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大自然的崇拜 也许是人类宗教最古老的表现形式 对其他生物的敬畏 深植于我们的心中 然而,今日却有越来越多的物种 正遭逢绝种的危险 也许动物能提供我们 解救现今生态危机所需的知识 如果我们能够重新体认到 所有的生命皆神圣的道理 我们,与所有的生命 就能够有一个可以期待的未来 我的会众都是在星期天的早晨做礼拜,不过其它人的安息日也许是在别的日子,有些人甚至完全不参加任何正式的宗教仪式。然而,我认为不论他们了解与否,所有人都会有心灵上的需求,纵然表现方式不同,但对于敬拜神的念头,到那里都是一样的!因为这能让我们认知到自己与某种更广大力量间的联系,而那是一股维续生命:永垂不朽的力量。那是一种灵性体验的高峰时刻,不论是突然了解或是经由沉静的冥思,那是我们最接近平常难以理解之事物的时刻。 忘了点心的黑猩猩 但是,我们是唯一会敬拜神的生物吗?只有人类会振奋、会心醉而欢欣鼓舞?一九六三年十二月,动物学家亚瑞安·卡特兰〃目睹了以下的动人画面:那是非洲雨林的日落时分,那里的落日景象非常壮丽。有一只黑猩猩单手抱着他的点心----一颗木瓜,边走边看到了这幅景象。结果,黑猩猩放下了木瓜,整整十五分钟内,他就好像被不断变换色彩的华丽晚霞给下了魔咒,完全无法动弹。夕阳西下后,他默默地回到了灌木丛里,把木瓜遗忘在原地。 当这只黑猩猩在黄昏下面对逐渐褪去的光线时,是深紫与火红的柔和混合色在搅拌着他的想象力吗?是薄暮唤起了他那些已逝的日子与对同伴的回忆,因而勾起傍晚时分漫长孤寂的愁绪?抑或只是处于一个恍惚的状态?还是正做着白日梦呢?没有人知道真正的答案。但是这位人类的远亲,的确是满足了某种超越他需求食物粮秣的渴望,并响应了一种超越生存所急需的急迫要求----一种心灵上的渴求。当我们出神地凝视日落时,当我们抬头惊奇地望着满天繁星时,当我们被怒吼奔腾的海浪冲走时,或是站在比圣经年代更久远的红杉下沉思时,我们便加入了一个跟世上所有信仰一样真实、一样具影响力的宗教。在这些时刻,我们所体验到的亲密感及敬畏感,就如同宇宙正沉思着自身深不可测的神秘一样。 我们都会被上帝所创造的宏伟宇宙所感动,这是一种超越各种宗教派别的体验:而我在不久前的一次集会中,又再度体认到这一点。那是一个专门的训练集会,参加者都是在当地一间收容所中担任义工的男男女女。那天的主题是「灵性」,指导员用一个问题来当做开场白:「什么事物会令你的灵魂飞舞?」这场集会约有二十个人参加:有贵格教徒、天主教徒及犹太教徒,有些则没有特别的宗教信仰。尽管房间里有着各式各样的人,但他们都有一个相同的特点----每个人都在自然当中都得到治疗与复原。虽然有些人是在其它的事物上找到心灵的宁静,例如音乐里、经文中、宗教仪式里或寂静之中,但毫无例外的,他们全都受到大地、天空以及海洋之美的鼓舞,借着走入非人类的世界,他们得以洗净心灵上的尘埃,并重新找回自己身为人类的自觉。 敬拜大自然,就是与存在于鸟儿、野兽及森林中的圣灵沟通交流;这也许是人类信仰最原始、最基本的形式.在德国及瑞士的高山洞穴内,可以看到旧石器时代的工具与穴熊的头骨排在一起,似乎是刻意排列成某种符号的样式:多数学者都将之解释为一种对穴熊的敬拜,这些仪式存在于距今七万年前,居住于此地的尼安德塔尔人之中。五万年过后,居住在现今法国拉斯科的人类,创造了世界上首见的宗教艺术,他们在洞穴内的天花板上,画上宏伟壮观的野牛、黑鹿、高地山羊以及北极小马的图样。 当加拿大政府派遣一支由爱斯基摩人组成的代表团,来参观这些欧洲的洞窟壁画时,这群爱斯基摩人一开始似乎无法看出这些绘画的古老岁月,但他们却深深体会到画作背后的亲密之情,并且礼貌地询问能否见见这些栩栩如生画作的创作者。所以,虽然重建祖先们的神圣宇宙足下可能的,但是人类在思想上仍有相同的一面,就像像印第安人到现代还保留有狩猎与采集的生活方式一样:达科塔的奥希耶沙,曾在一九一一年写道:「每日狩猎时,只要猎人们见到异常美丽或宏伟的景致,如山上一片雷雨云上方的鲜艳彩虹、绿色峡谷中心的白色瀑布,以及随着火红日落而震颤的广阔草原;无论何时何地,他们都会停下来膜拜。」对这些人而言,地球与其中的生物,都天生拥有一种神圣的重要性。 雪雁南飞秋天里 对祖先的敬畏依稀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它触动了我内在某个原始的部分。比如说,我曾经从位于佛蒙特内陆的家,开一个半小时的车前往死亡溪,去观赏雪雁从哈德森湾岸迁徙到他们在切萨比克过冬的家。那里,有八、九千只这种大型鸟类,在沼泽或玉米田间休息及觅食,其它的同伴则在天上兜着圈,其数量之多,无论我用望远镜往那个方向看,都能看见满天飞鸟。这么多鸟在空中自由自在且充满活力地盘旋着,这样的奇景激起我满脑子的喜悦,我只能惊奇地瞪大眼看着。两天后,我一位朋友也来到同样的地点,却发现所有的雪雁都已经离开了。而我,是何其幸运,有机会目睹他们一年一度的旅行。 无论是上千只雪雁在秋天往南飞行时带来的狂喜兴奋,或是看着山雀来到厨房窗外的饲料盒进食的恬静乐趣,两者或许都是我们进化的遗迹。哈佛的生物学家威尔森认为,人类天生与其它生物间有种密切的连----!我们的神经系统经过了数千年与野生环境的交互影响而进化,因此我们对属于同一家谱的动物们,会自然地有种迷恋的反应。他们唤醒我们自身起源的记忆,并且帮助我们了解自己在大自然中的根源。威尔森称这种欲望为「亲生命性」,意指对生命的热爱,更广义地说,是指我们容易被蝴蝶、蓝鲸以及其它生物所煽动的倾向。 「亲生命性」可以解释小孩为什么容易被动物所吸引,威尔森说:「从婴儿时期开始,我们便会快乐地注意到自己与其它的生物;我们学会分辨有生命及没有生命的物体,并会像飞蛾扑火般地往有生命的物体靠过去。」小鹅就是以类似的方式认定并跟着他的母亲(或是任何第一眼看到的生物);而小孩似乎天生就喜欢跟着会弯曲扭动的物体。因此,虐待动物绝对是一种明显的征兆----显示这个人在年轻时的情绪发展上有着严重的问题。因此,与其它生物建立健全的关系,是小孩在成长过程中一个相当必要内心风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