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广州祝圣主教 白多禄神父不得已离闽赴粤,这完全是石码教友的主意。他在逃亡的路上,徒步跋涉,历尽艰辛,至次年二月中旬,方才到达广东省会――广州――这时已有许多来自各省的传教士集中城内;大家相见,益增同病相怜之苦!白多禄神父尚未来广时,已被教廷简为福建宗座代牧;因白多禄神父素怀谦卑,升任为会长时都想谦辞,何况主教的地位呢? 当时广州驻有教廷传信部代办,见白多禄神父不期而来,喜出望外;宣布白多禄神父任为福建主教;请即宣誓接受,着手办理祝圣事宜。 就定于 2.谦逊人的用心 白主教此次在广州晋牧为福建宗座代牧,完全出于服从命令,我们圣人们在德行上,都是自卑自贱,甘居人下,白主教不但在事前,竭力推托,就是于祝圣后,还想告辞。 关于这一段,从他给马尼拉一位神父的信中,就可见一斑。信中这样说: 敬爱的神父:我由石码寄给你一封信,谅已收阅。关于教区的状况,已在前信详说了,去年又有捕拿传教士的谕令到漳、厦一带,我怕教友受连累,才决意来广东躲避些时。至于我被任为主教一事,事前毫无所闻;假使我知道了,我绝对不会来广东的;倒不如在福建吃点苦更觉好些;或者直回马尼拉避难,岂不是完全卸了这个责任。我想我自己是个多罪而软弱的人,所以天主又给我加上这个重任,到了广州,还不到半个月,就被祝圣为福建代牧,这实在出乎我们意料之外。那时我的心神,非常烦闷;自觉没有登此高位的资格,难道天主也会看错了人吗?啊!神父;这重担的背负,确乎超过我们的力量;我本已昏弱无能,现在怎能负此大任,真不知我将来要跌在如何的地步了! 关于这一点,请你代向省会长陈述;并请他同情我的苦衷,代我呈请教宗和总会长收回成命,准我辞职,那就是我的幸福了!倘能允我回马尼拉会院退休,更是我的愿望。过去当了六年的会长,还忧心忡忡,弄得寝食不安,何况这更艰巨的主教重任呢! 据闻现在漳州一地,颇已平静,惜该处教友,仍感过度恐慌,连一位同籍的神父也不敢留在那里;现在广东还集中着许多的主教神父,不能得到传教的自由。至于福安方面呢?前书已有报告,现在无需重述,惟望在祷祭间,代为祈主是望!白多禄,1730, 3.究竟是个才德双全的牧者 我们看完这封信,彷佛也在疑虑着这位新主教对于牧灵的职位,应该另选贤能。其实,这不过是我们的真福过分谦逊的自述,因为他的确是个道德修到极点的会士;又是个有才干的传教士,他在神哲学方面,都有相当的研究;尤其喜爱圣经,时时处处手不释卷的研究;铸成一个仿效主耶稣的人格。「他自进会后,就薄衣淡食,度着内修的生活;老是在半夜里起床诵大日课,赞颂主名。」他的殉道同伴施方济神父这样诚实的告诉我们:「这严格的规律;他不论在西班牙或菲律宾,以及在中国传教时;都是遵守着,不敢稍弛。虽然在他殉道前数年,因为环境所迫和身体过度虚弱,才稍吃些肉味;其它如半夜念日课等苦工,仍然遵守到最后一息;就是在坐监时没有大日课经本,他还是照例半夜起来念玫瑰经。白主教谦和温良,待人接物,都是本着至诚。他不喜欢摆长者的架子,而常虚心下问;对于近人,都是和颜悦色的相与周旋,无论何人,对他都生敬爱的好感。从此可见,这位新主教被任为福建代牧,管理全省教务,实是最适当不过的人物了。 4.五旬节在福安 白主教在广州晋牧时,仇教的福安知县被召往台湾去了。继任的是个好官。到任时就对教会怀好感,把所有的仇教禁谕都拦置起来;待教民一视同仁,毫无加以为难之处。于是神父们从深山幽谷里返回自己的堂口,教友们也还归自己的家园。大家料理善后工作,恢复正常生活。传教士们也到处巡视劫后的乡村,安慰教友。慢慢地在福安地方,已能照常举行隆重的公教礼仪;赞主的经声,又复到处悠扬。 这时在穆阳,双洋,溪填和罗家巷等处;都有数百望教者,准备领洗。华雅敬会长鉴于教会重享太平,大家都因天主的恩佑,庆获更生;理应举行大礼庆祝,作为谢恩。遂与施方济神父、费若望神父等计划在「圣神降临节」,扩大举行庆典;通知各地教友,一齐来庆祝,届时有许多教友聚首一堂,彼此庆幸是日,告解领圣体的人拥挤不堪,可算盛极一时了。 这日的庆典,最使人感到兴奋的,是一位金道明教友;他在教难时,公然背教,报告神父的下落,犯下如此罪行。幸而,慈悲的天主,不忍立舍罪人;感化其心,使他回头。这位教友后来因母亲的苦劝,才翻然改过;乘着这天谢恩大庆,毫不畏怯地在众人面前,公认自己背教的罪行,痛哭求赦。那时华会长看见金道明诚心悔改,准他告解赦罪,回归慈母教会。教友们见了,也益发热诚,高声赞颂主名。 可惜这个平安是暂时的,只是教难中的一线光明,是年十月,那个好知县调走了;又有按察使到福安巡视,教会的危机潜行;神父和教友,准备再接受一个更粗重的十字架! 5.白主教澳门充军 雍正皇帝禁止西洋传教士在内地传教,叫他们集中广州;当时来自各省的,有许多不同修会的传教士,如道明会、方济会、奥斯定会、巴黎外方传教会等。起初,被禁锢在城内,监视非常严密,不准随便行动,可是时间一久,看守也渐渐松懈起来;这些传教士便乘着看守人员怠慢的时候,分别出城;到附近的村镇去传教。据说:当时广州附近乡民领洗奉教者大有人在,这种冒险性的传教,虽收了相当的成效,可惜终被发觉,异教人立即报告,继而朝廷获悉,于是雍正大怒,决意把西洋传教士驱出国土之外;立即谕令粤督,驱逐留穗的西洋传教士流放澳门。粤督奉旨后,就集捕城中所有的洋传教士,押往澳门充军。这是1732年(雍正十年)八月的事。 马晋主教于这年正月在广州逝世!白主教遂正式成为福建代牧,兼理浙、赣两省教务。可惜风波未息,身在广州,始终不能回闽就职,现在又被迫同其它的主教神父发遣澳门。 白主教等在押,途上受尽清兵的凌辱;当时粤督特意派一队悍吏押送。清兵还在澳门的街头巷尾张贴告示,毁谤传教士,那时有一位道明会神父,看见如此无稽的告示,上前把告示扯下,代以十字圣架,以后复由白主教发起与南京主教等联名著了一卷护教书;书中严词责备粤督之无理,把天主道理明白阐述,驳斥谬论,宣称宗教信仰自由之必要等语。这护教书又译成中文,呈上粤督,盼他觉悟。然而,不但没有打动他的铁心,反使得他老羞成怒,又令把那些传教士解回广州,强令他们违主背教。尚幸这些基督的勇卒,都非常刚毅忠直,不为威武所屈,未为利禄所诱。 6.载流亡工作忙 我们的白主教,正如著名的圣师亚达纳削一样;虽然被仇党百般压迫,离开自己的教区,而仍不死心,就在流逐之所,继续开发主之园林,就是羁身异地,还可以立表化人。当时澳门一地,虽然教友很多,几乎为公教化的城市;可是教友的德行,尚未达到水平,而崇仰邪神的人也还不少。白主教除自己专务刻苦神修外,并且常到外边访问民众,劝化冷淡教友,助其改过迁善;讲道给外教人听,引导他们改奉真理,因此很得澳门教内外人士的称羡。 白主教澳门充军,住在本会在这殖民地的会院内──玫瑰圣母会院。这是历代中来华传教的道明会士之中途站:至今遗址尚在澳门俗称为『板樟堂』前地,又称为『圣道明堂』,是座简陋的会院,就是白主教在流亡中的临时行馆;房屋狭小,而人数又多,很感不便,最艰苦的事,还是那时澳门和菲律宾交通断绝,船只不相往来,驻马尼拉的道明玫瑰省会无法汇款接济主教和神父们。那时,道明会士在澳门几乎断绝粮食,闹得白主教在充配之所,还要东奔西走;去各处借贷,维持其它会士弟兄们的生活。 他在那里,满心都在希望:早日回到福建教区去,执行他的司牧任务。因此他加倍的克苦行善功,在祷祭间,多次流泪哀号天主垂怜。他居住在会院里,度着修会的生活:每日默想两小时,照常半夜起来念大日课,他这样刻苦修行的目的,是希望天主看自己的诚心,俯允他的祈求,早回福建去,他自从充军以后,曾几次打算逃出澳门;可惜都失败了。他非常关怀福建的教友,时时寄信去勉励安慰他们。他在那里,还用中文写成一本要理问答,准备后来带回使用。总之,白主教在困苦拘留中依然不断的为传教救灵工作着,例如,讲道理,开神功,看顾病人,慰问犯人等善举;他都是行之不倦。这样的度着颠沛流离的生活,一直过了六年之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