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圣父

“我报告你们一个大喜讯：我们有‘圣父’了 ”

Annuntio vobis gaudium magnum：HABEMUS PAPAM !

玛希枢机用清朗的口腔，报告新教皇的新闻于民众：他故意说“圣父”(Papa)，不用礼仪书上的“教宗”(Pontifex)称教皇。

他又停顿了片时。一种形容不出的静默霸持了群众，等待一位未识的名字；于是枢机一字一顿的念—— 更好说在唱：“至尊至大枢机若瑟啥尔多。”

Eminentissimum ac reverendissimum Dominum，Dominum Giuseppe

Sanctæ Romanæ Ecclesiæ Cardinalem Sarto

立刻，海啸般的欢呼声潮涌起来了，后又忽然停止：因为枢机还在继续报告：“他的年号是庇护第十。”

Qui sibi nomen imposuit Pium

于是呼声又起，有的扬着手帕，有的抛着帽子，欢呼喝彩，众声嘈杂。—— 庇护第十万岁— Viva Pio decimo！—Evviva il Papa！—Hourra！—Hoch！—Hoch Hendjii！—Vive le Pape！—教皇万岁！那时有各种言语的呼声，因为那时在伯多禄场上有天下各国的代表。欢呼万岁声中，还有两道喷泉沥沥的水声；水珠的轻云，因为光的反映，现了一弦长虹。世界和平的象征。

同时，伯多禄大殿的金钟，摧动了全城的钟声，这声浪飞过了亚文丁(Aventin)山，直到啥皮纳 (Sabine) 山，直到矮奔嫩(Apennin)山，直到比来牛斯 (Pyrénées)山，直到鸟拉(Oural)冰山。

比声音更迅速的电报，把新闻传出去：在几分钟内跨山渡海，到了威尼斯，到了巴黎，到了斯多比尼齐(Stupinigi)意王宫里，到了“北角”(Cap Nord) 意后玛大利大的行辕。

一小时后，喜讯传到了天边。晚上，这信息绕了一转地球，而复回华谛冈。

这个久望的新闻到处受人欢迎，另外在罗玛，庇护的名字是一件莫可形容的兴奋事：伟大的教宗庇护第九的纪念，是常生的。

啥尔多枢机的名字，意大利全国人民都知道的，他的仪容是在众枢机中最受欢迎的：因此人民不但欢迎他地位的尊高，也欢迎他本人人格的高尚；所以众人—— 朋友和敌人—— 都在相庆象征的复活—— 世上最高职位“宗座”的复生。

无论如何，向着教皇缺了席，似乎世界少了什么似的不得其所了：因为现在教皇的位置，已成了少不得的。就是上天也表示了教皇为世人的重要，所以在宣布新教皇时，伯多禄宗殿上现了一张长虹。

从中世纪后，没有像现在的攻击教皇位的激烈了，然而也没有像现在的教皇位的不能缺少了。教皇不但为教会是磐石，如基多说的，为社会也成了不能摧毁的基础。

现在一切权位都在依次推翻，惟独教皇位，不为动摇；虽然有人在击伤他的要害，剥夺他的土地，但他还是活着。

人家想殄灭王国推翻政府，—— 就是加尔达热(Carlhage)的王国，罗玛的政府—— 但世界还能平安无事；可是倘若摧残了教皇位；世界将分离纷乱。

现在的世界，比过去时更进了一步：不论国家与个人，在流血的革命扰攘之后，都已承认世界上少不得一个统治的最高权位，这权位在先前有人以为不必要的。

这最高权位，要在战争的势力上去寻觅，是徒然的；在自由哲学上去寻觅，也是徒然的。现在，已有人觉察那许多不可依恃，而回头到“基多主义”上去，尊奉教皇为他们的元首了。然而，这种倾向现在还是浮泛不定，就如震旦时的云霓，一方面被上升的太阳照耀着，一方面也被晓星照耀着。

完全的欧洲，曾战栗恐怖过一时。

首倡革命呼声的法国，虽然有某党的想反，但仍是奉教国。国民的信德可说没有反教的可能的；教皇的言语，为他们是生命的言语；公教事业还是蓬勃有生气的。

别的国家，犹如法国—— 不论是公教国或誓反教国，—— 都在等待从罗玛来的引导。

在世俗方面有种奇大的势力，似乎在霸持世界：就是金钱。它是人类可怕的仇敌，——幸而在金钱之上，幸而在金钱之上，还有一种更大的势力——真理。——倘若没有真理，金钱早已奴役了世界了，

在现代的社会组织上，金钱果然是一种大势力，而且有时它也能扶助真理的；但金钱和真理竞赛时，真理常是胜金钱的，我们所说的真理，是圣教会指示给我们的真理。

圣教会就是教化皇，所以教皇是超于世界的一切。

你要得到真理的正确观念，当参与一九零三年八月四日的在罗玛举行的隆大典礼。

今天使人兴奋的新教皇即位的报告，只是教宗尊位半面的表示，因为教皇还没有完全显示于众人呢！—— 直到现在，可说众人只得了“地上”的喜讯；“上天”更高妙的显示，还在等待中呢！圣教会的元首，不但是一位“世上人”圣父，他还是“天上人”大司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