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思定被公认为人类历史上最有文化修养的人之一,我们不知谁可与他相比。新教学者Harnack的评语可有代表性:「西罗马帝国的苟延残喘,似乎是为了使奥思定的贡献能长留青史。」又说:「西方历史上有哪个人的影响比得上他呢?」 奥氏吸引了古典的一切知识,同时以基督教会神哲学的思维去改进它。他常常引述主要古贤的经句。他是人文主义丰富的蕴藏。对生活于科技及电脑时代的我们来说,那种文化不禁使人思恋与追念。毕意文化是为了人。 奥氏常以智慧为文化的依归,一如拉丁名作家西塞禄在他轶失的著作Hortensius中所言。 自闭的文化,肤浅的文化,奥思定视之为空谈。 384.现在我们要谈论智慧,但谈的不是天主的智慧(天主是智能的本身),而是人的智能,即那依照天主而生成的真智慧。归根究底,它在于崇拜真正唯一的天主。(圣三四1,1) 385.谈论智慧如果是智者的特权,我们岂敢冒充智者来谈论它?我们岂不为毕达哥拉的榜样吸引吗?他不敢自称智者,而自称哲人,即爱好智慧的人。哲学这一名称是源自他的,其后这个名称普遍被人接受了。在毕氏及其它人眼中,一个人不论其文化修养何其高深,也只不过能被称为哲人吧了。(圣三四1,2) 386.智慧的定义是对世人的事及天主的事的知识。可以说,智能及知识都是对两者的认识。但我们有必要把这个定义分别开来:我们称智慧是对天主的事的认识:知识是对世人的事的认识。(圣三四1,3) 387.拉丁文disciplina这一名词源自其动词discere学习,所以又可被解释为知识,但在日常用语中,它指的是一个人为纠正自己在品德上所付出的努力。(圣三四1,1) 388.知识是有用的,只要它不自大而一心专注于永恒之事;专注于永恒之事不会使人自大,反而会造就人。 没有知识,品德无以立,可怜的人生也就无法达致永恒幸福的生命。(圣三一二14,21) 389.我们以明智、勇气、节制、正义所做的一切事情,尽属于避恶行善的知识或行为:一切应效法或避免的事,一切可供我们生活作参考的必要经验,即所谓历史的体验,也属于知识。(圣三一二14,22) 390.当我们谈论这些事时,所谈的内容属于知识,与智能不同。过去与未来的事不属于智慧:属于智慧的只有现在的事和它们永恒的价值。现在的事在它们永恒的价值中没有时间的变化,纵然在时间中有过去、现在和将来。(圣三一二14,23) 391.用心灵的目光去接触事物是少数人的特恩。但即使这些少数的人尽其可能接触到事物,也不会在那里久留,就好像眼目受不住强光的照射一样。这些人就这样有了一阵子的直观——思想上的灵光一现。(同上) 392. 这一思想经过心灵学得的学识向前进行,把自身委托给记忆,好像一只鸟儿既要离巢远去,但亦有巢可归。(同上) 393. 假如思想不重返记忆那里,又假如重返后找不到所委托的东西,好像一个人忘掉一切,那时它会被带到先前接触过的事物。它得重头做起,找出那非物性的实相,抽出那先前已找到过的物像,然后又将之委托给记忆。(同上) 394.若把在时间里溜走的一首乐曲的旋律,凝结成固定和脱离时间、彷佛一片幽深的静寂,那么最少当你再听它时,你的心思会随之回到那首歌曲的空间。 那使心灵凝神注目的东西,纵然瞬息即逝,但若一旦存入记忆中,就如吞下胃里的食物可以藉回想重复细嚼,使得心中所听到的再度成为清新的乐曲。(同上) 395.若失忆把一切删除,那么可以在教习的指引下(如思想改造),重新把完全消失的东西找回来,一如往昔。(同上) 396. 心灵靠学习而发展,因遗忘而衰退。说发展,意谓靠学习而获得更有意识的运作能力。它学得的知识数量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能显示出它发展的程度。(灵宏一九33) 397. 我们可以跟人的身体作一比较。人体有三种发展:正常的发展,人体赖以达到自然的平衡状态:异样的发展,这种发展虽对器官无大伤害,但与人体的和谐不相称(如一手有六指);有害的发展,如出现毒瘤之类的东西。(同上) 398.同样,人的心智凭着使人幸福生活的规律而获得自然的发展。那些出神入化、但无实际功效的信息,虽然有时可派上用场,但始终是多余的。某些卖弄风骚的艺术如果危及人性的尊严,则是有害的。(同上) 399.我不认为人的精神会因获得技能而有所进步。华龙尼讲述有一吹箫的人吹得令民众这么高兴,致使他们选他做国王……只是为了能善于吹箫……(同上) 400. 最后有些专长:如凭味与香品尝食品的专家、能立时推断在哪个湖捕得某种鱼的专家、推算酒龄的专家。表面看来,人的心灵靠这类五花八门的专门知识而成长,但实际上却应说是萎缩了。 这不是文化,而是值得同情的技能,谈不上文化。(同上) 401. 希伯来民族有先知:但也有先知不属于这个民族,他们作了一些可能有关基督的诗歌。难以置信的是,一位大名鼎鼎的罗马诗人维吉尔,在开始吟诵新世纪的彻底改革时竟有这么一句: 最后的世纪快要出现 Cuma女巫的诗篇已有预言。 因此保禄宗徒说,在异教人的著作中亦能找到真道的痕迹。(选释罗三) 402. 你应反思,柏拉图(西塞禄对他也如此诠释,把至善、宇宙之成因及理性之价值不寄托于人的智慧上,而寄托于天主绝对的智能上,换言之,寄托于不变的智能——真理的本身——上:人的理性因后者而获得光照。(信函——八20) 403. 依照阅读计划,我碰上了西塞禄的一本著作(众人欣赏他的语法多过他的思想)。那本著作名Hortensius,是一本劝人阅读哲学的书,它改变了我的思念:一切虚幻的希望突然在我眼前黯然失色,我开始对不朽的智慧发生了兴趣。(忏悔录三4,7) 404. 你要超越艺术家的心灵,才能欣赏永恒的美。智慧的居所在人心;智慧从它的居所及真理的密室向你照射。如果你的眼睛仍太弱,不能承受这样的强光,那么就把视线转移到智能使你在旅途上畅快的其它事物上吧。但要记得,你把目光转移,只是为使它变成更强劲和更健康。你应尽快回来欣赏智慧。(自由意志二17,24) 405. 谁比华龙尼更努力研究这些问题呢?谁比他更晓得找寻它们呢?谁比他更用心深究它们呢?虽然华氏的文笔不如人意,但富于教导性:在各门学科(我们称之为俗学,而其它人则称之为人文学科)中,他都能满足爱好文化的人,就如西塞禄之能满足爱好文采的人一样。(天主之城六2) 406. 华龙尼没有公开批判社会神学及戏剧神学的自由,辛尼卡则有。有迹象显示,后者是与使徒们同时代的人,但他只有部分的自由,换言之,他有写作的自由,却没有生活的自由。(天主之城六10,1) 407. 从人心思熟虑所涌出的艺术,比艺术家本人在他的作品身上所能实现的更美。(驳摩创一18) 408.即使理性的艺术眼光有不同的审美角度,但艺术是无分彼此的,它可以用唯一的审美标准来洞察及评定。(灵不四5) 409.我一人独自阅读及领会了经过我手的一切人文学科书籍,我对那些读物很感兴趣! 但我那时不认识它们所蕴藏的真理的泉源。我该怎样说才好呢?我就好像背光而立,面向反映着光的东西。这样子,我的正面就受不到光了……(忏悔录四16,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