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10年不懈的努力,柏格理和他的助手们在苗族人中间建起了教会。在他最后的日子里,据他估计,有一万人基本上可以被看作是基督教。其中4 800名成员都经过训练和洗礼,还被教育如何参加胜利。有五千人正在经受洗礼前的考察。除此以外,在他考虑之中还有威宁南部的许许多多人,已由偶像崇拜转为盼望教会老师,而从石门坎往北四天路程地方的几十万水苗人,也正在等待着福音的到来。 1913年 在长海子,老七为他手下的一个管事人所激怒。几天前,他用一把锤子击碎了那个男子的膝盖骨。这件事情所造成的恐怖笼罩着此间的所有村寨。当地的每个人都害怕他。但是,人们却宁愿他住在这边的家里,而不去他凉山财产的所在地,因为当他离开时,人们就必须费心守护自己的庄稼和家什,然而当他在家时,所有人的生活中都存在极度恐惧,也就没人敢行为不端了。 长海子和黑石头一带的诺苏地主,比起他们在石门坎的同一阶层来,显得更为残暴和专制。抢夺、暗杀和拷打的现象司空见惯。最近。只是因为稍有冒犯,他们之中的一位竟把三个人活活烧死。这些山中不知流传着多少恐怖的故事;我总是不断地听到一桩又一桩令人惊骇的事件。 伤寒在另一个村寨再次爆发,有些人已经死去。与其说他们死于疾病,倒不如说他们死于未被好好护理。因为,没有人愿意照顾这种凶恶疾病的患者。他们特别害怕它,由于无人护理,病人往往因为寒冷和饥饿而死去。 今天,我走访了一户传染上伤寒的麻风病人家。这家的成年人已经死去,只剩下一个小姑娘在照顾着三个伤寒病人。她看来疲惫已极,虽然我带去了药、米、牛奶和糖,但仍无法从她的脸上看到一丝微笑。一到白天,她还要赶着他们的惟一家畜,即一头山羊出去吃草。 有位诺苏地主扬言,他要杀死在他土地上的麻风病人,并烧毁他们的房屋。我给他带了一个口信,我想他现在就不会这样干了。那些人的贫困真让人感到难过。我们或许还有一头绵羊,但须把它卖掉以缴纳给土目的捐税。 今天,一位男子要我给他照相,此事让我感到为难。他很着急,但他是不应该得到一张单身相的。于是我就假装给他拍了一张;后来我感到这件事很不好,因为我捉弄了他。我很抱歉欺骗了他,但愿今后我不再干这种事。 我们用5元钱买了一头公牛,为老年人举办一次宴会。我们把牛皮卖了4.5元,这样,牛肉只用我们0.5元钱。人们在小教堂里炒牛肉;搞下来味道的确很不错。晚上,因为小教堂里的烟雾仍旧很浓,我们只好在另一间屋子里做礼拜。 于此不远,一个造反者居住的大堡垒现在已经荒芜。今年年初,巨大灾难性的伤寒病侵袭了该地,致使三家人死去。在一片恐怖之中,余下的人逃到了附近的小乡场里。 1913年的圣诞节,在石门坎。下雪了……三百名学生……有以前的客人……埃玛和我在橡树林中散步,观察松鼠。天主保佑我们在家乡的三个孩子。 1914年 现在,我们有18位苗族牧师工作在这个地区以外的葛泼人和其他苗族人之中……他们中的多数人都有妻小在家里,当他们上路时,他们的妻子个个伤心地泣不成声。有些人要远到离家有八天路程的地方去。 3月。在门坎的一场长时间的洗礼式,真把我给累坏了。有231人接受洗礼;其中大多数人已经跟随我们几年的时间。我们正试图在四川边界上的白苗人中打开工作局面。但是那里的几个村寨业已把我们的人驱逐出来。现在。听说有位白苗士兵想加入教会。愿天主能够开启这扇大门。 从这个寨子里,可以看到永善那边的山坡上覆盖着白雪,真是壮丽辉煌;它在连绵不断的山岭那边,肯定高达一万二千英尺左右。 昨晚,孩子们和我玩得很开心,而今晨在我起床之前,就传来一片呼喊之声,原来是人们在追赶一只窜到寨子里的大红狼。他们追了一阵,但是没有抓住它。 我们在路上遇到一位苗族人,他无家无业、到处流浪。他曾经冒犯过他的地主,地主就要捉拿他,他只得逃亡。现在,他没有土地耕种,只好从一个地方流落到另一个地方。 约有而前人来赶端午节,我们在小教堂里满满地安排了一千之众。 我们开了一次很好的季度会议。结束时,恰是开始在此地开展工作10周年纪念日。我们在一起畅谈当初的岁月;关于那段施加的美好记忆一直萦绕在这些人的脑海中。有一位说:“当我第一次去昭通找您的时候,我们被安排到楼上的一间小房子里休息,但是我们的人太多,根本无法躺下来。我只有在我的脚后跟上蹲了整整一夜!“ 我问他们,是否曾经想到过要抛弃现在的信仰而返回去再过异教徒的生活。托马斯说:“如果老师现在赶我们离开,我们也不会走。”看到这些人如此坚定地信奉真理,我感到太高兴了。他们之中的两个人,数月以来一直外出在葛泼人中传教,他们讲述自己是如何错过了圣餐礼,并要求今后就近安排,使他们能够到会泽接受圣餐,“这样,我们仍旧可以从心中感到温暖。” 在峡谷上面山边陡峭的斜坡上,一个男子正在锄包谷。几英寸厚的土壤下面,就是坡度很大的岩石。他们在许多地方堆起了石头,以防止田土被水冲走。在这些险峻的山上,只能是困难的耕作,靠微薄的收获以勉强度日;有时候,一场大雷暴雨会把正在生长的包谷冲走,而岩石也透过泥土显露出来。 好客的苗族基督徒确实非常友好。他们与不信教者之间有着相当大的差异。在今天的路上,我向一些不信教的人讲话;他们答不上来一个字。由于这里异教徒的思想不开放,他们一般没有同陌生人对话的能力……沉默着好像不会讲话似的。 那里的人对我们很好,平静地度过了一天避难生活,于是我们返回,但是被再次告知,我们必须立即寻找个安全场所。我们很快就把自己的所有东西和地主答应给盖房子的来信、地契、《新约圣经》译稿的抄本等分送到不同村寨隐藏。然后,就该我们一家人逃离去咪口耳沟了。刚出发,倾盆大雨就把我们淋了个透湿。夜里,我们在一个苗家小寨停顿下来,那里仅有一户人家是信徒。他们待我们非常亲热,燃起一大堆火,让我们把自己烤干。我们安安稳稳地睡下,因为下大雨涨水,我们身后的那条河是无法有人通过的。 在咪口耳沟,官府的几封信告诉我们,在奎香聚集着一千名叛乱者。于是,我们又得连夜逃向角奎。我们都累得精疲力竭,在山坡上,躺在哪里就在哪里睡着了。带着自己的小孩子共同历险,真让人感到害怕,可欧内斯特却平静地在草地上甜睡,就好像他躺在弹簧床一样。 这个男孩子给吓坏了,在惊恐之中,他放声喊叫起来。于是虎和熊分别向不同方向跑开,他也朝最近的几所房屋奔去。 我们到这里厚,他们杀了一头山羊款待我们。那头羊被潜到苗家房屋门前,就在那里杀给我们看。所有儿童,大的和小的,都围上来观看,似乎他们很喜欢这种热闹的场面。 穿过峡谷,另一座村寨呈现在我们面前。我们可以看到那里发生了一场骚动,原来是先头感到的几个苗族人正包围着一座房子。我们被告知,这是一次以绑架为手段的非正式抢婚尝试。即新郎和一帮人袭击姑娘的住房,突然把她带走。而经过一番冲突,当他们抓住姑娘的时候,女方家里的人就会出面把他们监禁起来。然后,会有一个人出面进行谈判,竞争差不多也就结束了。在这种情况下,迎亲的日期定下来,入侵者是不会走的,而一旦到了定好的日子,新郎就会回来迎娶他的新娘子。不少苗族人认为这种习惯很不好。在那个寨子里只有两户人家不信教,被抢婚的就是其中一家。 今天晚上,我宿于我的第一座白苗人村寨。这里的人被称为水苗,或许他们真的就不是白苗。他们的面貌和衣着都与花苗不同。几年以前,在江那边部落的一次入侵中,他们的房屋都遭到过劫掠。通过在这片陌生地域的所闻,使我了解到在过去的十年里,我们的苗族人从愚昧落后的状态中取得了多么大的进步。 1915年 5月。有许多事情我都该记入我的日记,但是没有时间,而埃玛的又患病使我非常忧虑。 开始了去长海子的一趟旅行。与我同行的一位苗族老人,戴着一顶有二十年历史的毡帽。因为赶马人都愿意出高价买这样的毡帽,作为药来医好一匹病马,它现在就极为珍贵了。他们把开水倒在毡帽上,再用水去医患某些疾病的马,这些积聚有人脂的水即可对兵马产生效力。用这种方式,一顶帽子可以使用四五次。 长海子的群众并不知道我们的到来,可令我高兴的是发觉小教堂里聚满了人。孩子们如同往日一样,仍特别友好。我就“天主如此热爱众人”的内容进行演讲。这个题目似乎可以打动我们所有人的心弦。 继续我们的旅行到大桥,那里有二百人在做礼拜,我们在 大桥的一些负责人同我一起去黑石头,那里两所学校的孩子们都出来迎接我们。这些学校的老师如今是几个青年男子,他们曾在昭通邰慕廉的学校里读过书。 我们现在有70多做新建或改作的小教堂;对于每一座的建立,传教士协会平均资助为五英镑。 在这里的异教徒之中没有什么进展;就如同许多这样的地方一样,工作停滞不前。因此,所有的努力应使用在哲觉周围一带,以期让大量群众从偶像崇拜转向基督教。只要及时利用了每一个机会,所有的们都会被打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