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1928年，在博斯普鲁斯的巴贝克，遣使会会院退省，10月20日至24曰

一、今天是圣多默宗徒节，我为我晋铎后廿五年举行总告解，听告解司铎是普洛亚，「主把平安的河流 赐与给我」〔依六六I2〕。

二、司铎品位的廿五年！多多少少一般的与特殊的恩宠啊！天主防护了我，不使我有较重的失足。我有过无数的行善机会， 身体的健康，精神上的持久平和，人们中间的令誉〔远超过我 所应得的），因服从而进行的事业的成功，还有教会加给我的荣誉，最后主教的品位，这不但超过我所应得，而且违反我所应 得。我的主，何其丰富的恩宠！这件事应当经常使我保持爱主、 谦逊、畏惧的态度。

三、这廿五年的司铎生活中，有多少可怜、不忠信的地方！我觉得，精神还健康而强壮，这是主的最大恩惠。但我是多么 乏力！多少处我对懒惰的天性让步！多少次我高兴做一件事而 不高兴做另一件事！对于一件使我难过的事，我往往心神不宁；在我的公共与私人的各种祈祷中，有多次的分心，往往草草完 结了事；多少时间都凭空丢失在阅读中，或者在一些对尽职无 甚关系的事中；我恋恋不舍一些地方，一些事物以及一些细碎 的东西；我本来应当如同过路人一样对一切都放得开才好。我也很容易损伤对近人的爱德，虽然形式上都还算合理。在我的 想象中，和我的精神倾向中，往往人性的、世俗的成分与神圣 的、超自然的成分相混合，世间的精神与耶稣基督的十字精神相掺杂。

我原是一个可怜虫，因此应当把自己视为主教中最末的一个，其他弟兄不过因同情心而担待我；我只应得最低下的位置： 我确是一切人的仆人，不仅说句空话，而且有深刻的感觉与外面的表现，表示谦谨与服从。

四、这次退省中，我再一次感觉到，活生生地感觉到成圣的责任。主并未允许我做主教廿五年，祂只告诉我，只要我愿 意，祂会给我适当的时间与恩宠。

耶稣，我感谢祢，并且在天地之前许诺祢，从现在开始，要做到一切努力以冀成圣。我慈善的天上母亲圣母玛利亚，我 最亲爱的保护人圣若瑟，请你们在耶稣台前做我许诺的证人。 求你们支持我帮助我，「使我忠实」。

五、现在我一点不费力领悟到，圣德的基础在于整个把我自已委身给主的意旨，即使在微小的事上也是如此，因此我格 外注意这点。除了教宗与圣座的处置、使命与希望以外我什么 也不希冀、什么也不要。

我绝不进行任何要更换我的地位的步骤，无论是直接或间接。时常一天一天的过，让人家去说、去做、走在我前面，对 未来一点不挂心。

我将常念圣依纳爵《神操》书中的二篇祷词，即：「主呀，请收我的全部自由。」〔《神操》234〕 「万物的永生主宰，我 做此奉献。」〔《神操》98〕我的精神全在这两篇祷词中。愿上 主帮助我，在这点上绝不作让步：教会的某些人中，往往已进入世俗的生活情调。

六、我再度记起对于祈祷与主合一的生活所定的志向。我要格外注意礼仪：弥撒与日课，好好默想玫瑰经奥迹以及其他 足以维护司铎虔诚的其他神工。

七、与他人接触时，始终保持尊严、朴素、善良；安静而光明的慈祥。此外，恒久保持对十字架的爱好：十字架的爱好会使我逐渐忘情于此世之物，使我忍耐，有不变的性格，忘我， 在倾注主教的爱德时心神愉快：这个爱德「生育某些人、与另一些人一起患病；又扶植起某一些人、不得已时得罪另一些人； 对某些人低首、对另一人昂然举首；对某些人和善、对另一些 人严厉，绝不仇恨任何人，是一切人间儿女的母亲。」〔圣奥斯定语）我要屡次在省察与告解时注意这件事。

〖40〗1930年，在露赛〔Rustchuk〕苦难会会院退省，4月28日至5月4日

「使我陶醉于十字架！」

某些境遇使这次避静具有特殊标记，即把我完全付托给痛苦与被钉十字架的耶稣。

为磨砺我的忍耐，上主使我在过去几个月之中，因创设保加利亚神哲学院遭遇许多困难。我在这个国家的确定任务，至 今尚未划定，这种情形竟达五年之久。我又因不能做更多的事 而觉得焦心。我的天性原喜欢直接管理灵魂，但我却必须度一种纯粹的隐士生活。此外人性的弱点始终还在我身上存在，虽 则直至现在我还可以制止它，但内心觉得怏怏不乐。诸如这一 切，使我更自然地把自已付托给耶稣，更完全地去效法神圣的模范。

在这所大屋子，我的四周是全然美丽的寂静，屋子四周有许多花草点缀着，正面就是多瑙河；隔河是罗马尼亚的肥沃大 平原，有时会因煤油贮藏处燃烧而发红。

整天都寂静无哗。晚饭时，善良的苦难会主教德伦来给我作伴。

整天的工夫，我的心神致志于祈祷及反省。我的避静神工非常简单：我追随圣依纳爵的《神操》。对我合适的地方，我 多停留些时间，否则就匆匆过去。

阅读的圣书，有柏吕司铎的《十字架的愚昧》与其他作家，有时读这个、有时读那个。

耶稣，我谢谢祢赐我这个安静的环境，它给与我真的休息与精神的平和。

我高兴撷取下列少许几点，作为这次避静的精神花朵。

一、借着天主的助佑，我觉得，并且我愿意对上主对于我的未来所要布置的一切真正无所取舍。世间的人对我的闲话与 我毫无关系。即使目前的情况经年不生变化，我也准备这样生活下去。无论我感觉如何不好受，绝不表示出一点改变的希望 或倾向。「服从与和平」，这是我升主教的座右铭。我愿意因为 实行了这话而安心死去。

事实上，假使我问自己，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么其他的希望，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与现在不同的工作。

二、已有一个时期…我每天早上弥撒后念下面的祷词，我觉得确是由衷地念着：那是圣依纳爵结束对基督之国的沉思时 的祷词。「万物的永生主宰，我做此奉献……」〔《神操》98〕 真的，这祭献对我是吃力的。但是由于我真愿意使我完全沉浸在主的圣意与被钉被轻视的耶稣的精神中，以后我要每天念以 下的誓言，圣依纳爵在描写第三级谦逊时也曾用了这些话：

「一切事物的永久的主，在天的父亲，请祢使我这不堪的奴仆能常常忠于这个誓言，那就是：假如至尊天主受同样的光 荣和赞颂时，为效法主耶稣，为真真实实地更加肖似祂，我宁 愿同贫穷的基督选择贫穷，而不愿选择财富；宁愿同饱受凌辱的基督一起受屈辱，也不愿享受尊荣；并且为基督宁愿被人视 为轻狂、昏愚，而不愿在此人世被视为足智多谋。」〔《神操》 167〕

我知道人性的反抗，但我依恃主的恩宠，祂曾在完美的谦逊的根基上使许多灵魂成圣，他们终于成为祂荣耀的工具，为 祂的教会完成了光辉的宗徒使命。

三、爱好主的十字苦架的心思这几天日渐加增。可赞颂的耶稣，请祢使这不要成为一下就熄灭的火，而成为不灭的火焰。 这些日子中，我找到一个适合我的精神条件的美丽的祷词，这 是一位刚列入圣品的欧德的作品。我把他的祷 词谦谨地作为我的祷词。我希望这不是太大的自恃。祷词称为： 「 爱十宇架的告白」：

「耶稣，我被钉的爱，在祢的一切痛苦中我崇拜祢。对于祢喜欢给我的痛苦，我曾因不喜接受而犯了许多错误，对此我 求祢宽恕。

我要委身给十字架，因这种精神！就为了爱祢，我要用天上地下所有的爱，全心拥抱未来精神与肉体的痛苦。我宣布， 我的荣耀、我的宝藏和我的喜乐都在祢的十字架上，即在受轻 视、缺乏及痛苦中；正如圣保禄宗徒所说：『至于我，我只以我们的主耶稣基督的十字架来夸耀。』〔迦六I4〕」2

我觉得一切都领导我，使我郑重宣布爱好十字架这条路；当我在1925年3月19日于圣嘉禄堂接受主教品位时，我曾有深 刻的印象，这深刻印象始终与我在一起；以后就是在保加利亚 这五年的宗座视察员职务上的种种事务与磨难，除去良心平安以外，一点安慰都没有；未来也并不向我微笑。凡此一切都使 我确信，天主要把我整个据为己有，在「圣十字架的王者之路」 上。在这条路上，并不在别条路，我愿意跟随祂。

因此我要习于默思我主的痛苦，以及与此相关的热心神工： 我要格外热切举行弥撒，让我整个为耶稣的血浸透、陶醉、祂 是我「灵魂的牧者和监督」〔伯前二25〕。哦，如果我这可怜的罪人对此能够用「很大力量」！圣依纳爵劝我们去默思耶稣的痛苦时要用很大力量，「为了痛苦、为了悲哀、为了哭泣。」

四、这次避静的特殊表记是巨大的平静与内心的喜悦，它使我有勇气将自己奉献给上主，不论祂要加给我什么样的牺牲。 我愿意时常沉浸在这安静与喜悦中，表里内外、我整个的人、 我整个的生活。这对我的天性并不是件很难的事；但困难与逆意的事将来还会使我不安。我要尽最大的努力保存这内心与外 表的喜悦。必须学会受苦而不为人知。这难道不是戴德斯基蒙 席的最后教训之一吗？

我喜欢与人家重复圣方济•沙雷的一个譬喻：「我如同一只在棘刺的森林中歌唱的鸟」，这个譬喻同时应当永久在我的记忆 内。因此，要少向人诉说那使我痛苦的事。在判断人与情况时 要有很大谨慎与宽容；对于使我受苦的人，我应当习于替他祈祷；在一切事上表现出很大的善良以及无止境的忍耐，要知道 任何其他感觉都与福音的精神、福音的纯全不合。无论如何只 要使仁爱发扬广大，我情愿受尽人世的轻视。我愿任人践踏，我愿意忍耐、善良直到英勇、牺牲自我。只在这时我才足以称 为完善的主教，足以分享基督的司祭之位，祂因了迁就，被羞 辱与痛苦成了整个人类的唯一的真医师与救星：「因祂的创伤而获得了痊愈。」〔伯前二24〕

我把我新的灵修生活目标托付给我亲爱的母亲玛利亚，托给我慈祥的主保圣若瑟，出静后，我要喜悦地拿起我的十字架， 常常前进。我又记起圣神父前十年的神师法基内利蒙席的话：「时常在十字架中，以服从做领导。」

被钉十字架的生活的奉献：「我的耶稣，请给我艰苦的、劳碌的、宗徒的、被钉的一生。请在我灵魂中加增牺牲与受苦，被羞辱与超脱我自已的饥渴。从此我不要满足、安息、慰藉、享受。我所要求的，我向 祢圣心哀求的，是为爱祢而与日俱增地成为牺牲、祭品、宗徒、 童贞者、殉道者。」——比国林德乐神父的祷词，林神父是圣体与补赎的使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