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 三王糕 鲍伯伯言出必行,他既然查不到马雪的履历,当然取不到领洗证书,就要求本堂神父为他赋行假定式的洗礼。 鲍伯伯的习性是敏于行事的。他即带领马雪赴堂商酌,议定于三王来朝瞻礼举行洗礼。 瞻礼日晚上,男女老幼,主仆来宾,团团围坐,阖家举行庆祝新领洗者,并抽食三王糕的欢宴。 晚餐完毕,主妇捧上一盘圆形大糕,众人莫不眉开眼笑的欢迎。 “谁做国王?”孩子们高兴地互相询问。 马雪和小天禄莫明其妙,因为在张阿木家,一年到头,老是一样的穷苦,从来不见宴席的。 现在两个孤儿真是幸福了;一个大瞻礼才过去,他们已在探问下次大瞻礼的日期了。 在分食三王糕之前,老祖母坐在椅上,用她滑稽的音调,讲述三王糕的趣史。 每一个人的心里,火热般的渴望着获得光荣的王位。 小天禄独自一人,双目望着金黄色的圆糕,似乎在做梦。 加大利纳看到小天禄的神情,轻轻在他肩上一拍,他从渺茫的梦幻回到了现实。 “小天禄,要是你做了国王,你要什么?” “要是我做了国王,我希望一位天神,把我带到妈妈那里去。”小天禄容光焕发,满腔热望地说。 “你不愿和我们一起吗?没良心的孩子。”加大利纳责斥他说。 “不是这个意思,这里真是好极了,不过美中不足的,只是少了我真正的妈妈。” 加大利纳站起来,两臂围住小天禄的颈子,很温柔地说: “小天禄,不要难过,你现在已是我的哥哥,我的妈妈也就是你的妈妈,你天天可以和她亲吻拥抱,和我一般,不好吗?” 马雪他也有他个人的希望。 “要是我做了国王,我希望到巴黎去玩一下,听说那里好看得很呢。”马雪向类思发表自己的意见。 “巴黎吗?”类思答道:“我不感兴趣,我宁愿住在自由的乡村,呼吸新鲜的空气,但我很想看一次马戏,看看那活的狮、虎、豹、象等种种野兽,这真是有趣的。喂,德肋撒,要是你做了王后,你要什么?” “要是我做王后,我要立刻制一套绣花浅绿色的长袍,和一顶绿绒白翎帽子。”德肋撤袅袅地说。 鲍妈妈拿起刀子,顿时众人都静下来了。 加大利纳年纪最小,伏在桌下,担任分配的角色。 孩子们的眼睛望着刀锋发怔,心房紧紧压缩,似乎停止了跳动。 “这块给谁?”鲍妈妈切完了糕,握住一块,问桌下的加大利纳。 “给今天第一个敲门求乞的,绐小天禄,给马雪,给爸爸……”加大利纳继续不断娇柔地回答。 她喊完了最后一人的名字,就很快爬上自己的座位,凯旋式的欢呼道:“最后一块是我的。” 这时众人开始大嚼其美味可口的三王糕。 整个的大厅是万分的静寂。 忽然,加大利纳喊道:“我吃到黄豆,那我是王后了。” “好吧,小王后,那么你随意选一位王公吧!” 她快乐的脸也涨红了。她四面观望了好久,最后毫不迟疑的向着小天禄的面颊亲吻说:“这是我的王公,你们看好吗?”她向父母亲友们注目。 小天禄很害羞的涨红了脸,不知怎样答复。他怯懦地抱着她亲吻。 她又推他到她爸妈跟前说:“亲亲你们的儿子,你们愿意他叫你们爸爸和妈妈吗?因为他和我一样的敬爱你们呀。” 诸位宾客都举杯,祝新王新后福寿无疆。 宾主方才放下酒杯时,几只狗同时狂叫起来,门上有“碰碰”的敲门声。 “天主差来的穷人来了。”新王新后上前去迎接。 “范扬,米农,发诺尔,你们不要叫,让他进来。”新后唤住三只狗说。 “这是我的好朋友。”小天禄推开三只狗。 一位中年男子,额上满刻着痛苦的绉纹,他蹒跚地进到大厅来。“对不起,难为你们了,我现在筋疲力尽,走投无路,请你们做做好事留我过一夜吧。” 鲍伯伯迎上前去握住他的手,慈善地说:“好朋友,快些进来,我们方才分过三王糕呢。” “这块是你的。”加大利纳把一块三王糕献给天主遣来的嘉宾。 “喝一杯吧,来庆祝新王新后的健康。”鲍伯伯捧上一杯陈年的美酒。 “今天是三王来朝瞻礼吗?今天你们招待了一个可怜的不速客……”说时,一副愁惨的眼睛向四周的宾客们注视。 “不要这样说,难道你比没有枕首之处的吾主耶稣更穷吗?” “真的,我比基利斯督更穷苦,”他叹气道:“因为自从那咀咒之日到现在,我找不到一个肯助我的朋友。” “无论你身世如何,我一样要好好地收留你的,我不愿意挖出你内心的秘密,因为你是基利斯督的弟兄,我要照顾你的,你的环境的确很苦,但是仁慈的耶稣一定要可怜你。” “你真是好极了,不管我衣衫褴褛,竟如此善心地收留我,要是你知道我内心郁悒的秘密,也许要把我当丑獭般的赶走。” “耶稣宽赦了杀死自己的刽子手。要是犹达斯肯痛悔改过,耶稣一定也宽赦了他。你想我该当比吾主耶稣更加严厉吗?。 “那我不知道了。 我不知多少次吃了人家的闭门羹。” “这里你不必怕,我绝不赶你走,圣经上吾主耶稣不是说过吗?‘哀怜者乃真福,因为祂将接受别人的哀怜。’” “先生,多谢你的好心,因你种种诚恳的说话,在我心里,重新播了希望的种子。”不速客起身称谢。 他伸出瘦削的手摸摸冷汗满头的额角;像白蜡一般的脸,煞是难看,忽然间,他的身体实在不能支持了,便在马雪足前倒下。孩子害怕,惊叫了一声。 “夫人,快些预备一张床,孩子们早些去睡,你们留此无用。辉利,你在这里等一下,我一定需要你的帮忙。” 一场欢宴的宾客,就在这样的景象下,各自散去。 二三 乞丐的秘密 鲍伯伯抬了乞丐安置在预备的床上,并供给他一切的需要。 . 这是他多日忍受饥寒,外加精神上受到极大刺激后的自然现象。 “不知他几天没吃了?”鲍伯伯望着他瘦削的面庞说。 乞丐恢复了知觉。他四面张望,看到鲍伯伯诚恳的面容,轻轻招手唤他近前。 “朋友,你要什么?尽管说吧,我极愿效劳。” “不知道我现在在哪里?” “你现在在幸福村鲍宅。” “那你是鲍家伯伯了!” “不敢当,我能够为你做些什么?” “我觉得死在眼前,恐怕不能达到我的目的了,不知道这里离圣堂远不远?” “不远,仅十分钟路程。” “我很想见一位神父,告诉他关于我的秘密。” “好极了,本堂神父一定愿意立刻就来。我驾车去接他。” “那太当不起了,请你差别人去好了。” “我的长子好吗?” 辉利立刻驾好马车,去请神父。 病者仰着头,口中发出怪异的呻吟声,不断望着门口。 . 突然间,他从床上坐起,唤了离床数步的鲍伯伯说: “先生,你认识毛家村吗?” “毛家村?”鲍伯伯惊奇地问道:“离这里只有一刻钟的路程。” “你认识张阿木吗?” “认识的,是你的亲戚吗?你要看他,我可以去请他来。” 面上露出一层轻微的笑容,病人继续说: “你知道他家里有一个孤儿院寄养的,名叫方济各的孩子吗?” “他家里没有这样名字的孩子。从前有一个名叫多默,早已死了。还有一个名叫马雪和一个叫天禄的。” 深长的叹气声从垂死的病人口中发出。他继续说下去: “他们骗我了?我虚度了一生!这是天主的严罚,我终于见不到他了。” 门开了。一位背已微弯的白发老司铎进来。他在屋内望了一下。“鲍先生,你请我来?你家有谁生病?” “是的,神父,是一位敲门求乞的人。”鲍伯伯指着床说。同时和他的儿子走出去。 “朋友,你怎么了?”神父慈祥的问病人。 “神父,我要死了,请你给我平安吧!我的一生实在太苦了。” “朋友,放心吧!把你良心上不平安的缘由告诉我吧,仁慈的耶稣一定要安慰你。” 乞丐慢慢的把十余年来积郁不泄的罪恶,全盘托出。天主的宽赦,经司铎的口唇,似香油一般,浸透了多日创伤的心房。满脸的愁云,顿时像拨开了黑云的青天。气喘的呼吸也因圣宠的神效,渐渐和缓了。 本堂神父已料到一部分的事实,劝乞丐把秘密告诉鲍伯伯,这样为乞丐一定很有利益的。 他的眼睛注视着屋的一角,似乎在翻开回忆的记录。 “十二年前,在利马热城,我娶了一位贤慧勤俭的妻子,她在窑厂的发行所当职员。 我们都不幸早年丧失了父母,相同的遭遇,把我们结合在一起,她是由严厉的舅父养大的,我则由不稍宽纵的姑母抚养成人。 到了成年,家庭方面不赞成我们的婚姻,理由是我的未婚妻体魄衰弱,而我自己又无恒产,足以维持家庭的生活。但我不听善劝,还是结了婚。 真是爱河多涛,恨悔难填。不久以后,弄得我两手空空,到了囊无余资的苦境。 我们结婚后三年,仁慈的天主赏赐我们一个儿子,可是这个儿子把他的母亲送走了。那时我这个鳏夫,手中抱着一个只有十天大的婴孩。 起初,我痛苦极了,我几乎要抛掉这孩子,你就可以想到我如何得爱我的妻子。” “当时你一定没有举心依靠天主。”鲍伯伯插嘴道。 “痛苦的时候,天主是站得远远的。” “朋友,你错了,我们忍受痛苦时,天主是站得不远的,只要望着十字架的耶稣,把我们的痛苦和祂的结合就好了。” “噫!可惜我忘了,当时我痛苦得失望。我是教友,但对于道理方面是很生疏的。” “你曾为你的儿子请神父付洗吗?” 他抓抓头皮,想在回忆中追寻。 “记不得了,大概没有付洗。因为妻子的死亡,把我和天主隔离了。噫!可怜的小儿,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 “天主不会舍弃那孤儿的,祂常常启示慈爱的君子,来照顾并爱护他的。” “我希望,我热切的希望在死以前能见他一面。”说时,眼角边落下几滴惨痛的泪珠。 他继续叙述他的历史: “不久以后,为着我的小方济各的前途,勤奋工作,工余之暇,整个的时间,消磨于儿子跟前。可恨忽然发生了总罢工,窑厂不能支持而倒闭。身无储蓄的我,无以支付孩子的费用,但我还想劝保姆勉强维持,可是她因为生活困难,终于在一个冬天的傍晚,把孩子交还了给我。 虽然只是十八个月的小方济各,但他天真温柔的好性子,已经够安慰我了。 罢工,可恶的罢工,把我仅有的积蓄耗费尽了。一天早晨,囊中只剩一分钱了,孩子为着饥寒而哭泣。我怎忍让他在我眼前死去?我赊了一杯牛乳给他喝,他饱后,鼾鼾地睡在我怀中,我走出门来,到我住所附近的圣马雪堂,我忍痛舍弃了我的心肝。 约有一小时的长久,我昏昏濛濛,不知做些什么? 突然间,面前走过一位夫人,手中抱着和我的孩子很相似,顿时,深刻的印象刺激我的神经,我疯狂般地赶回堂中,我的宝贝已不见了。你想想我当时的失望,到了何等的程度。 我匆匆出城进京,不久即找到了工资相当丰厚的职业。 希望又恢复了!我只要积蓄了些金钱,就设法寻找我的小方济各。可是始终达不到我的目的。 内心的刺激和工作的辛劳,把我推进了病圈。当身体复原了些,我仍旧进利马热城探听方济各的下落。” 鲍伯伯注视病丐的容貌,不禁惊叹了一声:在他脸部,发现有和马雪同样的轮廓。 “谁告诉你,你的孩子在张阿木家里?”鲍伯伯急促地问。 “当我病卧医院时,一位慈善的律师来探望病人,我吐露我的心事,托他调查。经他精密的调查,不久就有满意的答复。请看他给我的报告书吧!” 鲍伯伯急忙接过来,诵念当局收留一个婴孩的时间,地点和其他情景。念到末一页时,一张照片滑落到地上,拾来一看,就是小马雪在从前寄养家门前的留影。 毫无疑惑,这个孩子一定是你儿子了。 “谢谢天主吧,天主可怜了你。你的儿子现在在我家里,你可以看见他了。” “真的吗?叫我如何的感谢你呢?要是我死了,请你答应好好地照顾他,不要像我虚度一生,而且不要让他到城里去,城里太危险了。” “放心吧,我答应你照应他和我亲生的儿子一般。” “谢谢先生,盼望好天主降福你。” 鲍伯伯走去唤醒酣睡的马雪。 这时,本堂神父为他讲述了马雪的新近的经过,和鲍伯伯的良善。 “我的小马雪,天主赏赐你今天的快乐,答应我,以后无论如何,该当勇敢直前,不屈不挠。”鲍伯伯推醒他说。 “我一定实行你的希望。”孩子揉着眼睛答复。 本堂神父看见早晨由他付洗的孩子进门,带着十分激动的声调,拖他走到病榻前说道:“好孩子,天主赏赐你见到你的父亲,上前请个安吧!” 垂死者紧紧抱住投入自己双臂中的孩子。 “方济各,我的小方济各,我终于找到你了。我们现在是多么的幸福。我希望我的身体早曰康复。” 他深深注视着自己爱子的面庞,想留下深刻的印象,可是他筋疲力尽的残躯,受不住太强烈的刺激,他把头侧在马雪的肩上,痛悔了的、快乐的灵魂,飞回到永福的天国。 两天后,马雪父亲的遗体,在本会口教友护守下,移入圣堂,本堂神父为他献追思弥撒。 他现在安息在圣堂附近的公墓。 鲍伯伯在他坟上安放了一个木十字架,上面刻着: “凌浩纳君之墓,息之安所。。 鲍伯伯没有把亡者幼年的悲惨史讲出,在遗物中,找到一张新婚夫妇的照片,交给马雪说: “马雪,收起你爸爸妈妈的照片,它将是你痛苦中的安慰,失望中的幸福。” 马雪双手颤抖地收受了,他好久瞻仰着新娘装束,微笑的妇人的面容,她是何等慈善,她就是自己的母亲呀!可是僵倚榻上的父亲的愁容,深深刻在脑海,永远刷不去了。 二四 本堂集会 “爸爸,本堂神父病了,他不能照他前日说过的领我们去过瞻礼了。”类思进入客厅时报告说。 “病倒了吗?” “是的,他今天没有做弥撒。” “那一定是病得很重,纳纳女士说些什么?” “不知道,她有些手足无措了。” “真讨厌,我们不能去参加本堂集会了。”马雪不满意地抱怨着。 “孩子们,我们做一次牺牲吧,下次还可以去的。” “下次吗?不知道要到几时?你知道吗?圣弥额尔堂还是初次组织本堂大集会,邀请我们参加呢。”辉利硬气的回答。 “辉利你这么大了,应当在弟弟们面前立些表样,怎么还是不懂事?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如此,因为你这样的说法未免太自私了。本堂神父一定需要我们帮忙,我们去吧。” “爸爸,快些到那里去吧!我去拿包药茶,叫纳纳煎给神父喝,可以使他早些好。”加大利纳说后,向门外跑去。 “加大利纳,等一等,我也去。”小天禄叫着。 “还是小的懂事。”鲍伯伯离开客厅时说。 几个大的孩子惭愧得红着脸,低下头,也跟爸爸走了。 他们走到神父房间,见到手忙脚乱,不知所措的纳纳。 “嗳!纳纳,神父怎样了?” 老妇满脸泪水,长叹了一声,向鲍伯伯报告了本堂神父的病况。 “纳纳,你不要干着急,辉利已经去请医生了。让我看看神父好吗?” “好的。”纳纳开了神父的房门。 “神父,今天早晨怎样?” “仍是老病复发,圣主日里太辛苦了些,可怜我现在已经不是青年时代了。” “神父,像你这样大的年纪,该当格外留心身体,我们太需要你了。我已派辉利去请医生,听他说些什么,我们就可以放心了。尤其是纳纳,她弄得寝食不安。” “可怜的纳纳!她太忠信了。鲍伯伯,你来得正好,替她出些主意。现在最使我难堪的,就是今天不能领孩子们到圣弥额尔堂去过一天快乐的瞻礼。” “假如我能代替,我极愿效劳。” “真的?你愿意领他们到利马热城去吗?” “为什么不?今天我可以看看本堂集会了。” “鲍伯伯,谢谢你,你真是个好教友。” 医生进门细细诊治,纳纳等侯着医生的诊断。 医生说神父的病势不轻,他全身的组织已经几乎完全消耗了。十里周围堂口的工作,为这位八十岁的老神父,可算是太重了。 “要是神父继续负本铎重任,他的心脏病必将复发。”鲍伯伯听了医生的诊断,很忧虑的送走医生。 这位可敬的老本堂神父在此地传教已四十多年了,教友们是相当热心的。年青的一辈虽然有受到外教人影响的,但教友的子弟都受过了圣洗。 最使老本堂神父伤心的,是好几个倔强的青年,老是不肯初领圣体,但到了结婚年龄,他必定尽力的劝化他们改过迁善。四十多年的本堂任中,只有一个执迷不悟的教师,直至最后关头,还拒绝接受临终圣事。 “他死得像只狗。”送葬回来的人这样说。 有几个还说魔鬼这次也参加了丧礼。在坟地上,正将棺材埋入土中时,忽然青天起个霹雳,接着一阵快乐的狂笑。这时天空中异常的光明,毫无阵雨的征象,因此送丧客都吓得逃跑,来不及向丧家告辞了。 鲍伯伯送走了医生回来,和本堂神父商榷怎样组织旅行团。 顾利安先生和鲍伯伯合作,各自驾了一辆大货车,村中的孩子们在欢呼声中登上车子。他们到达目的地时,正巧是十二点,那里的本堂神父早已望眼欲穿的等候了。 园中备了餐点。请来宾食用。 钟鸣二下,园游会开幕了。 有打靶戏,有足球赛,有……另外形形色色有趣的彩票,吸引了许多来宾,木偶戏的观众也不少。卖烧饼糕品的,利市十倍,几乎应接不暇。 小天禄站在活畜彩票场前呆住了。那里有母鸡,有关在笼里的兔子,有“鸪鸪”悲呜的鸽子,有两脚被细绳缚住想挣扎恢复自由的雄鸡,还有白的小山羊,颈上挂了一条蓝的项圈,望着观众,咩咩地苦叫。 “它在叫妈呀!”小天禄想到因恶运而和家庭隔离的小羊,不禁眼泪汪汪的说。 “嗳!你在做什么?”加大利纳拍拍小天禄的肩膀说,“我找你找了好久,爸爸替我们买了骑木马票,我们走吧!” “骑木马?我不喜欢,还是买张彩票有趣些。”他轻轻地说。 “好,你对爸爸说,他一定会答应的。” “十二号得到小羊一只。”忽而听到响亮的声音。 “是我!”小天禄掷上彩票快乐也说。 “小朋友,你牵去吧,不过它还小,要吃奶,你该当好好地饲养它。” “先生,放心吧,我们家里有只母羊呢。我最喜欢羊,尤其喜欢没有爸妈的小羊。” “那最好也没有了,牵着你的羊吧!” 小天禄很高兴的和其他人会合。 “我们两人一同来养好吗?这算是我们的小孩。”加大利纳娇声地说。 “赞成,赞成,因为一切我所有的,都是你的呀!” 这一天过得很快,转瞬间,两位领队老伯已经准备动身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