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邪神总论
问 什么是邪神。
答 第一，造化天地万物的大主，只有一个天主，一个天主以外，再不能有造物主，所以除了一个天主，无论敬什么，一当造物主，都算敬邪神。就是敬一位大天神，大圣人，当造物主。也算敬邪神。比如一国，只有一个皇上，所以只该敬一个人当皇上，若是再敬别人当皇上，就是反叛，无论敬什么大人，不拘敬什么好人，一当皇上，总算反叛，所以除了一个天主，一当造物主的敬，就是敬邪神。敬邪神的罪，比造反的罪更大。第二，若是不当造物主的尊敬，不过当造物主的大臣尊敬，该看尊敬什么。要是拿死物牲口古人，当神的尊敬，也是敬邪神。因为这三样，都不是神，所以总不能当神的尊敬。若是拿魔鬼当神的尊敬，更是敬邪神，因为魔鬼，虽然还是神，到底是背叛天主的神，拿背叛天主的神，当天主的大臣尊敬，这是大凌辱天主，所以更是敬邪神。若是尊敬忠信的天神，当天主的大臣，求他们替自己转求天主，这个不是敬邪神，这个是大光荣天主，为自己也有大益处。
问 这样也能尊敬人不能。
答 总不能当神的尊敬。但是有一等人，能当天主的大臣尊敬，有一等人，能当天主的宠臣尊敬。能当天主的大臣尊敬的，就是世上有权柄有地位的人。因为无论什么权柄，什么地位，总根子，都是从天主来的，是天主用他们管理人，所以该当天主的大臣尊敬他们。另外是圣教会的长上，简直的代天主的权，顶天主的位，替天主管理人的灵魂，所以更该当天主的钦差尊敬他们。能当天主的宠臣尊敬的，就是升了天堂的圣人圣女，因为他们是天主的宠臣。是天主的爱子，是天主永远光荣的人，天主为爱他们的缘故，赏赐他们能保护世人，并能为世人求恩典的权柄，尊敬他们，也算尊敬天主，为天主也有大光荣，为人也有大益处，所以该当天主的宠臣尊敬他们。就如同百姓，既然尊敬皇上，当一国的人王地主，就该尊敬皇上的文武百官，并朝里的宠臣，尊敬他们，也算尊敬皇上，为皇上也有大光荣，为百姓也有大益处，这是通天彻地的正理。但凡世上的正理，全同天主的理相合，因为这些理，都是从一个天主来的，所以无论超性本性，但凡是正理，永远不能相反。
问 世上有权柄的人，容易知道，不难尊敬，但是死后的人，或在天堂，或在地狱，谁能知道，怎么敢当圣人的尊敬。
答 按人的能力，本然不能一定知道，但是如同前头题过，凡是人所不能知道的，只要为人要紧。或真有益处，天主全要指引人。尊敬圣人，为人是大有益处的事，所以天主愿意教人尊敬那一位圣人，就把那一位圣人指明，教人知道那位圣人，一定是天主的宠臣，教人尊敬祈求效法。
问 天主用什么凭据指示人。
答 平常用的凭据，就是圣迹。到底为定断这些圣迹，那一个是真，那一位是圣人，那一位该怎么样尊敬，天主全是指示圣教会，教圣教会定断，圣教会准定以后，才能公行敬礼。（公行敬礼，是公公的明当圣人的尊敬。）若是没有圣教会的准许，无论什么大地位，大德行的人，不拘显多少多大的圣迹，总不能公行敬礼。比如皇上愿意教百姓敬礼一个人，当自己的官员宠臣，也得有自己的印玺，这个印玺，也是交付自己的大臣往外传，至于这个印玺，是真是假，或有或无，百姓难知道，难定断，也该全凭皇上所用的大臣。大臣教尊敬那一个，就尊敬那一个，随大臣的意思，就是随皇上的意思，为敬礼圣人，也是随圣教会的意思，就是随天主的意思。
问 圣教会所敬的圣人，数那一位大。
答 数圣母大。
问 圣母是什么人。
答 圣母是耶稣的母亲。该当知道，耶稣降生的时候，拣选了一位至洁至净，诸德出众的童贞女，名字叫玛利亚，（前头说过，若是有天主格外的恩典，也能有不染原罪的人。除了耶稣以外，在人里头，就是圣母得过这个恩典，所以圣母是无原罪的。这是天主默启的道理，该当信服。）作自己降生的母亲，产前，产时，产后，常是无染无玷的童贞，后来帮助耶稣，办理救赎万民的大事。至到六十三岁，善终升天，升在众天神圣人以上，永远作世人的主保。圣母虽然生的是耶稣的人性，到底因为耶稣的人性，同天主性结合成一位了，所以圣母，也能说是天主之母，也该说是天主之母。按天主母的地位，是无比的地位，天主赏圣母的权柄，也是大超过众天神圣人的权柄，所以尊敬圣母，该远超过天神圣人。
问 圣母是神不是神。
答 圣母的地位，虽然是尊贵无比，到底圣母也是人，所以不能当神的尊敬。
问 圣母当天主的母，难道比天主也尊贵么。
答 圣母万万不能比天主，因为圣母所有的地位，是从天主来的，不是自己有的。不但是圣母的地位，就是圣母所有的权柄德行，并各样的美妙，也都是从天主来的。圣母不过生了耶稣的人性，按圣母的本性，也是人，也是天主造的，所以万万不能同天主相比。
问 圣母既然是童贞女，怎么能生耶稣。
答 全能的天主，既然能从无中造化天地万物，还不能用圣母的净血，成耶稣的圣身么。圣母童贞生耶稣，是超性的事情，是天主默启的道理，是信德的道理，所以只该信服，不能全懂。
问 世人所敬的圣贤，也能当圣人的尊敬不能。
答 按天主教所敬的圣人，第一，总该有天主的指示，一定知道他们是升了天堂的圣人。第二，总得有圣教会的准定，才能公行敬礼，若没有圣教会的定断准许，谁能知道他们一定在天堂里不在，谁敢当圣人的尊敬他们。何况他们既然没有奉过天主的教，怎么能算天主的宠臣，又没有天主的指示，又没有圣教会的准定，所以不能按圣教会所敬的圣人敬礼他们，或是称呼他们。按这些理，已经足够审清，那个是邪神了。所以本然用不着，每一个再辩论他们，不过怕有人，万一还要疑惑，所以把本地常敬的邪神，辨论上几个，为解人的疑惑。先该知道，那些假神，都是人私自捏造的，所以常是一本书一个样子，一个地方一个说法。看为一个灶神，捏造的样子有多少，为别的神，也都仿佛。谁想捏造就捏造，想编什么编什么，所以如今辩论他们的虚假，不能全题那些讲究，不过题上一两个样子，或引上一两本书，少辨论几句就够了。
问 玉皇是谁。
答 按《重增搜神记》。玉皇是光严妙乐国王的太子，父名净德，母名宝月。父王死后，他接了王位，过不多时，把王位让给大臣，他自己到秀岩山修行，炼丹治病，以至到死，后来宋徽宗封他为太上开天玉皇上帝，命人盖庙塑像敬礼他，这就是玉皇的来历。考《史鉴》，徽宗父子妻妾，都被金人掳去，苦辱难言，死在沙漠地方。
【辨】
《搜神记》是荒唐到底的邪书，怎么能凭信。查光严妙乐国同秀岩山，都是无影踪的地方，可知玉皇也是无影踪的人，全是道家捏造的个假故事。（玉皇的假故事，是道家传的，所以定是他们捏造的。）就是有，也是有父母，有生死的个人，怎么能成太上开天玉皇上帝。宋徽宗是地下的个人君，谁给了他这样的大权柄，既然把玉皇封到那样的高位，敬的那样的心虔，怎么满家的人还死的那样可怜，看是假捏的不是。
问 观音是谁。
答 按《香山宝卷》，在迦叶的时候，须弥山西边，有一个世界，里头有一个国，名叫兴林国，国王叫妙庄王，国后名宝德。生有三女，长女名妙书，次女名妙音，三女名妙善。王为三女招婿，妙善不愿成婚，跑到白雀寺里当了姑子。妙庄王命人烧白雀寺，妙善口中喷血，天降红雨灭火。王怒，命把妙善绞死，一到阴闾，阎王命还魂返活，去到香山修炼。后来割了手，剜了眼，和成药，治他父王的恶癞，所以叫救苦救难观世音。又按《琅邪代醉编》，观音是男人，不是女人，庙头也有塑男像的，平常塑的是女像，牌匾上平常写的是南海大士，这就是观音的来历。
【辨】
前头题过，人要确实知道一样事理，或拿五官，或用明悟，或靠别的见证，才能知道，才可信服。请看这些各等邪书小说，按那一样教人可信服。这些不近人情的怪事，是他们见过听过，是按理该有的，是有证见可凭的，无凭无证，怎么可信。不单无证，还是反性，不但不能证，更是怕作证，所以那些人名地名，朝代年号，全用的是无影踪的名字，这不是怕作证是什么。请问那座须弥山在那里，须弥山往西的世界是什么世界，兴林国的人说的是什么话，妙庄王宝德后，以及妙书妙音妙善，记在什么纲鉴，出于什么史记，写《香山宝卷》的人，怎么能知道的那样详细，诸众位测理想情，是哄人不是哄人。既是血口喷人，怎么还算救苦救难，既然眼也剜了，手也剁了，怎么又有千手千眼，又是男，又是女，裱上女像，挂上男匾，也不知道是男扮女装，也不知道是半男半女，也摸不见是真手假手，也说不清是活眼死眼，请照这个《香山宝卷》画一张观音像，看该算顶几像，几该叫，几不像，请恭敬观音的人作个分解。
问 关羽是谁。
答 按《关西故事》，并《蜀书》《吴书》，关羽字叫云长，是河东解梁人，因为愤恨逞强，杀了县官，并县官的舅爷，逃到涿州，同刘备交好，破了黄巾贼，坐了荆州的都督，因争取荆州，被孙权斩了，后来明神宗封他护国忠义大帝，这就是关羽大概的来历。
【辨】
但凡私自杀人，就是杀人的凶犯，再杀了官，更是以小犯上，关云长，又杀官，又杀官的舅爷，自己也被人杀死，把这些人也封成护国忠义大帝，看这些神的根底，是什么根底，看这些神是真是假，可敬不可敬。要说护国，更不近情，明明未能自护其国，怎么能护别人的国，既能护国，怎么连封他的明朝，也没有护住，何苦要妄敬他。
问 真武是谁。
答 按《重增搜神记》真武是净乐国的太子，去到武当山修行，功成飞的升了天，奉上帝的命，往镇北方，披发赤足，剿除魔王，元成宗封他为元天上帝，这就是真武大概的来历。
【辨】
净乐国，也是无影踪的国，真武也是无影踪的人，那些修行飞升，镇压北方等事，都是无凭无证，信口捏造的事。那个赤脚散发的样子，更捏造成个疯狂无耻的样子了。至于剿除魔王的能力，是从那里来的，难道元成宗能给他这个能力么。镇压魔王的能力，惟独天主才有，难道天主还能把这样的大权柄，给了这些人么。再者，天主虽然镇压魔鬼，到底既然定下他们该永远受罚，所以总不剿除魔鬼，真武怎么还能有剿除魔鬼的能力，看这些假神，编的入情不入情。
问 城隍是谁。
答 城隍二字，也不是神，也不是人。城是城墙，隍是城濠，（城墙跟前，挖土为濠，濠内有水的，叫池，没有水的，叫隍。）俗人妄传妄信，就把城隍二字，当成保守府厅州县的神了。也不题是什么人，也不说是怎么样成了神，就是个糊流糊涂的尊敬。自从后唐废帝以来，才把城隍二字，封了些爵位，或封王，或封公，或封侯，或封伯，全是信意乱封。自明太祖以后，为各州府县，都封了些人当城隍。今天封这个，明天封那个，有封的，有革的，有升的，有降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城隍了。
【辨】
城隍二字，既是城墙城濠，怎么能是神。近年虽然封了些人，到底算不算成神，这些人，都是清朝明朝的人，至远是宋朝的人，难道宋朝以前的城池没有神保护么。再者，这些人，活的时候，也不能一个人守住一座城，如今一座城封上一个死人保护，难道死了以后，倒能独自守住一座城么。若是城池该靠城隍保护，如今各国都不敬城隍，早年中国也不敬城隍，难道那些城池，全该失落了么，看这个理通不通。
问 张天师是谁。
答 张天师是张道陵，按《神仙传》《魏书》等，记载的，在汉顺帝的时候，张道陵在四川给人写符治病，谁要受他的道，就当出五斗米，那个时候的人叫他米贼。他儿子叫张衡，孙子叫张鲁，也接续行他的法术。后来唐元宗封他为天师，元朝把天师的名号革了，叫他真人。以后百姓还叫他天师。宋太祖曾革去他的旧号，教人称他真人，向群臣说，至尊的就是天，怎么还能有师。后来他的后代子孙，常卖各样的印符哄骗愚民，说是能诛妖怪，能解瘟疫，能赶蚊子，这样辈辈骗人，这就是张天师大概的来历。
【辨】
叫张道陵米贼，不是天主教叫的，是当时人给他题的名字。唐元宗封他天师，大不合理，这个天字，要当蓝天讲，天是死物件，不能有师传。若当主宰讲，是大凌辱主宰，难道天上的主宰，也当受一个人的教训么，况且还给米贼当徒弟，看把个主宰凌辱到什么地步。这个理，元朝明朝也懂得，所以革了他天师的名号。至于他那些印符顶什么事，比如蚊子咬的时候，带符的人果然能蹨上走么，为什么不试一试，看他灵验不灵验，何苦睁的眼上当。
问 按《明稗史》上记载的，（稗，小也。稗说，是小说，就是荒唐故事。所以稗史上的话，也是一样的荒唐。）崇祯四年六月，张真人在京，皇上愿意试探他的法术，教他请雪。张真人初七登坛祈请，十二果然下雪，要没有道术，怎么能显这个灵验。
答 百姓所传的那些灵验，并那些杂书上所记载的灵验，大概不出这三个样子。第一样，是人凭空编造的。因为咱们中国人，最好信服那些云天雾地的瞎故事，所以有许多的才子，想法子编造那些异式古怪的杂书，为哄人卖钱。比如《无影传》，《西游记》，《搜神记》等书，都是这一类的书。第二样，是人用巧计，变的戏法儿哄人。比如光绪二十六年，义和团教一个人，先把砂子含在嘴里，或捥在手里，再教一个人，在对面用空枪装上火药打，哄人说，能含砂子，能捉砂子。再比方，义和团想杀张三某人，先用香煤。在自己手心里，画一个黑十字，哄人说，我认得二毛子，因二毛子头上有十字，（二毛子，是义和团，给天主教起的名字。）就蘸上水，在头上拍，染上十字，就哄人，就开刀，这样，想杀谁，就杀谁，但凡邪教，都是想上法子哄人。（要论哄人的法子，这是说不完的诡计，各有各才，各想各法，怎么能说完。如今再说几个，为教人小心，不要上他们的当。比如塑大神像的时候，作成空的，靠住墙，背后留门，通到墙后，后造暗室，不许人知，想哄人，就进像里说话，假托神说话。或者是把暗室作在庙底下，里头有地道相通。安上机关消息，这样更能哄人。或答话响动，送方药水酒，或收取供物，都可以随人变化。再比如，像上藏上铁，帽子上带上吸铁石，给神像磕头，引他摇动，说是神像显灵。其余别的诡计，大概都也仿佛。）第三样，是魔鬼作的妖怪。因为魔鬼常是谋得哄人害人，所以作那些妖精古怪的事情，人不肯查，所以受他的哄骗，拿妖怪当灵验。平常所传的灵验，都归于这三个样子，所以该确实查明，万不可受他们的哄骗。
问 怎么能查得清。
答 第一，当看合理不合理，有丝毫不合理的地方，就知道一定不是从正神来的，因为正神不能办丝毫不合理的事。比如说，观音口中喷血，为抵挡他父王。单看这一条，就知道一定不能是从正神来的，难道正神还能想帮他用血口喷他的父亲，喷他的君王么。第二，该看有凭据没有凭据，凭据够不够。若是没有凭据，或是凭据不够，就不可信是从正神来的。因为正神要显灵迹，为作证见，总不能没有相称的凭据。再者，若是那些人，所奉的不是正教，正神更难用他们显灵迹。所以但凡在正教以外的那些奇怪故事，一概不可轻信。
问 这样说，除了天主教以外，再不能有灵迹么。
答 有时候天主为救好人的缘故，也能显灵迹，到底总不能许他们，用灵迹证见他们的教是真教，或证见他们有道术成神仙，（道术，俗话说道恒。）这是永远不能有的事。所以但凡归于神仙，或神仙显灵的事，一定都是假的，万不可信。如今把我亲自经过的事题上一条，看那些人为敬假神，怎么样的好妄传妄信。从前题过，在沙河堰庙里，恭敬那些现年本地的官员，还有人同我说，那些官，都有了道恒了。我问他们有了什么道恒。他说，能教沙河的水倒流。看这些人，好妄传不好妄传，爱妄信不爱妄信。说这个话的地方，叫海流速太，离沙河沟掌，不过二十多里，也不是远处的事，也不是远年的事，水倒流上山，也不是容易瞒人的事，这样的事还能妄传妄信，那些远年远处的奇怪事，怎么能凭信得过。所以张真人请雪的事，不是妄传，就是鬼法。别的神仙也都是一样。
问 阎王是谁。
答 按《阎王经》上说的，阎王有十个，一是秦广王，姓蒋。二是楚江王，姓历。三是宋帝王，姓余。四是五官王，姓吕。五是阎罗王天子，姓包。六是卞城王，姓毕。七是泰山王，姓董。八是都市王，姓黄。九是平等王，姓陆。十是转轮王，姓薛。这就是释教人所敬的十殿阎王。
【辨】
《阎王经》上，全是单说不证，不但无凭无证，而且也不说这十个人是什么来历，怎么成的阎王，怎么能管地狱，他们以前地狱是谁管，况且所说的那些人，都是无影踪的人，这不是凭空捏造的是什么。就是有，也都是有生有死的人，怎么能管地狱。该知道，天地的主宰，既然是天主，所以掌管天堂地狱的主子也是天主，那些无影踪的人，怎么能有掌管地狱的权柄，何苦妄信那些无根无底的邪书。
问 财神是谁。
答 按《清嘉录》，世俗所敬的财神，就是赵公明，能教人富。赵公明是回教人，不吃猪肉，所以祭祀他的时候，用烧酒牛肉。
【辨】
赵公明也是无影踪的人，所以也是凭空捏造的，就算有个赵公明，谁给他管财帛的权柄，但凡恭敬财神的人，果然都富了么，不恭敬财神的人，难道全穷了么，为什么白恭敬个无影踪的人。
问 龙王是谁。
答 按《涌幢小品》《镇江府志》，并《上海县志》所记载的，龙王是谢绪，宋朝里的人，家住浙江钱塘县，隐遁在杭州金龙山，后来见元朝的兵，把谢太后并少主掳去了，自己去到苕溪河跳河淹死。将死的时候，发誓说，苕水逆流，是吾为神时，黄河逆流，是吾报怨时。死后，他的门人，把他葬在金龙山上，后来明太祖，封他金龙四大王，他们弟兄四个，他是老四，所以叫他四大王，这就是龙王的来历。
【辨】
龙王既然是跳水淹死，可知他也是个自寻无长的无能人。至于他死的时候说的那些话，也不过是些愤恨切齿，无可如何的话，怎么能信他真成神，真报仇。比方如今有个人说，吾要成神，吾要报仇，难道就能真成神，真报仇么。再者，就按他的话，也不是真成神，真报仇的话。不看他那话，是怎么说的，明说的是苕水逆流，才能成神，黄河逆流，才能报怨，这不是明明失望的话是什么。比如说，太阳从西上来，吾就坐了官了，狗头上长起角来，他就有了钱了，看这是什么意思。若是苕水黄河真能逆流，想他万不敢说成神报怨的话。再者，既是苕水黄河逆流，才能成神报怨，请看苕水黄河逆流了没有。可见不是龙王哄人，是人自己哄自己。要说明太祖封龙就是龙，封王就是王，这个更不合理。人怎么能成龙，成龙还不如人，纵然坐了王，也是牲口的王，有什么可敬的地方。如今尊敬他，是为求雨，请问谁给他掌管雨的这个大权柄。更有一样怪事，就是求不下雨来的时候，就把龙王的像，想上法子作践，或用日晒，或拿水泡，或倒立在脏污地方，尽力处治他，看这些事，办的合理不合理。既不当他神，为什么尊敬祷告他，既当他是神，怎么敢作踏处治他，若是父母不听儿女的祈求，肯作踏不肯，万一皇上不准百姓的祈求，敢处治不敢，幸亏龙王不是神，要是神，看他肯让这些人不肯让。
按世人的讲究，这些风雨霜雪，并打闪响雷等事，都有另外的神掌管。所说的神，都是凭空捏造的古人，这些古人的虚妄无能，用不着再辨论了，（若要细讲，又是太长，又是难懂。）如今单把这些刮风下雨等事的缘故，按本性的理，大概讲论几句，解人的疑惑。这些缘故，是从本性来的，从前说过，但凡真正归于本性的事理，也都是从天主来的，（天主能随便变化物性，所以刮风下雨等事，全由天主。）所以这些缘故，都是天主造万物的时候已经安排就了，用不着那些无影踪的古人掌管。如今按本性的学问，在每一样上少讲几句，看是从本性来的不是。
论刮风。
第一，该知道风同气一样，气动就是风，风不动还是气。比如嘴里的气，吹也动，吸也动，所以或吹或吸都是风，不吹不吸还是气。再比如家里的气，扇也成风，抖也成风，不扇不抖又是气，所以风同气一样。第二，该知道气的本性，是越热越上，这个性情，看滚锅开壶，就能知道。第三，该知道，世上不能有个全空的地方，一有空处，气就占满。比如自己合住口，若非有气，万不能有空处。再比如从煤油桶里，往出倒油，油一出，气就进，油出多少，气进多少，除非有进气的地方，一点油也倒不出来，看能全空不能。第四，还该知道，各处的冷热，不常一样，有冷处，有热处。刮风，就是热处的气往上走，留下的空地方，冷处的气来占。走也动，来也动，一走一来都是风。比方在门缝子里面，点上一枝蜡，放在上头，火头向外，放在下头，火头向里。上头向外，是热气从上走的缘故，下头向里，是冷气从下来的缘故，这样，门缝里上下都有风，这不是本性的事是什么。
论雨露雪霜冰雹。
当知道，水的本性，热了成气，冷了成冰。下雨，是太阳把河海的水晒成气，上到高处，遇上冷风，先成云雾，后成水，落下来，就是雨。冷的在空中冻了，就是雪。水少不能落，沾在草木，并各等冷物上，就是露。就沾就冻，就是霜。若遇上极冷极热的两样风，就要激成冰，落下来，就是雹子。
这些变化，可以作个比方，教人好懂。比如锅里有冷水，烧热，就成气，气上就像云，越冷越显。遇上冷物，就沾水，再冷就成呵雪。先成水，后再冷，就成冰。这些变化，同雨露雪霜冰雹，是一样的理。不过家里常有沾水的冷物，所以水点不能落空。又不能冷的，立刻成雪。所以不见雪花飞下，更不能一齐有极冷极热的气，所以激不成冰雹。至于物上的呵雪水珠，同草木上的秋霜夏露，全没有分别，看是本性的事不是。
论打闪响雷。
打闪响雷，都是从电气来的。电气是一样容易着火的气，各处都有，比如在猫狗身上，用手擦磨，就有光有声，这就是电气着了。因为猫狗身上的电气，不多不大，所以所发的声光全小，空中的电气，又多又大，所以一着火，就发大声大光。声就是雷，光就是闪，本然雷闪是一齐有的，不过是光走的快，声走的慢，所以是先见闪，后听雷。每一个雷，都是响一声就完，以后格格轰轰的声音，全是各处辟回来的回音。电气仿佛炮里的火药，雷闪仿佛点着的炮，炮也是声光一齐发，到底在远处的人，也是先见光，后听声，大炮也是一响就完，到底也有格格轰轰的回音。炮遇上人物，也能伤，雷遇上人物，更能伤。这样看来，打闪响雷，霹人伤物，全是本性的事。
问 电气在空中，怎么能着火。
答 电气有两样，一样是正电，一样是反电，正电有的是吸力，反电有的是推力。比如用铁点定南针，常是一头吸，一头推，因为定南针上有电气，电气有正有反，所以是又吸又推，正反二电相碰，就能着火。火的光，就是闪，火的声，就是雷。
问 为什么，正反二电相碰，就能着火。
答 当知道，这一部书，是考邪正的书，不是讲学问的书，所以如今单按性理考明，这些变化，全是本性的事，并不是有另外的神掌管，就够了，要想多知道这些变化的缘故，当另看讲这等学问的书。总而言之，这都是天主造物性的奇妙，人不能全懂。各物各性，着法不同，洋火柴，是擦，火镜子，是照，冷铁冷木，也能钻火，冻钢冻石，也能打火，石灰，见水就烧，粪草，不点还着，这些奇妙，谁能全懂。难道全不是本性的事么，莫非都有另外的神么。为什么要妄信，妄敬，那些妄捏造的古人。
总而言之，除了一个天主，并众天神以外，别的神都是邪神。这些邪神，不必全题了，但凡邪神，大概都也仿佛，何必全题。再者，这些邪神，时时能加增，处处有改变，焉能全题。单看一部《封神演义》上的邪神，就有三百六十五个，若是全题全辨，该费多少唇舌笔墨。外教人那里也有神，山有山神，河有河神，井有井神，圈有圈神，场里也是神，门上也是神，水火瘟痘，沧海土地，以及年月日时，都有神。别的地方乱敬神，还能说个知不清，连那茅房里头，还要恭敬个茅姑姑，看这个事，可笑不可笑。请问这个茅厕里的神，住的是什么神殿，坐的是什么神座，管的是什么神职，享的是什么神香，撤的是什么神味。看这些神，高贵不高贵，看敬这些神的人，低品不低品。
问 茅姑姑是谁。
答 按《重增搜神记》同《神女传》，茅姑姑也叫三姑，也叫紫姑神，是山东莱阳县人，姓何名媚，字丽卿，嫁了山西寿阳的刺史官，名李景，当小女人，大女人嫉妒他，正月十五，把他杀掉丢在茅厕里头，所以成了厕神了。看这些成神的根由，入情不入情，这样也不必论是什么人，也不该管是什么地方，杀在那里，就当是那里的神，看这些理，值得辨论值不得。有地方，在正月十五黑夜，打发上几个小女孩子，去到茅厕里，邀请三姑，进家恭敬。看这些事，办的近人情，不近人情，看这些邪神，还能疑惑他们是真神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