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张司铎在土木川时代的传教生活
(一)土木川教务的概况
当吾主在世时,不是曾游行各省,训诲民众,宣报主国已临的福音么?他升天前,乃是因为尚有当受福音的其他神子,还遣发了宗徒们,传福音于世界万民么?因此圣而公教会本着吾主博爱的精神努力进行,传教事业渐渐推广,遍及各处,那末基督教化的真光和福音,是靠着热心教友——尤其是教会中的领袖——的心血,散布到普世全球的啊!所以我们的土木川,也得侥幸列入了吾主葡萄园的一畦。
土木川原是个平原,纵约一千二百里,横六百余里北界大青山,东达曼汗(译音)及东山,南至培塿诸山,西南一带有世界驰名之共黄河,而与宁夏的平原相接,地面虽是十分宽广,但是土质瘠瘦,又苦河水泛滥,所以相当的效果,是很难得到的。然土人急于求得生活的要素,便尽自已的能力,疏通河流,挖掘沟渠,导出黄河的水,来浇灌田畝,故该处农业日见起色,从此吃饭问题,也就不至大感焦虑了。
当时土木川区域,包括归化、和林、托城三县,圣母圣心会司铎接管了口外,这个区域是从代海到宁夏必由之路。
一八八一年(系依据张公所记述于一八八九年之圣母圣心会月刊的本文,作者谨考诸译著,当系一八八四年),有沙卜淖附近新地上之某教外人,偶至一教友村,探望他的奉教某亲戚,经这位亲戚的劝导,便赴西南蒙古教区,谒见某司铎访求真道。某司铎询知此人原是土木川东部人便写信给代海的教士们,请他们到土木川开教,结果,有宣教师二人,来自代海,当下就有愿意信奉圣教的人,不久,陶司铎(前二年死在绥远的陶主教)携带四末圣像,前去探望宣布师与新教友,随有沙卜淖居民三户亦入圣教,后来教外人出头为难,所以教务进行,大见掣肘,幸有宫府出示保护,得免于难。一八八六年,有西湾子宣教教二人——李秀王清——至土木川一八八七年巴主教亦到该处巡阅视察后,便决意派遣教士来主持教务。西尔物斯得肋南司铎就奉命往任土木川第一任本堂。他和王清先生暂住在新地上又在沙卜淖价买屋地;一八八八年便在这两个村子里建造了两座圣堂,后因为环境所迫,迁到沙卜淖居住。戴司铎(中蒙古第一任省会长)也曾居此数月。一八九一年雅各伯司铎,便也到了土木川。那时南司铎复迁居可可(译者),兼理沙卜淖。张司驻在海留素台村努力于传教工作(对于他传教的详情下,下一章我们要另行叙述)。因此土木川的教务,渐见兴旺了,结果,一八九九年方主教巡阅教务之后,便划分代海、土木川、后坝为一区,这时修土木川教友的数字,是一五零零,望教者三五零零。
一九零零年,拳匪作乱,有几处堂口,被匪动掠,且有两位司铎和许多教友,先后为主教致命。一九零二年教友只有七八一名。因为拳乱时,逃生后坝避难的教友,事平后,未归土木川。现在对于土木川的种种情形,不及详述,只讲些拳乱后土木川教务的复兴。
当一九二二年三月十五日,罗马传信部把土木川划归绥远教区时,土木川已成立了八个堂口,信友五五一八,望教者二千余名,但教友们不是团居在这八个堂口,大都散居在一百余小乡村中。
张司铎把这地方教务惊人的进展,亦曾述及八年(一八九一——一八九九)中所施的各种方法。这些小方法,我们在描写这地方的教务概况时,很可以借助;写他的行传时,尤其是重要。可惜!这项记述,拳乱时已遗失了。
照我们的眼光所认识的,这位伟大的张司铎,可以断定他在土木川开始传教时,必然有一种非常的热忱,在他后来著作的《邪下理考》中,这种热忱,就完全流露出来了。比方他说:
“爱德是传教的总根子,耶稣发传教的命,也是从爱德来的。”
“传教不是为别的,就是为指引人恭敬天主,救自己的灵魂,这两条是我们人至大的本份,也是最有关系的事情,也不是为名,也不是为利,更不是为哄人,总而言之,传教全是为爱人如已。”
他很关心传教的使命,和爱德的工作,这也是他惟一的爱好,恰如圣保禄宗徒说的:“爱德束缚着我们。”张司铎为宣扬确切深奥的圣道,诚似基利斯督,分施恩惠,有如善牧,关心他的属下——已进教和将进的——因为他根据于爱德的基础“为教众人同归于基利斯督”。
他对于劝化土木川的外教,和不认识的人,从来没有畏缩心,因为他是为奉行天主的使命而尽职,完全依赖上主的助佑,以求愈显主荣,常作恳切热诚的祈祷,因为:
“传教是天主所赏超性的能力,人只要尽心善用,热切祈求,天主一定要赏人相对的能力。”
(二)传播福音——栽培传教先生:
西湾子修道院在一八九零年至一八九一年,学生结束以后,过不多时,张公便辞别了主教神长及修士们,奉命往土木川开始传教。但我们先该知道那时的集宁教区,还没有堂口,那些堂口都是后来次第成立的。张公从西湾子起身,先到了南壕堑,又到了代海探望自己的母亲和妹妹;阳历十二月初八,首先为海留素台村举行弥撒,因为这个村子是他后来传教惯驻的地方。
下一年,即一八九二年一月一日,张公和南司铎商议,推进教务的计划。
这时,张公在谈话中,听南司铎说:“该处传教的大阻力,就是秘密教门。他们暗地里宣传自己的道理,本地人被骗信从的很不少,此外还有一种叫黄吉教,他的来原,至今查不出;他们也信天主只有一个、三位一体、降生救赎等等的大道理,但是讲的不齐全,故此当时信从他们的人,就彼此传说,后来要有别的传教士骑着马来给他们细细讲明那些道理。又有一派名叫清佛道,这一派并没有讲过什么一定的道理。
那时传教就有很大的希望,因为许多地方各派的信徒,尤其是黄吉教的信徒,归正的不少,但是只有两位教士,和不多几位传教先生,实在是忙不过来,却也没有别的好办法,添派传教士是办不到的。
张公眼看这些失迷的亡羊无人照管,教士又很少,就同南公商量,加紧训练多栽培几位传教先生,教他们协助传教,作教士的先导。这正是真正的公教进行会的办法。也是张公后来著书立说的缘起,他看见该收割的庄稼多,收割庄稼的人少,所以起先栽培传教先生,后来看来还不够,就编了许多宣讲圣道的书籍,以补口讲的不足,有他《邪正理考》引言中几句话可以作证,他说:“口舌愿多而不能多,声音想大而无法大,作这部《邪正理考》以代口舌之所不及,补声音之所不到。”
那地方的传教先生有一种特别的心理,就是把传教当作乐事,抱着一种“家宝家传”的精神去传教,以圣教会的道理当至宝去传给本地可怜的同胞们。
这些传教先生都受过很好的教育,又有信德,热切的爱德,他们的好品性。在传教时,越见得在行为中,发现出来,有许多在光绪二十六年拳乱时致了命。张南二司铎,一起头就教训他们该怎样慷慨待人,怎样自己该有高尚的人格,该躲避什么毛病,和外教人该怎样来往等,所以训练出来的先生们,有许多真可以作同侪的好榜样,他们不辞辛苦,不怕艰难,自己带上干粮,走远路,吃冷饭,有时还得用自己需要的东西哀矜穷人,竟是没有受不了的苦。
张公不但救人的灵魂,还照顾人的肉身,比方办理开渠灌溉,和别的公益事宜,他也每每把这些事记录出来,如说:“今年我在沙卜淖办了灌溉的工事。”有时候他也为涉讼的教友作弥撒求得公道。一八九五年,他和主教协议,禁止教友抽大烟的办法。
张公在各样的事情上,虽然屡次遇到了种种的困难,还是一样不灰心,真可以同圣保禄宗徒一齐说:“随事随处,我都学会了知足,饱也罢,饿也罢,富也罢,穷也罢。”有时候因为没有弥撒酒,或是没有麦面饼祭衣等,不能作弥撒,他就很忧愁。因为他觉得一天不作弥撒,这天就没有神力。一八九二和一八九三年,我们的教区中遭到荒年;张南二司铎在这种困难环境中,还是想法子找机会传教。只因他们二人性情不同,所以用的方法也不一样,南公性情刚直严厉,所以他传教不愿意多施哀矜;张公慈祥仁厚,极愿救济贫苦人。二人的意见不同,传教的方法自然也不一样,但各人按各人的办法,大家依旧不住竭力光荣天主,救人灵魂,正如《宗徒行实》上所记的,圣保禄和圣巴尔纳伯的事情一样。
从前有一位圣母圣心会的传教士,在土木川传教很有功,他也识得张南二位传教士的英明,曾说过这些话:“天主降福了土木川这地方,在那里有最好的传教士,张公和南公,这两位司铎满怀热情,和救灵神火,他们为感化外教人的心,不知该有多大忍耐,不知用了多少方法,在新教友中栽培了许多热心的传教先生,这班先生完全学得了他们二位的传教精神,信德坚固,又热心,又朴素,喜欢同外教人谈论圣教会的道理,这些热心先生中,尤其是要数着曹老八窑子的蔡大蔡二弟兄二人,大梁上的周俊、吴松土路的乔英头、海留素台的田富泰,和常登良赫城的陆豪、吴家圪堆的陈五、可可的张海玉、太原府的袁大有,同张进德,河北省的刘清泰等等。”这里我们提出几位传教先生的名字,没有别的意思,不过为激起我们的心火,效法他们的好表样罢了。张公在他的《邪正理考》上说:“本然教友也当热切传教,到底大半都少这个热切,不用说平常的教友,就是在热心教友里头,这样的热切也不多见,其中所有的推辞,大约有两样:一样是说传教是神父的本份,不是教友有本分;一样是想自己不会传教。”这样推辞的话,张司铎都一一答覆了,又劝教友们彼此联合起来,在神长指导下和神父一心一意的传教,凡是热心传教的人,要好好体会本章的意思,看看张公和当时教友们的善表,我们也该效法他,努力传教,光荣天主,救人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