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903年，晋升六品前的灵修札记，12月9日至18日

耶稣、玛利亚、若瑟！

「主，请发言，祢的仆人在此倾听。」「请教我承行祢的圣旨。」〔撒三上9_10，咏一四三10。）

现在我再度开始退省，这是在短短的一年中，天主第三次藉退省来召叫我。「师傅来了，祂在召唤你。」〔若十一 28〕 三次的退省应是我在圣德之途的三个里程碑；不幸，我虽然稍 微有进步，但是大部工程——也可说是全部工程——尚待兴建完成。对自己进修的这种恶劣成绩，真使我害羞惭愧。不过， 我也不该丧气灰心。我正像一个沿河彷徨的行旅，在烈日当空 暑气逼人之际，要重新跳入救恩的河水里，做一次圣爱的清凉沐浴；就如亚尔斯本堂圣卫雅司铎说的：好耶稣正在河的彼岸， 含笑期待我。哦，主呀，请援助我吧！

首先，我将这次退省奉献给耶稣圣心和圣母无玷之心；我很庆幸这一年能如此开始——这是钦定圣母无染原罪的五十周 年——这为我是最有神益不过的了。我祈求我的护守天使，特 别在这一年护翼我；祈求圣依纳爵、圣嘉禄为我代祷，他们将做我神学末年和晋铎之年的特别主保；求圣方济•沙雷；求两 位大六品圣德范和圣乐伦，他俩是上爱天主、下爱世人的模范， 是为信仰殉道的凯旋者。「求祢教训我遵守祢的法律，我要以整个心灵持守不渝。」〔咏二九34〕

一、天主造了人，为使人钦崇、赞美、事奉祂，救自己的灵魂。我要想钦崇天主，就该常常记忆天主的「亲在」。我的言语行动应该端庄，因为天主在注视我，就像祂当初威严的显 示与古圣祖和先知们一样，使他们顿生敬畏。在人面前，我要挺身直腰而不带傲气，肩平头直而双目下视。行路不慌不忙， 脚步轻而稳健；待人接物要虔恭礼让，言语腔调要适乎中，满 面春风而不显轻佻，郑重庄严而不带愁容。总之，一切都要出于自然，不加勉强。—言一行都能使同学们看出来：我所念念 不忘的是肉眼看不见的天主，祂在我心内，我常常默想祂。

心机灵感都被这项观念所摄取融化，使我整个生活在天主中。祂在看我、听我，以神光普照我，窥察我每件最微小的行为，洞悉我内心的细微思想；祂知道我的可怜，已往和现在的 无数罪恶，和我所辜负了的圣宠；我的一切在天主前都瞭如指掌。为此我该兢兢业业，随良知启示，与天主亲密结合。

二、这是我第一天默想的结论：超脱世物是金科玉律，专心向主是至高原则。不过对这项原则，我还只是一个高谈阔论 的「理想家」，并没有具体的事实表现。几时发生一点逆心拂意 的事，我的幻想和自傲便疯狂叫嚣，向我进攻。这是我尚未掌握灵修锁钥的明证。所以从今后，勿随我的私愿，单随天主的圣意，准备由天主手中接受一切，无论事实如何拂逆我的心愿， 触伤我的情感，反对我的自傲，我要甘心乐受、习以为常。

在重大的事件上，一切都能得心应手，因为我的行止都要以上司和神师的指示为准则。但是，我不该只将消极的「服从」 视为上策，还应在积极方面：以自己的私愿合于上司的意愿， 在圣善顺心的事上如此，在拂情逆意的事上亦然。

忧闷增加烦恼，幻想滋养骄傲；意见不求多而要公正，贪心愈少愈好。「唯有一件事是重要的。」〔路十42〕黄金美梦、 犹疑不定、幻想计划、忧虑未来，这些都是罪源祸根，避而远之。

任凭天主要我成怎样的人，我都要甘心顺受。我想到隐藏不受人关心的生活，甚至受人轻视，单求中悦天主的态度，使 我有退避三舍之感，因为这样的生活和态度实在与我的自负相冲突。但是，我也知道：除非我能消除自负，克胜个人的爱恶，对隐居生活不但不在乎，还要从心里喜欢，乐意接受；否则我 绝没有希望成一个天主所愿意的人。

三、假如我有天神的智慧，同时在心中起一个骄傲之念，结果如何？结果我就和路济弗一样，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现在看事实怎样：与天神的智慧相比，我有不可思议的愚昧，每天又犯了无数骄傲的罪恶。如果每次在我发骄傲后天主 都罚我，那么我现在该像个什么样的魔鬼呢？哦，天主呀！想 念及此，使我惊心动魄，几乎魂不附体。但是，也正因为害怕，我就该多多默想这项真理。

四、我要想在现世度圣善生活，死后保险获得永生，那么刻苦补赎是不可或缺的条件，此外也别无旁径。所以乘我年轻 力壮的大好时光，我应养成吃苦耐劳和弃绝自己的习惯。

我似乎不可能仿效圣人们的严谨生活，可是我也该时常准备做一些小克己，在小事上，特别在饮食上做补赎。事实上，天主总不赐我们甘饴，除非 有痛苦复杂在内，难道这不是天主上智的安排吗？

五、在我所发现的许多不可思议的事中，还有一项应该记述：我的灵魂有一天也可能落到地狱里去。想到这里，我吓得 心惊胆颤，实在，地狱里确实有一个空位是为我预备的，若我 度一种不冷不热的生活，我就会走到那里去；一条可怕的大罪就能推我到那深渊里去，就像一些不幸的罪人们一样。哦，可 怜的我，这种恐怖已足使我发谦逊了：有一天，我也可能坠入

地狱，可惜我很少念及此事。

主呀，我再向祢重复一次：我准备牺牲一切，只要祢能救我脱免地狱，即使我变成大路上的尘土，任人随意践踏，我也 不辞。主，请以祢的圣爱焚毁我吧！

六、「死亡啊，你的定案，是多么美好。」〔德四一3〕天 主连今天都没有许给我安全度过，我何必要顾虑不一定的明天呢？对明天的事，对读书、论文、学位或其他不关紧要的事又何必忧虑呢？天主所赏的时间只有宝贵的现在；所以我要聚精会神的善做眼前的事，把将来的一切托于天主手里。我该养成 记忆死亡的习惯，它能教我善生的方法。我要小心不受世物的牵连，事物无论多么微小——衣服、书籍、照相、名人手迹，甚至于圣像、圣物，都不应占据我的心；因为有一天我该把它 们抛弃，或再好说它们把我抛弃。

七、想起考试来却使我胆颤心惊，不知如何对付教授们。尤其是在大考，教授们阵式森严，轮流发问，所考的间题，书 里书外，包罗万象，怪不得使人害怕。可是，当我满身重罪的灵魂，在天庭诸圣之前，听天主严厉的审判，那更当如何可怕呢！圣贤们想念及此，都满怀恐惧，有的竟逃往深山旷野去隐修，他们还都是超凡入圣的人呢！痴傻的我呀！在下当畏惧的事上反倒害怕。对应怕的事实却连想都不想；岂不是颠倒是非？ 所以我该当更客观一些：对考试不应害怕，应怕的是天主的审 判，因为害怕，就得努力加功行善，以便使威严的审判变得少可怕一些。

走笔至此，对这点再加申述：我为何对读书得分、对做事成功这般汲汲不休呢？归根究柢还是为了自负，因为我太重视 情面，太关心他人的议论。这样我不是做了他人的批评和自己骄傲的奴隶吗？真痴傻，旁人的批评议论会有什么价值？不是只有天主才是我努力寻求的对象吗？

所以我应学习面对现实，对旁人的议论置诸不理；因为在我司铎的职守内，我若想做点有价值的事，对别人的议论批评， 有责任反对克服。就像圣保禄说的：「如果我还求讨人的欢心， 我就不是基督的仆役。」〔迦一10〕

八、在这次退省中，我的神师坚持我要特别注意骄傲的问题，因为除非我克服骄傲自负，忘掉自我，否则我绝不会长大， 也不会在圣德上进步。

哦，骄傲自负！顾名思义，是个何等严重的问题！可惜，有谁曾给它下过定义？有哪位哲学家曾彻底研究过它？

骄傲自 负是一个有关生死的问题，但是却很少有人关心它。

我在最近 默想中才发现：耶稣在祂的伟大教训中，曾不断教我们如何克制这个仇敌。有它存在一天，它就要毁灭我们的整个行为。

耶稣的生活就是一连串的启发和教训，是我们思想的滋养。

我曾多次默想祂的生活，每次都似乎有新的发现、新的观点和新的认识。但是——这一点使我百思不解——师主耶稣的生活， 从这一角度上看，似乎逆转了世俗的生活观念，不仅与凡夫的 思想看法不同，即与圣者或心理正直的人也有相当距离。

根据 我对这项问题的了解：我们或者已属圣者，或至少在勉励修谦 德的第三级：即是「乐于受苦」和「受轻视」，否则即是尚未在 谦德上开始；

因为所谓谦德第一级是无济于事的，不会结圣德的果实，自负也只是暂时遁形匿迹，并未完全克除。这是我获 得的结论。

假如这项结论是正确的话，那么我应反问自己：像我这样一个连谦德第一级都没有的人，现在应该做什么呢？

哦，甘饴的耶稣，我跪在祢足前，整个向祢暴露我的心怀，祢一定知道如何处理我，祢所能用的方法我连想都想不到。我 愿意无条件的事奉祢：不择方式、不分地点、不惜牺牲、不问代价。

我闭 上眼睛，献出意志，将自己投入被轻视、受虐待、遭摒弃的洪流中，请祢自由处置我！

我许下了为祢受苦、受轻视，但是我不知如何去实行——事实上我已对自己失掉信心，我只是全心全意的希望：「为祢受苦、 受难、受轻视。」

九、我正在阅读法伯尔司铎的杰作《论圣体圣事》，我发现他很巧妙生动的发挥了一个思想，留给我极深刻的印象。他 把敬礼圣体的神益比做装饰祭台的花朵，其中最美丽芳香的一 朵便是「神乐」；它像是灵修的秘诀、成圣的因素、英豪德行的摇篮。又像是可以意会而不可以言传的精神、直觉、灵感和圣 宠。神乐又像是灵修自由的泉源，汇合诸德的洪流，又能谐调灵修上似乎不能并立的矛盾：譬如喜乐和痛苦似乎是水火不相容的；但是在灵修上并不如此；因为有神乐才能尝到爱情的神 慰，爱情的神慰来自牺牲，牺牲的对象就是刻苦。在神乐中保 持刻苦，再由刻苦中享到更高尚的神乐。

所以我要常保持愉快，同时在愉快中不忘克己。因为只有自负才遭惹烦恼，烦恼就会窒息灵修的嫩芽；也只有克己才能 赋与生命和平安。

圣人们何以能常常愉快？隐修士、隐修女又何以能常常喜乐？就是因为他们能像圣保禄一样克己，待自己的肉身如同奴 隶。〔格前九27〕谁能克己苦身，便能喜乐愉快，享受内心和天上的平安。

十、信德是教友生活的空气，极普遍也极重要，可惜一般人，特别是神职界，都忽视轻估了它的价值，就像忽视了我们 所常呼吸的空气。但是我发现：在我们这个时代，实践信德生 活真是件难能可贵的事。

信德好似一箱神圣宝藏，我应小心看护保存它。在这时髦主义盛行，信德受到动摇的时代，保护信德的最好方法是：实 践信德、发扬信德。假如天主赐我长寿，使我成一位有益于教 会的司铎，那么我所愿得的称号和自引为荣的名义只有一个：做一位有生气、守简朴、保信德的司铎。为此我应常同教宗站 在同一立场，对教会的信条如此，对任何事亦如此。我愿追随 昔曰伯尔各玛区司铎们的芳表，他们曾誓愿效忠 于教会，所看，所听、所行者，无非是教宗、主教和教会的愿望。

我的为学方法是：在神学和圣经的问题上以教会的传统信德为基础，以这项基础做批判时代科学的出发点。我不藐视时 代批判，更不怀偏见，一昧的忽视它，怕陷于左倾，因而不闻 不问；反之，我要爱护批判，赶上最时髦的批判方法；要学习新思想的系统、发展和趋势；批判为我是光明，是追求真理的 方法，真理是圣善的，而且只有一个。我要常常参加时代批判 问题的检讨，发掘它与信德的关系；在这项问题上，多次是过 激的评论和似是而非的理由占上风，所以我要沉着、有节制、 和谐；更要小心明智、不偏不倚、胸襟宽大。在真有可怀疑的问题上，我要抱观望态度，就像对问题的重心一无所知，不可 盲从武断，亦不妄充明公；但总以不损及教会的权利或教训为 原则。对时代思想不可大惊小怪，因为那是愚蠢无知的表现、思想落伍的凭证。为此我该欢迎新思想，感谢天主借着时髦问题，炼净教会的信条和启示，使之明似水晶、无瑕无疵。

总之，我的守则是：多听多闻、深思默研、少加批评、勿争长短、忠于教会的训导、不使自己的言行有损于教会。昔时， 西塞禄曾说：「时间会淘汰邪说谬论，真理将永存繁荣。」 同时，我要以慧眼观察一切、赏识一切、同情一切；了解别人的为学态度，反对不合信德的谬论。凡能增进我个人和他 人热心神益的事，都要加倍注意。尤其在罗马这座大都市，公 教大学林立，公教思想繁荣，我应注意一切，不论大事小事，不分理论事实；因为一切都能增加我的信仰，保存它长盛不衰。 我要以最大的努力抚育我的信德，更以慈爱同情，引人归向信 德。在这一点上，我要追随基督的训示：「你们若不变成如同小孩一样，你们绝不能进入天国。」〔玛十八3〕

十一、我现在应该计划出静后应做些什么！依眼前的情形而论，我似乎对修德成圣失了信心，特别是对修养谦德，起了 怀疑。我也知道这是魔鬼的诱惑和陷阱，但是我究竟该怎样做？ 为避免我为自己加重负担，结果力乏神倦，反得不到具体收获，我要决意服从神师的指导。我现在的定志便是：念兹在 兹。我不该像圣达义一样：过一天计划一天，却该像圣若翰• 伯满一样：过一小时计划一小时；只注意眼前应做的事，这便是我努力的目标和进修的阶梯。两件行为之间有彼此关系，一 连串的行为也都脉脉相关；一切行为都有个共同目标，即是把 我形成一个完全的「人」，一位圣善的司铎。表面上看，一件行为的好坏似乎无关紧要，但是对我修成全之德，每件行为都有 其不可泯灭的价值。行为不在多寡，天主看的、要的是行为的质量和我的心。忘掉自我是行为的基础，「祀神如神在」是行为 的归宿，有了这两点，一切行为都能做好。法伯尔神父说得好：

「我们的每件行为都像一樽端跪着的态像，面上射着爱的光芒，捧着手，合着眼，头向天，忘掉自己，单看天主。」

所以我要集中力量，善做当下应做的事；每件行为像是耶稣授命的，又像是祂亲在看我完成的。能如此则不会潦草塞责， 也不会半途而废。至于其他行为也便不慌不忙、顺序完成。

假如我能这样生活，哪还有闲暇顾及自负呢？哦，这岂不是这次退省所得最大的效果吗？

十二、默想了耶稣对痛苦的态度和教训，已往对自谦和受辱所能感到的困难，都像「幻术」般的消逝了。现在我真的明了： 钉死的耶稣才是一切问题的解答。默想到耶稣受难前的镇静、沉 着和欢迎受苦的精神时，可敬的高隆汴曾称奇叫绝。如今我也目瞪舌结、惊异纳罕。在头脑和心情的紊乱中，我有一股不惜牺牲忍受这种试探的愿望，由愿望而感 到喜乐。我早已渴望投入自谦受辱的汪洋中，因为我知道，赖 天主圣宠的助佑，只有如此才能成功的克服自己。在修院中，我有许多克服自己和修谦德的小机会，将来晋铎之后，将有更 大的牺牲。所以我要听神师的名训，看这些小牺牲像「苦路」 中一处处的苦难；如此看法，则一切苦难都会驾轻就熟了。 受了耶稣光明磊落的芳表感召，我再重申前志，决心自谦 和受人轻视。看，耶稣被一个方才离开席桌的叛徒以接吻负卖 了，又被另一位特选的门徒严词否认了，被全体门徒抛弃了。但是祂的答复乃是友善的言词和爱情宽恕的「一瞥」。若我施 惠与人，人家或置若罔闻、或忘恩负义，甚至恩将仇报时，我 该仿效耶稣，仍能和颜悦色。

耶稣曾被人诬告为匪徒、流氓，祂的教训受了曲解，但祂没有抗拒；任凭民众讥笑辱骂，祂没有争辩；恶人毒打祂、给祂戴茨冠、待祂如疯子，但是祂始终保持着镇静。

我也该任凭别人说长道短、置我于末位、或误解我的言行，我总不托故推辞；对长上的责罚更不加辩护，要快乐的接受一切。

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时，淹没在痛苦耻辱的汪洋里，祂并没有为自己唉声叹气，只是可怜仇人的无知，为他们祈祷求赦。 同样，我在天主加给的磨难中，也要保持缄默、不向上司申冤、 不向朋友诉苦。当我受了委屈或考试名落孙山时，我也低头认罪、不求人同情，高兴的接受失败，就像从耶稣手中接受恩惠 和鼓励一样。我要时时牢记圣保禄的话：「我只以主耶稣基督的 十字架来夸耀。」〔迦六14〕

十三、在这退省最后一天的前夕，我正在默想耶稣苦难，心灵上充满了平安；尤其在午餐时，在食堂中，听到可敬高隆 汴的传略和他在伦敦退省时所受的神恩。当时我好似感到奉献 自己的烈火在焚烧，实际上我已经奉献了自己，愿意在天主和世人前谦逊自己，追求真圣德。我又感到内心的催迫，要我日 新月异，在热心神工和其他责任上，努力做一个好学生和好班 长，永远不懈的前进。但是天长日久，这项心火可能变泠衰退，那么我会再度坠落，回到以前的地步；所以，我要不停的、不 停的祈求好耶稣，赐我常保持现在所有的心火和热忱。愿祂常 可怜我、时时支持我。

不过，我似乎预先看到我不能持久，有一天我可能再度坠落。哦，真可怜！耶稣呀，祢看，我真不愿意一实实在在的 不愿意一坠落；耶稣圣心，我真可怜！求祢帮助我吧！我爱 祢！我爱祢！

十四、每次听别人论及耶稣圣心和圣体，我心中感到难以形容的喜乐，就好似有一段漫长的回忆和一股甜蜜的柔情渗透我的心坎。可爱的耶稣召叫了我，要我到祂在祭台上圣体帘隐 藏下的圣心台前，那里才是一切恩宠的泉源。耶稣圣心的敬礼和我的生活有着命脉相连的关系。当我初得领洗神生的一刻， 那位可爱的老人一我的大爷爷沙勿略，便把我奉献给耶稣圣 心，托于圣心保护之下，使我长大成人做一位好信徒。我记得在他膝前所学的美丽经文中有一段是：「我，甘饴的耶稣圣心， 请赐我一天比一天更爱慕祢，永远爱慕祢。」到现在我仍喜欢 重复这句短诵。

我还记得，在我们本堂区里，每年在9月中第四个主日庆祝圣心瞻礼。大爷爷沙勿略对此瞻礼特别有心火，所以人们都称 之为他的瞻礼。瞻礼前他很热心的准备自己，并劝我依我幼稚 心灵所能的妥善的准备自己。父母和大爷爷都想使我和他们一样，做一个农夫；但是耶稣圣心却召叫了我在祂的受拣选者之 内；为达到这项目的，祂又选了别一个好灵魂来帮助我，那便是我的本堂司铎赖布兹尼。他也是一位特别敬礼圣心的人，当他少年时代，在风波多难的岁月里，他曾为圣心的敬礼出过一 臂之力。我更不会忘记1895年一即是我受「剪发礼」4的那年 ——在米兰举行的圣体大会，这次圣体大会给了我对敬礼圣体的极大影响。我还记得在修院中所开的有关圣体和圣心的讨论会；还有那漫长的秋假，在我家乡索托伊尔蒙泰村小堂中每晚 拜圣体的事，也还印象犹新。日后，我又屡次向耶稣圣心重复 的奉献过自己。有一次我曾辛苦的翻书倒卷，预备了一篇关于 圣心的讲演，但是因头痛而终未讲出。此外我还阅读了许多关 于圣心的名作和著述。

现在虽然时过境迁，但我仍喜欢记忆这些琐事，因为每一件都是我对圣心敬礼的转折点，藉此，耶稣圣心在诸番困难中领我来到罗马，接受了圣心赐与的更大恩惠：而且这些恩惠似 乎是方兴未艾，将要永流不息。

今天，凡有关于圣心敬礼的事，我都老练熟悉，而且为我 更加可爱。我的生命似乎注定了要在圣体龛射出的光芒下消耗。我的诸番困难也要由圣心来解决。我觉得自己似乎有了准备，不惜为促进圣心的敬礼而舍生流血。我一生的豪愿，也就是为 我所爱的耶稣圣心，贡献一点微薄。有时候想起我的自负，我 的骄傲和可怜，使我自弃自馁，丧失了勇气，可是我立刻想起耶稣对丽达•安兰阁贞女说的话：「正因为妳是无知无能的深渊，我才拣选了妳，为发轫传扬我圣心的敬礼。」

哦，我愿常常事奉耶稣圣心，自今日以至永远。我愿以敬礼隐藏在圣体内的圣心，做我灵修升降的温度计。所以，我这 次退省所有定志的总合只有一点：从今以后，继往开来，凡一 切能与圣体内耶稣圣心结合的应做的事，我都甘心履行。

在我一切的行为上，「祀神如神在」和热心敬礼的精髓都以圣体内的耶稣——真天主真人为中心。牺牲、自谦和受辱 的精神，也要在圣体内自谦、受辱的耶稣身上，找到光明、支 持和力量。

几时我能与受虐待的耶稣圣心合而为一，我才能以苦为乐、以耻为荣；那么当世人忽略、卑视、诅咒我时，我会在神乐之 泉——耶稣圣心中，找到安慰和依靠。

有两件事我应切实牢记彻底实行，那便是早上领圣体和晚间拜圣体。此外还该像圣磊思一样，养成时时忆念圣心的习 惯。除非我的心与耶稣的心台而为一，我的心将永无止息。

哦，耶稣圣心，我当下所能的只是这项许诺，藉之以表示我对祢的爱情；但同时我也很害怕，怕的是不能保持或实践这项许诺。希望不会有一天，当我重读这页日记时，自食己言， 受到这项许诺所判的处罚。

十五、在这次退省中，好天主使我更深刻的了解我可怜的骄傲；更赐给了我强有力的成圣动机。同时天主圣神也借着「六 品」神级，预备在我灵魂上收获丰硕的果实。

假如我再想记述详情细节，那无疑是重复累赘、有害无益。所以总结我定志的主题，不外是：祀神如神在，务修谦德，以 最大的爱情爱耶稣，唯此足矣；「勉励为之，即获永生。」〔参： 路十28〕

我在无玷圣母的护翼下开始了这次退省，又在她足前圆满的结束了。今年是圣母凯旋的一年，也是我神学的末年，将要 晋升铎品的一年。这为我是多么幸运的巧合呀！想念及此，我 的心充满了极纯洁的喜乐。「光阴既很短促，我们应尽力善用；催迫自己，努力于嘉言懿行。」〔参：弗五I6〕

哦，耶稣、圣母玛利亚，请帮助我，使今年成为我获得救恩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