有分别,虽然所遭遇的并无区别。在遭遇同样灾殃者,其中区别巨大;同样的痛苦,并不将德行与毛病混而为一。如在同样火中,金子发光,而草屑被焚;在同一风车中,稻草飞扬,而五谷清洁;在同一压油器中,油与杂物相混。同样,一样的试探,使善人清洁,使恶人失败。因此,受同样的苦,恶人就咒骂天主,而善人反而祈求他,赞美他。重要的不是受苦,而是谁受苦及如何受苦。同样摇动后,泥土发出臭气熏天,而香水则香气扑人。
第九章 恶人及善人同样受罚的原因
在这次大灾患中,信友受了何种痛苦,以信德眼光视之,岂不为他们的利益吗?先是谦卑地想起天主发怒,使世界上灾祸横行,虽然他们自己不犯重罪,但非毫无过失,而不受世苦。每人虽热心度生,但有时亦随从私欲偏情;虽然不犯大罪,但不断犯小罪„除此以外,有人能善生,但与他人同生,因他们的重大骄傲、邪淫、慳吝、残忍、罪恶,天主罚世人,如他以前曾警告的。
屡次我们没有劝告罪人或指责他们,改正他们,或是因着懒惰,或者不敢明显地冒犯他们,避免与他们结仇,为使他们不扰乱我们所期望的世间财物,或我们怕失了它。
所以恶人的生活,使善人厌恶,他们不会受罪人死后的永罚,因为他们不断犯罪,而善人怕犯小罪,但在现世亦受罚,以免永远受罚。因此他们亦当受天主的罚,觉出现世的痛苦,因为他们享受安逸,不愿得罪恶人。若有时天主不指责罪人,是因为等候更适当的机会,或怕他们更坏,或使别的软弱者度圣善的生活,若用强迫,反而使他们远离信仰,这并非自私的偏情,而是爱德明智的措置。
但别人若有罪,他们与恶人生活不同,恨他们的行为,本当加以指责、阻止,却让人犯罪,因为怕得罪他们,或怕不能享受善人可享受的世福,就超乎正当愿欲之上了,因为世上只是暂时的,我们当想望天乡。
不但生活在婚姻中,已有子女或希望生子育女,有家室的;圣保禄宗徒曾教训夫妇间当如何对待,子女与父母,父母与子女,仆人与主人,主人与仆人当如何生活;他们得到世间财物就喜欢,失去就忧愁,为此怕得罪不喜欢的恶人。还有度更齐全生活的,他们没有婚姻的牵连,饮食衣着简单,但怕恶人的攻击及诡计,或为自己的名声及安全,不敢指责他们。
他们虽然并不怕恶人,至于犯同样的罪恶,但不责指恶人;虽然若加以指责,可能其中有人改过,因为怕若不成功,名声与生命受到影响。他们这样做,并非他们的名誉及生命为训诲别人是需要的,而是寻找世人的赞美及重视,怕人们的判断,或肉身的痛苦及损失,即为私益而行,并非为爱德而行。
依我看来,几时天主用现世的罚,惩罚不良的风俗,善人与恶人一同受罚,这不是一件小事。
他们同时受罚,不是同时作恶,是因为一同爱慕现世生命,虽然形式不同,因为善人本当轻视现世生命,使恶人受了责斥而改正后,能得常生。若他们不愿得常生,当如仇人容忍他们,爱他们,因为他们生活在世时,总有归正的希望。
厄则克耳先知曾说:“假使警卫看见刀剑来到了而不吹号筒,因此民众没有受到警告,而刀剑来了,攫去了其中一个,他虽然是因了自己的罪恶被攫去,但是我却要从警卫的手中追讨那人的血债。”(厄•叁拾叁•六)警卫不但有同样的责任,反有更大的责任。
在圣教会中,亦有警卫,他们当指责,惩罚罪恶。但没有职责的人,若因一同生活,知道有当指责处,而不加指责,因着恋爱世物,虽然并未妄用,不愿得罪人,亦不免有过失。还有一个理由,善人当受现世的苦,是约伯所说的,使人知道自己不求私利而爱天主,至何程度。[8]
第十章 圣人失去现世财物,而一无所缺
仔细考察了上面所说的,教友虽然有时遭难,这常是为他们有益的,除非他们不接受圣保禄的话“而且我们也知道天主使一切为爱天主的人,就是按照他的旨意蒙召见的人,助其为善。”(罗•捌.二八)
他们失掉所有的一切!恐怕连信德及热心与内修人的财物都失去了吗?他在天主前是当有的。教友的财富,是圣保禄宗徒所说的:“的确!虔敬与知足之心,是一个获利的富源!原来我们没有带什么到世界上,同样也不能带走什么。只要我们有吃有穿,就当知足,至于那些想望致富的人,却陷于诱惑,堕人罗网和许多背理有害的欲望中;叫人沉溺于败坏与灭亡中;因为贪爱钱财而离弃了信德,也以许多痛苦,刺伤自己。”(弟前•陆•六〜十一)。
在这次灾患中,失了财富的,当如圣保禄宗徒所说,外貌贫穷,而精神上富有,即“享用这世界的,要像不享用的”。(格前•柒•三一)可以同遭受试探而不失败的约伯说:“我赤身出离母胎,也要赤身归去,上主赐予的,上主收回,愿上主的名享受赞美。”(约•壹•二一)为此忠诚仆人的财富,是天主的旨意,越随从它,就越富有,不忧愁平生将失去财物,因为死时总当放下。软弱的人,更恋爱世物,虽然不将它放在基督之上,但失去时,若觉得恋爱它,就犯罪了。依圣保禄上面的话,他们越受苦,就越痛心。还可添上说:事实证明他们轻视上面的话,因为圣保禄说:“至于那些想望致富的人,却陷于诱惑。”他固然不责备有财富,是指责妄想财富,因为在别处他亦说:“至于今世的富人,你要劝告他们,莫要心高气傲,也不要寄望无常的财富,唯独寄望于天主,他将万物丰富地供给我们享用;又要劝他们行善,在善工上致富,甘心施舍,乐意通财,为自己积蓄美好的基础,以备将来能享受那真正的生命。”(弟前•陆•十七—十九)
这样用财富的人,虽少有损失,但所得实多;他们更喜欢大方所施舍的财富,因为保存得更妥当,胜于担心保存,而失之更易的。在世上所能失去的,只是他们不愿意放人天堂的。教友随从主耶稣的教训:“你们不要在地上为自己积蓄财宝,那里有虫蛀,有锈蚀,那里也有贼挖洞偷窃。但该在天上为自己积蓄财宝。那里没有虫蛀,没有锈蚀,那里也没有贼挖洞偷窃。因为你的财宝在那里,你的心也必在那里。”(玛•陆•一九〜二一)在艰难时刻,教友会觉出听从耶稣导师的话,将他作为他们财宝的看守者,是如何的明智。
若许多人因为将财物放在敌人不能及到的地方而喜乐,信友听从天主的命,将财宝放在敌人绝对不能及的地方,自然更当喜欢。为此脑勒城的主教保林(Paulinus)原是富翁,却甘心变成穷人;野蛮人毁了脑勒城后也掳了他,他在心中祈祷说:“主,求你不要让我因金银而受苦,你知道我的财宝在何处。”他已将他的财宝放在耶稣所指的地方,耶稣也曾预言了世界将有这种灾患。
凡是教友听从吾主耶稣的劝告,知道将财宝放在何处,能使野蛮人不能侵占他们的财物;不听从的人,要后悔没有听从,若不用事先的明智,至少因自己的经验,知道当如何利用这类事物。
若有好教友受了苦刑,便将财宝交于敌人,但他们不会失去为好教友的财宝。若他们情愿受苦刑,而不愿交出财宝,受这样大的苦,当为基督受了更大的苦,学习爱慕他,因为爱他而受苦的,他将赏以永福。为金银而受苦是不值的,无论是说实话而失去了它,或说谎话而保存它。
没有人在苦刑中承认基督,会失了他,只有用谎言,才能保存财宝。所以可能教人爱慕不朽财宝的苦刑,比使主人受苦而无他益的财宝,更为有利。然而也有人本来没有财宝可认,也受苦刑,因为人们不相信他的话。可能他们期望赚钱,不愿贫穷;当教训他们,不是财宝,而是贪心,招致苦刑。
若有人度更圣善的生活,没有隐藏金银,我不知道曾有人受了苦刑,以为他有财宝;若是有这类事的话,他在苦刑中承认贫穷,就是承认基督;若敌人不信他,这位贫穷人会得天主的赏报。
传说也有许多教友饥饿而死,但好教友亦知道安心忍耐,将这痛苦变为自己的利益。饥饿如其他肉身的疾病一样,使死亡者脱离现世的痛苦,同时教训活着的人生活朴素,更多次守斋。
第十一章 现世的生命,无论长短,终当了结
但有许多的教友被杀害,受了各种的酷刑,这事固然不易忍受,但这是世人的共同遭遇,没有一人死去,除非他有一日当死亡。人的生命,无论长短,而其结局完全一样,好歹,长短,同归于尽。
只要死人不会再死一次,则任何形式而死,了结一生,有何关系?既然日常生活有无数死亡的危险,就不一定知道能活至明日。在此不定之中,岂不更好死一次,而生活着却要恐惧一切。我知道常人情愿在多种死亡危险中,多活几年,不愿死亡,而再不惊惧。但软弱肉身所畏惧的是一件事,而理智明显深刻证明的,又是一事。
善生而后死,就不能说恶死。所以为恶的,是死后的将来情形。当死的人,就不必挂念如何死亡,只当挂念死后如何。教友都知道,《圣经》上的穷人拉匝禄,狗吮他的伤,比身穿绸罗的富翁更好。若他们善生,即受酷刑而死,有何害处呢?
第十二章 死无葬所,为教友也无害处
但有人说:在这灾祸中,不能埋葬所有死尸!信德坚固的,并不怕这事,因为他一定知道吃人的凶兽,亦不能阻止被吃者肉身的复活,他们的头发,连一根也不会掉的。耶稣岂不说过:“你们不要害怕那杀害肉身而不能杀害灵魂的。”(玛•拾•二八)好像杀害肉身的,尚能害及身后生命;除非有人以为在死前不当畏惧刽子手,而当畏惧他们在死后不予埋葬。若他们在死后,尚能对死尸有所作为,基督的话“你们不要害怕那些杀害肉身,而以后不能更有所为的人”,(路•拾贰•四)就不对了,但我们不能说基督的话不对。有人说:刽子手能杀害肉身,因为肉身可被杀害,然后就一无所能,因为死尸毫无知觉。
固然许多教友的死尸不能埋在地下,但没有人能将他们与天地分离,天主在天地各处,他知道复活他所造的人。《圣咏》上说:“将你仆人的尸骸,交于天空的飞禽,将那敬畏你者的肉,交于地上的走兽。在耶路撒冷的四周,他们的血如水般的倾流,而无人掩埋。”(咏.柒捌•二〜三)
这话是描写杀人的罪恶,而非被杀害者的不幸,因为这刑罚,在人眼中似乎凶残,但“在上主的眼里,他仆人的死是珍贵的”。(咏•百拾伍•一五)
别的事物,如丧事,拣选坟墓,出丧热闹,是活人的安慰,为死人毫无用处。若华丽的坟墓能为恶人有益,为义人只有贫穷坟墓,或根本没有,可能是一灾殃。
《圣经》上那位穿绸罗的富翁出殡时,可能仆人成群,送葬者如云,但天使接待那个满身长疮的穷人,在天主台前,更为光荣,天使没有为他造一座大理石的坟墓,但将他招至亚巴郎的怀中。
我们保护天主城,而反对的人,却讥笑这事;但他们的哲学家亦轻视殡葬的荣耀,屡次他们亦不关心将来葬在何处,整个为祖国捐身的军队,身躯为兽所食,诗人反而踊跃歌唱说:
“无坟墓者兮——以天地为墓陵。”
所以他们更不当讥笑教友不埋葬亡者,因为要知道,教友曾得天主的应许,他们的肉身四肢,不但将从地中,即从深渊中,亦将复活起来,仍如以前一样完整。
第十三章 为何当埋葬圣人的身躯
为此不当轻视或抛弃亡者的身体,特别是善人及教友的身躯,因为圣神曾利用它作为工具,以行各种善工。若父亲的戒指及服装等,孝子的孝心越大,就越宝贵它;自然不当轻视肉躯,它比任何事物,与灵魂结合更为密切。
它们不是装饰,或外面的保护物,而是属于人性的。为此古时善人的丧礼十分隆重,他们并注意自己的坟墓。他们尚活在世时,就命子孙将自己葬在何处,或迁至何处[9]。一位天神,说多俾亚得了天主的宠爱,因为他埋葬死人[10]。
耶稣自己死后第三日复活,却赞美圣妇玛大肋纳的善工,因为她将香料倒在自己身上,举行丧礼[11]。
《福音》亦记载并赞美将耶稣的圣尸由十字架卸下,裹以白布,并好好地葬了它的人[12]。上面种种证据,并不证明死尸有任何知觉,而只指出死尸亦在天主照顾之下;他喜欢人尽这种孝敬的职务,并为坚固人相信复活。从此亦可知道,若天主酬报对死人所作的善举,对活人行哀矜,天主更当如何的报答!
古圣祖们对埋葬或迁移他们的死尸,尚教训我们许多别的事情,现在我们不论这事,上面所说的,已经够了。
若缺少生活上所需要的物件,如饮食、衣冠,并不阻止善人的忍耐,反而加增他们的功劳,何况缺少丧礼及殡葬普通的物件,不会使已享受善人平安的人受罪。为此,若罗马或他城被毁坏时,没有举行教友的丧礼,不是活人的过失,因为他们一无所能;死人也不受罪,因为他们已毫无知觉。
第十四章 圣人坐监,亦不缺少安慰
但外教人又说:许多教友被人掳去。若他们被人掳至没有天主的地方,这固然是一大不幸;但《圣经》在同样事中,给我们大安慰。达尼厄尔及两位儿童被人掳去,但常有天主安慰他们。天主没有忘记了在大鱼腹中的先知[13]他亦不会抛弃在野蛮人,但有人道手中的教友。
我们的敌人可能不信这类事,反而加以讥笑,但他们相信书籍,其中记载著名琴师底姆(Methymaeum)由船上坠人海中,海猪救了他,将他送上陆地。固然我们约纳的故事,更不容易取信于人,但不易取信于人,是因为更奇妙;而更奇妙,因为是大能天主的工作。
第十五章 雷古禄因宗教的原因,甘为奴隶,但为他无益,因为他敬邪神
外教人在他们的名人中,有一个好榜样,他为宗教的原因,甘为奴隶。罗马的将军雷古禄(Regulus)为迦太基人所掳,他们情愿赎回自己被掳的人,而不愿拘留罗马人,乃遣雷古禄与钦使同行,以谈判交换囚犯。但先教他发誓,若不得所求,当回至迦太基城。
雷古禄去了,但劝元老不要交换囚犯,因为他以为交换囚犯,对罗马民主国有害。他得到这事后,当然不是他的亲友,劝他回至敌人处,但因为他发了誓,就情愿守誓,敌人乃处以极刑。他们将他关在一个木箱内,四面都是铁钉,他无论触至何处,都疼痛非常,这样难为他直至最后一刻,乃杀了他。
外教人都赞美他在困难中的德行,这是应当的,他曾以神名宣誓,他们乃说,因为禁止恭敬邪神,人类乃受灾殃。若拜邪神,是为得幸福,他们却应许宣真誓的人受这般的痛苦。若他们一旦发怒,对宣假誓的,当如何降罚呢?那么为何从我的理论中,不抽出这两种结论呢?
无疑的,雷古禄恭敬神,为守誓言,不愿留在祖国或至别处,情愿回至残暴的敌人处。若他以为这种行为对现世是有利的,能避免巨大的痛苦,一定是自欺。他用自己的表样,证明邪神不能给恭敬他的人,现世的福乐。因为崇拜他的人战败被掳,愿意守对神所宣的誓,却受残酷的苦刑而亡。
若恭敬神,能为后世造福,那么为何妄证教友,以为是罗马灭亡的原因,因为他们不拜邪神。若教友崇拜邪神,亦能不幸,如雷古禄一样。不当有人这样盲目,相反明显的真理,以为恭敬邪神的城,不会遭难,个人则能不幸。因为神力更能庇佑群众,而群众却是由个人组织成的。
外教人说:雷古禄在苦刑及监狱中,能对德行满意,那么就要寻找那种德行能使一城幸福。一城的幸福,不能与个人的幸福有别,因为城就是和睦生活在一起的民众。
我暂时不讨论何为雷古禄的德行。外教人当由这高尚的表样,结论到不当恭敬神,为求现世的福乐,或人外表的事物,因为雷古禄,为不得罪他宣过誓的神,情愿失去一切。
有人夸张自己有这样一位的同胞,而怕与他在同一城中,我们要说什么呢?若他们害怕,就说明雷古禄的遭遇,何况敬神还不如他,更不当妄告教友。但问题是因教友被掳而起,他们当想起雷古禄的表样,不当由此而讥笑天主教。因为一个恭敬神的人,为守自己所宣的誓,失了自己的祖国,而未得到另一国籍,他为敌人所掳,受凌迟苦刑而死,岂非丢他们神的脸吗?更不该因为教友被掳而侮辱天主教,因为教友期望天乡,看自己的家乡,只是旅舍而已。
第十六章 天主教的贞女,在被掳中亦被人亵渎,没有她们的同意,能有罪否
敌人以为在被掳时,不但妇女,连贞女亦被亵渎,是教友的重罪。这里我们所讨论的,不是信德,热心,也不是洁德,而是在羞耻及理智的范围中,不单该给他们一个答复,亦为安慰自己的人。
先当承认,德行是在灵魂上,它指挥身体的百肢,肉身随从意志而成圣。只要意志坚强不移,别人对他们肉身无论做何事,只要不能避免,就不能有罪。但在别人身上,不但能引起痛苦,亦能引起快乐,若如此,虽然不失去贞洁,因为意志坚定,但可能有羞耻,因为若有肉身的快乐,可能就有同意。
第十七章 论因怕受苦,或为免被亵渎而自寻短见
谁会这样残忍,会不宽赦妇女,因为她们为免被亵渎,自寻短见。谁会因她不自尽,因为不愿以自己的罪恶,避免别人的罪恶,就说她有罪,不然,就是她自己的糊涂。没有任何法律,准许私人杀人,虽然他是犯人,自杀者,无疑的亦犯杀人之罪,越没有自杀的原因,罪就越重。
若我们厌恶如达斯自尽,耶稣自己亦以为他上吊自杀,不但不减轻他的罪,反而加增了他负卖的罪,因为他不盼望天主的仁慈。这样结束了生命,就总不能再后悔了;何况没有寻短见的原因,更不当自尽。
如达斯自尽,杀了一个罪人。他不但以负卖耶稣的罪,结束了自己的性命,且犯了自杀的罪,为罚自己的无耻而自尽,又犯了另一大罪。
为何未犯罪的人,要害自己而自尽;为不让别人害他,而杀了一个无辜;为使别人在他身上不犯罪,而自己去犯罪呢?
第十八章 肉身受了强迫亵渎,没有意志同意,是灵魂被逼而忍受
有人设难说:怕受别人欲情的玷污。若是别人的欲情,就不会被玷污;若受玷污,就不是别人的了。因为廉耻既然是灵魂的德行,乃与勇毅为伍,宁愿忍受一切痛苦,不愿犯罪。任何大方廉洁的人,不能阻止人在自己身上行事,只能不加同意。谁会这样不合理,以为自己的身体被逼,受人污辱,就失去了贞洁;若这样就会失去贞洁,就不是灵魂的德行了,也不是教友的真德行了,而只是肉身的优点,如力量、美丽、健康等,就是减少了它,也不会害及善生的。
若贞洁如此,为何要这样辛苦冒险,以不失掉它呢?若它是灵魂的优点,肉身受逼,亦不会失去。反而贞洁,若抵抗肉身的卑贱欲情,亦能圣洁肉身。为此若意志坚强,决不让步,不会失去肉身的圣洁,因为本来有意照己所能而善用它。
肉身非因保存完整,不为人侵犯,而为圣洁,因为它有时能受损伤,如医生为医病,有时当行手术,使人一见就害怕。
产妇为知道一个女孩的阴膜尚完整否,因着恶意,或无知,或其他原因去摸它,就可使它破裂。我想没有人这样糊涂,以为她的身体就失去洁德,虽然她已失去了完整。几时灵魂的意志坚强,成圣肉身,别人在他身上所做的肉欲行为,不能夺去她的贞洁。一个妇女,品行不端,不守向天主所发的誓,去寻柳问花而犯罪,我们岂以为她的身灵尚有洁德吗?我们不当有这种错误。
从此我们知道,只要灵魂清洁,肉身虽遭强逼,仍不失其洁德;反而灵魂若失去洁德,即使肉身完整,也已无洁德可言,所以妇女被压逼,没有同意,没有寻短见的理由,事前更不可自尽,不要因一件还不一定的罪恶,先犯一个一定的罪恶。
第十九章 露克茜亚因受亵渎而自尽
我以明显的理由,说肉身被压逼,但没有同意犯罪,就常愿意守贞洁,只有强逼与女人野合的人有罪,受逼的人无罪,因为她不同意犯邪淫的罪。因此我说被掳教友妇女被逼,不但灵魂清洁,连肉身亦圣洁,我们的敌人岂能反对吗?
他们都赞美古代罗马烈妇露克茜亚(Lucretia)。大居尼王的儿子强奸了她,她告诉丈夫哥拉丁及姻亲白路多,罗马的贵族勇士,要他们报仇。但不能容忍在自己身上所犯的罪乃自尽。我们将认她为淫妇或烈妇呢?谁说要长期研究,才能解决这个问题。有人对这事说得很对:“这真难言,明是二人,而犯奸淫者只有一人。”这话说得很对。因为二人肉身相合,一人意志清洁,另一人意志邪僻。不因肉身的结合,而因意志不同,明是二人,却只有一人犯邪淫的罪。
那么为何没有犯奸淫的受罚更重呢?而真犯人只与父亲由祖国被放逐,因为她贞洁,反而被罚,这是不公道的。罗马的律师及法官,我请问你们,你们总不愿意犯罪后,被判决前,犯人立即被杀害。
若有人将这件案子,送至你们的法庭,证明被杀,不但没有被判刑,还是贞洁的,无罪的,你们岂不要严办做了这样事的人吗?
这就是大家赞扬的露克茜亚所做的,她杀了无罪、贞洁、被污辱的露克茜亚。你们下判决吧!若你们不能下判决,因为犯人缺席,为何这样赞扬一个杀害无罪贞洁的女子呢?你们亦不能在地狱判官前保护她,虽然你们的诗人说她一定在下面的人中:
“无罪的百合,
自己短见寻,
灵魂抛九天,
生命却虚掷。”
她愿意升天,但:
“命运来干涉,
死湖不能行。”[14]
恐怕她在地狱中不是因为自尽,因为她无罪,而是因为他犯了罪。谁能说——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曾同意了青年人的强奸,以后后悔,乃以一死来赔偿。在这种情形中,亦不当寻短见,可在神前做补赎。若这样,已不可说“二人相合,而犯奸淫者只有一人了”;是二人同犯,一人明明强奸,另一人暗中同意;那么已不是无罪者自尽;保护她的文人,亦不能说她在无罪自尽的人中。
但这案件这样复杂,若愿减轻自杀,就证明奸淫;若证明奸淫,自杀就加重。所以不能找到一个满意的解决。若她是淫妇,为何赞美她?若她贞洁,为何自尽?
为这位烈妇,我们只说前面的赞词:“二人结合,但犯奸淫者只有一人。”以辩驳毫无道德观念,而侮辱被掳时,受辱的天主教妇女的人。
他们相当重视露克茜亚,因为她绝对不同意犯奸淫。以后她虽无罪而自尽,不是因为爱慕贞洁,而是怕丢脸,羞耻别人在她身上所犯的罪恶;她虽无罪,但以罗马妇女而言,她爱慕荣誉,怕人想她曾经同意,她在生之日,这是免不了的。
为此她以为在人前既不能将自己的良心表示出来,乃以死亡为自己作证。若让人在自己身上行奸淫,怕人想她同意。天主教的妇女就不然,她们虽受了同样的污辱,但尚活着。不在自己身上罚别人所犯的罪,不以害羞人的强奸而自尽,在别人的罪上,加人自己的罪。她们有贞洁的光荣,良心的见证,只求在天主前无罪,不违背天主的诫命,避免他人的猜疑。
第二十章 无论在何境遇中,任何权力,不能让教友自杀
在《圣经》上,我们总不能找到,天主准许或命令人自杀,以得长生,或为避免灾殃;反而在“不可杀人”的诫命中,可以看出正相反,特别不添上“别人”二字,如在妄证上一样:“你不可妄证别人。”(出•贰拾•一三〜一六)然而谁若说谎话,反对自己,不免有罪,因为爱人是由自己取出爱的规则:“你当爱别人如爱你自己。”(玛•贰贰•三九)
若说谎话,反对自己,如反对别人一样犯罪,因为禁止反对别人,若懂作不禁止反对自己,就懂错了。更当懂为不可自杀,因为“不可自杀”,任何人都不例外,接受这命令的人亦不例外。有人以为连动物都不可杀,这又太广了,那么为何不将草木亦包括在内?它们虽然没有知觉,但都有生命,亦能死亡,若加以暴力,亦能被害。为何圣保禄宗徒论种子时说:“你所播的种子若不先死了,决不能生出来?”(格前•拾伍•三六)《圣咏》上亦说:“他降下冰雹,打坏了他们的葡萄园。”(咏•柒捌•四七)
为何说“不可杀人”,我们就不能拔一根草,如马尼盖人说的?撇下这类糊涂话,我们说“不可杀人”,并不包含草木,因为它们没有知觉。亦不包括无理智的动物,如鸟、虫、鱼,因为没有人类的理智。为此依照天主的安置,他们的生死,决定于我们的利益。为
此这命令只为人类,不杀别人,亦不杀自己,因为杀自己的,亦是杀人。
第二十一章 杀人而无杀人的罪
虽然不可杀人,但天主设了几条出规的例子。除了天主的律法,或给某人在规定的时间命令杀人外,就不可杀人。因为若听命,并不杀人,如剑在用者的手中,是死亡的工具。因此若因天主的命令作战,或依法律,以合理的判决,判犯人死刑,并不犯杀人的罪。
这样,亚巴郎,不因残忍,而因听命,想杀自己的爱子,并不犯残忍的罪过,反而因他的听命而受赞颂。(创•贰贰)
耶弗塔(Jephte)曾发誓,若得胜利而凯旋,将牺牲第一个来迎接自己的人。我们可问,是否天主命他来杀欢迎他的女儿。
山松(Samson)自己与敌人同埋在颓墙断壁中,而不犯杀人的罪,是圣神暗中命令他,利用他发圣迹。除了这些例子,及公义的根源天主自己,或公正的律法出命杀人外,谁杀自己或别人,就犯杀人的罪。
第二十二章 自杀绝对不是勇毅
对自杀的人,或可惊讶他的勇气,但不当称赞他的明智。虽然仔细想来,不忍受生活的艰难,或别人的罪恶而自杀,亦不能称为有勇气。
不能忍受自己肉身的牵连,或世人的判断,更当说是没有勇气的人。不逃避不幸的生活而能忍受,以自己良心无愧,轻忽人间错误的判断,更当称为有勇气的人。若以为自杀,就算有勇气,那么就当说克白都(Cleabrontus)真是勇士,因为他读了柏拉图《论灵魂不朽》后,就由墙上冲下而死,以为这样就由现世达到更美好的生命。
没有任何理由:艰难,罪恶,不能容忍真假,能推动他。只是勇气,使他将生命一刀两断,而去寻找死亡。更好说,这是勇士的行径,而非贤人的作风,如他所读的柏拉图自己可以作证,柏氏若不看透灵魂不朽,不可自杀,当加禁止,他自己第一个要去实行了。
但有人反抗说:许多人自杀,为不堕人敌人手中。我们不提有人这样做了,而是研究当如何做法。正理当在表样之上,况且有许多人的表样与正理吻合,他们热心事主,更当我们效法。
圣祖,先知与宗徒,都没有这样做过。耶稣命门徒在教难时,由此城逃至他城,为不堕人敌人手中,似当劝他们自尽。若他没有出命令或劝人自杀,以脱离尘世,反而应许将为他们准备永远的住所,则外教人无论提出任何表样,显明地,为恭敬独一真天主的人,这是不许可的。
第二十三章 贾多的榜样,他不能忍受恺撒的胜利乃自杀
除了上面我们说过的露克茜亚外,我们的敌人在贾多(Cato)身上亦找到一个可以效法的榜样,他在乌底加自尽。不是只有他曾寻短见,是因为他博学而贤,他所做的,似乎都可称赞。对这件事我要说什么呢?我说他的朋友及贤人,都不赞成此事,以为不是有勇气人所当做的,而是没有志气的表示,不能指出他受辱后走上正道,而是柔弱,不能忍受困难。
贾多自己对儿子亦表示这类判断,他自己在恺撒胜利后,害羞继续生活下去,却命儿子求恺撒的宽容,岂不可羞?为何不教他与自己同归于尽呢?若我们赞美都瓜多(Torquatus)杀了胜利的儿子,只因不服从命令,去攻击敌人;为何贾多宽容儿子,而不宽容自己?难道不服从而得胜,比自己含羞接受胜利者,更不光彩吗?贾多并不以为生活在得胜的恺撒之下是羞辱事,不然,为除此羞辱,就当以剑,亲手杀死儿子了。
这是说,他深爱儿子,希望恺撒宽赦他,而嫉妒恺撒的荣耀,不愿被他所救,如据传说,恺撒自己亦这样说过,或退一步说,他害羞为人宽赦。
第二十四章 在这德行上,雷古禄胜于贾多,而教友则超过他们
我们的敌人,不愿意我们将约伯圣人放在贾多之上,约伯在自己身上忍受许多丑恶的病痛,不愿自杀以自救。尚有《圣经》人的许多其他圣人,他们忍受为人奴隶,为人俘虏,而不自尽。我们跟着写他们传的人,将他们放在雷古禄及贾多之上。
贾多没有战胜恺撒,自己战败后,不愿服从他,乃自寻短见。雷古禄曾战胜迦太基人,以罗马将军而论,他使罗马得胜,本国人不能抱怨他,连敌人都称赞他;以后战败,情愿被掳,不愿自尽。他在迦太基人处修忍耐,继续爱慕罗马,对敌人虽败不屈,对祖国人总不失望。
他不自尽,非因畏惧死亡,由他毫不豫疑而回至敌人处,可以证明;他在议会中以言语,比在战场中以军器,更得罪了敌人;所以回来,只为守自己的誓言。他轻视现生,情愿在残暴的敌人中,受许多苦楚而结束它,而不自尽。无疑的,他是以为自杀,是人最大的罪。在罗马大德名人中,没有人超过他;他是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胜而不傲的人,失败后仍勇敢地回去。
若勇敢护卫祖国的战士,邪神的诚恳恭敬人,当守自己的誓言,他们因战争的权利,本能杀戮敌人;后为敌人战败,不愿自尽,不怕死,而投降敌人。何况教友,恭敬真天主,期望天国;若天主为试探他们,或为改正他们,一时让他们为敌人所辱,但不遗弃他们,自然更不当糊涂地去寻短见。耶稣本是天主,为我们降生成人,我们没有兵役的义务,更不当杀害战败的敌人。那么为何人要杀得罪他的敌人,或为阻止他犯罪而没有勇气,杀害已犯罪的敌人,或将要犯罪的敌人呢?
第二十五章 不可犯罪,以避免另一罪过
当躲避肉身为敌人的肉欲所逼,意志软弱而同意犯罪。所以他们说,人当自尽,非为别人的罪而预防它。但灵魂属于天主,比肉身之属于肉欲更切,总不可同意在自己的身上,别人所引起的欲情。若真理明说:自杀犯大罪,谁能糊涂说:我们现在犯罪,以便后来不犯罪;现在我们自杀,以免将来犯奸淫。
若罪恶能有这样大的力量,将罪恶放在无罪之上,更好选择将来不一定的奸淫,而不拣选目前一定的自尽。犯一个罪,可以补赎赔偿,比一个不能做补赎的罪更好。我说这话,是为男女,不为躲避别人的罪,而是为避免别人的罪,而情愿自尽。希望天主,由依赖他,希望他帮助教友从心中,除去这种错误!
我说天主不应许人,为任何肉身的罪恶,同意犯奸淫。若睡觉的人,感觉私欲偏情乱动,并无过失,何况不同意的人,更无罪了。
第二十六章 如何评判圣人所做的不许可的行为
但他们说:有些圣妇,在教难期中,为避免失节,投身河中,在水中淹死,而教会承认她们为殉教者,而恭敬她们。对这事我不敢贸然加以判断,因为我不知道天主是否以可信的证据,告诉教会恭敬她们,这是可能的,可以承认正是如此。若她们如此而行,非因受人欺骗,而为天主所默示,不由错误,而由听命行事。对山松[15]我们不能不信是如此。天主若出命令,自当服从,谁说听天主命是犯罪;谁说听天主命之不当呢?
不因亚巴郎曾欲牺牲自己的儿子,受天主称赞,就说任何人可祭献自己的儿子。若一士兵,为听长官的命令,而杀一人,任何国家的法律,都不以为他犯了杀人的罪,反而他若不从命,就算一个不从命的士兵。若他用自己的权力,自动杀人,就要犯杀人的罪了。因同样的理由,若他没有命令杀人,就当受罚。同样,若他有命而不做,亦当受罚。
若一军官出命尚如此,何况这命令是来自造物主?若天主命人自尽,自然可以自尽,因为不可违背天主的命令。但当注意:天主的命令,当是一定的。我怕人只能审判外表,而不能判断内心的隐秘原因;如圣保禄说的:“除了人内里的心神外,谁能知道那人的事呢?”(格前•贰•十一)
我们说这事,并用各种理由证明.谁若自杀,以逃免现世的痛苦,要受永远的罚;不能因别人的罪而自己犯罪;对别人的罪,我们不负责任。人不可因从前的罪恶而自尽.因为当用现世的补赎,来赔补以前的罪过。也不可因为企望来世更好的生命而自杀,因为自尽的人,死后不能得幸福的生命。
第二十七章 为避免犯罪,可否期望死亡
还有一个问题,我们前已提及,即因肉欲冲动或因激烈的痛苦,怕要犯罪,是否可寻短见?我们若接受这个理由,就要使我们劝人领洗赦罪后,立刻自尽了。
这是躲避将来犯罪的最好时间,以前的罪过都已得赦了;若可自尽的话,为何不在此时自尽?为何每一领洗人不这样做?既然能自尽,为何重新去冒犯罪的机会,特别《圣经》上说:“爱危险的,必险中亡。”(德•叁•二七)
为何能脱离此世,还要留恋真理;使人自尽,不为人的益处,以为当生活在充满无数诱惑的世间,没有它,就不能生活;而实际上,只当畏惧一个主人。
那么为何浪费光阴,去劝领洗的人爱修贞洁,孀妇修洁德,及夫妇中修节德,既然有没有危险犯罪,更好的方法,即劝刚领过洗的人自尽,这样能更洁净,更圣善的至天主前。
若有人请求或叫人做此事,我不但以为他是糊涂人,还是一个疯狂人。这如同向人说:“你自尽,不要在你的小罪上,加增一个更大的罪,即生活在一个淫乱野蛮的主人之下。”谁能说:“你得了罪赦后就自尽,为再不犯罪,不生活在这混浊的世界中,到处充满残忍与错误。”若能这样说,亦能这样做。
若有自杀合理的理由,似乎这是最合理的,然而连这个理由亦不合理,所以没有任何合理的理由了。
第二十八章 为何天主准许在洁净的身上,犯不洁的罪
基督的净配,若你们的洁德为敌人讥笑,不要厌恶你们的生命;若你们的良心证明总没有同意在你们身上所犯的罪,你们就当有大安慰。
若你们问为何犯这种罪,我答复说:天主造了世界,亭毒万物,他的明智是无穷的。“他的判断是多么不可测量!他的道路是多么不可探察!”(罗•拾壹•三三)你们且反省一下,是否曾以你们的淑贞洁德而自傲,贪求世人的赞美;或对这点,嫉妒别人。我不以我所不知道的,指责你们,我也不知道你们心中的答应为何。若你们答应的确如此,你们不要难过失了悦人的事物,只保存着不可炫耀于人前的东西。
若你们对犯罪的人,不加同意,这是天主的宠佑,是因为你们没有失了圣宠,因为你们不爱人间的虚荣,不然继之而来的往往就是受人的羞辱。无论如何,胆怯人,你们安慰自己吧!在第一情形中,你们受了试探;在第二情形中,你们受了罚;在第一光景中,你们昭雪了;在第二光景中,你们改过了。
别的人,心中答应说,总没有因贞洁.孀妇洁德或夫妇间的节德而自傲,而常以恐惧谦逊的心,保存天主的恩赐,也总没有嫉妒别人有同样的圣德与洁德,反而常躲避别人的赞美。可赞美的善举越少,越可受赞颂;希望贞洁的人数增加,而不减少。若她们亦为蛮人所污辱,不要对天主所应许的事情抱怨,亦不要想天主轻忽了自己的优点,虽然他准许了一件事,但不能无责任的犯罪。因为有些罚,是私欲偏情的良药;在天主的隐秘措置中,不是现世,而在公审判时将显露出来。
这些人若真没有以贞洁而自傲,然而仍为敌人所污辱,可能有隐藏的软弱,若在公共的祸患中,能避免这种羞辱的话,能使他们自大。有人早亡,“免得恶习改变他的性情”;(智•肆•十一)她们被夺去一样东西,不使世福毁坏她们的谦虚心。
她们因为肉身未受污辱,也未遭敌人强逼,可能自傲者得救药,谦虚者得保存。我们亦不当不提及曾受污辱者,可能以为贞洁是肉身方面的优点,只在肉身未被污辱时能保存它,这样才身神清洁。而不是只有故意赞同,才可失去的优点;这种错误,可能已从她们的心中除去了。
因为她们想及以如何的良心及忠信侍奉天主,似乎这样侍奉他,呼求他,不会被弃舍的,特别想及天主是如何喜悦贞洁。为此以为天主总不会准许圣人有这类事情,因能减少圣德,这是天主给她们的,也是天主所爱的。
第二十九章 教友当如何答复外教人,他们讥笑说:为何基督,没有将他们的教会,从敌人手中救出
至高天主的家庭中有安慰,不是幻想的,建立在期望现世一瞬即过的财物上的。我们没有任何抱怨现世的理由,因为是为准备永生的。我们可利用现世的财物,但不为它所欺骗;而痛苦是为试探改正他们。凌辱我们的人,一遇灾祸就叫说:你的天主何在?你们且答复说:你们恭敬以避难的神,在灾祸时又何在?
天主的教会则答说:我们的天主无所不在,到处都在,没有界限,人虽不见亦能在,虽不动亦能至远处;他降灾殃时,是为试探我们的德行,或为罚我们的罪过,我们若忍耐地忍受这些灾殃,可得永福。
你们是何人?只可谈你们的邪神,而不可谈我们的天主,“因为上主是伟大的,是极当受赞美的,他在诸神以上,当受敬畏”。(咏•玖陆•四〜五)
第三十章 抱怨时代的,期望何等可羞的福乐
若你们的大司祭那西加施比安(Scipio)尚在人间的话,在布尼(Punica)战争时[16],上议院寻求一位贤人,领受弗利齐亚[17]的圣物,就选了他,你们可能不敢正视他的脸容,因为他要指责你们的无知。
你们为何抱怨教友时代的灾殃呢?除非愿意放纵肉情及犯各种毛病,而不受指责。你们期望和平富有,并非节俭地利用它,而是为浪费金钱,寻找淫乐;由富裕中,生出伤风败俗来,比敌人还要厉害。
为此你们的大司祭施比安,上议院以为他是最好的人,不愿毁灭与罗马竞争的迦太基城。他预料到这种灾祸,为此反对贾多,因为他主张毁灭它。施比安怕四境太平,为凡人是有害的;他以为恐惧为人民有益,就如监护人对儿童及孤儿有利一样=他并没有错误,事实证明他所预料的十分正确。
因为迦太基毁灭后,去了罗马民国的恐惧•由这太平中生出种种弊病,先以叛乱,后以种种问题,且以内战使人民失去和睦,互动干戈,血流成渠,放逐功臣,抢掠钱财,以致罗马人以前依道德生活时,只怕敌人,现在因伤风败俗,且受同胞的残忍损害。
罗马民族,常欲控制他人,甚于其他民族。战胜了他们后,他们巳无力抵抗,乃以奴隶对待他们。
第三十一章 伤风败俗,加増了罗马人的霸欲
贪求权位的心,及虚荣心何时可止,岂非干青云而直上,直至南面称孤?所以求虚荣不绝,是因贪心,而贪心是由人民的悭吝及淫欲而来。罗马民族为悭吝及淫欲所侵人,是因国富兵强。那西加施比安明智地,以为不当毁灭富有坚固的对敌迦太基大城,因着恐惧心可控制伤风败俗,若无伤风败俗,就不会犯奸淫,不犯奸淫,就没有悭吝了。
取消了伤风败俗后,就可恢复昔日的道德,为国家有利,人民有相当的自由。因着先见的爱国心,你们的大司祭——上议院屡次同声合意地称他为善人——-为阻止议员建立戏台,曾有一篇动人的演讲;他劝议员不要让希腊的放浪习俗传至罗马,不可让外人的弊病,来败坏罗马人的良好风气。
议员为他的演词所动,乃禁止罗马此后建筑戏台看戏。
若他不为邪神所阻,恐怕他要将戏放逐罗马之外。但他以为不可轻视邪神,当平息他们的愤怒,因为当时福音尚未传至罗马,它的信仰洗净了人心,以得天福,使人虔敬上主,不受邪魔支配。
第三十二章 在戏台上看戏
你们不知道的,现在知道吧!你们假装不知道的,现在请注意,你们抱怨自邪神手中救你们的人。淫乱的戏,在罗马非因人而立,是由邪神的命令而创的。你们更好尊敬施比安,而不尊敬邪神,因为邪神并不比他们的大司祭施比安更好。
自古错误的人,若能懂得一点的话,现在请反省一下,为停止肉身的瘟疫,邪神命你们做戏,恭敬他们。而你们的大司祭,为避免心灵败坏,乃禁止建筑戏台。
若你们将心灵放在肉身之上,就可选择恭敬谁了。肉身的疽疫不但继续下去,好战的民族,先只比赛角逐,现在却开始演戏了。但邪神预料瘟疫将平息,就趁机会宣传精神的瘟疫,使人迷惑到这个地步,似乎不能为后人所信。罗马被毁后,这批糊涂虫逃至迦太基城,竟整日与戏子为伍。
第三十三章 罗马城被毁,亦不能使罗马人改正
糊涂人,你们真是疯狂了!东方的民族,都在痛哭你们的灾祸,在天角一方的大城内,都在震惊中,而你的意志比以前更糊涂,竟逃至戏台上去。施比安已怕戏将毁坏你们的风俗,将道德扫地,于是禁止建筑戏台。他也预料你们在安逸中,将日趋于恶,乃不愿你们没有敌人的畏惧。
因为他想,若风气败坏,即城墙无恙,仍不能保存国家:然而邪神引诱了你们,为此你们不愿将灾殃归于你们自己.而将祸患归于教友。
在安逸时,你们不找国家的太平,而找求你们的私欲不被扰乱。安逸败坏了你们,而灾祸没有救了你们。你们的伟大施比安,愿意你们恐惧敌人,使不陷于淫乱中。而你们被敌人压迫时,亦不知控制你们的毛病,失去了能从灾祸中所得的效果。而成为更不幸的,
却仍为最坏的人。
第三十四章 天主的仁慈,减轻了罗马城的灾殃
若你们还在世间活着,这是天主的恩赐,他宽恕你们,使你们做补赎,改正你们。你们虽辜恩负义,但他准许你们因教友的名义,及在殉教者的圣殿中,脱离敌人的杀戮。
据说罗马禄(Romulus)及雷姆(Remus)[18]为使罗马城居民增加,曾造了一座庙,谁逃入就可免受刑。这是在基督以前的可奇榜样!毁坏罗马的人,竟做同样的事,如创造罗马城的人一样。奇怪的,是罗马禄及雷姆所做,是为增加居民的数字,而毁坏罗马人所做的,是为保存他的敌人。
第三十五章 论天主教的教民,隐藏在恶人中,及教会内的假教友
这是耶稣救赎的家庭及基督君王的世间城,可以雄辩答复敌人的。
然而当记得,在敌人中,亦有我们来日的同伴,所以不要以为容忍他们,毫无裨益,因为将来他们可能承认基督。这样,天主的城中,在现世有些与我们同领圣事的,但不与圣人同享永福。他们中,有的暗中,有的明显地抱怨天主,他们曾经向他宣誓忠信,他们有时与外教人同赴戏台,有时与我们一齐,拥挤在经堂内。
然而不可失望,他们中能有人改正,在明显的敌人中,在他们不知中,亦有将来的朋友。因为两座城在现世常混合在一起,直至公审判时才分开。因着天主的助佑,我要说二城的来源,发展及终结,以光荣天主的城,它与世城一比,更是灿烂万丈。
第三十六章 在下卷要讨论的问题
然而还有几件事我当说的,为反对控诉我们对罗马城被毁,是当负责的人,因为我们禁止祭献他们的神。但他们当记得,在禁止祭祀邪神前,罗马城及各省曾有过多少的灾殃。若当时已有天主教,若禁止祭祀的话,他们一定要将一切都归罪于我们。此外,尚当指出一切国家归属天主,他因着何种原因及习惯,使罗马帝国发展;而他们所敬的邪神,丝毫不庇佑他们,反而哄骗他们,害他们。
最后,当反对已被明显的文件所证明的人,他们是在错误中,而尚以为当恭敬邪神,不为现世利益,而为来世的利益。
这个问题,若我不错的话,是颇费心机,值得劳苦辩论的问题,因为不是普通的哲学家,而是最受人敬仰,与我们亦有许多相同的信仰的人。如灵魂不朽,天主造天地万物,天主亭毒万物,管理所造的一切事物。
我们为何要辩论他们对我们所想的,因为我们不可放弃我们的职责;将用天主赐我们的全部力量.驳倒他们的矛盾.使在天主的城中,天主受人恭敬,以得所许的永福。
本卷至此为止,以后便能依所规定的开始讨论。
[1]引拉丁大诗人维治利(Virgilius)名著《爱乃亚诗集》,记载特罗亚城被希腊人毁灭后,爱乃亚逃至意大利,成为罗马人的祖先。白利安为特罗亚城的最后君主。
[2]乌利斯为希腊攻特罗亚城名将之一,与亚基娄(Achile)并驾齐驱,荷马名著《奥德赛诗集》,即记载他灭特罗亚城后,回希腊时所遇到的种种危险艰难。此处所说的贞女神,即米纳伐神(Minerva)。
[3]底来海在意国与希腊中间。
[4]伊利安,为特罗亚城之别名,如南京又称金陵。
[5]游比德(Jupiter)又称游维(Jovis),是希腊及罗马人最大的神。
[6]在'彼处,即在庙中,在此处,即在圣殿中,下同,圣奥古斯丁的著作中,这类笔法很多。
[7]恺撒(J.Coesar)公元前101—前44年,是罗马著名将军之一,平高卢,即今法国,征英国,后为人刺死。
[8]古经约伯书中,对现世痛苦的原因,加以解说。
[9]创•贰•伍〜玖;叁伍•二九;伍•二〜三。
[10]多•贰•九;拾贰•十二。
[11]玛•贰陆•六〜十三。
[12]若•拾玖•三八〜四二。
[13]约•贰。
[14]维治利的EN.I.VI434-439.
[15]山松为犹太人民长,其事迹见《民长记》第十三章至十六章。
[16]布尼战,即罗马与迦太基的战争,共分三期,自公元前264—前146年,终至迦太基城完全毁灭。
[17]弗利齐亚为国名,在小亚细亚,后为罗马所灭,成为罗马的一省。
[18]罗马禄与雷姆为兄弟二人,建造了罗马域,罗马城名,即由罗马禄而来,他以后杀了弟弟雷姆,乃成为罗马第一位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