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
在本卷内,圣奥古斯丁讨论地城与天城的目标,研究哲学家善恶目标的学说,且证明他们为得现世福乐所作的努力一败涂地。他辩驳他们时,也竭力指出,何为天城或信友在现世能有的,及后也所希望的幸福及和平。
第一章 范罗记载论善恶目标问题,竟有二百八十八种学说之多
我既然当讨论天城与地城的目标,在本书可能的范围内,先论人在现世困苦中,想获得幸福的理由,为看出它的虚伪,与天主许给我们的真幸福,有何分别。我不用天主的权威,而用理智的光明,这是与外教人辩论时当采的途径。
哲学家深湛研究,又用许多方式讨论善恶的目标,设法找到使人幸福的方法。善的目标,是因它而期望其他一切的事物,而善自身,为自身所当期望的;恶的目标,是因它当避免一切,而恶乃自身当避免者。
我们说善的目标,不是就要失去的,而是要完成的;而恶的目标,不是就要消失的,而是它要引人去的。所以其目标,是至善与至恶。为达到这个目标,为在现世能达到至善,避免至恶,如我已说过的,研究智慧的人,曾下过一番辛苦。虽然有不同的错误,但问题的性质,不许他们远离正道,不将善恶的目标,放在灵魂上,别人放在肉身上,也有人放在二者之中。
由这种学说的总分析,范罗在他的哲学书中,经过一番努力细心研究后,竟发现了二百八十八派,并非真有这么多派,是依照微小区别,就能有这么多派。为简单证明这点,且引他自己所感觉及所写的。
他说有四样事物,是人不需要老师、学习及生活情形,自然而然一定学到的:五官感觉的快乐,避免麻烦,寻找安逸,或二者一起,伊比鸠总称它为快乐,或是自然的原则,包括这些及其他事物,或在肉身上,如肢体的完整,健康无恙,或在灵魂上,如人理智的大小。
这四样事物,即快乐,安逸,或二者一起及自然原则,是在我们人中,即后来学识教我们的德行,是自身当追求的,其他则为德行,而二者则为自己而追求。这样,就有十二派,每种又分成三类,证明一种后,别种亦不难证明。
肉身的快乐,服从德行,或在它上或与它结合,就能有三派。快乐服从德行,就帮助它去修。为国家而生活,而生育子女,就是德行,但该有肉身的快乐,因为没有快乐,就不去饮食,不去性交,以生育子女。
若将快乐放在德行之上,就为自身而期望,德行当为它而修,即德行只为达到人保存肉身的快乐而已。但这种生活是可耻的:因为德行,若完全服从快乐,就不是德行了,然而竟有哲学家主张此说。最后,快乐与德行相合,即为二者之一,不为它,而为自己而愿望。
为此,如快乐或服从德行,或在德行之上,或与德行相合,已成为三派;同样,安逸,或与德行,及自然原则一起,每样又形成三派。因着意见不同,有时服从德行,或在德行之上,或与德行相合,就有十二派。
若加上社会生活上的区别,则派别就当加增一倍:因为随从十二派学说的,无疑地,或为自己,或为同胞:自己所愿意的,亦为同胞而愿意。因此十二派为随从自己,另外十二派则以为不当为自己,而为别人,希望们得利益,如同自己一样。
这二十四派,由新学园派所供给的区别,成为四十八派。因为在二十四派中,可如斯多噶派,卫护在任何一派为真的,他们以为使人幸福的善是德行。别人如新学园派,以为不一定,虽不一定,但似乎如此。二十四派以为是一定的,二十四派以为虽不一定,但至少似乎如此,所以可随从。
再者,可如其他哲学家,或犬儒之流,随从四十八派之一:因着这个区别,又加增了一倍,成为九十六派。又因为人可随从一派,而爱安静生活,如喜欢读书的人,颇有心得,或爱活动,虽然研究哲学,但又从政,管理人事,或喜好二者,如有人一面安心读书,一面工作。这种区别,可加三倍,乃成为二百八十八派。
依我所能,已清楚地说出范罗书中的意见,用我的言语解释了它。若要如他一样,排斥所有派别,只随旧学园一派,他们是柏拉图的弟子,直至他们第四位继任人波来业(Polemonis)。他们承认事物的确定性,所以与新学园派有别,它的创立人是亚盖西大(Ar-chesila),波来乐的继任人,他们以为一切都不一定,若要详细讨论,那就太长了。
同样,虽然不可放弃一切,若要如范罗一样,相信老学园派,没有任何疑惑及错误,也就太长了。他先撇开增加派别的区别,他撇开的理由,是因为它不是善的目标。他以为哲学只有一派,因善恶目标的不同,与别派皆有区别。
人除非是为寻找幸福,便没有研究哲学的理由,但使人幸福的,是善的目标,所以除了善的目标外,便无研究哲学的理由,因此不达到任何善的目标的,便不能称为哲学家。
在社会生活方面,可问贤者当求朋友的利益,使他幸福,如愿意求自己的幸福一样,或只要求他个人的幸福,问题不在利益方面,而在当与朋友共享幸福否,不为自己的利益,而为朋友的益处,即喜欢他得幸福,如自己得幸福一样。
这样,若问新学园派,他们以为一切都不一定,他们哲学所研究的是不一定的,或如别的哲学家所主张,是一定的,并不问当随从善的何种目标,而是否应追求似乎善的真实性,或更清楚地说:当说所寻求的是真的,似乎真的,或是假的,但无论如何,总是追求独一相同的善。
犬儒学者在态度与习惯分别中,亦不讨论何为善之目标,只讨论追求其善者,无论他以为何为善,应当追求,当依何种态度或习惯而生活。
最后,也有随从善的不同目标,如德行或快乐.但保存同样的态度或习惯,所以被称为犬儒学者。这是所以分辨犬儒学者,与其他学者的原因,他们不愿选择任何善,以得幸福:因为若有一事对此有关,自然一种态度强迫人达到同样的目标,而别种态度就不会成功。
第二章 如何取消了一切区别后,这不是派别,而是问题,范罗达到善的这种定义,当拣选其中之一
讨论当采取动的生活,或静观生活,或二者兼有的生活,并不讨论至善,只讨论生活的方式,以易于达到它:因为善的目标达到后就会幸福,但采取三种之一的生洁方式,并不常得幸福,因为许多追求它的人,对使人幸福,善的目标,会有错误。
所以善恶的目标,使哲学家形成各派,这与社会生活问题不同,由学园派的不一定,犬儒派的生活及服装及三种生活:活动、静观及二者兼有,其中任何一派,都不讨论善恶的目标。
范罗由社会生活、新学园派、犬儒派及三种生活所取出的四种区别,得了二百八十八派。撇下所达到的,及不关追求至善,因此不是学派,而退至十二派,研究何为人的善,得到它后人就幸福,并指出其中这是真的,其余全是假的。除了三种生活方式外,已取消了三分之二,只剩下九十六派。除去犬儒派的区别,又减去一半,只有四十八派。再取消了新学园派所加的,只剩下一半,即二十四派。
同样,取消了社会生活所加的,只有十二派,但因区别,使它加增一倍,乃成为二十四派。对这十二派,没有什么可说的,因为不是学派,学派只追求善恶的目标。
寻到善的目标后,就有恶的目标。为使形成十二派,当将范罗所称为原始的四种:快乐,安逸,二者兼有及自然的最初原理。
有时这四种事物,属于德行之下,似乎不因自身,而因德行所追求,别的被采取,并非因它自身,而是因为德行因它而修而保存。别的与它联合,因为它与德行当由自身而期望。因而四种乘三,成为十二派。
范罗自四者中,取消了三种,并非他不赞成,而因本性的原则,就有快乐与安逸。
若本性原则已包含这些及其他,何必将二变成三,二、若快乐与安逸当分开期望,三、若为合一的。
所以范罗愿意细心研究这三派,而从其中采取一派。因为理智不能准许真理有二,无论是在三者中,或在他处,如我们以后要看到的。
现在我们简单明晰地,看看范罗如何选了其中之一:因为三派之所以形成,是讨论自然的原则,是因爱德行而愿望,或德行当由它而期望,或二者一同,即德行与自然界的原则,当由自身而当受人期望。
第三章 范罗随从旧学园派安底谷的意见,在这种寻求至善的派中,当拣选何种
三种之中,何为真当随从,范罗以这方式来证明:先是哲学所研究的至善,不是植物的,动物的,亦非天主的,而是人的,所以他们先当研究何为人。先在人的本质中,分成两种体质,即肉身与
灵魂。
他不疑惑两者之中,灵魂更为尊贵,但他问:灵魂就是人否?肉身对它就如马与骑士一样。骑士不是人与马,而只是人,但所以称为骑士,是因与马有一种关系。
或者肉身就是人,对于灵魂,就如饮料之与杯子:因为杯子与其中饮料一起,不称为饮料,而只是专为盛饮料的杯子。或者人不但是灵魂,亦不算是肉身,而是二者一起,灵魂与肉身只是一部分,二者合一,乃成为人,如称二马一起为骖,左右二马皆为骖的一部分,但其中之一并不是骖,无论彼此关系如何,二者一起,才称为骖。
在这种假设中,范罗选了第三种,以为人不是灵魂或肉身,是灵魂与肉身一起。所以他结论说:使人幸福的至善,是由两种质料,即由灵魂与肉身而来。为此他以为自然的原理,当因自身而追求,德行及学问,是生活的艺术,是灵魂的善,是为所求的至善而去寻求。
因此德行,即生活的艺术,接受了自然界的最先事物后,原来没有它,但在哲学存在之前已经有了,为自己期望一切及自己,利用一切及自己,依照大小不同而取乐,为享受一切,若需要的话,则轻视其小的,而保存其大的。但德行不将任何灵魂或肉身的善,放在自己之上,因为它利用自己及一切,使人幸福。
若没有德行,虽有种种幸福.但非人的幸福,为此若不善于利用,就不能称为善,不能得到任何利益。所以幸福生活的人,是有德行及灵魂与肉身的才能,不然,就没有德行;若有德行及一切的善,就更幸福;若有灵魂及肉身一切的善,一无所缺,则其生命是最幸福的。
生命不是德行,因为不是所有生命,而只是智慧的生活才是德行,能有生活而无德行,然而没有生活,就无德行了。这是对人身所有的记忆,理智及一切类似的事物而言。没有学问,它们亦能存在,然而没有它们,任何学问都不能存在,连德行亦当以研究与操练而得它。
至于善跑,身体俊美,力可拔山等,没有它们,德行可以存在,它们亦能没有德行而存在,然而都是善,依照它们,德行该为自身而爱,利益及其他一切,则依照与德行相合与否而定。
他们也说:幸福社会的生活是爱朋友的利益,如同自己的利益一般,希望他们所得,如自己所得一样,无论是在朋友的家中,如他的太太,子女及家人,或他家所在的地方如城市,或与他同居的国民,或世界上的人类,或是宇宙间的神祇,贤人的朋友,我们普通称他为天使。
然而他们否认可以疑惑善恶的目标,说这是他们与新园派的区别,无论取何名字,穿何服装,名曰犬儒学者或其他名字,该讨论他们以为真的目标。
他们说在三种生活内,即静观、活动及二者兼有的生活中,他们喜欢第三种。范罗说这是旧学园派所主张的,他们随从西塞罗及自己的老师安底谷的芳踪,然而照西塞罗,在许多事上,他更似斯多噶派,而非学园派。但我们愿意判断事件自身,每个人对名人有何意见,与我们有何关系呢?
第四章 信友反对哲学家,因为他们说至善是在自己身上,对至善与至恶,当有何意见
若问我们的天主城对这些事情,特别善恶的目标有何意见,它要回答说:永生是至善,永死为至恶。为得永生,为免永死,当正经生活。为此《圣经》上写说:“善人必因自己的信实而生存(哈•贰.四)
因为我们现在看不见我们的善,当以信仰去寻找,我们不能由我们自己正经生活,除非我们相信能以祈祷,使给我们信仰的天主助佑我们。
相信在世间,就可找到善恶的目标,将至善放在肉身或灵魂上,或放在二者中,或更明显地说:在快乐、德行,或二者中;或在快乐与安逸,或在德行,或在二者中;或在自然原理,或在德行,或在二者中,他们竟想由自己而得到幸福。
天主要以先知的话讥笑他们说:“上主知道人的思念。”(咏•玖叁•十一)或如圣保禄宗徒所引:“上主知道智慧人的思念,都不过是虚幻。”(格前•叁•二十)
谁能大放厥词,解说现世的困难呢?在安慰书中,西塞罗依他所能,为他千金的去世而哀号,然而他能做何事?因为自然界的原理,在现世的生命中,何时何地能如此坚定而不摇动呢?何种相反快乐的痛苦,相反安静的扰乱,不为贤者所有呢?
割下肢体,或身体软弱,就能使人失去健康,丑恶能失其俊美,疾病能夺去健康,疲倦使人失其力量,懒惰与病痛夺去人的迅速。哪种缺欠不能在贤者的身体上有呢?
身体的态度、运动,各得其所,亦为本性界中的主要事宜,然而疾病能使全身震颤。背脊弯曲,使人双手触地,变成如动物一样。这样,岂不将一切态度及运动的美妙,扫除净尽吗?
心灵的才能,能有五官与理智,为求真理,尤为重要,若人成为聋子或肓人,尚有何种知觉?若因疾病而疯癫,则理智岂不停止?癫狂者做出疯癫事,与他的志愿及品行不同或相反,使人想起或见到,不禁眼泪涔涔。
对付魔的人又将何言?理智埋没,邪魔随便利用他的灵魂肉身。谁能相信智者在现世不会有这种灾祸呢?若如我们在智慧书中读到的:“这必腐朽的肉身,重压着灵魂,这属于土的寓所,扼制了多虑的精神。”(智•玖•十五)则在现世能得到何种真理呢?
所谓勇于作为,也是本性的才能之一,岂不与失去理智人的盲目冲动相似吗?
德行不是本性所有,乃由教育而来,为人最宝贵的事物,岂非与人内部的毛病不断地斗争吗?特别是对节德而言,以控制肉欲,使理智不去随从罪恶。因为常有一样毛病与德行相对,如圣保禄宗徒说的:“因为肉身想反对神魂,而神魂想反对肉身,二者互相敌对,致使你们不能行你们所愿意的事。”(迦•伍•十七)
我们愿意获得至善时,当做何事,岂非肉身不反对灵魂,没有所愿的毛病吗?若我们在现世虽然愿意,但不能做到这点,至少因着天主的助佑,不要让肉身有相反灵魂的思想。互相敌对,而使我们堕人罪恶之中。我们一直有内战时,总不可相信以为巳达到胜利后,才能得的幸福,哪位智者,不感觉肉欲的冲动呢?
所谓明智为何?岂非小心辨别善意,行善避恶,不致错误吗?它也证明我们是在恶中,恶亦在我们中。它教训我们顺从罪恶是恶,不顺从肉欲是善。然而明智教我们不要随从,节德教我们抵抗,在此世时,不为明智与节德所取消。
公义是将应得的归于人,因而在人本身发生自然的秩序,灵魂霄于天主,肉身服从灵魂,灵魂与肉身皆服从天主。这可证明我们尚当努力,不可休息,因为灵魂越不想念天主,就越不服从他,肉身越想反抗灵魂,就越不服从它。我们有这类疾病,瘟疫,柔弱,为何能说我们已经得救,若未得救,如何已享最后的幸福呢?
所为勇毅之德,无论任何明智该与它为伍,是人痛苦的最大证据,当以忍耐受之。
我奇怪斯多噶哲学家竟以为这不是痛苦,若痛苦太多的话,智者不能或不该忍受时,可以自尽,离开现世。他们是如此骄傲,糊涂,以为在现世就可找到善的目标,由自己成为幸福的人。大言不惭地说一个斯多噶的哲学家,即使成聋变哑,又是盲者,肢体柔弱,震颤不已,全身痛苦,遭遇任何可说可想的苦楚,甚至不得已自寻短见,仍称这类充满痛苦的生命为幸福的。
幸福的生命,为结束它,当仗着死亡的帮助,若是幸福的,就当生活着,若因痛苦太多而离开它,如何能是幸福的?胜过勇毅之德的痛苦,使它自己证明失败,如何不是痛苦?竟使他们胡说生命是幸福的,但当躲避它。若承认因痛苦而当躲避,为何不克胜骄傲,承认其不幸呢?
请问:贾多(Cato)是因忍耐或不忍耐而自杀,若他接受恺撒的胜利,就不会出此,他的勇毅何在?他竟一败涂地,抛弃了幸福的生命。可能他不幸福,所以是不幸的人。这岂不是当躲避使生命不幸的痛苦吗?
亦有承认这是痛苦的,如逍遥派,旧学园派,范罗曾拥护他们。他们的推论比较可接受,然而他们亦犯了大错误,因为他们说,有这么多巨大的痛苦,为避免它当自尽,然而生命仍旧是幸福的。他们说:“肉身的痛苦是恶,越急剧越坏,为避免它,就当离开现世生命。”
我问,何种生命?他们答说:“为这么多痛苦所压迫的生命。”那么,在你所说当避免痛苦中的生命内,你仍是幸福的?或你说是幸福的,因为可以死亡避免这些痛苦。若因天主的命令,你当在痛苦中,不能死亡,不能避免,你将如何呢?至少立时你要称现世的生命为不幸的了。所以生命是幸福的,因为能迅速地离开它;若为永远的,就不幸福了。岂不是幸福的,因为是短促的;更不合理的,是不幸因为是短促的,就可称为幸福的。
痛苦的力量巨大,竟强迫智者自尽,但本性要求人避免死亡,期望肉身与灵魂结合而生活。
然而痛苦也有巨大力量,它使人胜过本性求生的欲望,甚至期望死亡,若不能由别的方面死亡,乃去自尽。
痛苦的力量这样大,竟使自尽者有勇气——若可称为勇气的话——使人完全为痛苦所战败,不能安心忍受,乃被迫去自寻短见。
智者亦当安心忍受死亡,但当由其他原因而来,若要自尽,痛苦该当是不可忍受的,不得已乃去自尽。
所以无论如何,不能称现世生命为幸福的,既然痛苦这么重大,使人被痛苦所摧迫而自尽,以为本来在世寻求幸福,然而不能找到至善。德行本来该帮助我们战胜危险,劳苦,痛苦,现在它却使我们不幸。
只有真的善人,才能有真德行,它使人不妄想在世毫无痛苦,但在现世各种痛苦之中,使人期望来世的幸福。因为人若未得救,如何能幸福呢?
因此圣保禄宗徒,不对糊涂、暴躁、凶恶的人.而对功德倶全的人写道:“原来我们得救是在于希望,但所希望的若已看见,就不是希望了。因为人何必再希望所看见的呢?但我们若希望那未看见的,就必须坚忍等待。”(罗•捌•二四〜二五)
我们由希望而得救,亦因希望而幸福。现在我们既然尚未得救,所以也没有幸福,而在等候将来,这是因着忍耐,因为我们在患难中当加忍耐,直至一切都是喜乐,不再需要忍受任何痛苦。
来世的得救,是最后的幸福,哲学家不承认这种幸福,因为不能看见,而想以虚假骄慢的德行,造成现世虚假的幸福。
第五章 社会的生活,本是可贪求的,但为许多逆事所扰乱
他们说:社会的生活,是贤人的生活,我们十分同意。我们在本书第十九卷中论天主城,若圣人不生活在社会中,它如何能发展,能达到它的目标呢?谁能重视它呢?我们姑且听听一位戏剧家所说,大家都赞成他的意见:“我娶了妻子,是如何的不幸!生了儿子,更照顾不过来。”[1]
对戴冷治所说爱情的毛病,如凌辱、猜疑、争吵、和平,又当何言呢?这类毛病,在人世间,岂不到处都是?在朋友的爱情中,岂不如此?在人世中,我们岂不到处遇到猜疑、仇恨、战争,这是一定的灾殃?而和平却是不一定的,因我们不知人心,即使今天我们知道,明天如何,我们就不知道了。
在一个家庭中居住的人,本当和睦共处,然而因着暗中的恶意,屡次发生纠纷,本来希望享受和平,却遇到了纠纷。这是大家都遇到的,使人含泪重复西塞罗的话:“没有比在责任,友谊之下的诡计更为隐秘的,明显敌人容易躲避,然而家庭内的阴谋,不但存在,在你发觉前,已逼迫你了。”
所以当听耶稣的话:“所以,人的仇敌,就是自己的家人。”(玛•拾•三六)因为人若勇敢忍受或预防假朋友的诡计,若他是好人,必因恶人的凶恶而心痛如割,无论是恶人装成善人,或是好人变成恶人。
若在家庭中,尚不能避免这类事情,何况在大城市中,在法庭内,日日民事、刑事诉讼不已,不然,就是内乱,战争,即使暂时平息,明天可能又有战争爆发的危险。
第六章 真理不明时,是人判断的错误
在城市中和平时期,人亦判断别人,这种判断往往不可靠:因为法官不能看见人的良心,因此往往要刑囚无罪的人,以寻找案件的真相。
人为自己的案件而受刑,是为知道他有罪否,因而他本无罪,为不一定的罪,却受一定的苦刑,不是为证明他的罪,是不知道他犯罪了否。因而法官不知道,往往是无辜的不幸。
更不可忍的,若可能的话,且当流泪痛哭的,是法官以苦刑逼迫被告者,以不杀害无罪者,然而因着人的愚蠢,有时弄死无罪受刑的人,而其原意是为不杀害无辜者。
照哲学家的意见,他情愿离开此世,不愿受苦,乃说自己犯了罪,其实他并没有犯罪。将因此被判为死刑,杀了他后,法官尚不知道是杀了一个犯人或无辜者。令他受刑,原来是不杀害无辜者,然而因着无知却杀了他。
在社会的这种黑暗中,明智的法官要开庭审判否?他一定要开庭。世间的社会强逼他尽法官的职责,他以为不能摒弃。
法官以为对别人的案件,刑囚无辜的证人,并无不合法处,因而被告者,往往忍受不住痛苦,乃承认虚假的罪名。于是无辜受刑,无辜被判罪,若不判死刑,往往就死于苦刑,或因苦刑而死。控告者不愿罪不受罚,以谋社会的利益,证人乃继续说谎,被告者勇毅地忍受苦刑,不招实情,但因为不能证明被告的罪名,乃为法官判刑。
明智的法官,不相信这些重而且多的不幸是罪恶,因为他并无意害人,但因缺少知识,为社会所逼,当下判决。这是人类的不幸,而不是贤人的恶意。
法官以苦刑强迫无辜者,因为他不知道实情,至于被告者究竟无辜又不幸,他却不太关心。在这种困难中,承认自己的不幸,从心中恼恨,若有信仰,乃向天主呼求说:“求你领我脱出我的忧患。”(咏•贰肆•十七)则他做的就更为慎重适当了。
第七章 言语不同,使社会分裂,所谓义战的不幸
在城市后,乃是世界,这是社会的第三阶级,由家庭而城市而世界,如水越多,危险亦越大。特别言语不同,使人成为外人。
两人不通言语而相遇,当在一起居住,虽然都是人',就如种类不同的动物,彼此间不能了解一样,人性虽同,但因言语各异,不能互通意见,因此人更愿与犬为伍,而不愿与外人为伴。
为此罗马帝国,为谋求属下人民的和平,不但要他们接受罗马的法律,并且要他们学拉丁语,并命令准备许多通译人。这是实在的,然而为达到这个目标,要经过多少的战争,当杀多少的人,当流多少的血!
然而这不幸的事过去后,人类灾祸还没有完毕,因为当与交战的敌人常常存在,并因帝国疆域广大,亦生出更大的灾殃,如内战及社会之战争,为害人类,比战争以求和平,或战争因怕敌人重来,更为重大。
若我要适当地述说种种重大的不幸及不得已的事,如问题所要求的,则本书就不会完了。但有人说:君子只有义战。似乎他既然是人,不痛心当作义战,因为若是不义的,他就不会去作战,因为君子总不作战。
然而敌人的恶行,要逼贤人作战,这种恶行当使人心痛,因为是人所有的,虽然他没有作战的必要。
为此谁若思想这样重大严重的灾祸,就当承认其不幸。谁若忍受,思想而不觉病苦,则更为不幸,因为他已失去人情了。
第八章 人的友谊,在现世危险中,是不可靠的
若在世间,没有类似疯狂的愚蠢,这是在生活时常有的,以朋友为敌人,以敌人为朋友,在充满错误与痛苦的现世中,什么比真朋友的友谊,更能安慰人心呢?然而朋友越多,又散居各地,我们越怕他们遭遇人世间的灾祸。
不但我们挂虑他们受饥饿,战争,疾病,坐监之苦,我们且帮助他们,不要变成不忠不诚的人。这种恐惧心是痛苦的。若发生这类事时,散居各地的朋友越多,事情也就越多,我们知道后,谁能知道我们心中的忧虑,除非自己尝过其中的滋味。
我们情愿听说他们已经去世,虽然我们亦不会听见,而没有痛苦,因为挚友的死亡,如何使我们不忧心忡忡呢?谁愿阻止我们痛苦,若可能的话,就要阻止我们与朋友交谈,破坏朋友的团结,破坏友谊,或是说我们当交朋友,而心中毫无所觉。
若这事绝对不会实现,则朋友生活为我们是欣悦,他们溘然去世,我们如何不痛苦呢?这种痛苦,就如人心的伤痕,当以安慰的言语来医治它。不可说某人心好,不必去医治它,因为心越好,就越容易医治。
虽然我们听到挚友死亡的消息,但我们情愿听说他们死亡,不愿知道他们失了信仰、德行,因为它能使我们的灵魂死亡。世界充满着这类的不幸,为此《圣经》上说:“人生在世,岂非兵役?”(约•柒•一)因此吾主耶稣自己亦说:“世界因了恶表是有祸的。”(玛•拾捌•七)他又说:“由于罪恶的增加,许多人的爱情必要冷淡。”(玛•贰肆•十二)
因此我们有时喜欢挚友的去世,虽然使我们哀伤,但亦安慰我们,因为已不为现世痛苦所袭击,这是善人所受,所引坏的,或至少有这种危险。
第九章 因着邪魔的诡计,许多敬拜邪神的人受了欺骗,我们在现世,不能有天使的友谊
哲学家相信天使是神,是我们的朋友,将他放在第四处,好像由宇宙来至世间,因为宇宙亦包括天在内,我们不会畏惧这些朋友死亡或变成恶魔。
但天使与我们没有人间的亲密来往,这是人世间不幸之一。我们在《圣经》上亦读到,有时撒旦变成光明的天使,以试探要受他教训或哄骗的人。我们需要天主的大仁慈,使我们以天使为友,不要以邪魔为友,因为他们诡计多端,为害无穷。
谁需要天主的仁慈,岂非我人?因为我们无知,容易为邪魔的诡计所欺骗。在恶城的哲学家,相信与神为友,一定坠人邪魔的陷阱之中,因为全城都属他,将与他同受永苦。
这由敬拜他们的典礼,或更好说他们的亵渎,由他们的戏剧,显出其中暴露他们的邪恶,以为能平息他们的愤怒,因为是他们自己发明了它,并要求它。
第十章 圣人克胜诱惑的效果
敬拜独一至高真神的人,亦受许多欺骗诱惑。因为在现世及恶劣的时代中,这样顾虑也是有益的,以更热切寻找完满统一的和平。
我们可以找到造物主赏赐人性的恩惠,我们可以找到永久的利益,不但由智慧医治心灵的利益,并且是复活后肉身的利益。那里.德行不需要与毛病交战,就可得到胜利的酬报,任何人不能危害这永远的和平。这是最后的幸福,齐全的目标,没有穷尽的目标。
在现世我们平安,如由善生所得的,就算幸福了,然而这暂时的幸福与永远的福乐一比,就不是福乐,更好说是不幸了。我们享有这和平时,这是人若善修德度生,在现世人事中所能有的德行,就能善为利用,若我们没有平安,则德行亦能利用人所忍受的痛苦。
善用一切恩惠,一切痛苦,以达到最好、最大的幸福,这才是真的德行。
第十一章 圣人的齐全,就是永远和平的幸福
我们可以说:我们一切善的目标是和平,如我已说过的,就是永生。《圣咏》对我们所讨论的天主城说:“耶路撒冷啊!你要赞颂上主。熙雍啊!你也要赞扬你的天主。因为他坚固了你的门闩,降福了在你中间的子女。他使你们境内平靖。”(咏•百肆柒•十二•十四)
门闩关紧后,任何人不能进出,所以我们当结论到它的目标,就是我们所指示的最后和平。这城的妙名为耶路撒冷,如我巳经说过,它有和平的意义。
但因和平之名,在世物中,虽没有永久和平,亦屡次用它,所以我用永生,而不用和平,来指点现世的目标,至善即在其中。圣保禄宗徒对这目标写说:“可是现在你们脱离了罪恶获得自由,做了天主的奴隶,你们所得的效果是为成圣,而它的结局就是永生。”(罗.陆.二二)
但因“永生”这句话,能被不精通《圣经》的人,用于恶人,或对灵魂的不朽,如几位哲学家所承认的,或如我们的信仰告诉我们的,恶人永远受罚。若他们不永远生活,就不会永远受苦了。为使大家都能理解,就当说这城的结局,至善即在其中,是和平在永生中,或永生在和平内。
和平在世物中,亦是至宝贵的,没有更悦耳,更切望,更好的。若我愿意更详细讨论和平,无论是我们所说这城的目标,或因和平是大家所悦乐的,我想大家是不会讨厌的。
第十二章 一切民族的战争及人民的不安,都是为达到和平,没有人不贪求它的
任何人与我一同观察人事及人性,都会承认,大家都愿享受,所以大家都愿意和平。愿意战争的人,是愿意胜利,是愿意以战争达到光荣的和平。何为胜利,岂非反抗者的臣服?臣服后就有和平。所以作战是为和平,就是从事尚武,出令,作战亦是为此,所以很明显的,和平是战争的目标。
任何人,即在战争中,是为求和平,没有人因和平而去找战争的。就是愿意扰乱所有和平的人,并非恨和平而为此,是愿意照自己的意愿变换它。他们并非不要和平,是愿意他们所期望的和平。虽然因革命而与人分离,倘在革命人中,没有和平,就不能达到这目标。连强盗们,为更容易扰乱别人的和平,在他们中,亦愿有和平。
若强盗中之一,有拔山之力,能避开同伴,一人能抢人的财物,杀人越货,但与不能杀害的人,及不知自己阴谋的人,亦保持和平。在自己家中,愿与妻子,子女及愿服从自己意愿的人和平同居。若他们不服从,他就发怒,处罚,需要的话,以严厉手段恢复自己家中的和平,因为他感觉,若在家中一切不服从一人,即他自己,就不会上轨道。
若有许多人,一城或一个民族,愿意服从他,如在他家中一样,他就不再如一强盗,度绿林生活,就将登上王位,因为贪心与恶仍在他内。所以所有人,都愿与自己的人有和平,使能依己所欲,控制他们。
发动战争的人,是为使人臣服自己,使他接受自己和平的律法。若有一人,如寓言诗中的人,因他的愤怒,不称为人,而名为半人。他的国土是荒凉的坟墓,他如此暴虐,竟被称为恶人。他没有娇妻,孝子,也没有一个朋友,连他的父亲武刚亦以为若没有生下这个怪物才好呢。他不给人任何物件,但夺取一切所好的。在这山洞中,仍血流成渠。他只求安静,不愿任何人去扰乱他的安息。
最后,他愿与自己的身体和平,得到后,他非常满意。他命令自己的肢体,都服从顺命。为平息内里的战争(这是由饥饿而起的),为阻止灵魂与肉身分离,他乃抢掠,杀戮,吃食,他所以这样野蛮,是为保存灵魂与肉身的和平,若他愿意与别人保存和平,如在山洞中他与自己和平一样,他就不会被称为恶人、精怪、半人了。
若他身体的古怪形状,口吐火焰,阻止他与人交往,他如此暴虐,可能是为生活的需要,而非出于损害人的欲望。我说这样的人,总没有存在过,或至少如诗人所描写的。若不称他为恶人,则爱古雷从来就少受人赞颂了。
一切凶恶的动物,据说虽有它们暴虐的一面,但与同类者仍保持和平,互相交配,生育子女。虽然生性孤独,即不如羊、鹿、鸽子、掠鸟、蜜蜂,而如狮子,狐狸,老鹰,猫头鹰。那只老虎,在小老虎前,不显示其凶暴,而与小老虎游戏呢!那一只老鹰,虽生性孤独,高翔天空,以掠食物,但仍交配,做巢,抱卵,养小鹰,似乎竭力保存家庭团结的生活。
何况人由于本性律法,倾向与人团结,并在可能范围内,与所有人和睦。连恶人亦奋斗以得和平,若可能的话,使所有人服从自己,侍奉自己一人。这样,或因爱情,或因武力,大家都接受他的和平。因着骄傲,居然愿意仿效天主。
他厌恶在天主之下,与人平等,而愿代替天主,控制他人。他讨厌天主公道和平,而爱自己不公平的和平。但他不能不爱和平,因为没有一个毛病,如此相反本性,以致能消灭其踪迹。
知道将公正的放在不公正之上,将有秩序的放在没有秩序之前的人,就可看出恶人的和平与善人的一比,不能称为和平了。连没有秩序的,亦当在和平中,至少在事物的一部分,或由一部分或与一部分如此。不然,就无所有了。
若一人头朝下,他身体的秩序及肢体的次序一定要乱了,因为本来在上的要在下面了,这种颠倒的次序,使身体难受。虽因灵魂在肉身中,注意它的健康,为此有痛苦。若因痛苦,灵魂离开肉身•若肢体秩序尚在,则肢体暂时会平安。
肉身愿回至地下,但为灵魂所阻,仍倾向和平,它的重心力.要求休息的地方。这样,没有了五官的感觉,仍不离开本性的秩序,无论是保持时,或倾向它时。
若以药品及手术,以避免死尸朽烂,尚有一种和平,即肢体互相联络,使整个身体,埋人适当的土中。若不加药料,任其自然.则臭气熏天,令人掩鼻,直至一块一块地与泥土合而为一。无论如何,不能逃避造物主的律法,万物的和平,皆由他所管辖。
由大动物的死尸中,生出小动物来,因着同样的自然律法,一切小身体为小魂服役;虽然人的死尸为虫蚁所食,仍守生物的规则;生物以适合自己的食料而生活,无论由何而来,与任何物结合,或变化而来。
第十三章 论普遍的和平,在一切混乱中,不能没有本性的秩序
肉身的和平,是各部分有统系的联合。无理智灵魂的和平,是在贪欲有秩序的休息。有理智灵魂的和平,是思想与活动中有秩序的和平。肉身与灵魂的和平,是动物有秩序的生命及健康。人与天主的和平,是服从,信仰,守永远的律法。人间的和平,是众人戮力同心。家庭的和平,是一家人中,知道出命,亦知道服从命令;城市的和平,是在一城人中,出命与服从都依秩序而行。
天城的和平,是享受天主及在天主内享受一切的最适宜的社会。一切事物的和平,是为秩序的安宁。
秩序是同与不同事物的安插,而各得其所。不幸的人,不在和平之中,没有秩序的安宁,不然就没有任何混乱了。然而不幸,是由他们的过失所造成的;在不幸中,亦不能越过程序之规定,不与有福的人联合,但因秩序的法律,与他们分离。
没有扰乱时,就与他物适应,为此亦有秩序的和平,亦有和平。然而他们不幸,因为虽然不抱怨没有稳定,但并不在不必痛苦难受的地方;若不守自然界的律法,则更为不幸了。
他们抱怨时,在所抱怨的事上,固然失去和平,但在没有痛苦的地方,团结亦未瓦解,则仍有和平。
能有生命而无痛苦,但不能有痛苦而无生命;同样,能有和平而无战争,但不能有战争而无和平;并非以战争而言,是以本性事物而论,若不为和平,就没有存在的理由了。
能有自然界物存在而没有缺点,然而不能有一物,而毫无用处。连邪魔以本性而论,也并非恶的,是罪恶使他变成恶魔。他不在真理中,但不能脱离真理的判断;他不在秩序的和平中,但不能避免亭毒万物者的权威。
天主的善,自然在他身上,使他不能脱离天主的公义;天主以罚,使他回返秩序中,天主不罚他身上的善,是罚他作的恶。
天主并没有完全取消了本性的善,只取去一部分,仍留下另一部分,为使人能哀痛所取消的部分。
痛苦亦是失去的善及保留善的证据,因为若没有存留的善,就不会哀惜失去的善了。犯罪作恶者,若喜欢罪恶,就成为更坏的。若痛哭,未得任何的利益,则为失了得救而哀伤。
公正与健康都是有益的,失去后,自然该痛哭,而不当喜悦,除非有更好的来代替它,如心灵公正,就比肉身健康更为可贵;因此恶人受苦难时,甚于喜悦犯罪。
在犯罪时,失去善而喜,是意志恶劣的证据;同样,在刑罚中,痛哭失去的善,是性善的证据。谁痛哭失了本性的和平,是为和平而哀痛,因为它使自然界成为我们的朋友。
这是在最后审判时,恶人在苦刑中哀号本性优点的损失,承认天主取消了它,是颇合理的,因为赏赐他们许多恩宠时,曾加以轻视。
天主是最明智的造物主,一切自然界的最公平的亭毒者,他将人放在地上,如最美丽的装饰,赏赐人几种适当生命的恩惠,即照现世的可能性,现世和平,及一切为保护这和平所需要的,如因利便适当,接近我们的五官,如呼吸的空气,可饮的水,及一切养畜,遮盖,照顾,装饰它的一切。
但这一切,天主定下了适宜的条件,凡善用与人性吻合得最好的恩惠,则将得到更大更好的,即不死不灭的和平,及永远生命的光荣;那里可享见天主及他人;不善用者,不享天福,且将失去永福。
第十四章 论上天,下地的秩序及律法,乃照顾人类团体的,照顾将时可以利用
利用现世事物,是为地城,以得地上的和平;在天城中,以获永久的和平。若我们是没有理智的动物,只求肢体与身体联合,肉欲休息;在肉身的安息及各种快乐外,不求其他,为使肉身平安,以求灵魂的平安。若肉身没有平安,灵魂也就没有平安,因为不能得到肉欲的平息。
但二者皆有助于肉身及灵魂的和平,即有助于规则生活及健康。动物躲避痛苦,喜庆身体及觉魂的安息,随从本能,顺从肉欲,避免死亡,指出它们如何喜好平安,为此肉身与觉魂结合在一起。
但是因为人有一个灵魂,将与动物共同的一切,屈伏在理智的灵魂之下,以便考虑后,能合理进行,使思想与行为,如胶如漆,这是我们所称的有理智灵魂的平安。为此他期望不为痛苦所扰,不为愿望所乱,不为死亡所分离,以知道有益的事,并依照这种知识,来安排生活及习惯。
为不堕人错误之中,因着人理智的柔弱,在研究时,需要天主的引导,以便稳固地听从;要天主助佑,以能自由地顺命。灵魂在肉身中时,是由信仰而不由目睹而行,将一切肉身或灵魂或二者的和平,归属有朽的人与不朽的天主和平,为使它的服从,在永久的律法之下,按照信仰而行。
基督教训我们两种主要的命令,即爱天主及爱人;爱的对象有三种:即天主,自己及他人。爱天主的人,爱自己不会错误,因此亦当使别人爱慕天主,因为他当爱人如己。对妻子,子女、仆人及其他所有人皆如此。需要时亦询问别人的意见,因而在可能时,他与所有人都和睦亲爱。
和睦要求不损害任何人,因而竭力帮助人,特别该照拂自己家中的人,因为更容易,更适宜;在本性团体及人间社会中,却能供献主意;为此圣保禄宗徒说:“如有人不照顾自己的戚族,尤其不照顾自己的家人,即是背弃了信德,比不信的人更坏”(弟前•伍•八)
由此生出家庭的和平,即在同居的人中出命与受命者中彼此间的和平。出命的人当先考虑,如丈夫之对妻子,父母之对子女,主人之对仆人。受人指导的人当服从,如妻子之对丈夫,子女之对父母,仆人之对主人。
然在义人的家中,他依信仰而生活,离天城尚远,出命人亦为受命的人效力。因为他们不因愿意控制他人而出命令,而因引导的责任;非因傲心,愿在他人之上,是喜爱预算将来。
第十五章 论自然的自由及仆役,其第一原因为罪恶,因而恶意的人,虽不在别人的权下,却是自己肉欲的奴隶
这是自然秩序所要求的;这样,天主造了人后说:••使他们管理海中的鱼,天空的飞鸟,牲畜.大地和地上所有的蠕行昆虫”(创•壹•二六)
天主愿意照自己肖像所造而有理智的人,管理没有理智的万物,不愿人管理人,而管理动物。最初的人是牧童,而不是人的君王;这样,天主也教训我们自然秩序及罪恶之所要求的。
奴隶的境界,似乎是罪人应得的境界。在《圣经》中,诺厄罚他儿子之前(创•玖•二五),我们找不到“奴隶”二字;所以不是因本性,而是因罪恶获得了这个名字。
拉丁语奴隶(Servus)—词,似乎是战败的人,本可被杀,然而胜利者保留(Servant)他们,而成为奴隶,这也是因为罪恶的缘故:因为义战时,是罪恶与德行交战,若天主允许罪人胜利,乃压伏战败者,是为改正或罚其罪恶。
天主的人达尼尔,被掳为奴,在天主台前,承认自己及同胞的罪恶,以为是做奴隶的原因(达•玖•五)。所以罪恶是人成为奴隶的第一原因,这也由天主的判断而来,他照公义,依罪人之所当得。分施刑罚。
为此全能的天主说:“凡是犯罪的•就是罪恶的效果”(若•捌•三四),为此有时善人服侍恶的主人:“因为人被谁制胜;就是谁的奴隶”(伯后•贰•十九)
然而容易侍人,不易服侍肉欲;姑不提别的,管理人的贪欲,因其贪心,就能败坏人心。但为和平起见,人服从人,谦卑为奴隶有益,骄傲则对主人有害。天主所造的人,没有一个依其本性,是人的或罪恶的奴隶。
但奴隶制,是由命令保存自然秩序而禁止违反它而来的,因为若不相反这条诫命,就不当受奴隶的罚了。为此圣保禄宗徒劝奴仆服从主人,殷勤服侍他们,若不为主人解放,由自己解放,即不以畏惧之心,而以爱情服侍主人,使罪恶及人间一切的权位消失,天主在一切之上。
第十六章 论正当管理的权利
为此,我们圣善的先人亦有奴仆;他们治理家庭时,固然以世物而论,将子女与奴仆分开,但在永生方面,他们同样用心照顾所有的人,使家中每人敬拜天主,并依赖他。
这是自然秩序所要求的,家主之名也由此而来;连好的主人亦有这个名字。但好主人劝自己家中所有的人,如子女一样,敬拜天主以获得天主,因为他们希望能达到天乡,那里不必命令人,因为不必为已享受永福的人求谋了。
但至天乡之前,主人比仆人更当努力。若有人不愿服从,扰乱家庭和平,可加以指责或用轻罚或重罚,为他的益处,使恢复扰乱了的和平。帮助人,使他失了重大的善事,已不是恩惠了;同样,加以宽赦,使人犯更大的罪,也不能无过失。
善人不但不该害任何人,且当阻止或罚罪恶,使受罚者因罚而改正,或使别人不敢仿效。
家庭是国家的原始及其一部分,一切原始有其特别目标,而部分是为整体;所以家庭和平,有关国家的和平;一家之中,主人与仆人能和平同居,有关一国之内人民的和平。为此,家主当依国家的法律,管理自己的家庭,使与国家的和平互相吻合。
第十七章 为何天城与地城有和平及纷争
不依信仰生活的家庭,在现世的事物及享受中,寻找和平。依信仰生活的家庭,则仰望所许的将来财物,如旅客利用现世的财物一般;即不因世物,离开天主,却用世物,忍受世苦,使肉身不压逼灵魂。为此信友与教外人,都用现世的财物,然而其目标不同。
不依信仰生活的国家,希望现世的和平,将出命令与服从命令,都放在现世财物上。但天城,或它在现世,依信仰生活的部分,亦当利用这和平,直至离开现世,这和平是必要的。
因此他在现世虽如旅客,但他已获得将来得救的允许及神恩;他亦当守国家的法律,以保养其生命。天城与地城的人都将死亡,为此他愿保存地城的和平。
但地城中有几位智者,为天主所指责,因为他们自己或受了邪魔的欺骗,以为能以世物与神交往,使他们管理每一事物。这样,肉身归一神,灵魂归一神;在肉身中,头归一神,头颈归一神,其它肢体又归另一神。在心灵方面.一神管理智,一神管学说;一位管愤怒,另一神管欲情。在维持生活的事物中,动物归一神,五谷归一神;酒油归另一神;森林、钱财、航行、战争、胜利、婚姻、受孕、产生等都有神管理。
而天城则承认只当敬拜独一的天主,侍奉他,敬拜他,这是他应当独有的。这样,它的律法不能与地城的律法相吻合,当与它有别。若天主城不因信友众多,及上主的助佑,就不易忍受意见不同人的愤怒,仇恨及窘难。
天城在世间,由不同聚集自己的子民,由各种言语中收留自己的人;不管风俗,法律,制度的不同,以获得及维持和平;不毁坏任何物,反而加以顺从,保存。
因为在各国虽有不同,若不阻止教训人恭敬独一至高的真天主,则是为达到同一目标,即世间的和平。
所以天城在世上,只要为人有益,劝人戮力同心;只要为宗教及虔诚所允许,将世间和平就合上天的和平,这是真和平,是有理智人的独一和平,即一组织完善的社会,以享受天主。
达到这点时,已没有有朽的生命了,是活泼的生命,已不是连累心灵的动物身体,而是精神的身体,完全服从意志,毫无所缺。
这是天城在现世的和平,一切为爱天主及爱人而工作,以获得这和平,因为天城之和平,也是社会的生命。
第十八章 新园派的犹豫及天主教信仰的坚定
天主城以新园派的学说为狂言,因为他们主张一切都不一定,它却以为我们有一定的知识,虽然因着有朽的肉身连累灵魂,知识微小,如圣保禄宗徒所说:“我们现在所知道的,只是局部的”(格前•拾玖•九)
在明显的事物前,我们相信五官的见证,灵魂因着肉身利用它们,谁若以为不当相信五官,就大错特错了。
天主之城也相信古经与新经,我们称它们为正经书籍,由之而发生信仰,“义人必因自己的信仰而生存”(哈•贰•四),它使我们在现世安稳而行。
信仰坚定后,不受任何指责,我们只疑惑几件事,不由五官及理智所知,亦非由圣经所启示,也不由可靠证人传至我们的。
第十九章 信友的习惯
天主城对信友的服装及生活的形式,以为无关紧要,只要不违反天主的规诫。因此它不勉强皈依天主教的哲学家,改变他的服装及生活的习惯;对进天主教,这并非阻碍,它只排斥错误的学说。因此不管范罗所说犬儒学派的差异,只要他们不做丑恶的行为。
每人只要保持信仰,可在静观,行动及二者兼有三种生活中,随便拣选其中之一,以达幸福;然而在因爱真理当主持,及因爱德责任所当行者,其中自有区别。任何人不当只顾静观,而不管别人的利益,亦不可一味活动,而不静思天主的真理。
在静观中,不可空闲无事,而当寻求发现真理,使每人更认识它;寻获后,当加以保存,而不嫉妒别人。在行动时,不可贪恋光荣,权力,因为在光天白日之下,一切皆为虚假;是为工作本身,若合理行之,自然能得光荣与权位,即为别人的利益,如我已说过的,这是照天主圣意的。
为此圣保禄宗徒说:“谁若想望主教的职分,是渴望一件善事。”(弟前•叁•一)他愿意解说何为主教的职分,是工作的职分,而非荣耀的职分,因为主教照希腊文的原意,有监督的意义,因此主教不可只顾高高在上,而不顾人的利益。
不禁止任何人努力认识真理,这是可赞许的安静,但不可期望,而当竭力执行领导人民的职务。为此.爱慕真理,该寻找安静,而爱德的需要则要求工作。
若没有人加给我们责任,则可寻找真理:若我们有了责任,就当为爱德的原因,加以接受,然而不当完全抛弃寻找真理的娱乐,而为工作所驱使。
第二十章 圣人的同伴,在现世因着期望,已经是幸福的
天主城的最高幸福,是永久完全的和平,不是人出生死亡的和平,无任何不顺心的事。谁能否认,这是最幸福的生活,现世生活,与它一比,实不幸之至,虽然充斥灵魂,肉身及外面的事物。
任何人在现世,利用一切,为求另一目标,热爱它,期望它,现在就可称为幸福的,但并非由现世,是因期望另一生命。
“现世的生命,而不期望来世,是一种虚假的幸福,是极大的不幸,因为不善用灵魂的真福乐。若不是正真目标,加以明智判断,以节制加以拒绝,依公义而分施,以达安稳永远及完全的和平,使天主成为万有中的万有”(格前•拾伍•二八),就不是真明智了。
第二十—章 照施比安的定义,由西塞罗的对话中,可以知道,曾有过罗马民主国否
现在已到简单清晰地讨论我在本书第二卷,第二十一章允许将来要证明的:即照施比安的定义,在西塞罗的民主国家书中,可读到的,罗马民主国总没有民主化过。他简单下了民主国家的定义:民主国为人民大家的事物。
若这定义是对的,罗马民国总未成为真民主国家,因为总未成为人民的民主国,如定义所要求的。他对团体的定义为:“团体是大众的结合,由于权力所承认,利益所共同。”
何为“由权力所承认”,他以后没有公义,不能管理一个民主国时,才指出来;没有真公义的地方,也就没有权利。因为依权利而行的,必定照公义而行;不照公义而行的,不能成为权利。
不可相信或说:人的不合理的法律为权利,因为他们自己也说:权利是由公义而出的;所以有些人所说,他们的思想不正常,以为权利是为少数有大权利益人的。没有公义的地方,不能有人民依法律而组成的团体,因此也不是照施比安及西塞罗的定义。若没有人民,也就没有人民的东西,只是乌合之众,实不称人民的名字。
为此,若民主国为人民的事物,若非依法组成的就不是人民;没有公义,就没有权利,就可结论到:没有公义,就没有民国;而公义是每人所当得的。
公义岂是人使别人,不属天主管辖,而去奉事邪神,岂是每人得所应得?谁若取消买者的权利,而给没有权利的人,岂非违反公义?若否认当服从造人的天主,而去服从邪神,岂合公义吗?
在他们给民国的书中,热烈讨论反对不公义,以卫护公义,但开始却相反公义,卫护不义,说民国若不以不公义,便不能存在及发展。虽说主张人控制人是相反公义,但说帝国的京城若不行公义,便不能管辖各省。
为公义辩护的人说:使这类人服从,为他们有利,因为他们受了压迫,生活就会更正经;让他们自由,就为非作歹。并说这理由是一定的,由自然界中取得:为何天主命令人,灵魂指挥肉身,理智控制欲情及一切毛病?由此可见,服从为有些人是有益的,而奉事天主,则为所有的人有利。
奉事天主的灵魂,可命令肉身,在灵魂中,理智服从天主,可指挥欲情及毛病。人若不奉事天主,有何公义可言?灵魂就绝对不能指挥肉身,理智不能命令毛病吗?若这样的人没有公义,由这类人所组成的社会,亦不会有公义的。
因此法律不能使群众形成一个民族,而成为民国。对为群众利益,依照定义而成一民族,我又将何言?为不奉事天主的恶人,没有任何利益,只为邪魔有利,他们愿意人给他们做祭献;我想所说的权利巳足够了,以指示照这个定义,若一民族没有公义,就不能称为民国。
若说罗马人在民国时代,没有奉事邪魔,而敬拜善神,难道要重复已多次说过的吗?除非是糊涂人或好辩者,至本书这卷时,尚会疑惑罗马人奉事邪魔吗?
为不提及罗马人所祭献的是何种神,我只引天主诫命中所说:“凡在上主以外又祭祀他神的,必要将他铲除”(出•贰贰•十九出这命令的,以重刑禁止向善恶诸神做祭祀。
第二十二章 天主教信友所恭敬的天主,是否当祭献的独一真神
但有人可答说:这位天主是谁?如何能证明当受罗马人恭敬.并禁止敬拜任何神呢?尚要找天主是谁,真是眼瞎了。他是先知所预言,而我们所见到的。
是他向亚巴郎说:“因着你的后裔,天下的万民,将获得祝福。”(创•贰贰•十八)这预言在基督身上实现了。他由亚巴郎的后裔而生,无论情愿与否,连反对他的人,亦当承认这点。他是借先知的口发言的天主,我在前卷中已提及过这些预言,己在教会中实现了,我们巳见它传遍普世。
他是罗马人中最博学的范罗所信的游维神,虽然他不知所云。但我们以为当提及他,因为一个学富五车的人,不能否认这位天主,或不重视他:因为他以为游维是他相信的最高的神。
波菲禄是博学的哲学家,虽然是天主教的敌人,他所承认的天主,也是因着他所信为神的预言使然。
第二十三章 何为波菲利所说,神对基督所说的预言
在“神言哲学”书中,论神的言语为哲学的一部分,波菲禄说-一-我引他由希腊文译成拉丁文的话-----日,他问如何能皈正他奉天主教的妻子时,亚波罗用诗答说:
“水中写字更容易,轻羽如鸟空中飞,
使尔夫人皈依难,在错误中坚不移,
受骗被判受刑后,十字架上救世主。”
在亚波罗神上面的话译成拉丁文后,波菲罗继续说:“亚波罗用上面的话,指责天主教的信友,以为犹太人比他们更亲近神”。此处他毁谤基督,将犹太人放在天主教信友之上,以为他们恭敬真天主;他引亚波罗的诗:“受骗被判受刑后,十字架上救世主”;以为犹太人公正地判他死刑;他若见亚波罗的巫人对基督所说的话,便以为真,以后我们要看到他为何设法使神的话不互相矛盾;这里他却说犹太人敬拜真主,判基督受极刑,是做得对的。
这位他所尊敬的犹太人的上主,曾说:“凡在上主以外又祭祀他神的,必要将他铲除”(出•贰贰•十九),自当听从。
现在我们再看看他如何明显地说出犹太的神为谁,他曾问亚波罗:言语、理智、律法,三者之中何为最好,他以诗答说:
“世间宇宙造物主,天地海神皆称臣,
律法由他发生出,犹太人民所尊敬。”
由亚波罗神的话中,波菲罗说希伯来人的神实在伟大无比,为众神所畏惧。他曾说若祭祀别的神,必被铲除,我倒惊奇波菲罗祭祀别的神,却不怕为他所害。
但这位哲学家,对基督亦说过不少赞美的话,好像忘了对他上面所说的侮辱;他的神好像在梦中侮辱基督,醒后,认识了他的慈善,乃加以赞颂。
然后他说了似乎不可信的话:“我要说的,有些人一定感觉奇异。神声明基督是不朽的善人,对他加以赞扬,而信友却走入迷途.他乃侮辱他们。”
以后他写出他神攻击天主教信友的话:有人问爱加德基督是否天主,他答说:“你知道不朽的灵魂,死后与肉身,智慧分开,徘徊于错误之中;这个灵魂是伟人的灵魂,天主教信友叩拜他,不合真理。”
在这神的话后,他发表自己的意见说:“爱加德说基督是好人,他的灵魂,如其他的神一般,永久不朽,为无智的信友所叩拜。”
对问基督为何被判死刑,女神答说:“肉身常反对使它软弱的刑罚,善人的灵魂将在天上。这个灵魂,使别的没有游维神的恩赐,智识的神,都堕人错误中。天主教的信友为神所恨,因为没有神恩赐的人,基督让他们堕人错误之中,但他是善人,如其他善人一般,获得了天堂。因此你不当出言侮辱,当对恐惧重大危险来临的人抱同情之心。”
谁这么糊涂。看不出这类神的话,是天主教信友的狡猾敌人所捏造,或由邪神而来,使人相信他们赞颂基督,而指责信友;这样,能关闭得救的道路。他们感觉这并不相反他们害人的诡计,若他们称赞基督时,得人信从,指责信友时,自然亦受人相信,使相信二者的,可赞颂天主,而不愿为信友。基督虽受他们的赞颂,信他的人,如他们所讲的,不成为一个真信友,是随从弗底纳,他以为基督只是人,而不是天主。这样,不能因他而得救,亦不能解脱邪魔的拘束。
但我们不赞同侮辱基督的亚波罗,及赞颂他的爱加德。亚波罗愿意我们看基督,是一个罪所应得的犯人,爱加德愿意承认他为善人,但只是人。二人的目标是一样的:使人不做信友,因为若非信友,就不能由他们的魔掌中救拔出来。
这位哲学家,或相信反对天主教神的话,设法使爱加德与亚波罗意见相同,二人一齐。若获得成功,也当躲避邪魔的诡计。但男女的神,对基督方面意见不同,有的咒骂,有的称赞;若思想正确的话,不能相信信友以外的神。
波菲罗及爱加德,赞美基督时,说他使信友走人歧途之中,且指出错误的原因。在引证他们之前,我且问基督,是否使信友或准许信友,心甘情愿走人歧途。若是愿意的,他们如何是义人?若不是故意的,他们如何能有幸福?
现在我们研究错误的原因:他们说:“在世间有小神,在邪魔的柄力之下。希伯来人有贤人,耶稣为其中之一。”听见了阿波罗前面的神话,禁止人亲近恶魔小神,敬拜他们,而去敬拜天神,特别天主圣父。他并说:“这也是神所命我们的,在上面书籍中,已指出该举心向主,朝拜他。”
愚者,恶者,不能得到神的恩宠,也不知游维为谁,不听神的言语,不叩拜真神,却敬拜邪神。若他们敬拜天主,就不会做出上面的事。他是万物的大父,毫无缺欠,我们当以公义、贞洁等德行去敬拜他。我们的生命,就是向他祈祷,效法他,寻找他,寻找能清洁一切的神,仿效他而成圣,将意志归于他。
他对天主圣父所说的对,也说出当如何敬拜他。希伯来人先知书中,无论赞美或指责圣人的生活时,都充斥这类诫命。论天主教信友时,就大错特错了,且加以妄证,如他们以邪魔为神,好像个人或群众,不易记起在庙中或戏台上,为光荣神所做的丑事,再读读听听天主教所说,及所奉献的礼物,就可了解气氛善良与否。
除邪魔外,谁会大言不惭地说信友不但不恨邪魔,反而敬拜他们呢?
然而这位希伯来贤人所敬拜的天主,禁止向天使献祭,我们在世尊敬他们,为我们的同事,但“敬他神的必要将他铲除”。
使人不要想、不可向大小邪神举行祭祀,他们在《圣经》中.亦被教外人称为神,如照七十贤士本的《圣咏》上所说的:“因为外邦的神,尽为虚无。”(咏•玖伍•五)不要使人以为不可祭祀邪魔.而可向上天的诸神或某神祭祀,就立刻继续说:“唯独上主创造了诸天。”除非有人是指日神,可向他做祭献,但依希腊文《圣经》,不当如此解释。
希伯来人的天主,这位著名的哲学士对他亦表示尊敬,以希伯来文给自己的人民律法,为万民所知,上面写说:“凡在上主以外又祭祀他神的,必要将他铲除。”(出•贰贰•十九)
为何要研究天主及先知的律法呢?它并不多,亦不困难,只要将显明的,屡次申说的,在我书中搜集拢来,使明显地看出只可向他举行祭献。当听从、敬畏、慎守这法律,是天主以简单的字句,然而郑重,并以恐吓口吻说出的,博学多能的也这样说,以免不听从者,能被罚死亡。
“凡在上主以外又祭祀他神的,必要将他铲除”,并非天主需要什么,是我们当完全归于他,为此在希伯来文的《圣经》上说:“吾主!你是我的幸福,除你以外,没有什么福利。”(咏•拾伍•二)
能献给天主最好的祭献,是我们自己,就是天主之城。我们以祭祀纪念它的奥义,这是所有信友所知道的,如我在前卷中已写过的。
天主叫先知预言希伯来人的祭献有一日将停止,自东方,西方各种民族要举行祭献,如我们今日所见到的。在本书中,我曾引了几句这种预言。
为此,若没有公义,天主不在城中出命令,命人只向他举行祭献。因此此城的所有人民服从天主,指挥肉身,理智指挥毛病。这样,如一个善人,同样,整个城中的人,以信仰而生活,以爱德而行动,人爱天主,如所当爱,并爱人如己。若没有这种公义,也就没有以权力及利益相同的团结了。
若没有它,也就没有人民,若人民的定义是正确的话,也就没有民国了,因为若没有人民,自然就没有民国了。
第二十四章 不但罗马人,其他民族亦称自己为人民及民国
若人民的定义为“是有理智人,嗜好同一事物的团结”,为知道是何种人民,就先当知道他所嗜好为何。但无论嗜好何物,若不是一群动物,而是有理智人,在所爱的事物中团结,就可称为人民,人民嗜好的事物越好,他们亦就越好;所嗜好的事物越坏,人民也就越坏。
依照这个定义,罗马人是一个民族,他们的国家是民国,这是没有疑惑的。但罗马民族当初及以后爱了何物,如何以叛乱毁坏了人民所需要的团结,而引起内战及社会之事,为历史所记载,我在前卷书中[2]已引过不少。
但我不说罗马人已不为一个民族或一个国家,只要有许多理智的人,因同一嗜好而团结在一起,就是国家人民。我对罗马人及罗马民国所说,我对雅典人,希腊人,埃及人,巴比伦的亚述人及其他民族,亦这样说,无论他们的国家是大是小。
然以普通而论,在恶人之城中,天主不出命令,除他之外,不可祭献他神,因而若心灵不正当指挥肉身,德行不指挥毛病,就没有公义及真理了。
第二十五章 没有真宗教,就没有真德行
虽然似乎灵魂指挥肉身,理智指挥毛病。但实际上,若灵魂及理智不服从天主,如他所命人服从的,灵魂就不能正当命令肉身与毛病了。
一个人若不认识真天主,亦不服从他的命令,而服从邪魔的权柄,如何能控制他的肉身呢?所以若他似乎有德行,因而指挥肉身及毛病,已是毛病而不是德行了。因为若是人想他修德行,只为自己,而不为其他目的,反而骄傲自大,就不是德行,而是毛病了。
如同使肉身生活的,不由肉身而生,是在肉身之上,同样,使人幸福的,不由人而生,不但在人之上,并在一切权力及德能之上。
第二十六章 天主的人民,在此世间时,利用世间的和平,以培养自己的热心
如灵魂为肉身的生命,同样,天主是人的幸福生命,希伯来人的《圣经》上说:“以上主为他们天主的百姓,真是有福。”(咏•百肆畚•十五),所以离开天主的民族是不幸的!他也寻求和平,这是不可轻视的,但最后找不到它,因为他以前没有去寻找它。
但在现世能有和平,对于我们没有关系,因为二城互相混杂时,巴比伦城的和平,为我们也有利益,因为天主的人民在它旁边生活,在此世间,因着信德而救出了。为此圣保禄宗徒告诉教会亦为君王及有权信者祈祷,然后他又说:“为使我们能以全心的虔敬和端庄,度宁静平安的生活。”(弟前•贰•二)
耶肋米亚先知,对《旧约》选民预言将来被掳,并以上主之名,劝他们去巴比伦为奴时,亦侍奉天主,且劝他们为和平祈祷说:“因为该地的安宁也是你们的安宁。”(耶•贰玖•七)现世的和平,是善人与恶人所共有的。
第二十七章 侍奉天主的人,在现世不能得到完全的和平
我们的真和平,是在天主内,在现世因着信德,在永世因享见天主。然而在现世,无论是公共的,无论是信友所持有的和平,更好说是我们苦难中的慰藉,而不是真喜乐。
连我们的义德,因着它的目标是真实的,但在现世,更好说是赦罪,而不是安全的德行。现世天主城的祈祷,可以证明这点,因为它们以所有信友的名义向天主呼号说:“宽免我们的罪债,犹如我们也宽免得罪我们的人。”(玛•陆•十二)
然而我们的祈祷,“信德若没有行为,自身便是死的”,(雅•贰•十七)没有效力,只为,“唯有以爱德行事的信德的人”(迦•伍•六)才为有效。它为义人也是需要的,因为理智虽然服从天主.然而在现世,并在连累灵魂的肉身中,不能完全指挥毛病。即使服从,也当经过一番奋斗。
勇敢作战,竟能克服打败服从的敌人时,在现世若不以行为.一定因轻妄的言语及荒唐的思想而犯罪。所以直至完全控制毛病,不能有完全的和平,因为抵抗的人,必经过一番战争,打败的人,心灵不会平静,所以该当不断醒悟留意。
只有骄傲人,才会生活而不觉需要呼求说“尔免吾债”,因为是生活在诱惑之中,在《圣经》中对此简单地说:“人生在世岂非兵役?”(约•柒•一)
天主因着公义,抵抗傲慢的人,赐恩宠给谦逊人,为此《圣经》上写说:“天主拒绝骄傲人,却赏赐恩宠于谦逊人。”(雅•肆•六)依照公义,天主命令人,灵魂命令肉身,理智命令毛病,它若反抗,当克服它,或抵抗它。当求天主赏赐恩宠,或宽免罪过,或感谢所得的恩惠。
但最后的和平,当修义德以得到它,因为人性,为不死不朽的特恩医好后,已没有了毛病,没有自己或别人方面的反抗,理智亦不需要控制毛病,因为它已不抵抗了,而是天主命令人,人命令肉身,听命容易,如生活及做君王一样。
那时在所有人中及每人中都是永远的,为此这幸福中的和平,及这和平中的幸福,都是至高的。
第二十八章 恶人的结局
然而不归属天主城的人,则要永远受苦,可称为第二次的死亡,因为灵魂离开天主,就不算有生活,当受永苦的肉身,亦不能说生活着。为此这第二次死亡更为痛苦,因为不能以死亡结束它。
如痛苦为幸福的反面,生命为死亡的反面,战争为和平的反面,我们可以问:和平既为善人的目标,反过来说:战争就当在恶人的目标内了?
谁问这事,就当想及在战争中所能有的害处,只是互相攻击而已。这种战争,比意志反抗痛苦,痛苦反抗意志,更为激烈。这种仇恨不能因一方胜利而结束。痛苦攻击肉身,彼此总不和平服从。
在现世有这奋斗时,或者痛苦得胜,或者死亡取消一切诱惑,或本性得胜,或健康取消痛苦。有痛苦磨难,本性受苦,就不会缺少任何一方面,以取消痛苦了。
善人及恶人的结局,一种是可期望的,一种是当避免的,因为公审判后,善人享福,恶人受苦。在下卷书中,若天主准许的话,要论永罚。
[1]戴冷治(Terentms),拉丁戏剧家,此语出自他的剧本第五剧,第四幕。
[2]第一卷,第三十章,第二及第三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