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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主之城(圣奥古斯丁著)列表
·天主之城 序
·天主之城 第一卷
·天主之城 第二卷
·天主之城 第三卷
·天主之城 第四卷
·天主之城 第五卷
·天主之城 第六卷
·天主之城 第七卷
·天主之城 第八卷
·天主之城 第九卷
·天主之城 第十卷
·天主之城 第十一卷
·天主之城 第十二卷
·天主之城 第十三卷
·天主之城 第十四卷
·天主之城 第十五卷
·天主之城 第十六卷
·天主之城 第十七卷
·天主之城 第十八卷
·天主之城 第十八卷
·天主之城 第十九卷
·天主之城 第二十卷
·天主之城 第二十一卷
·天主之城 第二十二卷
·附录
「我的民因无知识而灭亡。你弃掉知识,我也必弃掉你,使你不再给我作祭司。」
天主之城 第十九卷
天主之城 第十九卷
浏览次数:1236 更新时间:2022-1-19
 
 

第十九卷

在本卷内,圣奥古斯丁讨论地城与天城的目标,研究哲学家善恶目标的学说,且证明他们为得现世福乐所作的努力一败涂地。他辩驳他们时,也竭力指出,何为天城或信友在现世能有的,及后也所希望的幸福及和平。

第一章 范罗记载论善恶目标问题,竟有二百八十八种学说之多

我既然当讨论天城与地城的目标,在本书可能的范围内,先论人在现世困苦中,想获得幸福的理由,为看出它的虚伪,与天主许给我们的真幸福,有何分别。我不用天主的权威,而用理智的光明,这是与外教人辩论时当采的途径。

哲学家深湛研究,又用许多方式讨论善恶的目标,设法找到使人幸福的方法。善的目标,是因它而期望其他一切的事物,而善自身,为自身所当期望的;恶的目标,是因它当避免一切,而恶乃自身当避免者。

我们说善的目标,不是就要失去的,而是要完成的;而恶的目标,不是就要消失的,而是它要引人去的。所以其目标,是至善与至恶。为达到这个目标,为在现世能达到至善,避免至恶,如我已说过的,研究智慧的人,曾下过一番辛苦。虽然有不同的错误,但问题的性质,不许他们远离正道,不将善恶的目标,放在灵魂上,别人放在肉身上,也有人放在二者之中。

由这种学说的总分析,范罗在他的哲学书中,经过一番努力细心研究后,竟发现了二百八十八派,并非真有这么多派,是依照微小区别,就能有这么多派。为简单证明这点,且引他自己所感觉及所写的。

他说有四样事物,是人不需要老师、学习及生活情形,自然而然一定学到的:五官感觉的快乐,避免麻烦,寻找安逸,或二者一起,伊比鸠总称它为快乐,或是自然的原则,包括这些及其他事物,或在肉身上,如肢体的完整,健康无恙,或在灵魂上,如人理智的大小。

这四样事物,即快乐,安逸,或二者一起及自然原则,是在我们人中,即后来学识教我们的德行,是自身当追求的,其他则为德行,而二者则为自己而追求。这样,就有十二派,每种又分成三类,证明一种后,别种亦不难证明。

肉身的快乐,服从德行,或在它上或与它结合,就能有三派。快乐服从德行,就帮助它去修。为国家而生活,而生育子女,就是德行,但该有肉身的快乐,因为没有快乐,就不去饮食,不去性交,以生育子女。

若将快乐放在德行之上,就为自身而期望,德行当为它而修,即德行只为达到人保存肉身的快乐而已。但这种生活是可耻的:因为德行,若完全服从快乐,就不是德行了,然而竟有哲学家主张此说。最后,快乐与德行相合,即为二者之一,不为它,而为自己而愿望。

为此,如快乐或服从德行,或在德行之上,或与德行相合,已成为三派;同样,安逸,或与德行,及自然原则一起,每样又形成三派。因着意见不同,有时服从德行,或在德行之上,或与德行相合,就有十二派。

若加上社会生活上的区别,则派别就当加增一倍:因为随从十二派学说的,无疑地,或为自己,或为同胞:自己所愿意的,亦为同胞而愿意。因此十二派为随从自己,另外十二派则以为不当为自己,而为别人,希望们得利益,如同自己一样。

这二十四派,由新学园派所供给的区别,成为四十八派。因为在二十四派中,可如斯多噶派,卫护在任何一派为真的,他们以为使人幸福的善是德行。别人如新学园派,以为不一定,虽不一定,但似乎如此。二十四派以为是一定的,二十四派以为虽不一定,但至少似乎如此,所以可随从。

再者,可如其他哲学家,或犬儒之流,随从四十八派之一:因着这个区别,又加增了一倍,成为九十六派。又因为人可随从一派,而爱安静生活,如喜欢读书的人,颇有心得,或爱活动,虽然研究哲学,但又从政,管理人事,或喜好二者,如有人一面安心读书,一面工作。这种区别,可加三倍,乃成为二百八十八派。

依我所能,已清楚地说出范罗书中的意见,用我的言语解释了它。若要如他一样,排斥所有派别,只随旧学园一派,他们是柏拉图的弟子,直至他们第四位继任人波来业(Polemonis)。他们承认事物的确定性,所以与新学园派有别,它的创立人是亚盖西大(Ar-chesila),波来乐的继任人,他们以为一切都不一定,若要详细讨论,那就太长了。

同样,虽然不可放弃一切,若要如范罗一样,相信老学园派,没有任何疑惑及错误,也就太长了。他先撇开增加派别的区别,他撇开的理由,是因为它不是善的目标。他以为哲学只有一派,因善恶目标的不同,与别派皆有区别。

人除非是为寻找幸福,便没有研究哲学的理由,但使人幸福的,是善的目标,所以除了善的目标外,便无研究哲学的理由,因此不达到任何善的目标的,便不能称为哲学家。

在社会生活方面,可问贤者当求朋友的利益,使他幸福,如愿意求自己的幸福一样,或只要求他个人的幸福,问题不在利益方面,而在当与朋友共享幸福否,不为自己的利益,而为朋友的益处,即喜欢他得幸福,如自己得幸福一样。

这样,若问新学园派,他们以为一切都不一定,他们哲学所研究的是不一定的,或如别的哲学家所主张,是一定的,并不问当随从善的何种目标,而是否应追求似乎善的真实性,或更清楚地说:当说所寻求的是真的,似乎真的,或是假的,但无论如何,总是追求独一相同的善。

犬儒学者在态度与习惯分别中,亦不讨论何为善之目标,只讨论追求其善者,无论他以为何为善,应当追求,当依何种态度或习惯而生活。

最后,也有随从善的不同目标,如德行或快乐.但保存同样的态度或习惯,所以被称为犬儒学者。这是所以分辨犬儒学者,与其他学者的原因,他们不愿选择任何善,以得幸福:因为若有一事对此有关,自然一种态度强迫人达到同样的目标,而别种态度就不会成功。

第二章 如何取消了一切区别后,这不是派别,而是问题,范罗达到善的这种定义,当拣选其中之一

讨论当采取动的生活,或静观生活,或二者兼有的生活,并不讨论至善,只讨论生活的方式,以易于达到它:因为善的目标达到后就会幸福,但采取三种之一的生洁方式,并不常得幸福,因为许多追求它的人,对使人幸福,善的目标,会有错误。

所以善恶的目标,使哲学家形成各派,这与社会生活问题不同,由学园派的不一定,犬儒派的生活及服装及三种生活:活动、静观及二者兼有,其中任何一派,都不讨论善恶的目标。

范罗由社会生活、新学园派、犬儒派及三种生活所取出的四种区别,得了二百八十八派。撇下所达到的,及不关追求至善,因此不是学派,而退至十二派,研究何为人的善,得到它后人就幸福,并指出其中这是真的,其余全是假的。除了三种生活方式外,已取消了三分之二,只剩下九十六派。除去犬儒派的区别,又减去一半,只有四十八派。再取消了新学园派所加的,只剩下一半,即二十四派。

同样,取消了社会生活所加的,只有十二派,但因区别,使它加增一倍,乃成为二十四派。对这十二派,没有什么可说的,因为不是学派,学派只追求善恶的目标。

寻到善的目标后,就有恶的目标。为使形成十二派,当将范罗所称为原始的四种:快乐,安逸,二者兼有及自然的最初原理。

有时这四种事物,属于德行之下,似乎不因自身,而因德行所追求,别的被采取,并非因它自身,而是因为德行因它而修而保存。别的与它联合,因为它与德行当由自身而期望。因而四种乘三,成为十二派。

范罗自四者中,取消了三种,并非他不赞成,而因本性的原则,就有快乐与安逸。

若本性原则已包含这些及其他,何必将二变成三,二、若快乐与安逸当分开期望,三、若为合一的。

所以范罗愿意细心研究这三派,而从其中采取一派。因为理智不能准许真理有二,无论是在三者中,或在他处,如我们以后要看到的。

现在我们简单明晰地,看看范罗如何选了其中之一:因为三派之所以形成,是讨论自然的原则,是因爱德行而愿望,或德行当由它而期望,或二者一同,即德行与自然界的原则,当由自身而当受人期望。

第三章 范罗随从旧学园派安底谷的意见,在这种寻求至善的派中,当拣选何种

三种之中,何为真当随从,范罗以这方式来证明:先是哲学所研究的至善,不是植物的,动物的,亦非天主的,而是人的,所以他们先当研究何为人。先在人的本质中,分成两种体质,即肉身与

灵魂。

他不疑惑两者之中,灵魂更为尊贵,但他问:灵魂就是人否?肉身对它就如马与骑士一样。骑士不是人与马,而只是人,但所以称为骑士,是因与马有一种关系。

或者肉身就是人,对于灵魂,就如饮料之与杯子:因为杯子与其中饮料一起,不称为饮料,而只是专为盛饮料的杯子。或者人不但是灵魂,亦不算是肉身,而是二者一起,灵魂与肉身只是一部分,二者合一,乃成为人,如称二马一起为骖,左右二马皆为骖的一部分,但其中之一并不是骖,无论彼此关系如何,二者一起,才称为骖。

在这种假设中,范罗选了第三种,以为人不是灵魂或肉身,是灵魂与肉身一起。所以他结论说:使人幸福的至善,是由两种质料,即由灵魂与肉身而来。为此他以为自然的原理,当因自身而追求,德行及学问,是生活的艺术,是灵魂的善,是为所求的至善而去寻求。

因此德行,即生活的艺术,接受了自然界的最先事物后,原来没有它,但在哲学存在之前已经有了,为自己期望一切及自己,利用一切及自己,依照大小不同而取乐,为享受一切,若需要的话,则轻视其小的,而保存其大的。但德行不将任何灵魂或肉身的善,放在自己之上,因为它利用自己及一切,使人幸福。

若没有德行,虽有种种幸福.但非人的幸福,为此若不善于利用,就不能称为善,不能得到任何利益。所以幸福生活的人,是有德行及灵魂与肉身的才能,不然,就没有德行;若有德行及一切的善,就更幸福;若有灵魂及肉身一切的善,一无所缺,则其生命是最幸福的。

生命不是德行,因为不是所有生命,而只是智慧的生活才是德行,能有生活而无德行,然而没有生活,就无德行了。这是对人身所有的记忆,理智及一切类似的事物而言。没有学问,它们亦能存在,然而没有它们,任何学问都不能存在,连德行亦当以研究与操练而得它。

至于善跑,身体俊美,力可拔山等,没有它们,德行可以存在,它们亦能没有德行而存在,然而都是善,依照它们,德行该为自身而爱,利益及其他一切,则依照与德行相合与否而定。

他们也说:幸福社会的生活是爱朋友的利益,如同自己的利益一般,希望他们所得,如自己所得一样,无论是在朋友的家中,如他的太太,子女及家人,或他家所在的地方如城市,或与他同居的国民,或世界上的人类,或是宇宙间的神祇,贤人的朋友,我们普通称他为天使。

然而他们否认可以疑惑善恶的目标,说这是他们与新园派的区别,无论取何名字,穿何服装,名曰犬儒学者或其他名字,该讨论他们以为真的目标。

他们说在三种生活内,即静观、活动及二者兼有的生活中,他们喜欢第三种。范罗说这是旧学园派所主张的,他们随从西塞罗及自己的老师安底谷的芳踪,然而照西塞罗,在许多事上,他更似斯多噶派,而非学园派。但我们愿意判断事件自身,每个人对名人有何意见,与我们有何关系呢?

第四章 信友反对哲学家,因为他们说至善是在自己身上,对至善与至恶,当有何意见

若问我们的天主城对这些事情,特别善恶的目标有何意见,它要回答说:永生是至善,永死为至恶。为得永生,为免永死,当正经生活。为此《圣经》上写说:“善人必因自己的信实而生存(哈•贰.)

因为我们现在看不见我们的善,当以信仰去寻找,我们不能由我们自己正经生活,除非我们相信能以祈祷,使给我们信仰的天主助佑我们。

相信在世间,就可找到善恶的目标,将至善放在肉身或灵魂上,或放在二者中,或更明显地说:在快乐、德行,或二者中;或在快乐与安逸,或在德行,或在二者中;或在自然原理,或在德行,或在二者中,他们竟想由自己而得到幸福。

天主要以先知的话讥笑他们说:“上主知道人的思念。”(咏•玖叁•十一)或如圣保禄宗徒所引:“上主知道智慧人的思念,都不过是虚幻。”(格前•叁•二十)

谁能大放厥词,解说现世的困难呢?在安慰书中,西塞罗依他所能,为他千金的去世而哀号,然而他能做何事?因为自然界的原理,在现世的生命中,何时何地能如此坚定而不摇动呢?何种相反快乐的痛苦,相反安静的扰乱,不为贤者所有呢?

割下肢体,或身体软弱,就能使人失去健康,丑恶能失其俊美,疾病能夺去健康,疲倦使人失其力量,懒惰与病痛夺去人的迅速。哪种缺欠不能在贤者的身体上有呢?

身体的态度、运动,各得其所,亦为本性界中的主要事宜,然而疾病能使全身震颤。背脊弯曲,使人双手触地,变成如动物一样。这样,岂不将一切态度及运动的美妙,扫除净尽吗?

心灵的才能,能有五官与理智,为求真理,尤为重要,若人成为聋子或肓人,尚有何种知觉?若因疾病而疯癫,则理智岂不停止?癫狂者做出疯癫事,与他的志愿及品行不同或相反,使人想起或见到,不禁眼泪涔涔。

对付魔的人又将何言?理智埋没,邪魔随便利用他的灵魂肉身。谁能相信智者在现世不会有这种灾祸呢?若如我们在智慧书中读到的:“这必腐朽的肉身,重压着灵魂,这属于土的寓所,扼制了多虑的精神。”(智•玖•十五)则在现世能得到何种真理呢?

所谓勇于作为,也是本性的才能之一,岂不与失去理智人的盲目冲动相似吗?

德行不是本性所有,乃由教育而来,为人最宝贵的事物,岂非与人内部的毛病不断地斗争吗?特别是对节德而言,以控制肉欲,使理智不去随从罪恶。因为常有一样毛病与德行相对,如圣保禄宗徒说的:“因为肉身想反对神魂,而神魂想反对肉身,二者互相敌对,致使你们不能行你们所愿意的事。”(迦•伍•十七)

我们愿意获得至善时,当做何事,岂非肉身不反对灵魂,没有所愿的毛病吗?若我们在现世虽然愿意,但不能做到这点,至少因着天主的助佑,不要让肉身有相反灵魂的思想。互相敌对,而使我们堕人罪恶之中。我们一直有内战时,总不可相信以为巳达到胜利后,才能得的幸福,哪位智者,不感觉肉欲的冲动呢?

所谓明智为何?岂非小心辨别善意,行善避恶,不致错误吗?它也证明我们是在恶中,恶亦在我们中。它教训我们顺从罪恶是恶,不顺从肉欲是善。然而明智教我们不要随从,节德教我们抵抗,在此世时,不为明智与节德所取消。

公义是将应得的归于人,因而在人本身发生自然的秩序,灵魂霄于天主,肉身服从灵魂,灵魂与肉身皆服从天主。这可证明我们尚当努力,不可休息,因为灵魂越不想念天主,就越不服从他,肉身越想反抗灵魂,就越不服从它。我们有这类疾病,瘟疫,柔弱,为何能说我们已经得救,若未得救,如何已享最后的幸福呢?

所为勇毅之德,无论任何明智该与它为伍,是人痛苦的最大证据,当以忍耐受之。

我奇怪斯多噶哲学家竟以为这不是痛苦,若痛苦太多的话,智者不能或不该忍受时,可以自尽,离开现世。他们是如此骄傲,糊涂,以为在现世就可找到善的目标,由自己成为幸福的人。大言不惭地说一个斯多噶的哲学家,即使成聋变哑,又是盲者,肢体柔弱,震颤不已,全身痛苦,遭遇任何可说可想的苦楚,甚至不得已自寻短见,仍称这类充满痛苦的生命为幸福的。

幸福的生命,为结束它,当仗着死亡的帮助,若是幸福的,就当生活着,若因痛苦太多而离开它,如何能是幸福的?胜过勇毅之德的痛苦,使它自己证明失败,如何不是痛苦?竟使他们胡说生命是幸福的,但当躲避它。若承认因痛苦而当躲避,为何不克胜骄傲,承认其不幸呢?

请问:贾多(Cato)是因忍耐或不忍耐而自杀,若他接受恺撒的胜利,就不会出此,他的勇毅何在?他竟一败涂地,抛弃了幸福的生命。可能他不幸福,所以是不幸的人。这岂不是当躲避使生命不幸的痛苦吗?

亦有承认这是痛苦的,如逍遥派,旧学园派,范罗曾拥护他们。他们的推论比较可接受,然而他们亦犯了大错误,因为他们说,有这么多巨大的痛苦,为避免它当自尽,然而生命仍旧是幸福的。他们说:“肉身的痛苦是恶,越急剧越坏,为避免它,就当离开现世生命。”

我问,何种生命?他们答说:“为这么多痛苦所压迫的生命。”那么,在你所说当避免痛苦中的生命内,你仍是幸福的?或你说是幸福的,因为可以死亡避免这些痛苦。若因天主的命令,你当在痛苦中,不能死亡,不能避免,你将如何呢?至少立时你要称现世的生命为不幸的了。所以生命是幸福的,因为能迅速地离开它;若为永远的,就不幸福了。岂不是幸福的,因为是短促的;更不合理的,是不幸因为是短促的,就可称为幸福的。

痛苦的力量巨大,竟强迫智者自尽,但本性要求人避免死亡,期望肉身与灵魂结合而生活。

然而痛苦也有巨大力量,它使人胜过本性求生的欲望,甚至期望死亡,若不能由别的方面死亡,乃去自尽。

痛苦的力量这样大,竟使自尽者有勇气——若可称为勇气的话——使人完全为痛苦所战败,不能安心忍受,乃被迫去自寻短见。

智者亦当安心忍受死亡,但当由其他原因而来,若要自尽,痛苦该当是不可忍受的,不得已乃去自尽。

所以无论如何,不能称现世生命为幸福的,既然痛苦这么重大,使人被痛苦所摧迫而自尽,以为本来在世寻求幸福,然而不能找到至善。德行本来该帮助我们战胜危险,劳苦,痛苦,现在它却使我们不幸。

只有真的善人,才能有真德行,它使人不妄想在世毫无痛苦,但在现世各种痛苦之中,使人期望来世的幸福。因为人若未得救,如何能幸福呢?

因此圣保禄宗徒,不对糊涂、暴躁、凶恶的人.而对功德倶全的人写道:“原来我们得救是在于希望,但所希望的若已看见,就不是希望了。因为人何必再希望所看见的呢?但我们若希望那未看见的,就必须坚忍等待。”(罗•捌•二四二五)

我们由希望而得救,亦因希望而幸福。现在我们既然尚未得救,所以也没有幸福,而在等候将来,这是因着忍耐,因为我们在患难中当加忍耐,直至一切都是喜乐,不再需要忍受任何痛苦。

来世的得救,是最后的幸福,哲学家不承认这种幸福,因为不能看见,而想以虚假骄慢的德行,造成现世虚假的幸福。

第五章 社会的生活,本是可贪求的,但为许多逆事所扰乱

他们说:社会的生活,是贤人的生活,我们十分同意。我们在本书第十九卷中论天主城,若圣人不生活在社会中,它如何能发展,能达到它的目标呢?谁能重视它呢?我们姑且听听一位戏剧家所说,大家都赞成他的意见:“我娶了妻子,是如何的不幸!生了儿子,更照顾不过来。”[1]

对戴冷治所说爱情的毛病,如凌辱、猜疑、争吵、和平,又当何言呢?这类毛病,在人世间,岂不到处都是?在朋友的爱情中,岂不如此?在人世中,我们岂不到处遇到猜疑、仇恨、战争,这是一定的灾殃?而和平却是不一定的,因我们不知人心,即使今天我们知道,明天如何,我们就不知道了。

在一个家庭中居住的人,本当和睦共处,然而因着暗中的恶意,屡次发生纠纷,本来希望享受和平,却遇到了纠纷。这是大家都遇到的,使人含泪重复西塞罗的话:“没有比在责任,友谊之下的诡计更为隐秘的,明显敌人容易躲避,然而家庭内的阴谋,不但存在,在你发觉前,已逼迫你了。”

所以当听耶稣的话:“所以,人的仇敌,就是自己的家人。”(玛•拾•三六)因为人若勇敢忍受或预防假朋友的诡计,若他是好人,必因恶人的凶恶而心痛如割,无论是恶人装成善人,或是好人变成恶人。

若在家庭中,尚不能避免这类事情,何况在大城市中,在法庭内,日日民事、刑事诉讼不已,不然,就是内乱,战争,即使暂时平息,明天可能又有战争爆发的危险。

第六章 真理不明时,是人判断的错误

在城市中和平时期,人亦判断别人,这种判断往往不可靠:因为法官不能看见人的良心,因此往往要刑囚无罪的人,以寻找案件的真相。

人为自己的案件而受刑,是为知道他有罪否,因而他本无罪,为不一定的罪,却受一定的苦刑,不是为证明他的罪,是不知道他犯罪了否。因而法官不知道,往往是无辜的不幸。

更不可忍的,若可能的话,且当流泪痛哭的,是法官以苦刑逼迫被告者,以不杀害无罪者,然而因着人的愚蠢,有时弄死无罪受刑的人,而其原意是为不杀害无辜者。

照哲学家的意见,他情愿离开此世,不愿受苦,乃说自己犯了罪,其实他并没有犯罪。将因此被判为死刑,杀了他后,法官尚不知道是杀了一个犯人或无辜者。令他受刑,原来是不杀害无辜者,然而因着无知却杀了他。

在社会的这种黑暗中,明智的法官要开庭审判否?他一定要开庭。世间的社会强逼他尽法官的职责,他以为不能摒弃。

法官以为对别人的案件,刑囚无辜的证人,并无不合法处,因而被告者,往往忍受不住痛苦,乃承认虚假的罪名。于是无辜受刑,无辜被判罪,若不判死刑,往往就死于苦刑,或因苦刑而死。控告者不愿罪不受罚,以谋社会的利益,证人乃继续说谎,被告者勇毅地忍受苦刑,不招实情,但因为不能证明被告的罪名,乃为法官判刑。

明智的法官,不相信这些重而且多的不幸是罪恶,因为他并无意害人,但因缺少知识,为社会所逼,当下判决。这是人类的不幸,而不是贤人的恶意。

法官以苦刑强迫无辜者,因为他不知道实情,至于被告者究竟无辜又不幸,他却不太关心。在这种困难中,承认自己的不幸,从心中恼恨,若有信仰,乃向天主呼求说:“求你领我脱出我的忧患。”(咏•贰肆•十七)则他做的就更为慎重适当了。

第七章 言语不同,使社会分裂,所谓义战的不幸

在城市后,乃是世界,这是社会的第三阶级,由家庭而城市而世界,如水越多,危险亦越大。特别言语不同,使人成为外人。

两人不通言语而相遇,当在一起居住,虽然都是人',就如种类不同的动物,彼此间不能了解一样,人性虽同,但因言语各异,不能互通意见,因此人更愿与犬为伍,而不愿与外人为伴。

为此罗马帝国,为谋求属下人民的和平,不但要他们接受罗马的法律,并且要他们学拉丁语,并命令准备许多通译人。这是实在的,然而为达到这个目标,要经过多少的战争,当杀多少的人,当流多少的血!

然而这不幸的事过去后,人类灾祸还没有完毕,因为当与交战的敌人常常存在,并因帝国疆域广大,亦生出更大的灾殃,如内战及社会之战争,为害人类,比战争以求和平,或战争因怕敌人重来,更为重大。

若我要适当地述说种种重大的不幸及不得已的事,如问题所要求的,则本书就不会完了。但有人说:君子只有义战。似乎他既然是人,不痛心当作义战,因为若是不义的,他就不会去作战,因为君子总不作战。

然而敌人的恶行,要逼贤人作战,这种恶行当使人心痛,因为是人所有的,虽然他没有作战的必要。

为此谁若思想这样重大严重的灾祸,就当承认其不幸。谁若忍受,思想而不觉病苦,则更为不幸,因为他已失去人情了。

第八章 人的友谊,在现世危险中,是不可靠的

若在世间,没有类似疯狂的愚蠢,这是在生活时常有的,以朋友为敌人,以敌人为朋友,在充满错误与痛苦的现世中,什么比真朋友的友谊,更能安慰人心呢?然而朋友越多,又散居各地,我们越怕他们遭遇人世间的灾祸。

不但我们挂虑他们受饥饿,战争,疾病,坐监之苦,我们且帮助他们,不要变成不忠不诚的人。这种恐惧心是痛苦的。若发生这类事时,散居各地的朋友越多,事情也就越多,我们知道后,谁能知道我们心中的忧虑,除非自己尝过其中的滋味。

我们情愿听说他们已经去世,虽然我们亦不会听见,而没有痛苦,因为挚友的死亡,如何使我们不忧心忡忡呢?谁愿阻止我们痛苦,若可能的话,就要阻止我们与朋友交谈,破坏朋友的团结,破坏友谊,或是说我们当交朋友,而心中毫无所觉。

若这事绝对不会实现,则朋友生活为我们是欣悦,他们溘然去世,我们如何不痛苦呢?这种痛苦,就如人心的伤痕,当以安慰的言语来医治它。不可说某人心好,不必去医治它,因为心越好,就越容易医治。

虽然我们听到挚友死亡的消息,但我们情愿听说他们死亡,不愿知道他们失了信仰、德行,因为它能使我们的灵魂死亡。世界充满着这类的不幸,为此《圣经》上说:“人生在世,岂非兵役?”(约•柒•一)因此吾主耶稣自己亦说:“世界因了恶表是有祸的。”(玛•拾捌•七)他又说:“由于罪恶的增加,许多人的爱情必要冷淡。”(玛•贰肆•十二)

因此我们有时喜欢挚友的去世,虽然使我们哀伤,但亦安慰我们,因为已不为现世痛苦所袭击,这是善人所受,所引坏的,或至少有这种危险。

第九章 因着邪魔的诡计,许多敬拜邪神的人受了欺骗,我们在现世,不能有天使的友谊

哲学家相信天使是神,是我们的朋友,将他放在第四处,好像由宇宙来至世间,因为宇宙亦包括天在内,我们不会畏惧这些朋友死亡或变成恶魔。

但天使与我们没有人间的亲密来往,这是人世间不幸之一。我们在《圣经》上亦读到,有时撒旦变成光明的天使,以试探要受他教训或哄骗的人。我们需要天主的大仁慈,使我们以天使为友,不要以邪魔为友,因为他们诡计多端,为害无穷。

谁需要天主的仁慈,岂非我人?因为我们无知,容易为邪魔的诡计所欺骗。在恶城的哲学家,相信与神为友,一定坠人邪魔的陷阱之中,因为全城都属他,将与他同受永苦。

这由敬拜他们的典礼,或更好说他们的亵渎,由他们的戏剧,显出其中暴露他们的邪恶,以为能平息他们的愤怒,因为是他们自己发明了它,并要求它。

第十章 圣人克胜诱惑的效果

敬拜独一至高真神的人,亦受许多欺骗诱惑。因为在现世及恶劣的时代中,这样顾虑也是有益的,以更热切寻找完满统一的和平。

我们可以找到造物主赏赐人性的恩惠,我们可以找到永久的利益,不但由智慧医治心灵的利益,并且是复活后肉身的利益。那里.德行不需要与毛病交战,就可得到胜利的酬报,任何人不能危害这永远的和平。这是最后的幸福,齐全的目标,没有穷尽的目标。

在现世我们平安,如由善生所得的,就算幸福了,然而这暂时的幸福与永远的福乐一比,就不是福乐,更好说是不幸了。我们享有这和平时,这是人若善修德度生,在现世人事中所能有的德行,就能善为利用,若我们没有平安,则德行亦能利用人所忍受的痛苦。

善用一切恩惠,一切痛苦,以达到最好、最大的幸福,这才是真的德行。

第十一章 圣人的齐全,就是永远和平的幸福

我们可以说:我们一切善的目标是和平,如我已说过的,就是永生。《圣咏》对我们所讨论的天主城说:“耶路撒冷啊!你要赞颂上主。熙雍啊!你也要赞扬你的天主。因为他坚固了你的门闩,降福了在你中间的子女。他使你们境内平靖。”(咏•百肆柒•十二•十四)

门闩关紧后,任何人不能进出,所以我们当结论到它的目标,就是我们所指示的最后和平。这城的妙名为耶路撒冷,如我巳经说过,它有和平的意义。

但因和平之名,在世物中,虽没有永久和平,亦屡次用它,所以我用永生,而不用和平,来指点现世的目标,至善即在其中。圣保禄宗徒对这目标写说:“可是现在你们脱离了罪恶获得自由,做了天主的奴隶,你们所得的效果是为成圣,而它的结局就是永生。”(..二二)

但因“永生”这句话,能被不精通《圣经》的人,用于恶人,或对灵魂的不朽,如几位哲学家所承认的,或如我们的信仰告诉我们的,恶人永远受罚。若他们不永远生活,就不会永远受苦了。为使大家都能理解,就当说这城的结局,至善即在其中,是和平在永生中,或永生在和平内。

和平在世物中,亦是至宝贵的,没有更悦耳,更切望,更好的。若我愿意更详细讨论和平,无论是我们所说这城的目标,或因和平是大家所悦乐的,我想大家是不会讨厌的。

第十二章 一切民族的战争及人民的不安,都是为达到和平,没有人不贪求它的

任何人与我一同观察人事及人性,都会承认,大家都愿享受,所以大家都愿意和平。愿意战争的人,是愿意胜利,是愿意以战争达到光荣的和平。何为胜利,岂非反抗者的臣服?臣服后就有和平。所以作战是为和平,就是从事尚武,出令,作战亦是为此,所以很明显的,和平是战争的目标。

任何人,即在战争中,是为求和平,没有人因和平而去找战争的。就是愿意扰乱所有和平的人,并非恨和平而为此,是愿意照自己的意愿变换它。他们并非不要和平,是愿意他们所期望的和平。虽然因革命而与人分离,倘在革命人中,没有和平,就不能达到这目标。连强盗们,为更容易扰乱别人的和平,在他们中,亦愿有和平。

若强盗中之一,有拔山之力,能避开同伴,一人能抢人的财物,杀人越货,但与不能杀害的人,及不知自己阴谋的人,亦保持和平。在自己家中,愿与妻子,子女及愿服从自己意愿的人和平同居。若他们不服从,他就发怒,处罚,需要的话,以严厉手段恢复自己家中的和平,因为他感觉,若在家中一切不服从一人,即他自己,就不会上轨道。

若有许多人,一城或一个民族,愿意服从他,如在他家中一样,他就不再如一强盗,度绿林生活,就将登上王位,因为贪心与恶仍在他内。所以所有人,都愿与自己的人有和平,使能依己所欲,控制他们。

发动战争的人,是为使人臣服自己,使他接受自己和平的律法。若有一人,如寓言诗中的人,因他的愤怒,不称为人,而名为半人。他的国土是荒凉的坟墓,他如此暴虐,竟被称为恶人。他没有娇妻,孝子,也没有一个朋友,连他的父亲武刚亦以为若没有生下这个怪物才好呢。他不给人任何物件,但夺取一切所好的。在这山洞中,仍血流成渠。他只求安静,不愿任何人去扰乱他的安息。

最后,他愿与自己的身体和平,得到后,他非常满意。他命令自己的肢体,都服从顺命。为平息内里的战争(这是由饥饿而起的),为阻止灵魂与肉身分离,他乃抢掠,杀戮,吃食,他所以这样野蛮,是为保存灵魂与肉身的和平,若他愿意与别人保存和平,如在山洞中他与自己和平一样,他就不会被称为恶人、精怪、半人了。

若他身体的古怪形状,口吐火焰,阻止他与人交往,他如此暴虐,可能是为生活的需要,而非出于损害人的欲望。我说这样的人,总没有存在过,或至少如诗人所描写的。若不称他为恶人,则爱古雷从来就少受人赞颂了。

一切凶恶的动物,据说虽有它们暴虐的一面,但与同类者仍保持和平,互相交配,生育子女。虽然生性孤独,即不如羊、鹿、鸽子、掠鸟、蜜蜂,而如狮子,狐狸,老鹰,猫头鹰。那只老虎,在小老虎前,不显示其凶暴,而与小老虎游戏呢!那一只老鹰,虽生性孤独,高翔天空,以掠食物,但仍交配,做巢,抱卵,养小鹰,似乎竭力保存家庭团结的生活。

何况人由于本性律法,倾向与人团结,并在可能范围内,与所有人和睦。连恶人亦奋斗以得和平,若可能的话,使所有人服从自己,侍奉自己一人。这样,或因爱情,或因武力,大家都接受他的和平。因着骄傲,居然愿意仿效天主。

他厌恶在天主之下,与人平等,而愿代替天主,控制他人。他讨厌天主公道和平,而爱自己不公平的和平。但他不能不爱和平,因为没有一个毛病,如此相反本性,以致能消灭其踪迹。

知道将公正的放在不公正之上,将有秩序的放在没有秩序之前的人,就可看出恶人的和平与善人的一比,不能称为和平了。连没有秩序的,亦当在和平中,至少在事物的一部分,或由一部分或与一部分如此。不然,就无所有了。

若一人头朝下,他身体的秩序及肢体的次序一定要乱了,因为本来在上的要在下面了,这种颠倒的次序,使身体难受。虽因灵魂在肉身中,注意它的健康,为此有痛苦。若因痛苦,灵魂离开肉身•若肢体秩序尚在,则肢体暂时会平安。

肉身愿回至地下,但为灵魂所阻,仍倾向和平,它的重心力.要求休息的地方。这样,没有了五官的感觉,仍不离开本性的秩序,无论是保持时,或倾向它时。

若以药品及手术,以避免死尸朽烂,尚有一种和平,即肢体互相联络,使整个身体,埋人适当的土中。若不加药料,任其自然.则臭气熏天,令人掩鼻,直至一块一块地与泥土合而为一。无论如何,不能逃避造物主的律法,万物的和平,皆由他所管辖。

由大动物的死尸中,生出小动物来,因着同样的自然律法,一切小身体为小魂服役;虽然人的死尸为虫蚁所食,仍守生物的规则;生物以适合自己的食料而生活,无论由何而来,与任何物结合,或变化而来。

第十三章 论普遍的和平,在一切混乱中,不能没有本性的秩序

肉身的和平,是各部分有统系的联合。无理智灵魂的和平,是在贪欲有秩序的休息。有理智灵魂的和平,是思想与活动中有秩序的和平。肉身与灵魂的和平,是动物有秩序的生命及健康。人与天主的和平,是服从,信仰,守永远的律法。人间的和平,是众人戮力同心。家庭的和平,是一家人中,知道出命,亦知道服从命令;城市的和平,是在一城人中,出命与服从都依秩序而行。

天城的和平,是享受天主及在天主内享受一切的最适宜的社会。一切事物的和平,是为秩序的安宁。

秩序是同与不同事物的安插,而各得其所。不幸的人,不在和平之中,没有秩序的安宁,不然就没有任何混乱了。然而不幸,是由他们的过失所造成的;在不幸中,亦不能越过程序之规定,不与有福的人联合,但因秩序的法律,与他们分离。

没有扰乱时,就与他物适应,为此亦有秩序的和平,亦有和平。然而他们不幸,因为虽然不抱怨没有稳定,但并不在不必痛苦难受的地方;若不守自然界的律法,则更为不幸了。

他们抱怨时,在所抱怨的事上,固然失去和平,但在没有痛苦的地方,团结亦未瓦解,则仍有和平。

能有生命而无痛苦,但不能有痛苦而无生命;同样,能有和平而无战争,但不能有战争而无和平;并非以战争而言,是以本性事物而论,若不为和平,就没有存在的理由了。

能有自然界物存在而没有缺点,然而不能有一物,而毫无用处。连邪魔以本性而论,也并非恶的,是罪恶使他变成恶魔。他不在真理中,但不能脱离真理的判断;他不在秩序的和平中,但不能避免亭毒万物者的权威。

天主的善,自然在他身上,使他不能脱离天主的公义;天主以罚,使他回返秩序中,天主不罚他身上的善,是罚他作的恶。

天主并没有完全取消了本性的善,只取去一部分,仍留下另一部分,为使人能哀痛所取消的部分。

痛苦亦是失去的善及保留善的证据,因为若没有存留的善,就不会哀惜失去的善了。犯罪作恶者,若喜欢罪恶,就成为更坏的。若痛哭,未得任何的利益,则为失了得救而哀伤。

公正与健康都是有益的,失去后,自然该痛哭,而不当喜悦,除非有更好的来代替它,如心灵公正,就比肉身健康更为可贵;因此恶人受苦难时,甚于喜悦犯罪。

在犯罪时,失去善而喜,是意志恶劣的证据;同样,在刑罚中,痛哭失去的善,是性善的证据。谁痛哭失了本性的和平,是为和平而哀痛,因为它使自然界成为我们的朋友。

这是在最后审判时,恶人在苦刑中哀号本性优点的损失,承认天主取消了它,是颇合理的,因为赏赐他们许多恩宠时,曾加以轻视。

天主是最明智的造物主,一切自然界的最公平的亭毒者,他将人放在地上,如最美丽的装饰,赏赐人几种适当生命的恩惠,即照现世的可能性,现世和平,及一切为保护这和平所需要的,如因利便适当,接近我们的五官,如呼吸的空气,可饮的水,及一切养畜,遮盖,照顾,装饰它的一切。

但这一切,天主定下了适宜的条件,凡善用与人性吻合得最好的恩惠,则将得到更大更好的,即不死不灭的和平,及永远生命的光荣;那里可享见天主及他人;不善用者,不享天福,且将失去永福。

第十四章 论上天,下地的秩序及律法,乃照顾人类团体的,照顾将时可以利用

利用现世事物,是为地城,以得地上的和平;在天城中,以获永久的和平。若我们是没有理智的动物,只求肢体与身体联合,肉欲休息;在肉身的安息及各种快乐外,不求其他,为使肉身平安,以求灵魂的平安。若肉身没有平安,灵魂也就没有平安,因为不能得到肉欲的平息。

但二者皆有助于肉身及灵魂的和平,即有助于规则生活及健康。动物躲避痛苦,喜庆身体及觉魂的安息,随从本能,顺从肉欲,避免死亡,指出它们如何喜好平安,为此肉身与觉魂结合在一起。

但是因为人有一个灵魂,将与动物共同的一切,屈伏在理智的灵魂之下,以便考虑后,能合理进行,使思想与行为,如胶如漆,这是我们所称的有理智灵魂的平安。为此他期望不为痛苦所扰,不为愿望所乱,不为死亡所分离,以知道有益的事,并依照这种知识,来安排生活及习惯。

为不堕人错误之中,因着人理智的柔弱,在研究时,需要天主的引导,以便稳固地听从;要天主助佑,以能自由地顺命。灵魂在肉身中时,是由信仰而不由目睹而行,将一切肉身或灵魂或二者的和平,归属有朽的人与不朽的天主和平,为使它的服从,在永久的律法之下,按照信仰而行。

基督教训我们两种主要的命令,即爱天主及爱人;爱的对象有三种:即天主,自己及他人。爱天主的人,爱自己不会错误,因此亦当使别人爱慕天主,因为他当爱人如己。对妻子,子女、仆人及其他所有人皆如此。需要时亦询问别人的意见,因而在可能时,他与所有人都和睦亲爱。

和睦要求不损害任何人,因而竭力帮助人,特别该照拂自己家中的人,因为更容易,更适宜;在本性团体及人间社会中,却能供献主意;为此圣保禄宗徒说:“如有人不照顾自己的戚族,尤其不照顾自己的家人,即是背弃了信德,比不信的人更坏”(弟前•伍•八)

由此生出家庭的和平,即在同居的人中出命与受命者中彼此间的和平。出命的人当先考虑,如丈夫之对妻子,父母之对子女,主人之对仆人。受人指导的人当服从,如妻子之对丈夫,子女之对父母,仆人之对主人。

然在义人的家中,他依信仰而生活,离天城尚远,出命人亦为受命的人效力。因为他们不因愿意控制他人而出命令,而因引导的责任;非因傲心,愿在他人之上,是喜爱预算将来。

第十五章 论自然的自由及仆役,其第一原因为罪恶,因而恶意的人,虽不在别人的权下,却是自己肉欲的奴隶

这是自然秩序所要求的;这样,天主造了人后说:••使他们管理海中的鱼,天空的飞鸟,牲畜.大地和地上所有的蠕行昆虫”(创•壹•二六)

天主愿意照自己肖像所造而有理智的人,管理没有理智的万物,不愿人管理人,而管理动物。最初的人是牧童,而不是人的君王;这样,天主也教训我们自然秩序及罪恶之所要求的。

奴隶的境界,似乎是罪人应得的境界。在《圣经》中,诺厄罚他儿子之前(创•玖•二五),我们找不到“奴隶”二字;所以不是因本性,而是因罪恶获得了这个名字。

拉丁语奴隶(Servus)—词,似乎是战败的人,本可被杀,然而胜利者保留(Servant)他们,而成为奴隶,这也是因为罪恶的缘故:因为义战时,是罪恶与德行交战,若天主允许罪人胜利,乃压伏战败者,是为改正或罚其罪恶。

天主的人达尼尔,被掳为奴,在天主台前,承认自己及同胞的罪恶,以为是做奴隶的原因(达•玖•五)。所以罪恶是人成为奴隶的第一原因,这也由天主的判断而来,他照公义,依罪人之所当得。分施刑罚。

为此全能的天主说:“凡是犯罪的•就是罪恶的效果”(若•捌•三四),为此有时善人服侍恶的主人:“因为人被谁制胜;就是谁的奴隶”(伯后•贰•十九)

然而容易侍人,不易服侍肉欲;姑不提别的,管理人的贪欲,因其贪心,就能败坏人心。但为和平起见,人服从人,谦卑为奴隶有益,骄傲则对主人有害。天主所造的人,没有一个依其本性,是人的或罪恶的奴隶。

但奴隶制,是由命令保存自然秩序而禁止违反它而来的,因为若不相反这条诫命,就不当受奴隶的罚了。为此圣保禄宗徒劝奴仆服从主人,殷勤服侍他们,若不为主人解放,由自己解放,即不以畏惧之心,而以爱情服侍主人,使罪恶及人间一切的权位消失,天主在一切之上。

第十六章 论正当管理的权利

为此,我们圣善的先人亦有奴仆;他们治理家庭时,固然以世物而论,将子女与奴仆分开,但在永生方面,他们同样用心照顾所有的人,使家中每人敬拜天主,并依赖他。

这是自然秩序所要求的,家主之名也由此而来;连好的主人亦有这个名字。但好主人劝自己家中所有的人,如子女一样,敬拜天主以获得天主,因为他们希望能达到天乡,那里不必命令人,因为不必为已享受永福的人求谋了。

但至天乡之前,主人比仆人更当努力。若有人不愿服从,扰乱家庭和平,可加以指责或用轻罚或重罚,为他的益处,使恢复扰乱了的和平。帮助人,使他失了重大的善事,已不是恩惠了;同样,加以宽赦,使人犯更大的罪,也不能无过失。

善人不但不该害任何人,且当阻止或罚罪恶,使受罚者因罚而改正,或使别人不敢仿效。

家庭是国家的原始及其一部分,一切原始有其特别目标,而部分是为整体;所以家庭和平,有关国家的和平;一家之中,主人与仆人能和平同居,有关一国之内人民的和平。为此,家主当依国家的法律,管理自己的家庭,使与国家的和平互相吻合。

第十七章 为何天城与地城有和平及纷争

不依信仰生活的家庭,在现世的事物及享受中,寻找和平。依信仰生活的家庭,则仰望所许的将来财物,如旅客利用现世的财物一般;即不因世物,离开天主,却用世物,忍受世苦,使肉身不压逼灵魂。为此信友与教外人,都用现世的财物,然而其目标不同。

不依信仰生活的国家,希望现世的和平,将出命令与服从命令,都放在现世财物上。但天城,或它在现世,依信仰生活的部分,亦当利用这和平,直至离开现世,这和平是必要的。

因此他在现世虽如旅客,但他已获得将来得救的允许及神恩;他亦当守国家的法律,以保养其生命。天城与地城的人都将死亡,为此他愿保存地城的和平。

但地城中有几位智者,为天主所指责,因为他们自己或受了邪魔的欺骗,以为能以世物与神交往,使他们管理每一事物。这样,肉身归一神,灵魂归一神;在肉身中,头归一神,头颈归一神,其它肢体又归另一神。在心灵方面.一神管理智,一神管学说;一位管愤怒,另一神管欲情。在维持生活的事物中,动物归一神,五谷归一神;酒油归另一神;森林、钱财、航行、战争、胜利、婚姻、受孕、产生等都有神管理。

而天城则承认只当敬拜独一的天主,侍奉他,敬拜他,这是他应当独有的。这样,它的律法不能与地城的律法相吻合,当与它有别。若天主城不因信友众多,及上主的助佑,就不易忍受意见不同人的愤怒,仇恨及窘难。

天城在世间,由不同聚集自己的子民,由各种言语中收留自己的人;不管风俗,法律,制度的不同,以获得及维持和平;不毁坏任何物,反而加以顺从,保存。

因为在各国虽有不同,若不阻止教训人恭敬独一至高的真天主,则是为达到同一目标,即世间的和平。

所以天城在世上,只要为人有益,劝人戮力同心;只要为宗教及虔诚所允许,将世间和平就合上天的和平,这是真和平,是有理智人的独一和平,即一组织完善的社会,以享受天主。

达到这点时,已没有有朽的生命了,是活泼的生命,已不是连累心灵的动物身体,而是精神的身体,完全服从意志,毫无所缺。

这是天城在现世的和平,一切为爱天主及爱人而工作,以获得这和平,因为天城之和平,也是社会的生命。

第十八章 新园派的犹豫及天主教信仰的坚定

天主城以新园派的学说为狂言,因为他们主张一切都不一定,它却以为我们有一定的知识,虽然因着有朽的肉身连累灵魂,知识微小,如圣保禄宗徒所说:“我们现在所知道的,只是局部的”(格前•拾玖•九)

在明显的事物前,我们相信五官的见证,灵魂因着肉身利用它们,谁若以为不当相信五官,就大错特错了。

天主之城也相信古经与新经,我们称它们为正经书籍,由之而发生信仰,“义人必因自己的信仰而生存”(哈•贰•四),它使我们在现世安稳而行。

信仰坚定后,不受任何指责,我们只疑惑几件事,不由五官及理智所知,亦非由圣经所启示,也不由可靠证人传至我们的。

第十九章 信友的习惯

天主城对信友的服装及生活的形式,以为无关紧要,只要不违反天主的规诫。因此它不勉强皈依天主教的哲学家,改变他的服装及生活的习惯;对进天主教,这并非阻碍,它只排斥错误的学说。因此不管范罗所说犬儒学派的差异,只要他们不做丑恶的行为。

每人只要保持信仰,可在静观,行动及二者兼有三种生活中,随便拣选其中之一,以达幸福;然而在因爱真理当主持,及因爱德责任所当行者,其中自有区别。任何人不当只顾静观,而不管别人的利益,亦不可一味活动,而不静思天主的真理。

在静观中,不可空闲无事,而当寻求发现真理,使每人更认识它;寻获后,当加以保存,而不嫉妒别人。在行动时,不可贪恋光荣,权力,因为在光天白日之下,一切皆为虚假;是为工作本身,若合理行之,自然能得光荣与权位,即为别人的利益,如我已说过的,这是照天主圣意的。

为此圣保禄宗徒说:“谁若想望主教的职分,是渴望一件善事。”(弟前•叁•一)他愿意解说何为主教的职分,是工作的职分,而非荣耀的职分,因为主教照希腊文的原意,有监督的意义,因此主教不可只顾高高在上,而不顾人的利益。

不禁止任何人努力认识真理,这是可赞许的安静,但不可期望,而当竭力执行领导人民的职务。为此.爱慕真理,该寻找安静,而爱德的需要则要求工作。

若没有人加给我们责任,则可寻找真理:若我们有了责任,就当为爱德的原因,加以接受,然而不当完全抛弃寻找真理的娱乐,而为工作所驱使。

第二十章 圣人的同伴,在现世因着期望,已经是幸福的

天主城的最高幸福,是永久完全的和平,不是人出生死亡的和平,无任何不顺心的事。谁能否认,这是最幸福的生活,现世生活,与它一比,实不幸之至,虽然充斥灵魂,肉身及外面的事物。

任何人在现世,利用一切,为求另一目标,热爱它,期望它,现在就可称为幸福的,但并非由现世,是因期望另一生命。

“现世的生命,而不期望来世,是一种虚假的幸福,是极大的不幸,因为不善用灵魂的真福乐。若不是正真目标,加以明智判断,以节制加以拒绝,依公义而分施,以达安稳永远及完全的和平,使天主成为万有中的万有”(格前•拾伍•二八),就不是真明智了。

第二十—章 照施比安的定义,由西塞罗的对话中,可以知道,曾有过罗马民主国否

现在已到简单清晰地讨论我在本书第二卷,第二十一章允许将来要证明的:即照施比安的定义,在西塞罗的民主国家书中,可读到的,罗马民主国总没有民主化过。他简单下了民主国家的定义:民主国为人民大家的事物。

若这定义是对的,罗马民国总未成为真民主国家,因为总未成为人民的民主国,如定义所要求的。他对团体的定义为:“团体是大众的结合,由于权力所承认,利益所共同。”

何为“由权力所承认”,他以后没有公义,不能管理一个民主国时,才指出来;没有真公义的地方,也就没有权利。因为依权利而行的,必定照公义而行;不照公义而行的,不能成为权利。

不可相信或说:人的不合理的法律为权利,因为他们自己也说:权利是由公义而出的;所以有些人所说,他们的思想不正常,以为权利是为少数有大权利益人的。没有公义的地方,不能有人民依法律而组成的团体,因此也不是照施比安及西塞罗的定义。若没有人民,也就没有人民的东西,只是乌合之众,实不称人民的名字。

为此,若民主国为人民的事物,若非依法组成的就不是人民;没有公义,就没有权利,就可结论到:没有公义,就没有民国;而公义是每人所当得的。

公义岂是人使别人,不属天主管辖,而去奉事邪神,岂是每人得所应得?谁若取消买者的权利,而给没有权利的人,岂非违反公义?若否认当服从造人的天主,而去服从邪神,岂合公义吗?

在他们给民国的书中,热烈讨论反对不公义,以卫护公义,但开始却相反公义,卫护不义,说民国若不以不公义,便不能存在及发展。虽说主张人控制人是相反公义,但说帝国的京城若不行公义,便不能管辖各省。

为公义辩护的人说:使这类人服从,为他们有利,因为他们受了压迫,生活就会更正经;让他们自由,就为非作歹。并说这理由是一定的,由自然界中取得:为何天主命令人,灵魂指挥肉身,理智控制欲情及一切毛病?由此可见,服从为有些人是有益的,而奉事天主,则为所有的人有利。

奉事天主的灵魂,可命令肉身,在灵魂中,理智服从天主,可指挥欲情及毛病。人若不奉事天主,有何公义可言?灵魂就绝对不能指挥肉身,理智不能命令毛病吗?若这样的人没有公义,由这类人所组成的社会,亦不会有公义的。

因此法律不能使群众形成一个民族,而成为民国。对为群众利益,依照定义而成一民族,我又将何言?为不奉事天主的恶人,没有任何利益,只为邪魔有利,他们愿意人给他们做祭献;我想所说的权利巳足够了,以指示照这个定义,若一民族没有公义,就不能称为民国。

若说罗马人在民国时代,没有奉事邪魔,而敬拜善神,难道要重复已多次说过的吗?除非是糊涂人或好辩者,至本书这卷时,尚会疑惑罗马人奉事邪魔吗?

为不提及罗马人所祭献的是何种神,我只引天主诫命中所说:“凡在上主以外又祭祀他神的,必要将他铲除”(出•贰贰•十九出这命令的,以重刑禁止向善恶诸神做祭祀。

第二十二章 天主教信友所恭敬的天主,是否当祭献的独一真神

但有人可答说:这位天主是谁?如何能证明当受罗马人恭敬.并禁止敬拜任何神呢?尚要找天主是谁,真是眼瞎了。他是先知所预言,而我们所见到的。

是他向亚巴郎说:“因着你的后裔,天下的万民,将获得祝福。”(创•贰贰•十八)这预言在基督身上实现了。他由亚巴郎的后裔而生,无论情愿与否,连反对他的人,亦当承认这点。他是借先知的口发言的天主,我在前卷中已提及过这些预言,己在教会中实现了,我们巳见它传遍普世。

他是罗马人中最博学的范罗所信的游维神,虽然他不知所云。但我们以为当提及他,因为一个学富五车的人,不能否认这位天主,或不重视他:因为他以为游维是他相信的最高的神。

波菲禄是博学的哲学家,虽然是天主教的敌人,他所承认的天主,也是因着他所信为神的预言使然。

第二十三章 何为波菲利所说,神对基督所说的预言

在“神言哲学”书中,论神的言语为哲学的一部分,波菲禄说--我引他由希腊文译成拉丁文的话-----日,他问如何能皈正他奉天主教的妻子时,亚波罗用诗答说:

“水中写字更容易,轻羽如鸟空中飞,

使尔夫人皈依难,在错误中坚不移,

受骗被判受刑后,十字架上救世主。”

在亚波罗神上面的话译成拉丁文后,波菲罗继续说:“亚波罗用上面的话,指责天主教的信友,以为犹太人比他们更亲近神”。此处他毁谤基督,将犹太人放在天主教信友之上,以为他们恭敬真天主;他引亚波罗的诗:“受骗被判受刑后,十字架上救世主”;以为犹太人公正地判他死刑;他若见亚波罗的巫人对基督所说的话,便以为真,以后我们要看到他为何设法使神的话不互相矛盾;这里他却说犹太人敬拜真主,判基督受极刑,是做得对的。

这位他所尊敬的犹太人的上主,曾说:“凡在上主以外又祭祀他神的,必要将他铲除”(出•贰贰•十九),自当听从。

现在我们再看看他如何明显地说出犹太的神为谁,他曾问亚波罗:言语、理智、律法,三者之中何为最好,他以诗答说:

“世间宇宙造物主,天地海神皆称臣,

律法由他发生出,犹太人民所尊敬。”

由亚波罗神的话中,波菲罗说希伯来人的神实在伟大无比,为众神所畏惧。他曾说若祭祀别的神,必被铲除,我倒惊奇波菲罗祭祀别的神,却不怕为他所害。

但这位哲学家,对基督亦说过不少赞美的话,好像忘了对他上面所说的侮辱;他的神好像在梦中侮辱基督,醒后,认识了他的慈善,乃加以赞颂。

然后他说了似乎不可信的话:“我要说的,有些人一定感觉奇异。神声明基督是不朽的善人,对他加以赞扬,而信友却走入迷途.他乃侮辱他们。”

以后他写出他神攻击天主教信友的话:有人问爱加德基督是否天主,他答说:“你知道不朽的灵魂,死后与肉身,智慧分开,徘徊于错误之中;这个灵魂是伟人的灵魂,天主教信友叩拜他,不合真理。”

在这神的话后,他发表自己的意见说:“爱加德说基督是好人,他的灵魂,如其他的神一般,永久不朽,为无智的信友所叩拜。”

对问基督为何被判死刑,女神答说:“肉身常反对使它软弱的刑罚,善人的灵魂将在天上。这个灵魂,使别的没有游维神的恩赐,智识的神,都堕人错误中。天主教的信友为神所恨,因为没有神恩赐的人,基督让他们堕人错误之中,但他是善人,如其他善人一般,获得了天堂。因此你不当出言侮辱,当对恐惧重大危险来临的人抱同情之心。”

谁这么糊涂。看不出这类神的话,是天主教信友的狡猾敌人所捏造,或由邪神而来,使人相信他们赞颂基督,而指责信友;这样,能关闭得救的道路。他们感觉这并不相反他们害人的诡计,若他们称赞基督时,得人信从,指责信友时,自然亦受人相信,使相信二者的,可赞颂天主,而不愿为信友。基督虽受他们的赞颂,信他的人,如他们所讲的,不成为一个真信友,是随从弗底纳,他以为基督只是人,而不是天主。这样,不能因他而得救,亦不能解脱邪魔的拘束。

但我们不赞同侮辱基督的亚波罗,及赞颂他的爱加德。亚波罗愿意我们看基督,是一个罪所应得的犯人,爱加德愿意承认他为善人,但只是人。二人的目标是一样的:使人不做信友,因为若非信友,就不能由他们的魔掌中救拔出来。

这位哲学家,或相信反对天主教神的话,设法使爱加德与亚波罗意见相同,二人一齐。若获得成功,也当躲避邪魔的诡计。但男女的神,对基督方面意见不同,有的咒骂,有的称赞;若思想正确的话,不能相信信友以外的神。

波菲罗及爱加德,赞美基督时,说他使信友走人歧途之中,且指出错误的原因。在引证他们之前,我且问基督,是否使信友或准许信友,心甘情愿走人歧途。若是愿意的,他们如何是义人?若不是故意的,他们如何能有幸福?

现在我们研究错误的原因:他们说:“在世间有小神,在邪魔的柄力之下。希伯来人有贤人,耶稣为其中之一。”听见了阿波罗前面的神话,禁止人亲近恶魔小神,敬拜他们,而去敬拜天神,特别天主圣父。他并说:“这也是神所命我们的,在上面书籍中,已指出该举心向主,朝拜他。”

愚者,恶者,不能得到神的恩宠,也不知游维为谁,不听神的言语,不叩拜真神,却敬拜邪神。若他们敬拜天主,就不会做出上面的事。他是万物的大父,毫无缺欠,我们当以公义、贞洁等德行去敬拜他。我们的生命,就是向他祈祷,效法他,寻找他,寻找能清洁一切的神,仿效他而成圣,将意志归于他。

他对天主圣父所说的对,也说出当如何敬拜他。希伯来人先知书中,无论赞美或指责圣人的生活时,都充斥这类诫命。论天主教信友时,就大错特错了,且加以妄证,如他们以邪魔为神,好像个人或群众,不易记起在庙中或戏台上,为光荣神所做的丑事,再读读听听天主教所说,及所奉献的礼物,就可了解气氛善良与否。

除邪魔外,谁会大言不惭地说信友不但不恨邪魔,反而敬拜他们呢?

然而这位希伯来贤人所敬拜的天主,禁止向天使献祭,我们在世尊敬他们,为我们的同事,但“敬他神的必要将他铲除”。

使人不要想、不可向大小邪神举行祭祀,他们在《圣经》中.亦被教外人称为神,如照七十贤士本的《圣咏》上所说的:“因为外邦的神,尽为虚无。”(咏•玖伍•五)不要使人以为不可祭祀邪魔.而可向上天的诸神或某神祭祀,就立刻继续说:“唯独上主创造了诸天。”除非有人是指日神,可向他做祭献,但依希腊文《圣经》,不当如此解释。

希伯来人的天主,这位著名的哲学士对他亦表示尊敬,以希伯来文给自己的人民律法,为万民所知,上面写说:“凡在上主以外又祭祀他神的,必要将他铲除。”(出•贰贰•十九)

为何要研究天主及先知的律法呢?它并不多,亦不困难,只要将显明的,屡次申说的,在我书中搜集拢来,使明显地看出只可向他举行祭献。当听从、敬畏、慎守这法律,是天主以简单的字句,然而郑重,并以恐吓口吻说出的,博学多能的也这样说,以免不听从者,能被罚死亡。

“凡在上主以外又祭祀他神的,必要将他铲除”,并非天主需要什么,是我们当完全归于他,为此在希伯来文的《圣经》上说:“吾主!你是我的幸福,除你以外,没有什么福利。”(咏•拾伍•二)

能献给天主最好的祭献,是我们自己,就是天主之城。我们以祭祀纪念它的奥义,这是所有信友所知道的,如我在前卷中已写过的。

天主叫先知预言希伯来人的祭献有一日将停止,自东方,西方各种民族要举行祭献,如我们今日所见到的。在本书中,我曾引了几句这种预言。

为此,若没有公义,天主不在城中出命令,命人只向他举行祭献。因此此城的所有人民服从天主,指挥肉身,理智指挥毛病。这样,如一个善人,同样,整个城中的人,以信仰而生活,以爱德而行动,人爱天主,如所当爱,并爱人如己。若没有这种公义,也就没有以权力及利益相同的团结了。

若没有它,也就没有人民,若人民的定义是正确的话,也就没有民国了,因为若没有人民,自然就没有民国了。

第二十四章 不但罗马人,其他民族亦称自己为人民及民国

若人民的定义为“是有理智人,嗜好同一事物的团结”,为知道是何种人民,就先当知道他所嗜好为何。但无论嗜好何物,若不是一群动物,而是有理智人,在所爱的事物中团结,就可称为人民,人民嗜好的事物越好,他们亦就越好;所嗜好的事物越坏,人民也就越坏。

依照这个定义,罗马人是一个民族,他们的国家是民国,这是没有疑惑的。但罗马民族当初及以后爱了何物,如何以叛乱毁坏了人民所需要的团结,而引起内战及社会之事,为历史所记载,我在前卷书中[2]已引过不少。

但我不说罗马人已不为一个民族或一个国家,只要有许多理智的人,因同一嗜好而团结在一起,就是国家人民。我对罗马人及罗马民国所说,我对雅典人,希腊人,埃及人,巴比伦的亚述人及其他民族,亦这样说,无论他们的国家是大是小。

然以普通而论,在恶人之城中,天主不出命令,除他之外,不可祭献他神,因而若心灵不正当指挥肉身,德行不指挥毛病,就没有公义及真理了。

第二十五章 没有真宗教,就没有真德行

虽然似乎灵魂指挥肉身,理智指挥毛病。但实际上,若灵魂及理智不服从天主,如他所命人服从的,灵魂就不能正当命令肉身与毛病了。

一个人若不认识真天主,亦不服从他的命令,而服从邪魔的权柄,如何能控制他的肉身呢?所以若他似乎有德行,因而指挥肉身及毛病,已是毛病而不是德行了。因为若是人想他修德行,只为自己,而不为其他目的,反而骄傲自大,就不是德行,而是毛病了。

如同使肉身生活的,不由肉身而生,是在肉身之上,同样,使人幸福的,不由人而生,不但在人之上,并在一切权力及德能之上。

第二十六章 天主的人民,在此世间时,利用世间的和平,以培养自己的热心

如灵魂为肉身的生命,同样,天主是人的幸福生命,希伯来人的《圣经》上说:“以上主为他们天主的百姓,真是有福。”(咏•百肆畚•十五),所以离开天主的民族是不幸的!他也寻求和平,这是不可轻视的,但最后找不到它,因为他以前没有去寻找它。

但在现世能有和平,对于我们没有关系,因为二城互相混杂时,巴比伦城的和平,为我们也有利益,因为天主的人民在它旁边生活,在此世间,因着信德而救出了。为此圣保禄宗徒告诉教会亦为君王及有权信者祈祷,然后他又说:“为使我们能以全心的虔敬和端庄,度宁静平安的生活。”(弟前•贰•二)

耶肋米亚先知,对《旧约》选民预言将来被掳,并以上主之名,劝他们去巴比伦为奴时,亦侍奉天主,且劝他们为和平祈祷说:“因为该地的安宁也是你们的安宁。”(耶•贰玖•七)现世的和平,是善人与恶人所共有的。

第二十七章 侍奉天主的人,在现世不能得到完全的和平

我们的真和平,是在天主内,在现世因着信德,在永世因享见天主。然而在现世,无论是公共的,无论是信友所持有的和平,更好说是我们苦难中的慰藉,而不是真喜乐。

连我们的义德,因着它的目标是真实的,但在现世,更好说是赦罪,而不是安全的德行。现世天主城的祈祷,可以证明这点,因为它们以所有信友的名义向天主呼号说:“宽免我们的罪债,犹如我们也宽免得罪我们的人。”(玛•陆•十二)

然而我们的祈祷,“信德若没有行为,自身便是死的”,(雅•贰•十七)没有效力,只为,“唯有以爱德行事的信德的人”(迦•伍•六)才为有效。它为义人也是需要的,因为理智虽然服从天主.然而在现世,并在连累灵魂的肉身中,不能完全指挥毛病。即使服从,也当经过一番奋斗。

勇敢作战,竟能克服打败服从的敌人时,在现世若不以行为.一定因轻妄的言语及荒唐的思想而犯罪。所以直至完全控制毛病,不能有完全的和平,因为抵抗的人,必经过一番战争,打败的人,心灵不会平静,所以该当不断醒悟留意。

只有骄傲人,才会生活而不觉需要呼求说“尔免吾债”,因为是生活在诱惑之中,在《圣经》中对此简单地说:“人生在世岂非兵役?”(约•柒•一)

天主因着公义,抵抗傲慢的人,赐恩宠给谦逊人,为此《圣经》上写说:“天主拒绝骄傲人,却赏赐恩宠于谦逊人。”(雅•肆•六)依照公义,天主命令人,灵魂命令肉身,理智命令毛病,它若反抗,当克服它,或抵抗它。当求天主赏赐恩宠,或宽免罪过,或感谢所得的恩惠。

但最后的和平,当修义德以得到它,因为人性,为不死不朽的特恩医好后,已没有了毛病,没有自己或别人方面的反抗,理智亦不需要控制毛病,因为它已不抵抗了,而是天主命令人,人命令肉身,听命容易,如生活及做君王一样。

那时在所有人中及每人中都是永远的,为此这幸福中的和平,及这和平中的幸福,都是至高的。

第二十八章 恶人的结局

然而不归属天主城的人,则要永远受苦,可称为第二次的死亡,因为灵魂离开天主,就不算有生活,当受永苦的肉身,亦不能说生活着。为此这第二次死亡更为痛苦,因为不能以死亡结束它。

如痛苦为幸福的反面,生命为死亡的反面,战争为和平的反面,我们可以问:和平既为善人的目标,反过来说:战争就当在恶人的目标内了?

谁问这事,就当想及在战争中所能有的害处,只是互相攻击而已。这种战争,比意志反抗痛苦,痛苦反抗意志,更为激烈。这种仇恨不能因一方胜利而结束。痛苦攻击肉身,彼此总不和平服从。

在现世有这奋斗时,或者痛苦得胜,或者死亡取消一切诱惑,或本性得胜,或健康取消痛苦。有痛苦磨难,本性受苦,就不会缺少任何一方面,以取消痛苦了。

善人及恶人的结局,一种是可期望的,一种是当避免的,因为公审判后,善人享福,恶人受苦。在下卷书中,若天主准许的话,要论永罚。



[1]戴冷治(Terentms),拉丁戏剧家,此语出自他的剧本第五剧,第四幕。

[2]第一卷,第三十章,第二及第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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