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耶稣基督内最亲爱的神子们: 不论我身在何处,或远或近,我总是时常惦念着你们。我唯一的愿望,就是看到你们现世快乐,来世永远幸福。我所以给你们写这封信,都是出于这个动机。与你们远远的分离,看不到你们的欢容笑貌,令我心中感觉异常沉闷和痛苦,这种痛苦是你们无法想象到的。所以在一星期之前,我已决定要写这封信了,可是繁忙的工作却又使我无法执笔。现在,距离我回院的日子虽不远,我们决定写信给你们,作为我提早回到你们中间的一种表示。我在信中所说的话,就像一个在甚督内真心爱护你们的人,像一位慈父那般坦白地向你们说的。我想你们一定会同意我这样做,那么就请你们留心地听着,并将我的话付诸实行吧! 正如我上面说过的,你们是我心中思念的惟一对象,所以一夜,当我回到房中休息,正在诵念我母亲敎我念的那篇经文时,不知是进入了梦乡或是得到了神视,突然在我眼前显现了青年中心的两个校友。其中一个还向我这边走来,很亲热地问候我:「哦,鲍思高神父!你认识我吗?」「当然认识的。」我回答说。 「那末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那人继续问。 「记得!不但是你,连别的人我都记得淸楚,你叫做范夫里,是在一八七〇年之前到过青年中心的。」 「对了,那末你是否想看看那时中心的青年呢?」 「当然想的,请你带我去见儿他们吧!这是我最喜悦的事。」 于是范夫里便给我指示了一群青年,容貌、身材、年龄,都和当时的一模一样。我彷佛置身于旧日青年中心,和那群青年在操场上游戏。那真是一个充满生命、活力、喜乐的情景!他们有的奔跑,有的跳跃,有的追逐.,有的玩足球,有的竞走;这边有一群青年围着听一位神父讲故事,那边一群孩子争着和一位修士玩 「兵捉贼」。总之,到处都可听到歌唱和欢笑的声音,不论神父或修士,都和青年们打成一片,尽情地欢乐,在青年和长上之间有着最大的坦诚和信赖,没有丝毫的隔膜。见了这样的情景,我不觉呆住了,那时范夫理对我说:「你看,亲切能导致爱情,爱情则引发信赖,信赖使青年开心见诚,毫无畏惧地向敎师、指导员和长上披露一切。不论是办吿解或不办吿解,他们都表现得十分坦白率直。而且对长上所命的一切,都很乐意地接受,因为他们深信自己是被长上所爱的。 这时,另一个长着白须的校友也向我走来,并对我说:「鲍思高神父,现在你想看看今日青年中心的那些青年吗?」原来这人就若是瑟卜真福。 「好,」我说,「因为已经有一个月没有看到他们了!」 于是他用手一指,我就看到了青年中心,那时你们正在操场上游戏。可是我听不到那种歌唱欢笑的声音,也看不到第一次见到的那充满生命、活力的景色。反之,从许多青年的面容和行动上,都显出一种厌倦、颓丧、不悦和猜疑的神情,看了使我十分难受。当然也有许多青年毫无顾虑地在操场上奔跑游戏。可是也有不少的青年远离大众,独自一个靠着石柱胡思乱想。为了避开集体的游戏,有的登上石阶,有的跑到走廊或花园的露台与几个同学窃窃私语,不时还偷偷地向四下窥望。从他们的谈话中,有时也会爆出阵阵的笑声,但那种笑声始终带着一种不安与令人猜疑的神情 ,我想如果圣类斯置身在他们中间的话,听了他们的谈话,必会羞得面红耳热的。既使在那些正游戏着的青年中,也有几个显得十分的无聊,好像对这些游戏不感兴趣似的。 「看见了你的青年吗?」那个校友问我说。 「看到了。」我暗然地回答。 「与我们那时情形相比,真有多大的区别啊!」那个校友情不自禁地感吧起来。 「是的,」我也惋惜地应和着,「他们对这些游戏简直是毫无兴趣!」 「从此你能明白,何以许多青年懒于领圣事,忽略上圣堂或其它神业,不喜欢住在天主上智赐以各各神形福乐的地方;何以许多人不追随他们的圣召,对长上忘恩负义,暗中埋怨批评,及其它可怕的弊病。这些就是其中的原因了!」 「你说得对!」我回答,「那么要怎样补救,才能重新激发青年,使他们恢复昔日那样的愉快和活泼呢?」 「爱德!」 「爱德?!难道对这些青年,我还爱得不够吗?你知道我是怎样的爱护他们,这四十年来,我不知为他们受了多少痛苦和辛劳,既是现在,我还继续地忍受着。为了供给他们衣食、住屋、和敎育,尤其是为了救他们的灵魂,我不知经历了多少困难、凌辱、和迫害。青年是我一生疼爱的对象,我已将我全部的知识和能力都为他们贡献出来了。」 「我并非指你而说的!」 「那末指谁呢?指我的代理人:院长、副院长、敎师和指导员吗?你不见他们是多么勤奋地求学和工作?为了照顾天主托付给他们的青年,他们不是将自己的青春都消耗了吗?」 「你说的对,这些我都承认;可是还嫌不足,缺乏了更好的一点!」 「还缺乏什么呢?」 「不但要爱青年们,也要使他们知道被我们爱!」 「难道他们没有眼睛和头脑,竟看不兄我们所做的,都是为爱他们而做的吗?」 「我重复说一次:这些都不够!」 「那么究竟需要什么呢?」 「要适应青年的倾向,爱他们所喜爱的,这样,他们就会学习爱好他们所不大喜爱的,例如纪律、读书、克己……等,而且要以兴奋、热爱的心情去做这些事。」 「你可否淸楚地解释一下?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末你看看这些正在游戏的青年吧!」 我向操场扫视了一会,然后说:「我看不出有些什么奇特之处?」 「你这么多年来敎育青年,怎么连这事也不明白?请你仔细地看看;慈幼会士昵,到那里去了?」 我再定眼观察一会,发觉只有很少的神父和修士混杂在青年群中,主动地参加他们游戏的,则少之又少了。如今长上已不再是游戏的灵魂,只是自己散步谈天,不理会青年在做什么,有些虽注视游戏,但对青年并不留意,一些则从远处监视,看是否有人犯规;另外一些虽向青年劝吿,但以恫吓的手段从事。有的很想和青年们打成一片,但这些青年总是千方百计地躱避他们。 于是那位校友向我说:「从前你在青年中心时,总是和青年们在一起的,尤其在游戏时,更是如此,你还记得那些美好的岁月吗?那时我们真如置身于人间天堂,令人没齿难忘,因为到处充满着爱和信赖,彼此间毫无任何猜疑。」 「当然记得的!那时什么都会称心满意,青年们都很喜欢接近我,和我谈话,听取我的敎训加以实行。可是如今由于工作繁忙,体力衰弱,而且要不断接见客人,我已无法再继续从前的生活了。」 「你说的对!可是你做不到的,你的神子为什么不能做呢?为什么你不鼓励他们,叫他们像你一般地去对待青年呢?」 「我当然劝过他们,而且很多次,几乎,几乎声嘶力竭了,可是有什么用呢?许多人都怕吃苦,不想象从前那般地出力。」 「这就叫做〖贪小失大〗,为了逃避一些很小的劳苦,结果反而付出更了大的代价。如果他们爱青年所喜爱的,青年也会爱他们所喜爱的。这样一来。长上的劳苦自然减少了。青年目前的转变,是由于一些青年对长上,缺乏佶赖的缘故。从前青年们总是敬爱和服从长上的命令,对他们开心见诚,但是现在却视长上为上司,不再当作慈父,兄弟和朋友看待了,因此见到长上时,只有畏惧,而很少爱戴。所以要想与青年们形成一心一灵的话,就要为爱耶稣的缘故培养他们坦诚的信心,竭力铲除互不信赖的障碍,以听命作为学生的指南针。这样一来,青年中心自然就会恢复昔日的平安与欢乐的情景了。」 「但是要怎样铲除互不信赖的障碍呢?」 「跟青年来往要亲切,尤其在游戏时,没有亲切感,不能表示爱情,没有爱情,不会产生信赖。谁想受人爱戴,必须显示:他先爱人。耶稣甚督可说是亲切的导师,祂和幼小者在一起,就成为幼小者。慈幼会会士若只在敎育上出现的话,他只是一名敎师而已,若和青年一起到操场上游戏,他就成为他们的兄长了。 司译者只在敎堂中讲道,在别人看来,不过是尽了他应尽的贵任罢了,若在操场上向青年说一句衷心的话,这句话必定出自一位朋友的口。很多青年之所以改邪归正,便是由于这些在游戏时向他们突然提示的忠告呢。凡知道受人爱护的,他必爱护那人,而受人爱护的人,必能获得一切,尤其是在青年身上。这种信赖心使青年和长上之间接上了电流,将青年的心门打开,让长上认识他们的需要和缺失,这种爱情令长上忍受辛劳、烦恼、以及青年的忘恩与过错。耶稣是你们的模范,祂并没有折断已破裂的芦草,或吹熄行将熄灭的残烛。有了这种爱情,就不会有人为了虚荣而工作,或为了报复而惩罚学生,因着嫉妒别人而放弃指导的本份,也不会有人想独占青年的爱戴和敬仰而去批评别人,或为了喜爱某些青年而忽略所有其它的青年,因着个人的舒适而疏忽管理学生的重大职贵,因着世俗情而不去惩戒那些应受惩戒的青年,如果有这种真正的爱情,那末一定会专心追求天主的光荣和人灵的得救,反之,若没有这种爱情的话,则各样事情都不能哂利进行。于是以冷冰冰的规矩去代替爱德,长上也不再遵循鲍思高神父所传授的敎育法,既不再以和霭与照顾去防范流弊,却逐渐代以一种较为省力的强制敎育方法,既宣布应守的规律,以惩罚去迫使学生遵守。这种方法对长上来说是较为轻松的,但对学生来说,却只会增加他们的仇恨和不满,制定了规则而不去遵守的话,就会使长上受人轻视,引起其它十分严重的后果。 这些事是怎样发生的呢?就是因为缺乏了 「亲切」的缘故。所以要使「青年中心」回复旧日的欢乐气氛,就只有严格奉行从前的方法;长上应随时为大众服务,乐竟聆听青年们的不满和怀疑,以慈父心肠去留意他们的行为,以整心个灵去谋求他们的神形福利。这样一来,青年的心门自然会重新打开,不再让某些秘密留在心里了。只有在不道德的事件中,长上才应显出铁面无情。与其将一名立恶表的青年留在校中,也比将一名无罪的青年驱逐出校来得更糟糕。指导员有严重的本分,将其所认识的有关得罪天主的事情,一一地向长上禀吿。 说到这里,我向那位校友说: 「要获得这様的亲切、爱情、和信赖有什么快捷方式可循呢?」 「有的,只要准确把校规遵守就是了。」 「没有别的了吗?」、 「赴宴时,最佳美的菜肴就是殷劝的招待!」 校友正说话时,我还带着沉重的心情在那里看青年们游戏,就在这时,我的身子逐渐地感到疲倦,而且越来越利害,终于无法支持,从梦中醒了过来了。 我发现自己仍在床边站立着,由于站立得太久,两腿都肿了起来,痛得我无法再把它伸直。时间已不早了,我立即上床睡觉,决意将这个梦尽早地写给我的神子们知道。 我不希望再作类似的梦,因为它使我觉得十分的彼倦,梦后的一天,整个身子都觉得酸痛,巴不得晚上能够早些上床睡觉,岂知一经上床,便又立刻进入了梦乡,我又梦见了那两个校友,同样的操场和今日尙在青年中心的青年。我向那个校友说道: 「上次你对我所讲的事,我会吿诉我的会士的,至于青年,我要对他们说些什么呢?」 他回答道:「你要叫他们知道:长上、敎师、指导员……等,都是为了爱他们的缘故,才不断地去工作和求学的,假如不是为了他们的福利,则无需作那么大的牺牲了。叫他们记得,谦逊是平安的泉源,必须容忍他人的缺点,因在世上找不到十全十美的事物,只在天堂上才能寻获。叫他们戒除埋怨的恶习,因为埋怨能冷却心中的爱情,但最要紧的,还是叫他们时常在天主的圣宠内生沽,谁同天主没有和平,同自己和别人也不能有平安。」 「这样说来,表示我的青年中,有些同天主不妥协吗?」 「这是令青年心中烦闷的首要原因,其它原因你已知道,我不在这里叙述了。原来一个青年之不信任长上,无非因为他有不可吿人的秘密,深怕这些秘密被人掲穿而使他蒙受耻辱和不幸。另一方面,一个人若跟天主作对,他内心必定烦乱不安,不肯服从,易于忿怒,似乎什么都不顺利。由于他心中没有爱情,所以认为长上也不爱他。 「不过,青年们不是时常去办吿解和领圣体的吗?」 「这一点固然是对的,可是许多去办吿解的青年,都没有立定坚实的志向。他们虽然吿解,但总是吿同样的毛病,犯罪的近机会,相同的坏习惯,不改的抗命和失责。这样经年累月拖下去,甚至到了中学毕业还没有丝毫的改善。像这样的吿解,实在无甚裨益,或根本毫无用处,自然也不能使人良心平安。如果有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去见天主的话,那真使人不堪设想了。J 「在中心像这类的青年是否很多?」 「跟中心的全那青年比较起来,这些有幸者的数目可说是少的。现在你不妨亲自看看吧!」 说着他用手一指,我就逐个地见到了那些青年,人数虽不多,但我看到的却令我十分难受。我不想将这些情景写下来,但我回院后,我定要向各有关的青年详细地说明的。现在我只对你们说一件事:该诚心祈祷,立即定下坚决的志向,不要空言,但要采取行动,生活像高莫禄、沙维豪、柏苏国……等人那样圣善。 最后,我又向那位校友问道:「你还有其它的事吿诉我吗?」 「请你吿诉众人,要时常记念进敎之佑圣母,圣母带他们到这里来,是为脱离世俗的危险,彼此相爱如兄弟,以善工懿行去光荣天主和圣母,因为圣母藉各种恩宠和奇迹来供给他们读书和生活的。请他们记起如今正是圣母庆节前夕,藉着她的助佑定能将师生间互不信任的屛障撤除,这屛障是魔鬼用来陷害许多灵魂的阴谋。」 「我们是否能将这些屛障撤除呢?」 「一定能够的,只要大家都为圣母做些克己善功,并将我说的话实行。」 这时我继续凝视着我的青年,看见了不少青年正向着丧亡之路走去,心中感到如此难受,既从梦中惊醒过来。本来我还看到其它十分重要的事件,由于时间和其它原因,不便再在这里叙述了。 好了,现在就让我结东吧!你们可知道我这一生为青年工作的老人,究竟想要求你们什么?只有一件事 ;就是回复青年中心旧日的欢乐时光,在那些日子里,师生间有着最大的信赖,大家都为那稣的缘故而彼此容忍,互相适应,青年的心都是坦诚开朗,毫无诡计,大家都在爱德和愉快中生活。我很希望你们能给我这个安慰,既实行我为你们灵魂的神益所嘱咐的一切。你们不能彻底明白:能在青年中心里居住,是多大的幸福。我在天主面前向你们保证:只要一个青年进入一所慈幼会的螳校,圣母便立即把他安置在自己特别的荫庇之下,这一点是我们必须同意的。如果出命和听命的都怀着爱德,圣方济各沙雷氏的精神就在我们中了。亲爱的神子们!我离开你们前往永生的日子已经不远了!〔秘书按:说到这里,鲍思高神父停止了口述,两眼充盈热泪,不是为了怜惜自己的生命,而是为了心中莫可名言的慈爱,过了片刻才继续说〕所以无论是神父、修士或学生,我极希望能将天主叫你们走的这条道路指示给你们。 我在 在耶稣基督内最爱你们的鲍思高神父主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