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在圣母显现前
路济亚的孩提时代
可敬主教:「天主曾眷顾了祂卑微的女仆」,因此一切的民众都要歌颂祂宏伟的慈恩!
主教!我们可爱的主自我很早的孩提时代,好像就肯赏我明白事理。我记得我在妈妈的怀抱里就知晓我的动作。我又记得我被人摇动,听催眠曲倒下来睡觉。天主降福我们的父母,生有五女一男(一女夭折),而我是是其中最小的一人,我犹记得家人常常在争论,因为他们都想抱我,逗我玩。在这种情形下没有人抱得成功,因为妈妈习惯把我抱走,离开他们。假如她繁忙,无暇来抱我,她就交给爸爸,爸爸则抱我,百般地疼爱我。
我第一件所学到的便是「万福玛利亚」。当妈妈抱我在怀中时,她就教姐姐嘉罗利纳(Carolina)这端经。嘉罗利纳是倒数第二幼小的,比我大五岁。我最长的两个姊姊那时已经长大了。妈妈知道我像鹦鹉一般地能学听到的每句话,因此愿意姊姊们不拘到那里去,都带我同她们一齐去。我们可以说:她们在地方上,在青年群中都是领导的亮星。简直没有一个庆节或一处舞会她们不参加的。在狂欢节,在若望庆日以及赴喜宴以及在圣诞节一定要跳舞。
此外在葡萄牙收获时,继而在采收橄榄时,几乎每日都有跳舞。当本堂之大庆节来临,像耶稣圣心节,玫瑰圣母节,圣安多尼节等,我们常抽签出卖糕饼,隨后便举行舞会,绝无迟误。
人们常邀请我们赴喜宴,周围走出数公里,因为他们如不请妈妈去作荣誉监护人,一定需要她去烹调。在这些喜宴中,跳舞从喜宴过后,一直进行到次日早晨。
因为姊姊们愿意我常常跟随她们,总是不厌其烦地装饰我,像打扮她们自己一般。我原有一个姊姊是裁缝师,她使我穿戴起地方上最雅丽的服装,超过左近其他的女孩。我身着打褶裙,腰系亮光带、头扎喀什米尔巾,角边垂在后面,帽子装饰着金黄色的珠子,间以光耀夺目的彩色羽毛。人们不时可以想到,姊姊们是在装饰一个洋娃娃,而不是在打扮一个女孩子。
民众娱乐
在跳舞时,人们把我放在木箱上,或在一只高高的家具上,以免被人踏着,一到我的座位,我应随着吉他或手风琴的音乐唱很多歌曲。我姊姊们曾教导我在缺少舞伴时,要我唱歌,或跳几只华尔兹舞。我表演舞蹈、技艺不同凡响。这样吸引了每位来宾的注意与喝彩。有的人还赠我礼物,希望博得我姊姊们的高兴。
星期日下午,一切的青年人习惯集聚在我们的庭院,夏日躲在三株高大的无花果绿荫下,冬季则在我家敞开的游廊下(姊姊玛丽的房舍如今就在这里)。她们在那里消磨整个的下午,同我姊姊们游戏或谈天。复活期我们也在那里抽签出售糖渍的杏仁,平常很多杏仁都到我的衣袋里,因为有些优胜者都希望借此博得我家的青睐。妈妈则要消磨整个下午,坐在开向庭院的厨房门口,观看一切节目的进行。有时她手中拿着书本,阅览一番,有时她也同坐在身旁的婶母以及邻居谈话。妈妈表现很严肃,大家都知道她的一言一语都是金科玉律,应当不打折扣地去接受。我总没有看到一个人在她面前说话失礼,或表示过什么不恭敬。舆论都在说:把我们姊妹们加在一起,也比不上她的贤惠。我也常听到妈妈说:「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人们喜欢串门子,讲东家长、西家短。至于我,再没有比待在家里静静地阅览群书更好的。这些书本充满着人生智慧,谈到圣人传记,那更是美妙无比。」
我仿佛曾给主教谈过:周内我怎样被邻居的孩子包围,消磨光阴。他们的妈妈出门到田间工作,常常询问妈妈,是否能留下孩子让我看管。我给主教写有关雅琴达的事情时,谅我也曾描述过我们的游戏及娱乐,因此我在这里就不需多赘了。我就是在这样亲切和温柔的疼爱中,度过了我的第一个六岁。说实话,世俗正开始向我绽开笑脸。另外跳舞的兴趣已经根深蒂固地扎稳在我的心中。我应该承认,如果没有好天主对我发显自己的仁慈,魔鬼定要用跳舞从事颠覆我了。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也在第一集回忆录中曾经给主教提过:我妈妈习惯趁夏天午睡的时刻教自己孩子要理,在冬天晚餐后,大家围坐在火炉旁,一边烘烤,一边吃着栗子与各种甘美的橡实、松仁等,此外还要听着我们的要理课。
路济亚初领圣体
本堂神父为堂区儿童所指定的隆重初领的日子慢慢地临近了。妈妈鉴于我知晓要理,又年满六足岁,认为我或许能够初领圣体。为此,她打发我同姊姊嘉罗莉纳参加要理授课,而本堂神父给儿童开此要理班也正是为准备这个伟大的日子。我于是欢天喜地的去参加,希望早日能够初领我的好天主。神父当时召我到他身边,如果有孩童不能回答问题,他即告诉我代对方回答问题,只为使他们害羞。
伟大日子的前夕到来,本堂神父传来消息,叫一切的儿童都在次日早晨到圣堂里,他好作最后决定,看谁应当初领圣体。可是当他叫我到他身边,抚爱我,而后对我说,我应该等候到七岁时才能初领圣体,那是多么令我失望啊!我那时立刻开始哭起来,正如在妈妈跟前所表现的一样,把我的头伏在神父的膝上,啜啼不停。适逢另有一位神父被邀来协助听告解,正巧那时进了圣堂。他看到这里情形,于是询问我为什么哭啼。他闻听原因之后,即带我前往自新室,并乘机考我要理以及圣体秘迹。之后他牵着我的手,带我去见本堂神父说:
「柏纳神父(Fr. pena),你可准许这个小孩领圣体,因为她完全知道要理,超过其他的儿童。」
那位慈祥的神父则反驳说:「不过她只有六岁呀!」
「不必管这些,我来负责。」
神父于是对我说:「好,就这么办吧!你回去告诉妈妈:明天来初领圣体。」
我所感到的喜乐,真是言语难以形容,出堂时我高兴的鼓掌,并箭直地跑回家,为给妈妈报喜讯。她立刻开始准备我当天下午去办告解。妈妈带我到圣堂,当我们来到后,他叮嘱我到另外一位神父前去办告解。我们于是到自新室,在那里有位神父正坐在椅子上听告解。妈妈在靠近自新室门口的正祭台前跪下,与其他等候自己孩子轮流办告解的母亲们在一起。正是在那里,在圣体台前,妈妈给了我最后的叮嘱。
玫瑰圣母向路济亚微笑
轮到我办告解时,我即前去跪在神父所代表的耶稣基督前,祈求他宽赦我的罪。我一办完告解,我理会大家都在笑我。
妈妈叫我到她跟前,给我说:「我的宝宝!你不知道:告解是一种秘密事,用轻微的声音来告罪的吗?看,大家都听到了,只有一件事情大家不知道,那即是你在最后说的话。」在回家的路上,妈妈一再尝试,为能发现(她所称的)我的告解秘密。但是她所得到的唯一答复即是缄默不语。
但是我如今要吐露我第一次告解秘密。那位慈祥的神父听完我的告解之后,便叮嘱我几句:「孩子,你的灵魂是天主圣神的宫殿,你应当保存灵魂常常清洁,这样祂才能在你心中继续发挥祂的神力。」
我听到这几句话,觉得我对灵魂充满了尊敬之心,并询问这位司铎:我应当做什么?
「你当跪在圣母台前,以很大的依恃心要求她照顾你的心神,准备明天相称地领受她的亲爱圣子,并只为祂保留着你的心。」
在圣堂内不止一尊圣母像,但是我的姊姊们特别关心玫瑰圣母祭台,我平常也都往那里去祈祷。因此我就借这机会到那里,满腔热忱地去祈求她,只为耶稣基督保留我这方寸之地。当我一再重复这谦虚的祈祷时,抬头注视着圣母像,我好似看到她在微笑,她笑容可掬而态度慈祥地向我保证,她一定会做到。我的心灵充满喜乐,简直不能讲出一句话。
热切的等待
我的姊姊们为给我做白衣和花冠,通宵没有睡眠。至于我,我是这样地高兴,竟不能入睡,好似时间在静止一般。我不住地爬起来问她们:天亮了没有,或是问:要我试穿新衣,戴花冠不……」
这喜庆的日子终于露出了曙光;但是九点钟,那是多么地长啊!我穿上白衣,然后姊姊玛丽带我到厨房,恳求爸爸妈妈的宽恕,口吻双亲的手并要求他们的祝福。在行过这小礼节后,妈妈给我最后的祝福。她告诉我:当我把耶稣领到心里时,愿我求耶稣什么恩典,她给我说「再见」并叮嘱了这句话:
「最重要的是要求耶稣使你成一个圣人。」
她的这句话在我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竟致我领圣体后所说给耶稣的第一句话便是这句话。每天,我好似听到妈妈讲这句话的声音缭绕在我的耳畔。那时我们起身往圣堂,哥哥一路上抱着我,不让半点路尘沾到我身。我一到达圣堂,即跑来跪在圣母祭台前重复我的祈求。我在那里一动不动,瞻仰前一日圣母的笑容,一直到姊姊来寻找我,令我到一指定的地方。在那里已有很多孩童,排成四行,男孩和女孩各两行,由圣堂后边一直排到祭台栏杆处。因为我太矮小,我应靠近台阶上的天使像、紧挨着祭台栏杆站着。
伟大的日子
歌唱的弥撒开始,那伟大的时刻缓缓接近,我的脉搏也越跳越快,以期待伟大天主的来临,祂准备从天堂降来,为同我这可怜的灵魂结合。本堂司铎由祭台走下,移步于孩童的排列中间;分送天使的神粮。我非常幸运,是第一个领圣体的。当司祭走下了祭台的石级,我觉得我的心跳出了心房。但是司祭刚将圣体放在我的舌头上,我立刻感到一种不可扰乱的沉静与平安。我好像沐浴在一种超然的气氛里,我清晰明白地感到耶稣就在跟前,我好像用形体之五官能看到祂、能听到祂一般。那时我向耶稣祈祷说:「啊!我的主耶稣,求祢使我成一圣人。保持我心常常清洁,只为祢一人占有。」
因为路途遥远,神父们来迟,又因道理与重发领洗许诺,礼节进行约摸一点钟才完毕。那时我妈妈来寻找我,面带愁容,想我会因身体稚弱而不能支持。岂不知我已饱享了一次丰盛的天使神粮,再不能吃任何食物。由那时起我对世物失去了兴味,世物对我也失去了吸引力。我只觉得在家里,在一个僻静地方,独自一人始能回味我初次领圣体的喜乐。
路济亚的家境
但这种宁静的时刻实际不可多得。一如主教所知,我应当照顾邻居所托我们看管的儿童 ;此外妈妈在附近照顾病人大有应接不暇之势。如病症轻微,人们都来我家,向妈妈讨教;但当病人不能出门时,就要求妈妈前去他家。她屡次在病人家住一天,甚至过夜。假如病症延长,或是病人的情况需要,她有时打发我的姊姊们晚上在床前照看病人,为使家人有休息的机会。几时病人是青年家庭主妇,或是病人不能忍受孩子吵闹,妈妈就把孩子带到我家,交给我领导他们工作。我为使孩童游戏,教给他们准备编织的纱线卷入线轴;另把纱线收紧在线束机做成线束。当经线在编织架准备好,他们则看管线球。
这样,我们常常有许多事情做。普通总有几个女孩在我家工作,她们是来学编织和洋裁的。平常这些女孩对我家表现很大向往心,她们习惯说:她们生活中最好的日子是在我家度过的。一年中有的时候,姊姊们白天往田里去做工,夜晚她们则编织和缝纫。晚餐后,爸爸领导念晚课,继而工作便开始。
每人都有事情做:姊姊玛丽织布,爸爸装卷线筒;德兰和格萝莉踏缝纫机,嘉罗莉纳同我在收拾厨房之后,应协助缝纫,拆除假缝,钉纽扣等,为能赶走睡魔,哥哥即奏手风琴,我们则一同唱和各种歌曲。邻人们时常来参加我们的团体。这虽然能赶走睡意,但他们平常都给我们说:我们欢乐的歌声能驱除他们的烦闷,使他们充满喜气。我也听到不同的妇女时常对我妈妈说:「你是多么地有福气,天主赏给你的儿女多么可爱!」
玉蜀黍的收获时节来到了,我们在有月光的晚上剥除玉蜀壳。我那时坐在玉蜀堆的顶端,当出现了黑色的玉蜀穗轴时,我就要绕圈同每人行一个拥抱礼。
回顾
我在上边所陈述有关我初次领圣体的事实,我不晓得是真实或是一种儿童的幻觉。但我所知道的是:它们以前在我同天主结合方面曾有过,而且今天仍旧有很大的影响。我也不晓得为什么我向主教述说有关我家庭生活的一切事情。但是那是天主在启示我如此做,天主知悉个中的原因。或许这事能让您看出:在我受到家人那么多的疼爱之后,何以我对可爱之主所要求之痛苦感觉到那么强烈。当主教告知我记述天主所送与我的一切痛苦,以及祂因自己的仁慈所赏赐我的诸般恩惠时,我认为最好也把这些按实际情况说出来。另外我对这事觉得非常安心,原来我知道主教在其中不拘看出有什么不为天主和至圣玛利亚的光荣时,一定要把那些付之一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