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 Michael Greger，医学博士，纯素主义者，美国人道协会公共卫生暨畜牧业主任，猪流感和许多疾病的权威专家，著有《禽流感：我们自己孵育的病毒》。

   大家好！
      世卫组织总干事指出人类有三大威胁：一、全球粮食危机；二、气候变迁；三、全球性的流感。这些都和食品有关。当前全球流行病已使数千人丧生，数百万人仍持续死于艾滋病、结核病和疟疾等疾病。
     为何我们这么关心猪流感疫情？因为显然上次新的流感病毒已几乎转到新宿主，造成全球大流行，并成为史上最致命的疾病。如 1918 年的全球流感，通常流感病毒不伤害健康年轻人，但 1918 年的病毒却造成年轻人死亡。1918 年逾四分之一的美国人都感染此病，这是美国人口的死亡比例图表（看示意图）。1918 年有五千万至一亿人死亡。目前出现的类似病毒恐造成更多人丧生。那时全球数百万人刚开始只是肌肉酸痛、发烧，但几天甚至几小时就死了，无家可归的孤儿流浪在空荡的街头。美国东部一位苦恼的官员紧急警告美国西部：“集合木工制造棺材，带着你们的工人开始挖墓。”这是当时《纽约时报》的报导：“到处都是罹难者，熊熊烈火焚烧尸堆”。1918 年的流感 25 周内夺去的人命比艾滋病 25 年中夺去的还多。没有任何战争、瘟疫或饥荒能像 1918 年那样，在这么短时间内夺走这么多人命。
      为何会这样？一般认为 1918 年流感肇因是 H1N1 禽鸟病毒的八个基因片段跳到人类的病毒，然后我们再传染给猪，造成数百万只猪生病。流行病过后，我们的免疫系统习惯了新病毒，就变成一般季节性流感，对猪来说，是典型的猪流感。但在 1918 年前，并没有任何猪感染流感的报告，二十年代，人们每年都会感染一般流感，猪则感染猪流感；三十年代和四十年代情况相同。值得注意的是五十年代到七十年代北美一直都有猪流感，直到八十年代仍如此。
      到 1999 年一切都变了，出现了一种具有三种病毒基因的流感病毒，典型的猪流感病毒，经过 80 年之后，取得人类流感病毒的三个基因片段和禽流感病毒的两个基因片段，重组成一种前所未见的病毒。1999 年 8 月在北卡罗来纳州纽顿林的养猪场，首次发现人猪混种突变病毒，此猪场为大型猪肉业“史拉特猪”所拥有。此突变病毒数个月中传遍美国各地，也很快传入加拿大。到了 2003 年，墨西哥养猪场内有多数猪都证实感染这种混种病毒，接着它又传到了亚洲，显然又开始大流行。这种来自美国的混种病毒与典型猪流感结合后，取得欧亚猪流感病毒两个基因片段，造成 2009 年全球性的流感。
      目前全球性流感病毒来自三种病毒混合体，请看橘色部分。早在十多年前，它就在美国各地的工厂化养殖场传播，目前的病毒八个基因片段中就有六个是来自三种病毒混合体，图表上的资料已显示目前病毒的基因分析。流感专家之前就警告未来将出现三种病毒突变混合体，即“混合菌株”。流感专家过去一向只担心东南亚，但看到这种混合病毒，我们应该小心未来可能会出现的大流行。因为 2003 年混种病毒开始传播，六年后真的发生了全球性流感。
      经过 80 年的稳定期后，为何猪流感会在九十年代出现空前大转变？禽流感也是一样。那 80 年中没有人死于禽流感。直到 1997 年香港有人因 H5N1 丧命，接着荷兰出现了 H7N7 禽流感，当时一千人感染此病，接着就很快在人和人之间传播。这是两个新型禽流感病毒例子（看示意图），在本世纪的前几年，高致命的禽流感病例总数已超过整个二十世纪的禽流感病例总数。顶尖流感专家告诉《科学》杂志，“我们已从一些雪片变成雪崩了”。是什么造成近几年猪流感和禽流感病毒空前大转变？让我们听听世界顶尖专家韦伯斯特博士回答《新闻一小时》资深记者莱赫尔提问。
     他问：“过去十年来，是否出现任何转变而使现今的疾病变得跟以往都不同，容易一发不可收拾？”韦伯斯特答：“养殖方式改变了。”他提到养殖场增加，他说：“人们把数百万只鸡塞进鸡场，它就在养猪场隔壁，这样就让病毒有机会在这些鸡中持续制造出无数病毒，这都是因为养殖方式改变的缘故。”
      五年前，世界三个权威组织召开一场会议，包括了世卫组织、联合国粮农组织及全球兽医权威机构世界动物卫生组织。他们想了解所有新型动物传人疾病的主因。第一个原因是全球对动物性蛋白的需求日增。在一万年前，人们就有养动物，但不像现在这样，尤其猪和禽鸟。以前鸡还可在谷仓旁啄食，但现在人们为吃肉而养鸡，一个棚子就挤进成千上万的鸡。全球有半数蛋鸡都被关进格子笼中，这些狭小的金属笼层层排列在无窗棚内，光是一个鸡场就有一百万只鸡。目前全球有半数的猪都被关在工厂化养猪场。这种集约式养殖法大大改变了人与动物一万年的关系，现在肉品业渐渐发现工厂化养殖法已使以前对动物无害的病毒，如今可能变得更加致命。此资料来自一份国际贸易期刊。
      我们谈的不是动物生命权的问题。家禽业是如何看待工厂化养殖场可能造成全球流行病并导致数百万人丧生的？《家禽》杂志的编辑对此问题写了一篇社论：“我们对致命的病毒毫无抵抗力，这点很令人害怕，但我认为它对家禽业威胁更大，我不是担心美国人会死于禽流感，我是担心他们没有鸡肉可吃。”
     至少有十个理由说明工厂化养殖场为何是疾病的温床。在北卡罗来纳州纽顿林养猪场所发现的混种病毒是现今猪流感病毒前身，那个养猪场里数千头猪都被关在“妊娠笼”中。这些狭小的金属栏大约只有两英尺宽，这些聪明的群居动物几乎整辈子都被关在这里，导致它们的关节畸形、变跛——若这样对待狗狗就得坐牢。这些怀孕的母猪不仅无法转身，也几乎无法移动身体。关在栏内的母猪压力荷尔蒙也会上升，那是因为它们天生的母性行为受阻，譬如筑巢，它们无法在笼内筑巢。经证实，这种挫折感会导致免疫力下降。现在全国牲畜暨肉品委员会出了一本册子《肉品业的真相》，以捍卫集约养殖：“集约饲养效果很好，学校就是一个集约教育的例子”，即使他们把金属笼比喻成婴儿床，仍无法掩盖事实。肉品业想误导消费者，他们拿教室和婴儿床来做比喻，实在太离谱了，因为我们是在谈动物，这个他们也都知道。有位动物学荣誉教授曾在大学课本写下：“现代畜牧业最庆幸的事之一就是多数人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养动物的，他们希望消费者知道得越少越好。”
      我们该如何阻止这类事发生？这就是我们在此的目的。联合国已呼吁各政府地方当局和国际机构必须积极抵制工厂化养殖，因为他们也提供活禽。工厂化养殖场让流感病毒更易传播，并突变成更危险病毒，工厂化养殖场可说是危险流感病毒的温床。五年多前，全球最大且历史最久的公共卫生专家协会——美国公共卫生协会呼吁终止工厂化养殖，关闭工厂化养殖场。2007 年该协会的期刊刊登一篇社论，呼吁终止猪肉业和家禽业。
      该文章一开始就质疑饲养并杀害这么多动物的必要性，他们说：“若想改变人类对动物的方式，最根本的就是不吃它们，或至少应彻底限制被食用的动物数量，这是重要的预防方式。若能确实执行的话，就有机会减少令人害怕的全球流行病甚至可避免掉未来不可知的疾病，因为这些疾病都源于集约式动物养殖及宰杀动物为食，但人类显然不考虑这项选择，人们想等到灾难来袭后再想办法。”最后该社论说：“吃动物的人，伤害动物也伤害自己，而且还威胁到未来世代的福祉，人类该面对现实了，人类应该看清楚，虐待其他动物对自己所造成的伤害。”
     我们对待动物的方式，关系到公共卫生。最后我引用世卫组织的一句话：“人类必须想想他们对待动物的方式，基本上人类与动物之间存在紧张的关系，在这新兴疾病的年代，数十亿只猪和禽鸟可让病毒在数十亿次机会中孵化并突变，虽然如此，人类仍有希望，人类因为行为改变而造成新瘟疫，现在只要再做出改变，就可避免瘟疫——未来的疾病。”