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圣母显现
我不愿延长时间来描述五月十三日的圣母发显。主教已知道得很清楚,生怕我在这里描述其详情,而浪费时间。您(主教)也知道:我妈妈怎么熟悉了事实真相,她怎么不惜费尽心力促我承认那是在撒谎,其实,我们约定总不向人吐露:那一天圣母曾对我们说了话。按圣母在预许带我们升天以后向我们说:
「你们愿意把自己奉献于天主,为忍受祂送给你们的一切痛苦而当一项神工,为补偿人冒犯天主的罪过并求得罪人的悔改吗?」
我们则答允说:「是,我们愿意。」
「为此,你们要受许多痛苦,但天主的圣宠要安慰你们。」
六月十三日、正值圣安多尼庆节,该日在我们堂区是最隆重的节日。那一天,我们普通在大清早即去牧羊,九点钟把羊关锁在羊栈里,然后去过节。妈妈同姊姊们知道我特别喜爱过节,于是不断地给我说:「我们还要看看你是否抛开庆节,而往犒瓦达依里,去与圣母谈话。」但到庆节那天,竟无人给我说一句话。在我这方面,她们的表现似在说:「由她自己吧;不久我们会看见她要做什么。」
那天破晓,我赶群羊出去,想在九点钟把羊放在栈里,去望十点钟的弥撒,然后至犒瓦达依里。但是太阳刚一出来,哥哥便来召我,吩咐我回家,因为在家里有几个人等我谈话。于是留哥哥照看羊群,我刚回家,看看那几人要我做什么。我发现其中有男,又有女,他们有的从敏德(Minde)来,有的从陶玛(Tomar)附近,从加拉司高(Carrascos)甚至从包雷劳(Boleiros)等处而来,这些人愿意陪我到犒瓦达依里。我给他们说:天还早,于是请他们与我一同去望八时弥撒。事后,我回家来。这些善良的百姓仍在我们庭院里,无花果树荫下等我。
妈妈同姊姊们仍坚持对我轻蔑的态度,这使我心痛欲裂,就像什么侮辱似的损伤了我的自尊心。于十一点钟左右,我离家,到我叔叔那里,雅琴达同方济各在眼巴巴地等着我。那时我们向犒瓦达依里进发,为等待那渴望已久的时刻。一切的民众都跟随我们,提出很多问题。而我在那天真是苦不堪言。我仿佛看到妈妈深锁眉头,看到她不论如何也要逼迫我(一如她曾说的)承认撒了谎。妈妈愿我做到几何,我就愿意做到几何;但是我唯一能行的就是该撒谎。她自我们摇篮时期就把深恶痛绝撒谎的心灌输给我们,凡是我们中不拘谁说话不实,她常常要严厉地予以责罚。
她屡次说:「我很注意叫我的孩子常说实话。现今一个么女儿做出这样事来我能让她平白无故的逃脱?巴不得那只是一桩小事……!但是那是天大的谎言,欺骗了这么多的人,把他们由四面八方都招到这里来了!」在这些严责抱怨之后,她会转面对我说:「你愿选那一样,你就决定吧!或是将骗局揭开,而给这些人说:你确实撒了谎,或是我把你锁在一间暗室内,在那里连一丝阳光也看不到。在我饱经了一切烦恼之后,如今偏又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我姊姊们同妈站在一边,在我周围的气氛充满着一片责斥与轻视。
那时我忆起以前的岁月,于是自问说:「家中人仅在不久以前对我所有的一切疼爱,如今到哪里去了?」我唯一解脱的方法就是在主前痛哭,把我的痛苦奉献于祂。除去我已经陈述的情形以外,而在圣母发显的当日又是这样,我们的圣母仿佛了解事实真象,于是对我说:
「你受苦很大吗?不要灰心,我总不舍弃你,我的无玷之心是你的避难所,并是一条引你到天主前的道路。」
雅琴达见我哭泣,想法安慰我说:「不要哭嘛!这些诚是天使所说天主要送与我们的牺牲。就是因为你受苦,你才能对天主作赔补,并使罪人悔改哩!」
路济亚的怀疑与考验
就在这时,本堂神父得悉圣母发显,于是传信给我妈妈,带我到天主教堂。妈妈认为神父本身要承担这事的责任,觉得自己又能松一口气了。她于是给我说:
「明日,清早第一件事,就是我们去参加弥撒。那时你要去神父所住的地方。只是让他逼迫你说实话,不拘他如何对付你;让他责罚你,他爱怎样发落你,就怎样发落你;只要是他强迫你承认撒谎,那我就心满意足了。」
姊姊们也给妈妈帮腔,不停地来吓唬我,只是让我害怕同本堂神父晤面,我把这一切都告诉雅琴达与她的哥哥方济各,他们答道:「我们也要去,本堂神父也告诉我们的妈妈带我们去那里,但是妈妈总没对我们说这样的话。可是不必介意!假如他们打我们,我们要为爱天主爱罪人忍受。」
第二天,我走在妈妈后面,她一道上总没有对我说一句话。我应当承认:我一想到未来的遭遇,便抖颤。在弥撒中,我把痛苦奉献于天主。之后,我随妈妈走出圣堂,步向神父住宅,开始攀登那通往游廊的楼梯。我们仅攀上不多几级,妈妈转身对我喊说:「不要再使我苦恼了嘛!现在要给神父说你在说谎,这样他能在主日天,在圣堂中发表:圣母显现全是骗局。这样把事情完全结束了,这是多么好的事情!一切的民众都在往犒瓦达依里跑,都在一棵冬青树前祈祷!」
妈妈以后轻轻地敲门。神父的姊姊来门口,请我们坐在一条长凳上,等待片刻。最后本堂神父出来了。他领我们到他的书房,做手势让妈妈坐在椅上,而让我到他的书桌旁。当我发现本堂神父非常安详地询问我,又表现的非常亲切,感到很惊奇。但我还仍害怕什么事情要发生。神父的盘问很详细,我甚可大胆的说,带些疲劳轰炸,他来了一个短短的评语道:「我好像看不出是来自天上的启示。普通在这种情形下,天主都吩咐祂所与之交谈的灵魂,把事实的经过要报告给神师或本堂神父,但这个孩子则相反,她尽可能守口如瓶。这可能是魔鬼的欺骗,我们要等等看,将来自会水落石出的。」
雅琴达及方济各的鼓励
以上见解使我吃了不少苦头,都唯有天主知道,因为只有祂才能洞澈人的内心,我那时开始怀疑,这些显现可能来自魔鬼,牠千方百计会诱惑我失落灵魂,当我听到人说:魔鬼经常给人带来冲突与紊乱,我就开始想,自从我看到这些事情,我的家庭真的起了变化,因为欢乐与平安已不见了,我感到多么的苦恼!我于是把我的怀疑吐露给我的堂妹与堂弟。
雅琴达回答说:「不,那不是魔鬼,绝不是!」人们说魔鬼很丑陋,牠要往地下钻,钻到地狱里,但是圣母是如此美丽,我们又看到她升到天堂!」耶稣借着这种谈话稍微减轻了我一些怀疑,但在那一月中,我失掉了做牺牲与行克苦的热火,最后我犹豫不决,自思承认撒谎不是更好,这样可把整个的事情结束。雅琴达与方济各喊叫说:「那可不成,你不知道你现在就要撒谎?而撒谎是犯罪的呀!」
在此心灵的状态中,我曾作一梦,它只能增加我精神上的黑暗。原来我看到魔鬼欺骗了我,在窃笑,那时牠企图拉我下地狱。我看见牠抓紧了我,于是便开始大声喊叫,并呼求圣母来相帮,竟致吵醒了我的妈妈。她惊慌地叫着我的名字,问我是怎么一回事。我对她说了什么,现在记不起来,但是我记得已吓瘫了,竟致那夜再不能入睡。这场恶梦在我灵魂上留下一片真正害怕和痛苦的乌云。我唯一解脱的方法就是一人躲藏在僻静的地方,在那里尽情地流泪痛哭。甚至连同我的堂妹弟在一起也开始像是一种苦恼,因此我就开始躲避他们。这两个可怜的孩子!有时他们寻找我,喊着我的名字,并得不到回答,其实我始终就在那里,正隐藏在靠近他们的一个墙角间,而他们总未想到往那里留意。
七月十三日来近了,我还是犹疑是否要去。我自思自忖到:「假如那是魔鬼,为什么我还要去看牠?假如人们问我为什么不去,我就答说:我怕那是魔鬼显现给我们,因此我不去,方济各和雅琴达愿意去,就去好了,我再不愿去犒瓦达依里。」主意打定,我毅然决然地照办。
十二日晚上,民众已聚集在那里,等待第二日的显现大事。我于是唤雅琴达和方济各,并给他们说出我的决定。他们答应说:「我们要去,圣母吩咐我们该去。」雅琴达自抱奋勇要与圣母谈话,但是她为了我不去是这样地难过,竟致开始痛哭起来。我于是问她为什么哭。她答说:「因为你不愿去嘛!」
「是,我不要去。请听我!假如圣母问起我来,你就去告诉她我不去,是因为我怕那可能是魔鬼。」
我于是离开他们,去到一邻近之产地上,隐藏在一丛荆棘后边。该块产地与阿尔内劳毗邻,离我多次提起的那口井东边不远。及至我那一晚上回来,妈妈斥责我说:「你原是一个乖好的小石膏圣人,这绝对没有错。你从不照管羊群那日起,什么事情也不做、一直是玩耍。另外是你玩成那个样子,别人竟找不到你!」
次日,差不多到了离家的时候,我忽然间感觉到我必须去,我被一种奇异的力量所逼迫,竟致难以抵抗。我于是出了门,走到我叔叔家,看雅琴达是否还在那里。我看见她仍在自己的房间,跪在床边哭。我于是问她:「嗐,你没有去?」「如果没有你,我们不敢去,你来嘛!」
我遂答应说:「好,我就去!」
他们的脸上立刻泛起了喜乐的神色,同我一齐起身,民众沿路边等候着我们,我们只是在很困难的情形下,终于到达了那里。这一日圣母将秘密启示给我们之后,她为使我的衰弱的火复燃起来,遂向我们说:
「为罪人牺牲你们自己,另外当你们做什么小牺牲时,要反复地向耶稣说:「啊!耶稣!这都为爱你,为罪人悔改,并为补赎人冒犯玛利亚无玷之心的罪过。」
路济亚的妈妈也怀疑了
感谢天主,这次圣母显现驱散了我灵魂上的云雾,恢复了我的自由,我可怜的妈妈一看到群众由四面八方聚来,越来越感到忧愁烦恼,于是向我说:「这些可怜的人都来到这里,受了你们的欺骗,我真不知怎样使他们醒悟!」
有一个人曾扬言嘲弄我们,侮辱我们,甚至打我们,一日,问我妈妈道:
「阿妈,你对你女儿的『神视』持什么看法?」
她回答说:「我不知道,我认为她只是个骗子,引领半个世界走入了迷途。」
「不要讲这么大声,好像有人会把她杀掉,我知道在这附近有人正愿干这种勾当。」
「我不管这些,只要他们能强迫他承认真理即成,至于我,我常说实话,不管是反对我的孩子,或其他外人,甚至是反对我自己。」
有一天,她又卷土重来,决意迫我照她吩咐撤销我所说的话,她打定主意于次日带我复去本堂神父处,我一到那里,就应该承认我说了谎,并求他宽恕,作他认为合适或是愿意加于我的一切惩罚。这次的攻击来势汹汹,我不知道怎样应付才好。在途中,因为我经过叔叔的门口,于是我就跑进去告诉雅琴达,出了什么事。那时雅琴达尚未起床,我便跑出来追随妈妈,至于他们兄妹二人在天主送于我的试探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他们怎样在井边等候我,为我祈祷……这一切我已在雅琴达回忆录中向主教报告了。
当我们前行时,妈妈给我讲了一个动听的道理,在某一点上我颤抖的问她说:「妈妈,可是!当我看见了,我怎么说我没有看见?」那时妈妈未还一言,直到我们走进了神父住宅,她对我说:「你听我说:我所愿意的,就是要你说实话,假如你看见了,就说看见,假如没有看到,就承认你说谎。」
我们默不作声的爬上楼梯,那位慈祥的神父很亲切地,甚至可以说,很富有爱心地在书房接待了我们,他严格地且很有礼貌地盘问我,并且应用各种计策来观察,是否我能自相矛盾,或前言不答后语。最后,他打发我们回去,耸一耸肩膀,好像在暗说:「我不晓得从中得到什么结论。」
政府官员的恫吓
不多几日后,我的父母被通知,让我们三人雅琴达、方济各和我,偕同我们的爸爸在指定的时刻于次日至吴兰新庄,去向政府机关报到。这意味着,我们应走差不多九公里的路,这为三个孩子来说的确相当的远。在当日交通的唯一工具就是步行或骑驴。叔叔立刻发言说:他要亲身去,至于他的孩子,他不愿带他们同往。据他说:「他们受不了长途步行,且不习惯骑驴,因此他们无法稳坐在驴背上。总之,不拘如何带孩子出席法庭是毫无意思的。」我父母的见解则相反:
「我的女儿要去,让她自己负责。至于我,我对这些事一窍不通。如果她在撒谎,为此事受罚是最好不过的。」
第二天大清早,家人把我放在驴背上,我于是就出发了,有爸爸同叔叔作陪。我曾三次由驴背上跌下来。我想我已经给主教说过;雅琴达同方济各想到我要被杀死,在那天曾受了很大的苦。至于我,最使我伤心的,就是父母对我表示的漠不关心。这不关心愈发显而易见,因为我能看到我婶母和叔叔对待自己的孩子是那么地疼爱。我记得在行路时,曾如此自想过:「我父母和叔父、婶婶是多么不同,他们竟敢冒大不韪为保护自己的孩子,而我的父母则毫不关心地把我交与官长,任凭他们怎样对待我,就怎样对待我,不过我应忍耐。」我于是在内心里提醒自己说:「啊,我的天主,因为这在暗示着,我真幸运能为爱你,并为罪人悔改多多受苦。」但是这种思想总不能给我带来一点安慰。
政府官长坐在办公室,当着爸爸、叔叔以及数位陌生的绅士盘问我,他并坚决强迫我吐露个中秘密,且许下以后再不去犒瓦达依里,为达到这目的,他不惜用威胁利诱,最后毫无结果,始肯放我。不过他扬言,他必须要达到目的,就是在必要时杀掉我也在所不惜,他那时又严厉地斥责叔叔没有执行他的命令,最后才放我们回家。
路济亚家庭的痛苦
在我家人的亲情方面又有了新的痛苦,对这事的责难都来到我的身上,犒瓦达依里原属我家的一块地,在坑洼里,土壤很肥沃,我们种植玉米、蔬菜、豌豆及其他东西,在山地则种植橄榄树和冬青树。但是现在民众开始都到那里去,我们不能再种任何东西,因为每样作物都被人踏光了。又因大部分人都骑驴来,他们的牲口遇到什么,就吃光什么,把整个地方都破坏了,我妈妈惋惜自己的损失,有一日对我说:「你看,你一缺什么吃的,向圣母去要吧!」姊姊也替妈妈帮腔,「是,凡是在犒瓦达依里生长的东西,都可向圣母要!」
这些谴责,深深地刺伤我的心,使我竟不敢拿面包吃。为能强迫我说实话,(一如妈妈所说)她屡次用扫把或是用火炉边的木柴重重地打我。虽然如此,因为她是妈妈,那时她设法恢复我软弱的体力。她看到我如此面黄肌瘦,恐怕我生病,对我非常关心。啊!我那可怜的妈妈!的确,现在我了解她的处境,我感觉到我实在对不起她!不错,她判断我不堪当圣母发显大恩,判断的很对,因此她才想我是在撒谎。
由于天主另外的圣宠,我对妈妈待我的态度,总未曾感觉到极小的怨恨与反感,因为天使曾预报天主要送给我痛苦,我常常在其中看到天主的手印,我对妈妈的爱情、重视和尊敬与日俱增,好似我是她最疼爱的掌上明珠一般。现在我非常感激我妈妈这样对待了我,远胜过她不断地无微不至的疼爱包围我。
路济亚的第一位神修导师
我好像就是在这一月中,佛米盎(Rev.Dr. Formigaop)神父第一次来询问我,他的探询严格而又详细,我非常爱慕他,因为他给我谈到了许多修德的事,并教导我各种修德实践的方法。他让我看圣女安妮丝的一帧圣像,给我述说她的英烈事迹,并鼓励我取法她的榜样。这位神父不断地每月来询问我,常常在最后给我一个很好的指导,这为我在神修方面助益很大。一日,他给我说:「我的孩子,你应当多多爱耶稣基督,为报达祂所赐给你的厚爱与恩宠。」
这几句话在我心灵上留下深刻的印象,由那时起,我就得到常常与吾主谈话的习惯:「我的天主,为感谢祢所赐给我一切恩惠,我爱祢。」我很喜欢这句热心短诵,我也传授与雅琴达和她的哥哥方济各,她把这句话念记在心,甚至在很有趣的游戏当中她要问:「你为了耶稣赐给我们的恩惠,你忘记了给祂说:怎样爱祂没有?」
在吴兰监狱
八月十三日那天露出了曙光,由前一天晚上即有民众从各方面涌来。他们都想看我们并询问我们,把「求恩」托给我们,让我们转达于圣母。我们在这些民众当中竟像是儿童手中玩的皮球一般,被他们掷来掷去,每人均向我们提出问题,而不给我们机会来回答。在这种纷乱中、政府官长传来命令,告诉我去婶母家,他正在那里等候我。我的父亲得到通知,就领我到那里。当我一来到,他在房间内同我堂弟堂妹在一起。他就在那里询问我,并再度设法逼迫我吐出秘密,并许下不再到犒瓦达依里去。但是毫无结果,于是他命令我的爸爸与叔父带我们去本堂神父住宅。
我不愿在这里延长时间,以报告主教:我们在监狱里一切经过,因为您都已经知道了。一如从前我与主教所谈过的,我内心所感到的,而也是在那里最使我受苦最大的,就是被我家人完全舍弃了,我的堂弟堂妹亦有同感。在这次旅行或坐监(我真不知要怎么称呼它)以后,我按所能记忆的,于八月十五我回了家。为庆祝我们返家,家人立刻就打发我去牧羊。我叔叔和婶母则愿意留孩子在家里,于是打发他们的哥哥若望去代替。因为天色已晚,我们只到我们的小村附近,在一处称瓦林诺的地方牧羊。(注)
继而圣母的显现,主教也知道,为此我不必在这里多赘。圣母又一次嘱托我们勤行克苦,最后说:
「祈祷,多多祈祷,并为罪人做牺牲,这样多的人下地狱,因为没有人为他们祈祷,为他们做牺牲。」
注:本次圣母发显是在一九一七年八月十九日,那天正值星期天。
做补赎和受苦
过几天以后,我们正驱羊沿路走时,我捡到一条绳子,那是从车上掉下来的。我把它捡起来,只是为了好玩,缠在手臂上。不多时以后,我理会那条绳把我勒伤了。于是我给堂弟堂妹说:「你们看,这绳子勒伤了我。我们把它缠在腰间,将痛苦献给天主。」
可怜的两个孩子立刻附和了我的意见。我们于是开始三人平分,把绳子放在石头上,用另一块尖锐的石头作刀子截断它。或是因为绳子坚硬或是粗糙,亦或是缠的太紧,这种做补赎的工具,常使我们感觉到很厉害的疼痛。时而雅琴达禁不住滴下眼泪,绳子带给她的痛苦竟如是之大!但当我催她把绳子去掉,她则回答说:「不要,我愿把痛苦献给耶稣,为赔补人罪,并为使罪人悔改。」
另有一日,我们玩耍,由墙上拔下野草,放在手掌中揉搓,为听草的声音。当雅琴达拔这些野草时,偶尔抓到几棵有刺的荨麻,且刺痛了她。她刚感到苦痛,便更加用力地握在手中,她于是给我们说:「看!看!这里又有我们用来做克苦的一种东西!」由那时起我们习惯不时用荨麻来击打我们的两腿,为能奉献给天主另一种苦工。
假如我没有记错,这也正值我们习惯把午餐施舍给穷苦儿童的时候,这一切我已在雅琴达的回忆录中给主教描述了。也是就在这一月,我的妈妈开始感到一些平顺。她曾说:「假如再有一个重要人物看到了什么,不消说,我会相信。但在这一切民众当中,那只是几个人看到了!(我怎能相信?)」
在过去的一月中,许多人说:自己曾到各种不同的异象。有的人看到了圣母,有的人则看到太阳中各种异象等。我妈妈声明说:「我以前总是这样想,假如另有一个不同的人物见到什么,我会相信,但是……我还是不信。」我爸爸就在此时也开始来保护我,使那些责骂我的人沉默下来,因为他常说:「我们既不知道那是否真,但也不知道那一定是谎言呀!」
那时有些局外人不断地要求看我们,并同我们说话,叔叔同婶母为这烦人的要求所困扰,于是打发自己的儿子若望去牧羊,而他们则与雅琴达同方济各在家守候。不多时候,他们终于把羊卖掉。因为我没有其他同伴,我就开始独自一人去牧羊。一如我曾与主教谈过的,当我在附近时,雅琴达和她哥哥就来找我玩。当我在远处放羊时,他们则在我回家的路上等候我。说实话,这真是一段幸福的日子。我独自一人,走在群羊中间,不论是在山顶,或在深谷,都默观天地间之美景,为了天主所赏赐我的诸般恩惠而感谢祂。当姊姊的唤声突然打破我心灵的沉静,而召我回家同探访我的客人谈话时,心中感到非常的不快,我那是唯一的安慰即是能将另一克苦奉献于我心爱的天主。
有一日,三个绅士型的客人来同我们谈话。在烦人的盘问之后,临离别时还恐吓我们说:「当注意,一定把你们的秘密说出来,否则,地方官一定要结果了你们的小性命!」雅琴达喜形于色,毫不矫饰地说:「那是多么好!我们如此爱耶稣和圣母,准是这样,我们不久就要同他们见面了!」那时谣言满天飞,疯传地方官真想杀掉我们。这使我一位出嫁而住在嘉塞(Casais)的姑母赶来我家,目的是要带我们到她家住,因为她那时说:「我住在另一地区,那个官长不能在那里捕捉你们。」但是她的计划终未实现,因为我们不愿意去,于是回答她说:「他们如果杀了我们,那是盼之不得,我们要升天堂!」
九月十三日
九月十三日就要来到了,除去我已述说的以外,圣母又在这一天对我们说:「天主喜欢你们的牺牲,不过祂不愿你们腰缠粗绳睡觉;只可在白天扎在身上。」
不必说,我们迅速地服从天主的命令。因为在一月之前好像天主要发显一种不寻常的可见预兆(奇迹),我妈妈热切地盼望在这天奇迹再清楚明显一些,但是好天主或许愿意赐给我奉献牺牲的机会,祂没有让祂荣耀的神光在这一天出现,我妈妈又一次灰了心,家庭的磨难又予开始。妈妈如此的烦恼,当然有其理由在,犒瓦达依里是整个地丧失了,不但损失了一处良好的牧场,而且连在那里所出产的东西也没有了,除此之外,妈妈那坚定不移的信念(一如她所表示的)认为:一切发显的事迹本身只不过是海市蜃楼和纯粹的儿童幻觉。当我同那访我且愿与我谈话的民众周旋时,我的一个姊姊不做他事,只管去唤我,并代我看守羊群。
浪费时间为富裕的人家当然无所谓,但为我们靠工作吃饭的人则有很大关系,不多时以后,妈妈认为应当卖掉我们的羊,但这羊为支持家计不无小补,于是对一切事的责难又来到我身上,在责难的时刻,我便成了众矢之的,我希望可爱的主接纳我的一切,因为我将这些奉献于天主,只要能为祂,能为罪人牺牲我自己,那我就感到高兴了。在我妈妈方面,她的英勇的耐心以及安顺主命忍受了一切;纵然她斥责我惩罚我,那她确实想我是在撒谎。她完全的安心承受天主送来的十字架,有时她会说:「这一切都是天主的安排,为惩罚我的罪过吗?如果是,那末,希望天主受赞美!」
路济亚的牺牲精神
我不知何故,一日竟有女人断然给我妈妈说:有几个绅士送给我一些钱,而她记不得有多少。我妈随即把我唤来,盘问我。我那时给她说我没有接任何钱,她愿意强迫我交给她,最后竟用帚柄打我。当打的我衣服扬起尘土时,姊姊嘉萝莉纳会同一位邻居的女孩名叫委尔珍尼亚(Virginia)的出来说情。她们说绅士问我时她们都在场,她们终未看到绅士当场给我什么东西。由于她们保护我,我才能溜到那可爱的井边,在那里我还把另一牺牲奉献于好天主。
身高的访客
假使我没有记错,也就是在这一月内,有一个年轻人出现在我的家里。他身材高高的,看来有些吓人。当我看见他来寻找我而过门弯腰时,我即想到我该同德国佬打交道了。那时正值战乱,成年人企图吓唬小孩时都说:「德国佬来杀掉你。」我于是想:我的末日到了。我的害怕不能瞒过那青年人,他于是想法使我安静;他使我坐在他膝上,并很亲切地询问我。之后,他要求妈妈许我去指给他圣母所发显的地方,并同他一齐祈祷。他求得所希望的许可,我们于是便出门去了。走在路上,我一发觉我单独一人与一个陌生人在一起,害怕的浑身发抖。但是我一想到:假如他杀死我,我要去见耶稣和圣母,心中遂又开始平静下来。
到达目的地,他跪下来,要求我同他一起念玫瑰经,为求圣母一项他所热望的特恩,即是有一位小姐要同意与他领受婚姻圣事。我对这样的要求很惊讶,暗自思想道:「假如对方像我一般地怕他,绝对不会同意。」玫瑰经念完,善良的年轻人陪我回家,走了大部分的路程,然后与我亲切地道别,并把他的要求再三地嘱托于我。于是我慌张地跑到婶婶家中,生怕他再转身回来。
十月十三那天,圣母发现之后,当我忽然发觉我在一个长人的手臂上,腾空飞过民众的头顶,那我是怎样地惊讶!那是我在作表演,为满足每一想看我者的好奇心!不多时后,这位善良的人看不到前进的路,失足跌倒在地。我没有跌倒,因为我落在周围拥挤的人潮中,立刻有人把我抱住,那人也就不见了。只是过不久后,他再度出现,届时有上边谈到的小姐陪伴他,那即是他的夫人。他来是为感谢圣母所赐恩惠,并要求圣母于来日多多赐福。这位青年人即是今日的陶来诺瓦人曼德博士(Carlos Dr. Men-des of Torres Novas)。
十月十三日
可敬主教,现在我们到了十月十三日,有关这天所发生的事情,您都知悉。在显现时圣母所谈的言语中,最深刻于我心的乃是我们的天上慈母所作的要求:
「你们不要再得罪我们的主、天主了,因为祂受人冒犯的太多了!」好一个仁慈的哀怨!好一个柔和的请求!她要令我把这句话响遍整个世界,为使我们天上慈母的孩儿听到那响亮的声音。
当时散布着一种谣传称:政府当局想要在圣母显现时,紧挨我们跟前放一颗炸弹。这传闻一点也吓不着我们。 我把这事说与堂弟堂妹。
我们这样呐喊说:「假如天主赏我们从那里同圣母一齐升天,那是多么好!一但是我的爸妈害怕得很,这是第一次他们愿意陪伴我,说是如果女儿要死,他们也宁愿死在女儿身边。我父亲于是搀着我到圣母发显的地方。但是我自圣母发显的时候,一直到那天晚上同家人回来,总未看他一眼。
第二日,或更好确切地说,在随后的几日内,有关圣母发显的询问连续不断。从那时起,差不多每天民众都到犒瓦达依里呼求我们天上慈母的保护。每人都愿意拜访看见圣母的人,询问他们,并同他们念玫瑰经。有时我反来覆去讲说同样的事感到很疲乏,对祈祷也是如此,因而想法托故推辞,或是逃走躲避。但是这些可怜的民众总是纠缠不休,使我努力再努力,为满足他们的心愿,我那时在我的心灵深处诵念着我那习惯的祷词:「啊!我的天主,这都是为爱祢,为补偿人冒犯圣母无玷圣心的罪过,并为罪人悔改,且为教宗祈祷。」
司铎们的盘问
我在所写的雅琴达回忆录内,曾给主教说:怎样有两位德高的司铎与我们谈到教宗,且叮嘱我们教宗甚需要祈祷,由那时起,我们所献于天主的每一祈祷和牺牲都内含着为他祈祷。我们爱慕教宗的心与日俱增,当本堂神父告诉妈妈,我们可能要被教宗传召去罗马时,我则高兴的鼓掌,并对堂弟堂妹说:「如果我们去拜谒教宗,那不是天大的喜事!」但他们则突然大哭说:「我们不能去,但能为他奉献牺牲。」
本堂司铎最后一次盘问了我,事情应该在适当的时候告一段落,但是他还不知道对整体事情下正确的判断。他开始显出不悦的神色说:「为什么这一些民众要俯伏在那样的地方祈祷?而我们祭台上在至圣圣事内的天主倒孤伶伶地被冷落在圣体龛内?民众无任何目的地在那棵冬青树下献金,而我们整建中的圣堂因为经费缺乏不能竣工,究竟那献金要做什么?」
我完全了解他为何说那样的话,但是我有何法?如果我有权力驾驭人心,那末,我一定领他们到圣堂,可是毫无权柄,这又是我献给天主的另一牺牲。
因为雅琴达习惯低着头,眼巴巴地往地上看,在询问中不出一言,普通人都唤我去满足朝圣者的好奇心。因此我不断地被召到本堂神父处。在那时,有一司铎由道来诺瓦来询问我。在询问中,他提出详细枝节事情,并千方百计地企图发觉我的错误竟至事后我对隐瞒他的事情感到有些不安。于是我便为此事询问我的堂弟堂妹说:
「我不知道:当民众问我们是否圣母也说了别的事情,而我们不吐露实情是否犯了错误。当我们只说:圣母告诉我们守秘密,而不谈其他,我不知道是不是撒谎。」
雅琴达则答说:「我不知道,那由你负责,你不需要我们提什么意见。」
我答复说:「当然我不需要你们提什么意见,不过人们要开始问我们现在正做什么克苦,那又是一根使全面失败的败草。不是吗?假如你当初安安静静,不说一句话,到如今无人知道我们看见了圣母、或同她、甚或同天使说过话;任何人也不需要打听这事。」
可怜的孩子刚一听到我旧事重提,就开始哭起来。一如她在五月间所做的一样,要求我的宽恕,这事我已在雅琴达的回忆录描述过了。那时不安仍留我心,竟寻不出任何主意来解决我的犹疑。
不多久以后,另一位司铎来访,他是桑达兰(Santarém)人。看他好像是我上边所提到的那位司铎的弟弟,至少他们表演同一步伐,企图找我的毛病。他也同样地笑我,嘲弄我;实际,他们的身高与相貌差不多一样。在盘问我后,我的疑虑不安比以前更厉害了,我真不知下一步怎样做。我不断地恳求天主同圣母告诉我,应怎样做:「啊!我的天主,我可爱的天上妈妈,您们知道,我不愿意撒谎来得罪您们;但是您们也知道,把您们所告诉我的话吐露出来也不对。」
在心烦意乱中,我侥幸能同奥利沃之副主教谈话,我不知道这是何故,他能增强我的信心,我于是把我的疑虑倾吐与他。这在雅琴达的回忆录内,我已说明,他怎样教我们保守秘密。更进一步,他又给我们一些神修训导。最要紧的,他教导我们在一切事上中悦天主,并奉献给祂无数的小小克苦。他说:「我的孩子们!假如你们感到爱吃什么东西,就不要吃,而吃别的,这样将牺牲献于天主。假如你们想玩耍,不要去玩,将这种牺牲又献于天主。假如民众询问你们,你们不能逃避不答,那是天主圣意在,把这种克苦也奉献于天主。」
这位有圣徳的司铎说话,我真能听懂,也非常爱慕他。由那时起,他常照顾我的灵魂。不时他就来看我,或是透过一位热心寡妇叫爱咪莲(Senhora Emilia)的与我保持联络,她就住在离奥利沃不远的小村里。她非常虔诚,时常去到犒瓦达依里祈祷。之后,她时常来我家,要求父母许我去同她住几天。那时我们同访那位副主教,他慈祥和蔼,请我陪她妹妹住两三日。这时,副主教耐心十足,曾费去不少时间同我单独在一起,教导我修德,用他那最明智的主意引导我,纵然那最明智的主意引导我。纵然那时我不晓得什么是神修指导,但我真能说:他是我第一位神修导师。由是我对这位圣德非凡司铎之感念与圣洁的回忆非常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