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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鸣远神父书信集(卷一)列表
·第一辑 修士期(一至六)
·第二辑 中国之旅(七至十三)
·第二辑 中国之旅(十四至二十一)
·第二辑 中国之旅(二十二至二十八
·第三辑 天津传教(二十九至三十四
·第三辑 天津传教(三十五至四十一
·第三辑 天津传教(四十二至四十七
·第四辑 充军,上诉罗马(四十八至
·第四辑 充军,上诉罗马(五十七至
·第四辑 充军,上诉罗马(六十三至
·第四辑 充军,上诉罗马(六十九)
·第四辑 充军,上诉罗马(七十至七
·第四辑 充军,上诉罗马(七十八至
·第五辑 在欧洲。中国留学生。园满
·第五辑 在欧洲。中国留学生。园满
·第五辑 在欧洲。中国留学生。园满
·第五辑 在欧洲。中国留学生。园满
·第五辑 在欧洲。中国留学生。园满
·第五辑 在欧洲。中国留学生。园满
·第六辑 返回中国。苦修会(一三二
·第六辑 返回中国。苦修会(一四0
·第七辑 抗战。完成(一四八——一
「我的民因无知识而灭亡。你弃掉知识,我也必弃掉你,使你不再给我作祭司。」
第二辑 中国之旅(十四至二十一)
第二辑 中国之旅(十四至二十一)
浏览次数:4291 更新时间:2009-3-17
 
 
 

十四  致友人汤作霖

这里我们介绍两封以后写的信。雷神父那时正充军到中国南方,记载他初来中国时的一些回忆。当时大修院的院长是刘神父。此信写于一九一七年九月十日绍兴。   

    兄弟:

    我起程赴宁波以前的一个回忆(为这全篇文章,你要付给我稿费)。

    我到达北京以后,只忙着学中国话,好能在大修生课余之暇跟他们交谈。你可以猜想到我对修生们的情感。很不幸的,我不能阻止我跟他们说了许多他们不知道的事,和我以为很重要的事。因为修生们在修院期间,被迫轻视他们的弟兄、他们的民族、他们应当劝化的民族,而相反地,迫使修生们尊重和钦佩他们教师的国家——欧洲,并给他们描绘出一幅恐怖的画像,使他们以为除了今日的欧洲以外,其它地区仿佛都很可怕。关于这点我看出有两个重大的危险:

    一、修生们若以轻视的态度来对待他们自己的国家,我无法设想他们将来怎会给自己的弟兄们传教。

    二、从修生们的口中听到有人教导他们盲目地信服欧洲。我对这种欺骗不寒而傈,因为数年后他们将与事实接触。欧洲人渐渐在各地增多,修生们会遇到欧洲人,并且已有新出版的书籍开始讲述欧洲历史,这新书只是才发行,修生们不久就要看到这种文学作品。那时,他们要发觉受到了欺骗……你可想到他们会加大梦初醒……要打倒这些偶像。

    所以我跟修生们说了不少事情,尤其我一再地要求他们当爱他们自己的民族,要尊重自己的同胞。我给他们指出中国的缺点远没有从前外教欧洲的缺点那么大,而中国人的素质更为优美等等。

    有一次某修生告诉我说,有人对于他们的中国长衫出了坏主意,叫修生们要求改穿欧洲式的道袍。我以为现在这是一个阻碍,在这时是一个特大的错误(幸亏林主教持相反的意见,而阻止了这个「热诚」)。

    我对修生们说出我以上的想法,并加上说在这时候道袍在每个国家内都不同,在许多别的国家内也不穿,在法国有一伙反宗教的人要取消道袍。奇怪的是这些大人先生们把他们在本国行不通的事,反而拿来这里实施。(我说这是一个欧化的观念,而非福音化的观念)。

    以上这些话传到院长刘神父耳中,虽然不是恶意告密。刘神父认为这事相当重大,提到会议中讨论。当我度假回来的时候刘神父把我叫去,虽然态度友善,但很严肃地对我说:「你深入歧途,你竟把一大堆事情述说给纯洁的修生们听,改变他们谦逊的精神、事态严重。会议已经建议把你遣返欧洲。」不过,刘神父袒护我,替我解释说我年青,理想过高,偏爱中国人和中国,如同许多传教士初到中国都如此,以上那些事将来自然而然都会过去,就如其它传教士们的过去一样等等……

    遂后刘神父向我说:「你不知道中国人的性情,他们得寸进尺。若不抑制着他们,他们就傲慢自大,反来统治你(啊,他怕这些一可怜的中国神父们统治他,)你以平等对待修生们(那时我还是修生),如同对待巴黎的大学生一样,这是一个错误。如果你不政变态度,你将来要后侮你这样做了。至于我,我一向不主张压服他们。有些本会的会士对待修生如同佣人,那太过份,这样不好(哦!好慷慨呀!)。应当以温柔和坚强的态度对待修生们,总不可护他们「骑在你勃子上」。应当对他们好,但是……」。正说着这话,给我做了一个手势,这手势表示说:「我控制着,你不能此这升的更高」。

    他又说:「否则将来你晋铎后,他们也升为神父时,他们还要坚持跟你平等(可怕的罪恶,大逆不道!),渐渐地他们要夺取你的权柄……你要感到忧伤!」

    刘院长神父跟我说的这番话,使我很难过。但是还有更滑稽的,就是正好十六年以后,在嘉兴他又重做同样的小手势——用钥匙锁门的动作——好像他正要责斥我吸引了所有中国神父们的心。依照他的预言,这些中国神父们都该踩在我的头上。如同他昕预知的,我十六年之久不断的忧伤。但我这忧伤正是由他和他们那些优越感很重的人所制造的。他取消了一部份预言而未提。但他向我重提其它的一切,并未因为羞耻而脸红,对我也没有省去那划分两个人种的手势。为删除他这个手势,那时我真愿意去死。

    他再三跟我说,别人不责怪我别的,只责怪我提拔中国人。

    就因此我每天死于充军。以后再谈。

    万桑·雷

 

十五  致友人汤作霖

    由万桑与林主教之交谈,可知其卓越见解及热爱中国之心。

此信写于一九一七年九月八日绍兴。

    ……你知道我晋铎大约已有十六年,就在这个月,大约十一年之久,我天天地进出于我所爱的好地方天津。「它使我怀念」与林主教的两次交谈:第一次是在我晋铎的前夕;第二次是我到达天津的前夕。

    自从我到中国六个月以来,我感到困惑的是我的看法与全体传教士的想法及作风根本相冲突。虽然我以为传教的问题在福音光照下和历史的鉴证下,已是件很显明的事,西方传教士的作风根本错误也很显明,但是他们常说我是新来的、年纪很青、对人对事都没有经验,并与全体可敬的传教士冲突(那时「全体」总是对的)……况且在他们中有些人虔诚,有些人堪作表率。还有林主教,他热心出众,满怀热火,一心想劝化外教人。还有在某些事上他的看法与我的冲突。例如他不注意事情的「超然方法」,司铎成圣等。还有,对于抢夺、报复等方面的问题,他的解释很宽。我惊异的是:至少他有一个观念,一个理想,那是传教士的理想:即劝化大众,但距离很远。

    那末,怎么林主教也跟别的传教士一样呢?他本来不该有前人的态度,他似乎所愿意达到的理想,要比现在的更好的多,我实在相信林主教对这个疑难当有一个答复——大概一个很简单的答复,它给我指出我那里错了,如何错了——于是就在我晋铎的前夕,我去找林主教。

    我向他说:

    『明天您就要升我为神父,负起在北京教区任用我的责任,如果我不讲明我所想的,觉得内心不安,我以为这就是欺骗您,或许您怪我为什么不告诉您。我非常坦诚地来到您这里表明我自己,我愿向您说出我所见闻的一切都使我难过,使我惊奇,给我立坏榜样。我所提及的,不是关于张三或李四的事情,也不是关于个人品行和圣德的空想,或个人的是非。而是我以为这里没有传教的真精神,方法根本不好,注定失败。这是反对吾主耶稣和宗徒们所做的。我们事实上是在这里,而精神上故意地充当外国团体,发挥外国影响。我们的教徒和教会是半殖民地。我们在中国民族的外面,不能进到里面去。我们本来应当是酵母,现在反而像是贴在家具上的装饰品。  一个馒头的酵母一次进入便再不能出来,并且使全部面粉不知不觉地发起来……不必谈及暴力、骄傲、压迫的事实,这些都太明显了,某些大还认为是错误……」

    「我确切表达我的思想,我要报告主教大人我前几天所见到的。」

    「我陪同几位传教士到煤山去散步(您知道这个小山属于御花园的一部份,现在联军占领北京时候,外国人可以参观)。从山顶上的皇亭可以看到北京全景。真是赏心悦目。在每个角落有白塔,庙寺,两边跷起的房顶……若转向西方去看,在这东方形式的美丽景色当中,见到一块长形的白色金属——不好看,真的不好看——它破坏格调,大煞风景,非常刺眼。这就是北堂(西什库天主堂)。」

    房舍的形式,色彩、布置,尤其是『主教座堂」,那一切故意表示与中国不同。这一瞥曾使我好像在视觉中,清楚的感觉中,痛苦地要窒息。使我无法忍受那处于亭榭阴影下的皇宫应当常想到我们和我们可敬的主教们及我们的一切事业:每次清廷的视线转向北堂,自然要产生怀疑和悲伤的心情,愤恨自己国家无能,这使西太后非常痛心:那就是这些外国人,藉着他们大炮的武力,来在我眼前建设的巢穴。从那里他们袭取我民族的弱点而夺得民心……她绝不会想到这欧式的房屋和其中的一些欧洲人本身具有一个应当救中国的法宝,这就是他们的心,他国家真实而生活的心,由这颗心可以发出能复兴中国的力量。没有可能性,这在其它各国,连在欧洲国家也没有可能性。假如在我们国内的天主教落入外人手中,我不说落入德国的手中(一九0一年时,我们对中国实在是敌人)而只说落入英国或意国的手中,他们住房子,建圣堂,吃饭,穿衣服方面完全按他们本国的方式(还同是在欧洲,彼此区别不大),尤其他们不晓得百分之九十的语言,话说不通,也不会看书也不会写字……我请问您,是否他们能做些事?首先政府会把他们引入在门内,如同在中国一样吗?假如他们的本国用军队的武力安置他们,可想象得到我们的憎恨,酝酿政府和全民的叛乱。

    如果有一个区别,也实在有,这区别就是赞成我向您方才愿意表明的思想:「因为从各方面都应该说对中国理由更充足……」。

    那末?在其它地方不可能的,在这里可能吗?

    主教说:「你完全有理,但是应当希望天主将来安排这些一事。」

    ——但是,主教,为什么我们这样做呢?为什么全体传教士如此做呢?它的原因在那里?

    主教微笑着回答说:

    「你太天真。原因很简单,这是原罪,是骄傲,没有别的;骄傲这里指的是欧洲人骄傲的特性。有人自以为是神明等等。」

    ——但是那么,这是坏事……不能改变吗?

    主教表情严肃,显露出不高兴的态度,说:「这不是我,也不是你,我们都没有给教会造成了这种形势。这是数世纪的工作。这不是你,二十五岁的年青人所能改变它的」(这最后几个字用的声调,好像暴风雨要来的情形)。

    我以为我没有回答林主教以后说的话,但不确定。非常确定的是那时我在想:虽然我没办法改正别人的错误,而对我来说,我将来绝不会蹈他们的覆辙。

    关于改正教会在中国的形势,林主教寄托在额外的救援,他多少持有一定的见解。就是给一个古老的外教国家传教跟本办不到,除非毁灭这个国家。这是几个月以后,我跟林主教再度谈到这问题时,他向我说的。那是——在一个旅馆里——从敦庄子回来的时候。在敦庄子与北京之间(通州还没火车)该在旅馆里住一夜。他在那里给我陈明对于这观点上的理论,这理论是根据罗马帝国的衰落。他加上结论说:我以为这是件令人忧伤的事,但不可避免。中国与它的偶像教成为一体,摧毁偶像教,就等于摧毁中国。愿意保持中国,而同时又使它信奉天主教,这是一个乌托邦(这个字,我记得很清楚)。我们必须是他们的敌人,他们国家的敌人。他们感觉到这一点,他们设法把我们赶走。他们有理,我们有的理只是因为福音的美善在其它一切之上……。

    够晚了,等下一次继续谈。愿天主保护我们,愿天主救中国。

                                                 万桑·雷

十六  致胞弟伯达

  极可爱的:

   此信原为拉丁文,由雷神父口述,另由一位中国修生代写。

   (这位程伯多禄修士晋铎后,又于一九二八年升为宣化主教。)

   此信写于光绪二十七年十月十五日(一九0一年十一月二十六日北京)。

    我终于找到一个容易给你写信的方法,就是求助于我的修生,对他们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如同父亲对极可爱的孩子们一样。我可爱的弟弟,你虽从别的方面已证实,但我仍来亲口报告你:天主已祝圣我为司铎。我没有跟你说我最初几天的神乐,和其它难以言语形容的事。你可以从我写给我在巴黎的会友和母亲的信,多少对这事有一观念。现在我愿意跟你述说我第一次在外游历的情形。

    我刚晋铎,就被指定陪同林主教到京东一带去探望各地的教友。因这选择,在林主教的指导下,使我有初步传教的机会。林主教在我们教区中圣德超众,在他的言行中可见到宗徒的画像,宛如宗徒再世。

    我实在不容易回忆这几天中的每一件事:

    我们跑遍了这些地方的每一个教堂,抚慰忧患,规劝罪人、鼓励信德坚强的教友,我们听了大约一千五百告解,主教给大约一千四百人付坚振。

    另外有大约二十人受洗,除了两个儿童以外,她们都是成人。第一个由我付洗的,我给他起名叫保禄,这是我在外邦人中传教的初果。

    我的好弟弟雅德连,假如你可以想象,你对于我的生活,和他们的无限喜乐及快乐能有一些概念。人的智慧不能了解这些快慰,好像就连天堂也不能给我们保有更大的幸福。在这些日子里我体验到教会初期宗徒们的生活,并了解保禄宗徒怎样能够写出他的神奇书信,为什么称初期的教友们为自己的冠冕,自己的光荣等等。你知道……直到现在,我爱了我的教友,但爱的不够完全,因为我认识他们认识的不够完全,现在我听了这么多告解以后,二十天之久曾同他们不断的往来,喜欢同他们亲切的在一起,跟他们诚恳的交谈,我亲眼所见到的,亲耳所听到的,亲手所触摸到的,都要向你述说。对于宗徒大事录和初期殉道者的传记给我们所记载的人,无疑的你多次在心神上感到希望看见他们跟他们交谈,但因受时空的限制你绝对享受不到这种喜乐,然而对我来说,我可以。我同他们一起生活,同他们交往。虽然我当不起,但我是他们的牧人。

    我听到也看到了殉道者和殉道者的子女:从殉道者的子女们及殉道者的亲友们,我听到他们述说的不少事,我们几乎可以相信那些就是初世纪殉道者的事。我见到一些身上还带着为基督所受的伤痕,他们并非以此贪图虚荣,但不怀疑自己是世界的王侯,教会的光荣及珍饰。

    把这一切给你述说是不可能的。但在千百个事实中我给你引证一些例子:就如有一次,我在听一个人告解的时候,找不到他有什么罪,于是问他是否孝敬父母。这人放声大哭,泪如雨下。他说:我没父亲也没有母亲。他们在教难时被人剁成碎块。我说:那么至少你不恨那杀害你父母的人吗?他回答说:从来不恨。

    又有一天,一位教友来我们这儿,他双臂和双腿被基督的仇人打伤。他向我们求些施舍为帮助他的家庭,他现在不能照顾这个家。他禁不住的流泪,我们看到这圣人哭了。我在心灵上又经历到宗徒大事录上所记载的事实,赞美天主,祂赏赐给祂所拣选的人,在二十世纪以后见到同样的事,有一天一个青年给我讲述他哥哥殉道的情形:他哥哥比他大十四岁,逃到山里去了。被捕后,强迫他背教,他恒心地长久拒绝。人砍掉他的耳鼻,又剃去双手,他奄奄一息的被杀死在山顶上,尸体暴露在那里没有埋葬.那时正值盛夏,在烈日下一切东西都很快变坏,因此很难保存肉类不腐烂。在几天以后外教人经过此地,发现他的尸体并没有坏,没有虫子也没有苍蝇,而且光丽出奇,看起来比活人还美好。外教人见到这种情况非常惶恐,怕他做怪,就把尸体烧毁了。

    在一教友村庄,外教人攻击教友,兽性大发,杀尽了全村居民;屠戮延长了一日一夜。当时,邻村的外教人看见这村庄放出光芒,照亮这地方,他们以为迫害者放火。等他们从教友村庄回来,才知道一间房也没烧毁,都惊奇不已。

    我认识一个家庭,父亲脱险后,每天与他的子女相聚,并劝勉他们勇敢地为基督作证,一直到死。父亲问最小的孩子:要是义和团来,送给你好吃的东西,叫你背弃基督,你回答他们什么?我回答:我是教友。父亲又继续问:要是他们说把你杀死,或砍掉你的小手儿,或剜出你的双眼,或把你活活的扔到火里去,你回答什么?小孩子还是勇敢地用幼稚的声音坚持着说:我是教友。

    父亲牺牲了,临终时,脸上发出安祥和喜悦的光彩,使外教人不胜惊叹。

    那我们谈到这里,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传报福音的脚是有福的,看到我们所看到的眼是有福的,听到我们所听到的耳朵是有福的,

    若是我们的心还又冷又硬,而不被爱情溶化,燃烧,成为热心的人,向四周射出火焰,若是我们中还有什么事物不为基督和教友,若是日夜不与天主的圣宠合作,尽瘁于我们所担任的工作,那我们真该死,

    以上我都在谈论教友,而忘记了给你述说我们这次旅行的一切情形。我们长途的奔波,都是坐车。教友们从很远的地方,打着旗子和奏着中国音乐来欢迎主教;还有许多人骑马,穿着中国礼服,这礼服非常美观,使欧洲人根本无法想象。

    有这么一次,八十位教友骑着马来我们这里,他们跪在地上的泥雪中求主教降福。我在旅馆多次失眠,总之我这短短几天已见到如此多的好事,假如我再能多阅历一点儿,我怕招致天主的义怒,因为这已超出过度的幸福,在世上已获享天堂。

    在基督内我拥抱你,愿你也喜悦欢乐。请将上述各事转告给我的亲友,特别是在罗马的那些人,其中有在基督内最可爱的保禄,和我们战争时的伙伴斯德望,很高兴收到了他的信和书。

    愿基督的恩宠与你同在。阿们,

万桑雷

 

十七  致友人艾典·司坦德

    此信致昔日在罗马的同学艾典、司坦德,畅谈他终身将追行的工作。此信由雷神父口授,中国修生代写。于一九0二年元月

十九日寄自北京。

我可爱的朋友:

    ……勇敢的艾典,做基督的人多么好,什么可与之相比呢?你看到,基督应当为王;此外,我们所做的、所行的、所想的一切,保禄宗徒甚至说:「我们或吃,或喝」,若不是为基督,对一些人来说就是疯狂,对另一些人来说就是罪恶。我们该承认,为那些不幸没有认识基督的人只是疯狂而已,但是为我们呢?我们自母胎即被选,而蒙特恩,已是帝王,已是他的亲密朋友,还有什么更好的呢?圣经上说:「我的生命就是基督」(斐:一,21;若我们想念别的而不想念祂,不是一个罪恶吗?不是一些不可思议的事吗?我不知道为什么跟你谈这些事,至于你,你比我知道的更清楚,你并且多次使我常想这些事;但如同从前一起当面交谈有多么好,还有比从前更好的,因为遥远的距离扩展我们的心胸。我一直未能向你吐露,自从我为基督和天主曾穿越半个世界以来,在我心中所有的感受。啊,亲爱的艾典,做司铎是件伟大的事,但身为传教士时,似乎了解的更透彻。明天我起程到京东去,我希望长久地离开欧洲文化的残余,它使我难以忍受;我要到外方人那里,走遍乡镇和城市,更要走遍农村,传报天主对我们昕有的真理和爱情。我要接近平凡的人们,非常平凡的人们,对于这些人,天主知道,为爱一个教友,曾付出何等爱情,因为基督首先以最大的爱,爱了他们,好像在他们额上和他们心灵里留下了一些东西,因此人灵超乎一切事物之上的可爱,并且使人见到他,不能不感动,几乎不能不落泪。大人物没有什么了不起,有钱的人也是如此。我不了解怎么一些教友,一些神父对这事从未能发生疑问,怎么应该等待大改革之后,才使我们开始懂得这个!

    我刚给我们的修士讲完了圣保禄。感到无限的甘饴,感到很大的安慰。当我想到这位伟人,在不足六年的岁月中,曾使那时知道的半个世界归向天主,又想到我们这里该经过数世纪,在亿兆人中,才能引进一点宗教生活和热火,真叫人战傈和震惊;因为天主的圣宠永不缺少,人各地都一样,也全是善良的,并且愿意接纳真理和爱情。只是在给人传福音的人们身上才有分别。我的朋友,愿天主从我们中间赏赐一些人和传教士,一些勇敢的播种者,慷慨地撒出种子!

    我的好艾典,再见,我将长久地不再从这里给你写信,因为我已远离欧洲人;我们要常常记住,我们的道理若是永恒的,就生活于各时代之中;我们的道理是至公的,因为不仅属于某一个国家,某一种族。假若圣保禄仍是犹太人,谁救我们脱离黑暗呢?我若愿意仍做欧洲人,便是一具疆尸;人在一地传教若不成其中的一员,便不认识这些人;人若不先奉献自己,便不能获得别人。天主知道,我为达到这目的,将不惜任何代价

    请为所有中国人,特别为我祈祷。我这方面,我继续为法国人和为你们祈祷,还有我不再希望入法国国籍(万桑在罗马时.曾向会友们表示他有意入法国籍。——译者)了。愿基督内的丰富爱情,平安及恩宠长存在你的心中。阿们!

    雷万桑·遣使会会士

 

十八  致胞妹弥嘉

    此信写给幼妹代女道明弥嘉。雷神父的总铎是Scipione神父,雷神父工作的地点是在北京与天津之间的农业区。武清县是属于大口屯总铎区的一个县,此地开始成为雷神父特别传教的地区。此信写于阴历四月二十七日(并注明巳忘记欧洲的日期一九0二年六月三日)大口屯。

可爱的小妹妹:

    妳刚初领圣体,美丽的小妹妹,我更温馨地祝福妳。我曾在侯庄子数百教友当中,尽我们可爱的中国乡下人所能的,举行了一个隆重的庆典,中国的乡村音乐,代替了管凤琴,中国风味的美好音乐真具神秘感,真是基督化,还有在举扬圣体时放鞭炮,这一切使我感到不属于世上的气氛。我为妳举行了弥撒。我多么喜欢给妳写一封长信,但妳知道好天主不太愿意。但相反地,我的健康情形较好。我常常在赶路,有时坐车,有时骑马,由南到北,从东到西……饮食方面有时候丰餐美味像在过节,有时候忍饥受饿,现在正是热天,更好说像在火炉上。我有些事要跟妳述说,关于我漫游及奇异的生活,我的冒失,我反对魔鬼的技术,我使人信教的方法,我的被骗,我的喜乐……可爱的小弥嘉,你代父做这一切,是否可能?我在中国已十四个月了,常留着胡须和长辫子,法语已讲的拙笨,给妳写信时竟提笔忘字,这全是由于只说中国话的关系。

    希望妳很好,很热心,是我们极可爱父母的喜乐。可爱的小妹妹,当妳年龄再大一些时,很多妳现在以为美丽的,以为良好的事物,妳将来完全不以为是良好的,不以为是美丽的了,并且妳将要常哭泣,尤其在妳受到了一些欺骗的时候,妳将来比我现在愿跟妳所说的懂得的更透彻。除了一件事是真的以外,没有,绝对没有什么别的事,那就是爱天主在万有之上及爱人如己——并超越自己,用四分之三的时间去爱别人。

    妳告诉丽西,我收到了她的信,下次我要给地回信。

    你们的信有如温暖的阳光。我全收到了。我很幸福,我的恶劣健康在我奔劳的生活中已不太折磨我了。有些时日晴朗,也有些时日阴晦。我的幸福,对于每一个新的苦痛和每一个难以忍受的欺骗,变的更严肃,并且我以为它更基督化。但愿天主使我好好地背负这十字架,有一天我能躺在它上面。这样的安息有多么好,我多么爱你们大家,噢,我多么爱你们!   

    还要跟妳说,我遇到在这个或那个族长的大家庭里停留些日子的时候,这里一幕一幕的景像使我想到你们的家,看到像我这年龄的男孩子抱着他们的小抹抹,也看到小妹妹依靠在她们母亲的肩上。

    再见,信当寄出去了,我多么爱妳,属于天主的人多么好!

    你的哥哥  万桑

十九  致母亲

    这里发现雷神父在初期有时善意地使用,而以后他不再使用:他的『罪过』 。此信写于光绪二十八年六月十三日(一九O二一年七月十七日)

我亲爱的母亲:

    在您最近的几封信中,您常抱怨我没有给您写信。您知道什么是这其中的最大原因。但相反地,我现在健康情形并不更坏。

    第二个原因是我忙,我常在大道上,从这个城镇跑到那个村庄。赶路回来以后,我休息一两天,筋疲力竭的时候使我没有勇气提笔写信,一封信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写成。

    哦,传教士的真实生活好美哟,无论什么痛苦,什么争斗,奇异的冒险;对这些危险我虽然这么年青,如果没有天主所派护守天使,我绝承受不了。

    我刚巡视了武清县,依靠天主的恩宠,我的道理并非完全没有结果。十多年来未看到一个望教者的地方,竟然教友们神奇地增加。我希望在秋季庄稼收成后,就是阴历十月,在大三庄附近我们要开辟三个或四个新的讲道所:在韩村(全名小韩村)我劝化了大约三十家,但是经过了怎样的努力,怎样的奋斗,怎样的忧虑……这是个痛苦的分娩。在这村里,曾有三百经常进堂的教友,其中一半殉道。我要给您述说殉道者非常惊奇的事迹,使您难以相信。

    这里的壮丁都去了双树子支持被攻击的教友,义和团得到本村外教人的报告后,突然来到。那是中午,我们的妇孺正要吃刚作好的饭。忽然发生紧急警报,他们互相鼓励,无论如何不可错过这最后一次殉道的机会。五十多人中只有一人背教,他现在还活着,但已悔改作补赎了。其余的教友全部遭到杀害而殉道。有个九岁的儿童,看见自己全家遭到杀害以后,被领到庙里去,有人向他说:「我们可怜你,你看,他们都死了。你烧一柱香吧,不管你心里想什么,这外面的行为要救你的命。」这美丽的小孩子把冒烟的线香拿在手里,以刚毅的神态把它扔在一边,遂后双臂交叉成十字等着死;人们把他剁成碎块。

    有一个老太婆被人所捕,她要求他们先允许给他们讲解一点圣教道理。在给他们讲了很久以后,获得了殉道的光荣。有一个男人,被强迫背教,砍去了他的右臂,他遂后说:再砍掉我的左臂吧,为使我更是教友。还有一个五岁的孩子以十字形被钉死在庙门上。我不能给您一一述说,每个殉道者有他的美丽故事。

    但以上所写的那些一还不算什么,就在去年,当这些一英勇殉道者的亲属回到家中,重建房屋,取同他们的土地时,地方上的外教人应当把遗体归还给他们。真恐怖,这个只剩下一只手,那个只剩下半个头盖,还有的只剩下一条辫子。在集合的教友前念殉道者的名单。有的一些尸体还保持完整,或几乎完整,就是那些被活埋的人。您可想象到那时你们做母亲的心情,做妻子的及女孩子的心情吗?设想那些一交出这些残骸的人就是杀人如麻的凶手本人,

    好啦,教友们那时本来很有势力,他们的势力可以杀尽所有的人,烧毁全村,没有人敢抵抗,也不敢告发其中一人,但我们的教友连一句话也没有说。

    的确,男人们离开双树子回家的时候,他们心中燃烧着报仇的怒火,但神父把他们叫来,安慰他们,他们就没有做什么,连一句责斥的话也没有说。

    外教人看到那情形,就安静下来,渐渐地回来,只有义和团的头目们没回来。虽然用尽各种好话解释,他们还是不能相信这个宽仁,害怕这是一个陷阱。但当时我正好在那里,我把他们的父母叫来,向他们说,我们再不能信任这些人,假如他们不信教,我禁止他们进入本村,但是假若全家归化,我宽恕他们,教友也原谅他们。(你们会惊奇这种引入信教的方式,但应当知道他们仇恨天主教是因为这教义是从欧洲来的,等等,是因为他们不了解我们的道理;他们一日一研究教理,就变成另一种人,一旦受洗,往往甚至受洗以前,他们已准备去殉道了,在今年就有了数不清的例子)。一个师兄或拳匪的小头目,信了我的话,进了村庄;我一生不能忘记这事。那是在晚上。我刚念完经和讲完要理,我跟教友们在一起吸着长烟袋,当时一个教友冲破环立的人群,他后面跟着一个陌生人。他一出现,我看到在教友中引起了一阵恐怖的战傈。这陌生人跪伏在我的脚前,面色苍白,全身抖颤,遂后站起来转身向着大众,用低沉的声音说:教友们,请你们原谅我,我错了,这人是师兄张国祥(又名张福堂)。这时一个教友走出来,说:你没有什么可怕的;我们的法律是一个爱的法律,我们应该爱我们的仇人,你愿意信教,在你和我之间不再有什么,你已成为我们的弟兄了。

    这如此感人的情景,真使人以为是在梦中。在这寂静而酷热的夜晚,满天星斗而空中一部份被灌木辽的漆黑;我坐在中国长櫈上,曲臂倚在桌子上,桌上点着一支腊烛,在愰忽的光线中,可以看见这些乡下人粗糙的面孔,这些青年人英俊而纯洁的容貌和几个未遭杀害的孩子们,离不远几步,后面藏着一些女教友听人谈话,她们颤抖地比浮动暗影的烛焰还厉害;在当中俯首至地的,就是那带给各家丧礼的人,他罪该万死,但没有一个人动他,也没有一个人骂他。   

    这是我一生中的几件小事,由我平庸的思想可以给您大致写成的,本来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勇气来说它。

    现在我们这里正流行着可怕的传染病,一种到目前还不知道的霍乱!人如同苍蝇一样在几个小时内,有时甚至立刻死亡!我们不做别的,只跑到各处去付终傅。但是相对地外教人比教友得这病的更多。欧洲医生束手无策,而中国大夫却治好了很多人。

    值得注意的就是拳匪的村庄更容易感染这病。有一点「梦呓」就是魔障。例如,在离这里几里的一个村子里,一个人死后,夜间在门上敲了几下,报告死讯:外教人吓坏了,向魔鬼开枪,自然这人什么也没有打到。他们大失所望,在许多村庄,本村除外,提前过年(在整个六月里),为使自己在死前再享受一点快乐,因为没有人再希望活下去了,最令人恐怖悲哀的是每日看到一车一车的木料运来整天在庙院内做棺材。此外在这些外教人的地方,附魔和魔障不算什么,我个人曾经历过两次,但这一点也不使我恐惧,却让外教人大为惊奇,他们怕他们的神灵如同白狼一样。

    这里,我亲热地亲吻各位,尤其亲吻我那初领圣体的可爱小妹妹。

    请给我找钱,为我募款,等等……

    过一个月要让我去接管广大的武清县,劝化人用钱很多,没有钱,不可能传教;请提醒老小姐们捐献传教经费;她们的钱有比这个生更多利息吗?你们也知道,我为我个人是不存钱,除了需要的,因饿不会死。我正在寻找义和团的旗帜,我有几个精美的菩萨像;当然这本来是为送给伯达的,但是如果你们能利用这些,使一些收藏家解囊,然而首先该顾虑到我教友们的灵魂,这比捐款更重要。所以金钱和敬礼的物品都重要。我操劳,我受苦。我在骑马时比在跪凳上祈祷的次数更多,希望天主协助我,指引我,祂知道我除祂以外不需求别的。哦,人一生真地在世上不保留什么,他在世上死前已经死了。吾主将使我在祂内安息的那一天多美好,我要给丽西去信告诉她:外国修会的修女不能做什么,除非有本地的女修会(这是锐利的判断和青年人的过度普遍化。欧洲修女们虽致力于爱德事业,但因缺乏适应能力,而且只懂了浅近的语言.这对她们的传教工作,多次形成一个重大的阻力。此外.这些修女在这时期和这些地方的条件下,奔走于乡间非常困难.并且在雷神父工作的地区,找不到修女。数年以后.雷神父要找从欧洲来的修女们在他的教区内帮忙。那时他要创立中国修会:德来小妹妹修女会.他要给她们树立慷慨献身的芳范和仁爱会修女的完全纯朴英勇精神.当时本地修女们和她们的修会很合乎中国教会需。——)。这是我的信念。您从鲁汶给我寄来的药没有附加上用法。您只是要知道我在天堂多么爱您,而我那结束了的生命就是现在的生命。天主万岁,请为我的中国教友们代祷。我降福您。

    我常常等待褐色的头发,好编在我的辫子里。

   

二十 致幼弟洛伯

    洛伯正踌躇于终身所走的路途,雷神父相信可以鼓励他达到目的。此信写于光绪二十八年八月十三(一九0二年九月十四日)北京。

我的小洛伯:

    经过慎重考虑之后,我终于决定跟你说出我长久在心中要跟你说的事……你寻找你的前途而未获得。你可以向你哥哥说,他爱你超过他自己——超过很多——也要相信只寻找天主,你的利益在于祂给你所说的一切,求祂给你指明一条路。

    从前你跟我谈过你有意做传教士,为什么你不做了呢?你年纪轻,做事认真,有为别人献身的理想。你会说弗拉芒话,这使你容易发中国的喉音;你能献身于比国人,就一特别容易为中国人……

    可爱的弟弟,如果你来,首先在心中和脑中常想你来是为基督和圣教会,而不为别的。尤其你总不要做一个过份爱祖国的传教士,如同这里有许多传教士,他们愿意——也敢说——同十字架一起竖立他祖国国旗,而多次还在十字架之先,并有时没有十字架,只挂国旗,常损害十字架。你想一想,我们绝对没有权利找借口向其它民族取消他们的国籍。如果这为比国、波兰,是真的,那末为天下各地的一切民族也是真的。你要阅读及默想卓越传教士圣保禄的书信,他曾说:「我对一切人,就成为一切」他又说:「我对犹太人,我就成为犹太人,对希腊人,我就成为希腊人」并且他在犹太地区以外,完全戎了希腊人或罗马人,不向后看一眼,没有走错一步。那是重要的,并且依靠天主的圣宠,这是可能的。如果我不希望成为圣保禄,明天我就回欧洲去宣讲福音,几时人只能适合于欧洲人,就该这样做。

还有一个反省:假若你去给法国的外教人传教,你要考虑到你所做的。你要给法国人宣讲叛乱吗?背逆法国,利用福音附属于比国吗?这时法国政府一定要迫害天主教,而比国政府也就保护天主教。现在欧洲各国或多或少因派系主义仇视天主公教,而中国政府则是因政治动机仇视天主教。所以,尤其……

 

二十一  致幼弟洛伯

    雷神父谈及在双树的传教情形:教友的热心。本人的艰辛。此信写于一九0三年五月二十九日深夜双树庄。   

我可爱的洛伯:

    我刚从大口屯的邮差收到了你的信,这信是从北京转来的。虽然已将近十一点钟,但我不愿意拖延到明天再给您写信,因为每天越来越忙,我总不能确实地把握我的时间

    如果好天主赏赐给你在中国做传教士的卓越使命,要锻炼你的心志如钢铁一般,因为在这里没有安慰。我不知道你是否阅读圣保禄的美好书信,你必需阅读。但人除非自己按书信精神生活,不能深切地了解这些书信,这里有人照书信精神生活.我给你写出由于利己之心而非由于别的事,为了感到的一种安慰而非为了给你阅读时的快乐。我知道你了解什么事使我喜乐,什么事使我痛苦。我的小弟弟,因此跟你谈这些为我是甘饴的。在这寂静夜晚,我身为中国人,而你不容易承认我是中国人。我在中国,住在三百家的村子双树庄中间,它正处于不难逆料的暴风雨中,该村已一年之久属于魔鬼,还没有达到全村信教。这是什么样的斗争,什么样的忧虑,如何给你描绘这些……

    现在我该跟你说今晚使我内心焦虑的事。我刚从东方,从大口屯(距此四十里)收到我总铎的信。证实人们不断给我传递的消息是确实的。我东方附近的宝坻县县长极力仇恨天主教:他用一切借口打击我们的不幸教友。其中一部份人已坐监,两个人恐怕要被定死刑。外教人的迷信仗着这个不幸的异教徒(不该恨他)又死灰复燃,威胁了信德还不坚强的笔教者,并阻止了归化的壮大运动。  一度使我很庆幸的希望,现又归于毁灭,使更, , , 坚强的教友失掉勇气,发生了争论,教友们在受攻击时自卫。不知将来如何。我们的可怜新教友!圣保禄说:「我的孩子们,我在基督内从新产生了你们」。你不知道分娩是多么痛苦。你想象不到,为开辟一个新的讲道所,需有多少痛苦、祈祷、容忍及圣宠。当付出这么多的操心及爱心之后,正以为那开始的痛苦阶段已告结束的时候,感觉信仰和依恃已在他们心中生根的时候,一切成为泡影,一切化为瓦砾,这实在是件非常痛心的事,超过一个母亲的悲伤,就如这位母亲,在她亲生的小孩子开始独自会跑,也知道讲一些可爱事情的时候,眼看这孩子死了。

    我们的教友还没有动摇,但这暴风雨有如水上的波浪传向各处,外教人们也因此抬起头来。我准备我的老教友,我训练他们,你或许知道这些老教友是我们青年教会中的柱石。我依靠他们如同自己,要多为我们祈祷。

    以上所说的就是传教士的生活。心中毫无牵挂,毫无忧虑的时日很少。但有很甘饴的喜乐,尤其是很纯洁的喜乐,甚至是人间不能给予的,只有在天堂才能享到这份福乐。见到非常美丽的德行和纯洁的大公无私。当人流出许多汗水,犁开了一部份田沟时,也看到收获期将到时,内心虽存着焦虑的恐怖,幸福的战傈,好像这不是世上的幸福,这使人如传教之父圣保禄一样说:「在一切忧苦中我有丰富的喜乐」,因为不论谁在心中感到真实盈溢的喜乐,他需要与人分享:在弥撒中,靠近吾主耶稣,把真心话说出;或者跟年长的教友们晚间坐在一起亲密地长谈。哦,我的小洛伯,假如你知道像这样美好的时光,美好的交谈;那时在中国乡村的茅屋里,在他们冒烟的徽弱烛光下,倚卧在炕上,饮着茶,品尝着上好的关东烟(人有时也略有物质需要),四周围绕美好、柔顺、天真的小孩子,还有勇敢的乡村教友,他们在我们的神圣信德中,如同固定在岩石上一般,虽然有这样多的暴风雨,直到子夜,谈着为主一起遭遇到的危险,大家共有的喜乐和忧愁,特别谈到——人需要的——明天的希望。这里,将开办一个望教者的训练班;有不少家庭说明要信教;还有那里的望教者在比率上增加很多,致使将来该建一教堂。我们渐渐地深入群众,在精神上已归化了全县。计划改正望教者的缺点,坚固新教友的信德。

    非常令人惊奇的,是我们老教友对于归劝人离弃偶像的那种热诚,因为他们是穷人,但肯出钱;他们因为穷而不停地在忙,但他们奉献时间,这时间就是他们的生活费。如果我开始给你述说他们的各种德行,那再也讲不完,我可以说到明天,同样明天已快到了。

    还要跟你说什么呢?如何给你描绘这种非常奇异的生活呢?这种跟你所知道的完全不同的生活呢?这些诉讼,这些虚构的卤莾,这些大胆,这些不幸,这些夜晚,有时在忧虑中祈祷,几乎痛苦的要死,遂后从天主的手中降下意外的支持,有如及时雨落在旱地上。其它方面所有的好事,就是真的完全不再为自己生活,一切都变成为天主,有时也为自己的弟兄们。若有人问我在这卑贱的世界上,还有什么物质的享受,我只有找到我的长烟袋;还有我想吸烟袋的动机是为使我成为中国人,在开始吸烟的时候,那股味道真可怕。

    我们的痛苦是看见别人尊重坏事,喜乐是看见别人做好事,并且怀疑自己与传播福音的伟大理想同化,甚至人好像完全跟这理想成为一体,并使肉体如同灵魂一样受到好的影响。

     以上所写的这封长信,我不知道你是否完全懂得,因为其中有一些字不可能充份表达要说的这么多事。对于天主安置在你身旁,为你做好事的那些人,你相信我在祈祷中不会忘记他们。……

    在他们想起这事时,你要拜托他们为我们这里的人祈祷:为我的老教友祈祷,为我的新教友祈祷,他们如同很脆弱的婴儿,常怕他们会死去。我们非常需要祈祷,我们大家都需要,我们置身在众多外教人和寺庙当中,有时感觉孤独,虽然天主就在这里护守着我们。……我亲爱的小洛伯,祝你一夜平安。现在已是子夜,我还没有念完日课经,明天快要开始了,恐怕明天整天要劳累。我拥抱你,我全心地降福你。你要有信心。好天主和圣母要安排好你的事。在露德别忘记我。我的天主,在那里你要拾起多么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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