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 小天祿的胜利 他们回到家中,便把经过情形告诉妈妈,她赞成他们的计划,并决定自己也将参加。 “爸爸,供了圣体后,你去朝拜吗?” “天天去,我不敢说,因为我们的工作地点离圣堂远了一点,但是假使我经过,我必要进去朝拜。” “爸爸,要是你不能去拜圣体,我来代替好吗?我一天两次经过圣堂呢!不过有一个小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吧!” “希望每主日能够望弥撒。” “我儿,这是不可能的,我们远离圣堂有十公里呢!” “只要你愿意,有什么困难?主日上,我们既然都罢工,为什么你不用大车送我们去呢?” 鲍伯伯抓抓头皮,有些手足无措了。小天禄立着不动,等待他的回音。 “爸爸,你答允了,是吗?” “孩子,不要太急。” “我去擦车好吗?” “一部够了?” “为什么不领你的家人都去呢?” “我不能命他们受此劳苦。主日要休息,你知道吗?要坐二十里的大车呀!” “可以散散心,我想他们一定喜欢的。” “那么两部够了。” “爸爸你不是一个热心的教友吗?你的车为什么不供大众享用呢?” “小天禄你这样未免太大胆了。” “小天禄这孩子真大胆,”马雪狡猾地说:“要是听他的话,要弄得天翻地覆了。” “马雪,你不要叫,这不关你的事,你如此行为还配教训人吗?当他在田间操作时,你不是荡在别处偷懒吗?孩子,你该当勤谨工作,否则我将送你到农业学校去。” “好,好。”马雪喃喃自语的走出去了。 “爸爸,我使你不高兴了吗?你生气了吗?下次我不敢如此了。”小天禄靠近鲍伯伯说。 “孩子,我没有发怒。” “那么我们不去参加主日弥撒吗?” “我没有说不去,让我想一想,再和本堂神父商量。” 下主日,讲道理时,神父报告以后圣堂里将供有圣体,请教友们多多来圣堂朝拜。并且还报告教友们可以免费乘坐鲍伯伯的大车,每主日到圣西尔堂去望弥撒。 这次提议,引起了许多人的嘲笑。因为两年没有本堂神父,教友的信德日渐退化了。 “这个老疯子干什么好事?” 可是最稀奇的是,村中闻名无信德的张阿木,竟是第一个加入鲍家的队伍。自从上次闯祸后,他没有力量修理他的住宅。顾利安先生暂时收留他寄宿。 小天禄没有像从前那么的怕他了,靠近他身畔和他谈话,可是从他的颜面上,找不到友谊的表示。 “阿木伯伯,你和我们一同参加弥撒去吗?” “孩子,你自己看。” “你喜欢参加弥撒吗?” “可以散散心。” 小天禄觉得老头儿不愿意谈到这个问题,轻轻对加大利纳说:“我们要设法知道,他进医院后,是否真正改过了,我常常为他祈祷,为此,我很希望知道。” “阿木伯伯,今天你好吗?”小女孩娇柔地问。 “很好,谢谢你。” “你的腿不痛了吗?。 “不痛了。” “假使没有姆姆们尽心看护,我想你早已死了。” “也许死了,不过不能说一定,因为我这条腿还算‘吃硬,’不致于断得太容易呀!” “你虽然想不到天主,但是好天主保护了你,救了你,为此,你至少要爱祂。” “我不懂,但我怕祂的震怒。” 两个孩子相互顾视,得不到要领。 “你们不知道天主的震怒吗?你们可以去问爸爸,他会告诉你们。我宁愿和祂和好,不愿和祂作对。”他转着背,不理睬他们了。 张阿木究竟没有改过。他所以来参加弥撒,只是怕天主的震怒而已。 但是小天禄宁愿做极大的牺牲,要引亡羊归栈。 两年以来,他是一个守好圣体军章程的好军友,并且在本村中,做了许多好事。他继续不断地祈祷、领圣体、克己、为众人牺牲,做一位效法耶稣的好宗徒。 三八 要理问答 九月首主日 ,圣西尔堂的本堂司铎召集圣体军小宗徒开会。 马雪在上月受任十一人小队的队长,这次却不来参加。 本堂神父看见他缺席,心中非常不决,升他做队长,只是希望用奖励的方法,导他走入正路。谁知马雪不顾自己在小军友们面前立下的恶表,今天连弥撒也不参加。 十七岁的孩子究竟在想什么? 自从辉利被征入伍后,马雪竟敢在公众前逆命了。 村中邻居避他如蛇蝎,只有德肋撒不顾父亲的不满意,继续为他辩护。 念罢圣母经,神父为使军友们不注意马雪的缺席,和颜悦色地开始说明这次特别会议的宗旨。 “小朋友,圣体军的组织,为我们神父,尤其乡村间的本堂神父,是一个极大的帮助。 自从成立以来,各位在堂口里,都有很好的表现,而且做了许多有意义的事情。 你们设法抵抗了仇人们的袭击,保护了我们传统的信德,因得你们的发起,许多教友每主曰赶来望弥撒。现在我想最重要的问题,是青年们的教育。下个月初,我将开始讲要理问答了。为我有一个困难,就是我走了十公里的路程后,假使仍有许多少年不来听讲,岂不是很可惜吗?所以我想组织教授要理的志愿队,每天晚上,研究几个问题,然后对缺席者或到场而没有完全明白的补习一下。” “神父,我们都愿意帮助你。”小宗徒们齐声喊道。 “指导我们怎样办理,十月初,我们即可开始了。”类思郑重地说。 “要好好地讲,先该当仔细研究一下。”雅利说。 “另外自己先要懂得透彻,方可教导他人。”德肋撒接着说。 “你们说得有理,我现在给你们一本要理问答教授法, 假使有难题,你们可以来问我。” 本堂神父立刻组织了青年教育团,满面春风,很快乐地回去了。 类思和爸爸会合了,到一个邻居处帮忙,德肋撒和加大利纳到雅利家里,小天禄则直接回家,去牧放他的羊群。 当他穿过树林时,听见马雪的声音,他便躲在树旁,让他先过去。因为近来马雪要是遇到小天禄单独一个人时,常常要欺侮他的。 但是马雪没有看见,继续和一个恶少年谈下去。 “你决意脱离你的家庭吗?” “一定的,我有相当的资本,可以和你到巴黎去做生意。” “你说的有理,一天到晚替人工作而没有工资,实在太乏味了。况且你在鲍家终究是一个仆役。假使你到了巴黎,你可以自由了。只要你心狠一些,发财的机会真多呢!你看,我每年赚到许多银钱,待我积得大数目,我就可以回到乡下安享清福了。老朋友,照我法子做,包你成功。” 毫无疑问,马雪将落入恶少年引农家青年进城的陷阱了。 “那么几时动身?” “现在立刻。” “立刻吗?”马雪说时,转身望着村子。 “你不忍离开家庭吗?” “老实说,真有些,另外不忍离别待我很好的德肋撒。” “她是你的未婚妻吗?” “不是,但我很爱她。” “看开点,在巴黎,你将找到许多更美丽、更摩登的女子。不像这里,毫无消遣的地方,那边有电影院,跳舞场,咖啡馆,生活再满意也没有了。” “但是要花许多钱吗?” “放心,我将教你不花钱白看戏的好法子。” “这是不公道的。” “你这个乡下佬太落伍了。” “我怕一个人到那边太寂寞。” “绝对不会的。不过,假使你在城里玩得够了,你也可以到乡下来换换空气。” “我永远不回到这里了。”马雪把小袋放上肩胛。 荆棘丛间受到微风的吹拂,发出磨擦的声音。两个少年都害怕得颤抖了。他们的神色尚未镇定前,忽然一个孩子,手中拿着一根小棒子,拦住去路。 “我求你不要走,在他人尚未发觉你的失踪前,快些回到家里去。” 马雪震怒得满脸通红,立刻抢走小天禄的小棒,往他头上乱敲。 “关你什么事?小鬼,你不怕我的拳头吗?你要阻止我吗?好,看看我怎样修理你。” 小天禄挣扎了片刻,不久便失去了知觉,躺在树林中。 马雪胜利了,去实行他的梦想。 三九 失踪 午餐的时间近了。“三钟经”的钟声隐约还听得几声。 路上,加大利纳待小天禄回来,但是咩咩的羊叫,引起她的注意,奔到羊棚,发现今天羊群没有出去过。 小天禄怎么了?”加大利纳很疑虑地说,“他参加过弥撒,不是说去牧羊吗?为什么没有领出去?难道闯了祸吗?” 另一方面,德肋撒在找马雪,要责问他为什么不望弥撒,她走进弟兄们的卧室时,类思忽然告诉她说: “我们去参加弥撒时,马雪离开我们的家庭了。”说时,他拿出一张已经微黄的照片。 “为什么他没有拿走他父母的照片?”德肋撒说时,眼泪已夺眶而出了。 “这张照片嵌在抽屉的缝中。” “完了。多少次我用这张照片引导他走正路,今天还想用来劝他一次,不料……爸爸会怎么说呢?” “有什么办法!我早已看到他厌恶田野的工作,许多次,是我替他做完了工作。德肋撒,不要去想他了,他不值得你的爱护。” “类思,假使你是他,你会怎么样呢?我们不该当投石下井,这不能完全责怪他的,因为他是意志薄弱的少年,但他也许不是个坏孩子。” 他们走到大厅,看见加大利纳正拿着衣角揩拭眼睛。 “加大利纳,有什么事?为什么哭?” “什么?你们不知道小天禄失踪了吗?” “他失踪了?”大家都惊奇地问。 “不可能的事。我们大家应该去找他,他大概不会走远的。” “我已经找了好久了呢?” “孩子们,为什么还不吃饭?”鲍伯伯进来说。 “爸爸,你知道吗?”加大利纳投入爸爸的怀抱中哭了。 “加大利纳,发生了什么事?” “马雪走了,小天禄也不见了。” “马雪吗?我一点也不稀奇,因为这个孩子近来真使我讨厌。小天禄是个好孩子,我想他一定遭到什么祸了。” “爸爸,那么帮助我去找他。” 主人和仆人都动员搜索,在房屋内巡查,没有得到丝毫结果。当这小队伍穿过丛林时,加大利纳站在最后,隐约间,她似乎听到叹息的声音,她急忙唤了小狗来,不一会儿,小狗便找到了受了伤的小天禄。 加大利纳发出惊奇的喊声,大家都应声而来了。 鲍伯伯立刻小心地从草丛中将小天禄抱起,并发现他的额上有一条伤痕。 到河边用清水洗净,鲍伯伯知道这伤处不是最重要的,仆役们便把小天禄放上担架,抬回家里。 休息了一整天,鲍伯伯问他经过的情形,可是没有答复,他似乎完全不知道有这回事。 大家都想,这一定是恶汉们干的坏事。 只有德肋撒一人,留心观察爸爸问话的时候,小天禄的面容苍白,似乎很怕说出打击者的名字。德肋撒已猜到八九分,但是她缄口不言。 马雪这番的行为使她失望了,她没有兴趣工作。难道她对于马雪的种种表示,完全没有用了? 究竟马雪到哪里去了?鲍伯伯四处的探听,都得不到正确的答复。 于是鲍伯伯召集了孩子和仆役们。 “我领养了一个孩子,待他和自己的亲生子一般。现在他自愿离弃我们,自寻生计,所以为我,他如同从前没有领养,以后,请你们不要再提起他的名字。” “爸爸,我求你看在他父亲的面上,不要太严厉,我想他受到一些刺激,就会回心转意的。爸爸,要是他回来,请你仍收留他吧!” “德肋撒,算了,他既然自愿离弃我们,还说什么?来,我们吃饭吧!已经是两点钟了。” 小天禄在床上听到这些话,心中非常难过。他想找一个机会,去寻找和他同样苦命的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